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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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法否认,没有了他们,她确实不知是生是死,她确实可能成为野狗的餐点。可是,就因为这样,她就得随意的让人决定她的一生吗?
逃?
她不是没想过,可是一个举目无亲的孤女,她能到哪里去,那个叫了十几年爹的男人此刻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她就能置之不理吗?
不,她做不到。
说来说去,仍然是她心中最深刻的责任感止住了她的脚步。
“骆大娘,天衣嫁给福员外当小妾那是委屈了她,天衣这么好的姑娘该有更好的归宿。”王大娘将骆大娘拉至一边,苦口婆心劝说,希望骆大娘能改变初衷。
她可是看中天衣,还指望让她给王家做儿媳妇呢。
骆大娘冷哼一声,无子的长久岁月磨尽了她的仁慈。
“她要是真有这么好,她的爹娘不会不要她,骆祥现在要死不活的样子,若是不让她嫁给福员外医治他,我后半辈子要靠谁?”
她说的没错。
“可是,除了福员外还有其他人选,只要能治好骆大叔就可以了。”
“治好他?”骆大娘瞄了一眼床上躺着一动也不动的男人,“村里除了福员外还有哪家更富有的?再说,看了那么多大夫连得的什么病都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他要是哪一天断气,我找谁要人去?”
呃?
王大娘还想说什么,可是一听骆大娘绝对没有让步的可能,她叹了口气,闭了嘴。
首先,王大娘没有那么大的财富。
其次,骆大叔病得奇怪,若是哪天两腿一蹬上了西天极乐,骆大娘真的跑来找她要人,她拿什么给人家?
再说了,骆驼村虽然是小村小地,可还不至于讨不到媳妇。
就算不在骆驼村里找,也可以到别村找。
一想到这,王大娘也不再坚持什么,站在一边纯看热闹。
福家的管事讲日子定于三日之后,三日后来骆家迎人。
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恩人,天衣无语。
她——
还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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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黑衫,是阴冥宫的色彩。
尽管夫人一再要求换光亮一点的色彩,不过,冷魍依旧酷爱黑色,离开阴冥宫之后,他仍是一袭黑衫。
呆在阴冥宫的时间太久,久得让他连离开了阴冥宫该干什么都不知道。
除了四处游晃,他无意再做其他。
“这位公子是要去哪里?”十几岁的少年,牵着马紧跟在他身后。
双眼后瞄,高大的身躯微微僵硬片刻,只是片刻,若不细看,定是发现不了。
“夫人把你也赶出来了?”
“才不呢。”少年轻叫,“额客怎么舍得赶我出来嘛。”然后,他小心的身躯向前探,尽可能以最小的音量告之他,“我是自己出来的。”
冷魍面色一僵,冷冷的转过去。
“属下立即护送少主回去。”
回去?
哲然用力的摇摇头,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跟出来的,怎么可以说回去就回去,怎么说也要看到魍叔带着魍嫂才回去嘛。
呃——
事实上,只有那样之后,额客和额赤格才不会责罚他。
“呃,是我自己要出来,额客已经许了我——”长生天,请原谅他小小的谎言。
双眸一眯,冷魍显然不信,不过,既然哲然这么说了,他无意再说其他。
他不言不语的信步向前。
哲然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
宁静片刻——
“我们要去哪?”
“……”
“魍叔,你真的要去找老婆?会很丢脸哦!”
“……”
“可是额客说过没有找到老婆就不准你回阴冥宫哎!”
“……”
“魍叔,你为什么都不说话?”
“……”
“好吧,你不说我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魉叔和魅叔也被娘赶出去了。”
“……”
这是好消息?
对哲然而言或许是——
对魅魍魉而言——
那绝对是灾难的开始。
鬼使之眼卷:第二十八章冷魍篇鬼主意
冷魍无心遵照宫主夫人的意思真的去找自己的另一半,却也无法正大光明的违背夫人的意思置之不理。
所以,他——
“魍叔,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哲然东张西望,热闹的城镇早已被他们抛得远远,越走人烟越稀少。
就连白痴也知道,要找人,一定要往人多的地方去。
举目都是山和旷野,魍叔难道打算找的不是“人”?
这样也可以吗?
哲然凝着眉,小脑袋瓜里已然浮现他额客抓狂的模样。
“我累了。”哲然一**坐在地上再也不起来,事实上,现在让他赶上一天的路他也不会觉得累,可是——
魍叔都不理他。
他一个人自说自话有什么好玩的?搞不好,魍叔根本就没有听到。
不过,只要他一停,魍叔就一定会跟着停,谁让他对额赤格的忠诚度连额客有时候都要小喝上两碗醋呢。
果然,前方的黑影在哲然坐下的那一刻蓦然停止,然后,缓缓的回过身,步向哲然身边,在他身旁坐下。
风吹叶动,正是好睡的时候。
哲然揉了揉眼,然后,直挺挺的倒在冷魍肩上,冷魍半句不吭,像块木头似随哲然如何摆布。
“魍叔,我们这是要去哪?”他又再问了一次,会跟出来可是想要到处玩的,若是全都往山沟沟里走,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他还不如回墨尔赫大草原,骑着马儿赶着羊儿来的有趣。
“无聊了。”眼一瞄,正好说中哲然的心事。
哲然也不推拒,用力的点点头。
“额客要魍叔你一年之内找到魍嫂就可以回去了,一年要是找不到,那就再加一年,再加一年……”直到头发胡子都花白,两眼朦胧连姑娘大娘都看不清楚也不能回阴冥宫,那多没意思,所以,他想提上一点善意的意见,“如果在一年之内,或许更短的时间找到未来的魍嫂,那就可以早点回阴冥宫了。”
早知道他就跟着魉叔和魅叔了,就算他们不爱凑热闹也不会总往深山老林里跑。
冷魍两眼异彩顿现,不过只是短暂的不能再短暂的一瞬之间,薄唇轻抿,看来,他是进哲然的建言。
基本上除了冷魑,他与钱灵灵也是多年的长跑才认定,其他三鬼使可不认为这辈子还能像宫主一样,找到自己至爱的女人。
不过,若是每一个女人都像宫主夫人一样爱管事,他们可是敬谢不敏。
“这些话,魉魅知道吗?”
哲然摇摇头,他还没有机会通知另外两人呢。
冷魍轻轻点头,看来,他有必要再跑一趟,通知一下另外两人。
若是一辈子都找不到一个深爱的女人,他们又何须花费多余的时间去找,随便娶一个便好。
远在另一方的谦雨用力的揉揉自己的鼻子,一个哈欠半天打不出来。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苦心尽被人扭曲成这样。
不是真爱?
哼,没有关系。
大不了再给他们一点时间再找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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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魍叔,为什么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他们走的还不够久,不够远吗?
哲然一路上早已经成了问题儿童,一个个为什么都问了无数次,可是一次他想要的答案也没有得到,无奈之下,他只有再继续问,继续问……
他们一路向前已经走了相当长的时间。
大概有七天了吧。
再走下去,哲然担心会不会是死胡同,没出路了。
不过,有山挡着路,翻过山又是另一条路,然后,再向前走,再遇到山,再翻过山……
哲然都担心会不会永无止尽的这样走下去。
前不久,他们才经过一座城镇,他们也只是短暂的停留便可洗漱吃喝完,又再度上路,活像两个苦行僧似的。
终于,哲然要爆发了。
进入一个小小村落之后,哲然便很大声的宣布,他再也不走了。
“魍叔,你是不是打算走完这一年?没找到未来魍嫂然后就走完这一辈子。”老天,他还年轻,怎么可以这么浪费时间,若是让额客和额赤格知道,他起码要被罚禁闭三个月。
然后,没日没夜的抓紧时间补回失去的时间。
光想着,哲然就已经头皮发麻了。
“好吧,我们往回走。”冷魍终于开了尊口,却差点没把哲然气得跳脚。
往回走?
光走到这里,他们已经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再这样往回走,又是一个月的时间,就算是时间多也不需要这么浪费吧。
最最重要的是,魍叔还什么都没有找到,就算真的往回走,也只不过改了个方向而已。说不定魍叔朝着另一个方向又是一走一个多月。
滑溜溜的黑眼眸一转。
人小气势可不小的靠近冷魍跟他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
“魍叔,不如这样,咱们一路回一路打听,哪家姑娘出嫁,咱们抢了就是。”哲然一脸兴冲冲。
冷魍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谁抢?”
谁抢?哲然一脸错愕的盯着自己搭上的男子,这种问题还需要问吗?老婆抢来可是他的哎,当然是他自己抢啊。
再说了,有哪家是小孩子去抢亲的啊?为了免去冷魍被人取笑的机会,哲然手指定定的指着冷魍的鼻头。
然后,哲然拍拍冷魍的肩,安抚他。
“放心,我断后。”
十几岁的小娃娃,人小口气大,外人听来还觉得可笑异常。
不过,知道事实真相的,阴冥宫主的儿子,倚纳王府未来的王爷,他年纪轻轻武功修为已经能列高手之列。
寻常人,可不是他的对手。
然后,冷魍没了声音。
听完夫人的,就听少主的吧。
只是娶个女人而已,不是吗?
抬头望天,再转身望望身处不起眼的村子,那么就从这里开始吧。
“魍叔,咱们就从这里开始打听吧。”哲然兴奋的说。
冷魍无语。
基本上,对他而言,从哪开始,都一样。
鬼使之眼卷:第二十九章抢亲易举
三月春,百花齐争艳!
骆驼村的纯朴让乡民百姓个个相识相熟,骆家的天衣要出嫁,这可是村头到村尾都知道的大喜事。
村里人少,平日里真要办喜事也就那么几桩,这嫁女儿,可不多见。
放下手中的活,换上新衣,都赶到福员外家喝上一杯喜酒,这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席开几十桌,见者有份。
所谓不吃白不吃,福员外可是有钱人,再加上今儿个又是他小登科的日子,桌上的好料还会少吗?
不管熟人不熟人,来的都有位留着。
哲然欢欢喜喜的挑了张空桌坐下,冷魍随后在他身边落了座,欢欢喜喜才张罗开桌,桌上除了一碟花生一碟瓜子可没有别的好酒好菜上来。
时间还早,日阳还高挂,连新娘子还在娘家未出门呢,不过有花生瓜子磕磕牙也不错,今天他们可不只是来喝喜酒那么简单,还有另外一件大事等着他们去办呢!
什么大事?
呵呵——
不就是抢亲嘛!
谁让他们运气好,才刚打定主意,这不就遇上了吗?哲然很悠闲的磕着瓜子,冷魍默不吭声的喝着茶,偌大的庭院中,除了忙里忙外奔波的福家家仆,就只有他们两个来蹭吃蹭喝的了。
“怎么都不见其他人?”就算离开桌还早,也该先占个好位置不是吗?
不过哲然的问题空气不会回答他,冷魍更不会。
于是,他抓着刚好走过他们身边的福家家仆打听个仔细。
“喜宴还有再过两个时辰才开始,那些村民可都得跟新娘子一起进来的。”福家的家仆逢喜事人也乐呵,他问什么人家就回答什么。
“那新娘子漂不漂亮?”哲然偷瞄了冷魍一眼,小声的问。

福家的家仆仰着头细细的想了一会。
“这天衣姑娘嘛,长得挺标致,就是命苦了点,瘦了点。”
“谢谢小哥。”
见他不再问了,福家家仆才颔首离去继续忙自己的活。
天衣?
奇怪的名字,是老天穿的衣服吗?不过还挺好听的,说不定她就是未来的魍嫂。
“魍叔,你听到没有?今天的新娘子叫天衣,长得很标致哦,瘦了点也无所谓,带回阴冥宫好好养养就长肉了。”阴冥宫可不怕养人。
“……”无语。
“魍叔,要是今天一举成功,咱们明天就可赶回去了。”哲然喜滋滋的说。
冷魍轻扫了他一眼。
没错,若是真抢了人,明日就可以回阴冥宫了。
不过,一想到随即而来的问题,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抢来的人能有几个心甘情愿的,若是夫人看出她的不情愿,岂非又要他再找一个。
“少主。”
“什么事?”哲然乐呵呵的接口,这可是魍叔主动开口叫他呢。
“要是有人抢了你,你会大吼大叫吗?”
“当然会,我不只会大吼大叫,我还会直接劈了他,”哲然直接回道,不过随即一想,探过头去,“魍叔是担心新娘子会大吼大叫?”
冷魍点点头。
“放心,一切都包在我身上,硬的不行,咱们就来软的。”圆溜溜的眼滑溜溜的转,有他哲然出马,又怎么可能没有好法子。
软的?
软成什么样?
一个时辰后,迎亲队伍缓缓朝着福家过来,大红花轿后跟着的是成群的村民,个个乐悠悠的,看来这一桩确实是喜事。
哲然两眼晶晶亮的盯着迎亲队伍由远而近,直到看到高头大马上的新郎两只眼睛睁得更大,然后,再以极缓极缓的速度看向那一群显然笑得有些开心过了头的村民们。
他们在高兴什么?
自己嫁女儿不是该哭得伤心欲绝吗?这可是把女儿泼出去,还有——
好好的女儿嫁给这样的老头子,他们有什么好高兴的。
还是——滑溜溜的双眼偷偷的瞄回仍然毫无表情的冷魍身上,该不会,该不会这个村里人的审美观有问题吧?其实轿子里坐着的新娘跟那个几十岁的新郎刚好相配。
“魍叔?”
“嗯?”
“你有什么意见?”
“不是包在你身上吗?”
“呃……”好吧,包在他身上就包在他身上,硬着头皮也要硬上,没有办法了,谁让自己状况不是很明呢。
反正新娘再怎么样也是魍叔以后天天面对。
魍叔都没有意见了,他还能有什么意见,自然更不会有意见。
转眼,花轿到了门前,他们站在一旁很冷静的当个旁观者,年纪一大把的新郎一踢轿门,花轿里的新娘终于现了身。
柔柔弱弱的身子骨好像风一吹就会飞走似的,果然如福家的家仆说的,是瘦了点,而且这瘦可不是一点。难道她的爹娘都不给她饭吃吗?
想归想,还是看不到新娘的真面目,这红盖头还真是有些碍事,头脸都盖住了,是老是小都看不清楚。
“魍叔,她会不会被风吹走?”在他们还没来得及抢之前。
“到如今还没有被吹走,我想不至于。”
说的也是!
紧接的是拜堂,不过,福家的当家主母可是个凶恶的婆娘,泡在堂前半天了,半个礼都没有行完,她一会要求这个一会要求那个,半天下来,人看的都想睡觉了。
“吉时就快过了。”有人好心提醒。
福家的主母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让他们拜堂,福员外乐呵呵的跟个什么似的,只是新嫁娘的反应有些冷淡,一举一动都是被人按着来。
似乎不是出自自己的意愿,哲然看出了些苗头。
这事儿,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礼成,入洞房。”
人群开始陆续在庭院中落座,哲然和冷魍紧跟人后,落了座之后,该有的好酒好菜也终于上来了,哲然无视眼前对于村民们而言是极尽美味的菜肴,反而一双眼睛朝着洞房的方向直瞄个没完。
“魍叔,咱们现在就去?”
冷魍不紧不慢的夹起桌上好菜放入口中咀嚼,这一个多月来,他们能好吃好睡的时间可真的不多。
“新郎还在。”他抬起黑眸瞄了一眼不远处朝着众人敬酒的福员外,哲然气呼呼的看着福员外,再看看吃都来不及的众人。
好吧,等一会就等一会。
反正,他也肚子饿了,这么多好料,不吃可惜了。
举起筷子,他朝着好料下手。
新娘子,就委屈你再等等喽——偷偷摸摸的退离喜宴会场!
是的,他们偷偷摸摸,事实上,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福家庭院里挤满了人,他们相互敬酒,相互交流还来不及,哪里还有人会注意他们是不是会离开。
不过,哲然可是很享受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他们现在可是要去干“大事”呢!
魍叔一生的幸福当然是一件相当大的事了。
那位新郎还好吃好喝的劝宾客喝酒呢,哪里会想到,他那到口的肥肉马上就要跑到别人的嘴巴里去了。
“只有这个房间贴满了喜字”哲然眼快,进去没多久就发现喜房了。
不过,也不需要大费周张的去寻找,几乎一眼望去就能看到,除了前厅,福家的主母可没让整个福家都贴满了大红的喜字。
所有的人包括仆人下人都跑到前院去喝喜酒沾喜气去了,相较于前院的热闹劲,新房这边安静的有些过了头。
虽说是抢人,不过,哲然在确认新房中没有其他人之后,便很有礼貌的敲了敲门。
额客虽然不爱拘泥这些,但是身为未来的倚纳王爷,额赤格可是会几个冷眼瞪过来。
习惯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情,这么多年来,他是绝对不可能当个无理之人。
恶整他人之余,还会很有礼的询问一声。
门内没有任何的回音。
哲然和冷魍站在门外等了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声音还是没有声音,外头的吵闹依旧,不过,他们要是再这样站下去,估计等到宾客散场,新郎回房他们还是傻傻的站在门外。
“新娘子是不是睡着了?”
越想哲然觉得越有可能,然后,他就推门而进了。
幸好门没扣住。
他身后的冷魍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静静的跟在他的身后,前面的小人可是说过包在他身上的。
所以,看着就好。
新娘并没有如哲然所说的真的睡着了,柔柔弱弱的身躯被火红嫁衣覆盖,头上的红盖头,依旧遮住了她的整张脸。
在进入抢人之前,哲然还是觉得有必要先问清楚一下当事人的意见。
呃——
此当事人是他身后冷魍。
“魍叔,要是她长得不合你意,你还要不要?”
冷魍不置可否,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不过,跟他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哲然又怎么可能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呢,只要他不反对,逼着他接受都没有任何关系。
反正他会无关痛痒的接下就是了。
哲然慎重其事的上前,巧手一伸,那张遮了花容的红盖头便落了地,新娘怯怯的小脸只是茫然的看着他们,眼中的意外让哲然满意的点点头。
她总算有了些反应,要不然的话,他还以为,她是个痴呆呢,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会嫁给一个老头子。
俊男美女才是绝配嘛,就好像他额客和额赤格一样。
“你好。”
天衣怔了怔,然后,才站起小小的身子,往墙边靠去。
“你们是谁?”虽然面前这个小孩子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不过,他身后的男人可是一身冷气,远远看去就凉意横生。
“别怕别怕,”哲然朝着她摇手安抚,一手还不忘朝着喜桌上抓来一颗苹果塞塞牙缝,“我们是来抢人的。”
“抢人?”天衣错愕的重复着他的话,他们会不会搞错了对像“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她一点价值都没有,抢她去只会浪费米粮而已不是吗?天底下哪有人会笨的做这种事。
找错人?
哲然扫视内室一周,十分确定,这个屋内除了他和冷魍就只剩下这个满身红的女子了,这种大红若不是成亲这等事怎么可能有人在这种偏远的地方穿得如此鲜艳。
“没错,就是你了。”他以非常确定的语气说着。
他的确认让天衣又往后退了一步,直至逼至墙角,“可是……可是……我并没有什么用处……”
没有什么用处?
哲然翻翻白眼顺便摇摇头。
她怎么可能没有用处,她的用处可大着呢,只要她跟着他们回阴冥宫做魍叔的老婆,他们就可以提早回去,额客也不会再逼着魍叔出走阴冥宫了。对魍叔而言,她是救星,对额客而言,她可是少了一件担心的事呢。
对他而言作用更大了,他可是做了一件足以让人歌功颂德的大好事呢。
念头一转,哲然的表情骤变,小脸凄苦异常。
手举起,力道软软的将一脸毫无表情的冷魍拉到前面,“他,是我爹……”泪,滴上两滴。“我娘死得早,爹一个人好孤单的,你看看他,都变成这个鬼样子……呜呜……这个冰冷模样,正常人看到都会害怕,更何况是我这个小孩子呢”手放在眼皮底下,却没有把泪擦掉,老天,他怎么可能真的流得出泪来嘛。
他的表现,让新房内的另外两人同时定定的看着他。
冷魍黑眸精光异闪,却没有出口说出任何反驳的话。
而天衣,满脸同情的看着哲然,然后,再将目光注视在一脸冰冷淡漠的男人,眼中有的是更盛的同情。
他们好可怜!
天衣一下子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后退的身躯立了起来,向前,直到哲然身前停下,摸着他的小脸。
“你知道你娘长得什么样吗?”
“呃……不知道。”额客,暂时原谅孩子的不孝,孩儿这是在行善。
哲然心中默念。
天衣吸了吸鼻子,泪光晶莹眼中现。
“我也不记得我娘长成什么样。”
咦?
“那是谁要你嫁人?你自己愿意的吗?”哲然抬起头。
天衣轻摇额首,“是我的养父养母,养育之恩如同再造,父母之命岂能违。”
真是个善良的女人。
“可是,你的养父养母怎么忍心把你嫁给一个老头子?”
“因为养父生病了,需要治病的钱。”
哲然早熟的点点头,他当然知道钱的重要性,任何一个时代都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你心里难过吗?”
环着哲然,天衣和哲然完全忘了一旁冷魍的存在,顾自聊起天来。
“难过啊,可也没有办法,谁让他们养了我,对我有恩呢。”
哲然点点头,说得也是。
“那,你要不要跟我们走?”
“走?去哪?”
“我们去哪你就去哪?”
真的可以吗?她从来就没有到过骆驼村以外的地方,也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出骆驼村了。
“可是,新娘不见了怎么办?”她担心的问。
哲然拍了拍她的肩,“不要急,他给你们家多少钱,我们就给他多少钱。”
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天衣紧皱的眉头仍然无法伸展。
“可是我爹……”她的养父对她并不坏。
哲然耸了耸肩,这件事,他可没有办法,不过,幸好只是病而已,魍叔鬼医的名可不是白得的,就连鬼也休想抢走他要救的人。
手一指,“找他啊。”
“你爹?”天衣茫然的看着冷魍,“他真的会治病?他是大夫吗?”
爹?
呃——哲然心中再一次默念对无比尊敬的额赤格的敬意,然后,回过头,用力的点点头。
“就是他,别说是病了,就是死人,他也可以救活。”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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