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天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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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几乎和修依特一同离开的斯克村,与哥哥不同的是,他受到待遇比哥哥们差多了,亚历没有林肯的亲笔信(就算有他也不会把它看得很重,肯定不知道会扔到哪去),也没有玉皿可以当见面礼(就算有他肯定没法背着二十斤重的大家伙走这么长的山路),甚至连路上的盘缠也被林肯关照过了。林肯说了,修依特此去中都,一路上数千里,而中都又是天下繁体之所在,当然要比去相对简单且路近一些的天原学院多花银子了。
亚历出门时,林肯还亲自送他出了近二十里,还亲自检查他的背包,给他塞了几个鸡蛋馒头什么的,一路上叮嘱亚历要多加小心,感动的亚历几乎痛哭流涕。事后他发现,背包中只有300两银子了,那布尔斯后爹给他的另200两白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老头摸去了,只留下了一片竹简:“银两以足,出门万事小心,祝一帆风顺。”气得亚历在山野中大骂老头没人性啊,让一个未成年少年独自在外流浪,把他的计划全打乱了,此去天原学院,一路上虽然山林险谷,却只有几百里山路,出了横断山脉西段,就是西部联盟势力范围,不去西联玩一次怎么对得起待在山野十数年的自己,本计划在西联十国游历一两个月之后才按时参加天原学院入学试,可现在费用不足了,他这三百两中,20两是预备过各种关卡,20两考试费,100两是住宿车马费用,150两是到天原三年的生活费用,仅有10两是机动使用的。只有十两!?!
“真是什么都做不成了,只有老老实实地走路去吧,能省点是点吧。唉!”
亚历踏上了漫漫求学路。
一个人在山区里步行,说实在的,还真令人害怕,亚历每夜必升起数堆篝火,布下一周陷阱机关方敢入睡。白天拼命赶路,年轻人就是好体力,他每日西行百里至一百二十里,仅用十天就出了横断山脉。在山区里,他以打猎为生,完全是靠多年在斯克村学到的生存技巧,而在他出山区前一日,专门伏击了一日,箭射三只兔子和一条落单小狼。到镇上,他将三只兔子换了一两白银,狼肉自己烤着吃了,狼皮被他剥下风干,收进背包,“把它拿到大城市里卖个好价钱!”
亚历经过西联的最小公国:格姆公国,在格姆堡的银行里将250两白银换成银票。西部联盟的银票,可在西部联盟境内及西原、天原等地流通。
亚历在西联境内,不敢住稍为豪华的旅馆,不敢吃超过50文钱的饭菜,每日仅以包子馒头对付,即便如此,银子仍如流水一般花花而去,当他步行到达天原时,足足比在斯克村瘦上十斤!要知道,在长身体的亚历在步行期间又升高了一寸多!
他到天原时,才九月中旬,距离12月上旬的考试还有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天天待在房中干等,空耗银两,完全不合亚历本性,这是绝不允许的,必须在这段期间,找一份工作才行。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天原城是天极山脉的主峰天极山下的重要城市,天极教总教团就设在天原城的半山,教众们依山建城,后来天极教日益世俗化,天原城渐渐扩大,这是个没有城墙的城市,虽然人口不多,约十万人,占地很广。
作为天极教的圣城,除了半山的天极宫是明显的宗教标志外,这里没有丝毫圣城那庄重的宗教气氛。
被信众奉为“天河”的原支江穿过天原城。
天原的特产之一“原支酒”就是以原支江水及江水浇灌的原支稻酿造。是闻名天下的名酒。天原城内有众多大小酒坊,酿酒业是当地重要的支柱产业,有三成以上的当地劳力从事酿酒业。
“日益世俗化的天原城竟允许堕落的恶源在其‘圣城’泛滥,真是圣主的光辉也不能照耀!”这是某西圣教高原区大主教对酒业成为天原城的主要产业的痛心疾首之言,在圣教教义而言,酒使人心智迷乱,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原支酒,原汁原味,喝一口,忘忧愁,喝两口,乐清松,喝三口,神仙游……”这是“正宗原支酒”在各地的广告词,正宗原支酒是天原当地最大的酒坊。
亚历在天原城内四处转,试图找一份轻松、工资不低,有一定休闲的工作,可是他在城内转悠了几天也没能找到完全符合他要求的工作,“我的要求怎么算过分呢?”他到了第四天才不得不觉悟过来,唉!
“老板,有什么事可做吗?”在一家城外一家应该是小酒坊旁,他忽然看到门上贴着招工启事,他精神为之一振,整理好衣裳。
虽是下午,酒坊里仍没什么人气,可能与地理位置有关,这里距城中至少有十里地,人烟已经相当稀少了。

一个中年人从内室走出来,打量了一下亚历,看到亚历有近5尺的身高,还不算瘦,脸庞甚有风霜,背着一个背包,似是山区人出来打工的,暗自有些高兴。
“嗯,你能做什么呢?”这是招聘者惯用的招数,一下子把主动权抓住。
“老板,我什么都能做!”这可是亚历数天来的应聘经验总结,如果他回答“我做过……”,那老板就会横挑鼻子竖挑眼,在你来不及说出他的要求时就被淘汰了,只有那些看似狡猾的回答才有可能最终通过。
“哦?”老板显然有些惊讶,可能是他在城外没什么机会遇上所谓机会主义者吧。
“你识字吗?”老板明显是以为眼前其貌不扬的青年是山里人,而山里人基本上不识字,正好以此将他打发走。
“当然,不单是大陆通用语,蛮语及匈奴语我也会一些。”亚历自信的说道。看来老头没少教啊。大陆王统一大陆之后,书同文,车同轨,语同音,统一度量衡。除了未受教化的南蛮及匈奴等部落之外,大陆均使用同一语言、文字、标准。这是大陆王对历史作出的最大贡献。
“哦!”老板更惊讶了,“那一定会算数啊。”
“那是当然,不但是算数,我还会几何,诗文。”
老板笑了,“可我要的是小工,有力气就可以了,你这么行,应该去考天原学院啊!”老板是在下逐客令了。
“别急,别急,我有力气啊,挑一石两石不再话下。”亚历显然不想再增加一次应聘失败记录了。
老板定了一下,说:“这里包食宿,每月一两,每月有1天休业,一个月试用期满后加为一两五分,怎么样?”
“才一两!?怎么说,我都是能识字算数的!真是吝啬的老板!难怪人们说无商不奸!”亚历心里暗自骂了这黑心老板千万次,但表情却显示出欣喜,“谢谢老板?”
“我叫杰姆•斯波维奇,小伙子,叫什么?”老板很是得意。当然得意了以这么低的工资请到一个能识字算数的小工,真是赚到了。
“我叫亚历山大•格兰克斯,您叫我亚历就可以了。”这是必要的尊敬。
“那你就进来吧。亚历。”
“是,老板。”亚历背着全部家产跟着老板进入内室。
这是一个典型的家庭式作坊,全部人员包括老板杰姆,老板娘谢里尔,老板的公子文斯,加上一个大伙计格米及妻子西莉亚,有个小儿子米切尔,才6岁。因为老板作的原支酒生意扩大忙不过来才出来招聘小工。
老板杰姆是天原人,长年在高原盆地酿酒,使得脸色有些紫铜,身材不高,比亚历高不了一寸,脸上总带有商人式笑容,初看能令人放松紧惕,但亚历经历过十数次失败的应聘,早对这种笑容视而不见了。
老板娘谢里尔则是个很强壮的妇人,从老板对老板娘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似乎比老板心肠好,简单多了。
文斯才15岁,好像比亚历小一些。身体不错,看上去有阿瑞的气质——属有勇无谋一类。在老娘压制下,唯唯诺诺,和他爹一样,将来也是俱内的。
那个格米估计有三十多岁了,据老板的介绍,在他的酒坊里干十几年了。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实人,
亚历进门后,立刻有一种家的温暖,不由想起千里之外的母亲和两位哥哥。
文斯对亚历很是感兴趣,抓住他问长问短,把小米切尔也吸引过来了。对付这种有力无脑的人,亚历是很有经验的。在斯克村,阿瑞经常被他哄得如云如雾,亚历的重活大半被阿瑞包了去,干完活还对亚历说不累。修依特坚持所谓骑士风格,对此十分不耻。林肯看到却不住点头。
于是,亚历滔滔不绝地讲述他在斯克村的奇闻经历。这里亚历要充分显示出了他的语言表达能力。
语言表达能力是亚历必修的课,语言表达能力包括把一件复杂的事情说简单,或者相反,把简单的事情说得复杂,还要会用神秘主义去渲染某些事件,适当的夸张,适当的引导,把听众的注意力集中的自己身上,还要学会观察听众的反应,当然了,亚历的语言表达能力远远达不到他的师傅的要求,比如,亚历还不大会观察听众的反应,他才讲了三十分钟,文斯和米切尔就开始打哈欠了,可他还只讲到他十岁时的趣闻,离他的中心思想还有好一段距离呢!
“看到是捡到宝了!”老板与老板娘相视而笑。
亚历成为天原城外某无名小酒坊的一名普通工人。
(第3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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