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中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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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贤见时机已到,开口问他:“放了你也行,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想偷的是什么东西?”
黑衣人哆哆嗦嗦地说:“你——你既不——不知道,为什么又非问不可?我要偷的东西你们不会感兴趣的。”
“我有没有兴趣,这你不用管,你只要告诉我是什么东西就行。”
“那,那是——”
黑衣人欲言又止,抬头看见大牛等人伸长脖子,眼巴巴地等他说出来,他们误以为那是值钱的宝贝。黑衣人轻蔑地露出一丝讥笑,看上去却比哭还难看,他说:“那是一副,一副——画。”
黑衣人话未说完,心口忽觉一阵剧痛,心脏狂跳,血直冲上脑门,疼得他嘶声惨叫,忽然气绝,头耷拉在胸口,仿佛死了一般。
大牛惊叫道:“哎呀,糟了,话没说完怎么就死了?”
巫贤却还不敢相信,照理,麻石散发作的没这么快,他那一声惨叫也极不寻常,好像突然间受了什么刺激。
“糟糕,难道说他被人下了咒了!”
巫贤惊得直站起来,跑上前查看黑衣人是否真死了,大牛却抢在他前头,箭步上前,一探鼻息,遗憾地说:“他没气了。”
那些跟班见闹出了人命,心里都有点怕,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商量起善后之事。
“啊!”
黑衣人突然大叫一声,把众人吓了一跳。
他痛苦万状地扭动起来,想挣脱绳子,那几个跟班忽见他死,又忽见他活,早惊出一身冷汗,如今又见他面目狰狞,呲牙裂唇,活像个要吃人的恶鬼,吓得三魂不见了两魂,两脚儿乱颤。
“啪啪”的两声,黑衣人崩断了绳子。
“妈呀,鬼啊!”有个家伙惊声尖叫,飞奔出门。
黑衣人一把抓住他,将他直举过顶,从窗户扔了出去。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两手在胸口又抓又挠,仿佛有千万只蚂蚁钻进里头乱噬乱咬,令他痛不欲生。
“你这狗杂种!到底给我吃的什么药?”
黑衣人仰天狂吼,十指撕进肉里,直把胸口抓得鲜血淋漓。
巫贤情知有异,急令众人散开,不要靠近他。
黑衣人双目精赤如血,喉咙里发出像野兽一样的咆哮声,睁着两眼,看看这人,又看看那人,有个家伙当场吓得尿了一裤子。他想往门口跑,黑衣人饿虎般直扑上去,吓得那人两脚哆嗦跑不动了。
巫贤飞冲上去,一把将他拉到柱子后,黑衣人追来,巫贤借着柱子和他兜圈。
黑衣人几下没扑着,勃然大怒,狂吼一声,一臂横扫,把根柱子打得移了好几分,屋上瓦片哗啦啦掉下来,有几片恰好砸在他脑袋上,血流出来,他却浑身不觉,满脸血污,披头散发,发了疯似的猛撞柱子,几下没撞断,他狂性大发,双臂抱柱,硬是将柱抱离地面,一头撞上去,柱子折断,屋顶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坍塌下来。
“大牛,快带世伯出去!我来拖住他。”
“贤少爷,你自己要小心哪!”
“我知道,世伯,你快出去,这里太危险了。”
黑衣人抱着半截断柱赶将上来,巫贤忙向另一边跑,把他引开,好让世伯和其他人脱身。
黑衣人果然朝他追来,嘴里呼呼喝喝,抱着半根柱子,左扫右挥。巫贤在几根柱子间腾挪闪躲,总算没被他打中。
屋顶摇晃得越发厉害,瓦片,椽木纷纷坠落,巫贤狼狈不堪,渐渐被黑衣人逼到了放祖宗牌位的灵堂前。
黑衣人一柱扫来,巫贤缩身往后躲,不料,撞着了后面的祭桌,好在他反应快,发现不对,立即溜身钻到桌下。

只听‘砰’一声,桌子被黑衣人扫得翻飞出去,摔了个稀巴烂,巫贤倒是没伤着。
黑衣人步步紧逼,巫贤见其余人都已跑出屋子,便伸手进挎包把之前收起的甲马重新拿出来。谁知,他刚拿出,便见黑衣把根柱子高高举起,他已来不及戴上甲马,只好往后逃,不料,一下撞在灵堂上。
巫贤顿感不妙,这上头放的可全是祖宗灵位,要被砸坏了,罪过非小,怕是要被人驱逐出镇子,就算没人赶他,他自己心里也难安。
他咬咬牙,横下心来,趁着黑衣人柱子还未落下,猛冲上去,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推倒在地。
‘咣当’一声,柱子向后倒下砸在地上,巫贤跳起就跑,不提防,脚被黑衣人抓住了,当即摔趴在地,额头磕出血来,差点晕死过去。他甩头清醒过来,忽见自己竟倒立着,再一看,不觉大惊失色,他被黑衣人倒提起来了。
黑衣人抓着巫贤一脚,抡开,将他甩飞出去。巫贤‘砰’一声摔在灵堂上滚落下来,奄奄一息,痛得快失去知觉了。模模糊糊中,他被黑衣人抓着衣领提在手上,一个大得异乎寻常的拳头朝他脸打将过来。
他知自己未必挨得了黑衣人这一拳头——这家伙就跟中了邪似的力大无穷,索性闭眼等死。
然而,就在黑衣人拳头快碰到巫贤苍白的俊脸时,灵堂之上忽金光闪现,黑衣人吓得急撒手丢下巫贤,以手遮眼,身上像烤焦似的冒起烟来,他想逃,未跑得几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动不了了。他好像突遭刺激一般,抱着头嗥嗥大叫,眼睛睁得又大又圆,赤红的眼珠往外凸出,似要爆出来;额上青筋勃起,血直往脑门冲,血管里仿佛有虫子在蠕动,往他脑子里钻,让他头疼欲裂。
他大张着嘴,却透不过一丝气来,脖子又红又粗,上面无端现出指印,越掐越深,血管都快撑爆了,他双手拼命地挠抓喉咙,撕得鲜血淋漓,跟着,他头喀嚓一声转到了背后,倒地气绝身亡。
巫贤跪在地上,想笑又笑不出来,回头看那发光之物,两眼朦朦胧胧看不清,好像是张符,又好像是幅画,他想站起来凑近了看,哪知受伤太重,脚下一软,扑通一声栽倒了。
看门的老头久不见巫贤出来,焦急万分,听得里面没了动静,便不顾大牛拦阻,跑了进去。
他从巫贤身上翻开黑衣人时,被他那狰狞可怖的死状吓了一大跳。
“贤少爷,贤少爷,你醒醒,醒醒,你不能死啊!”老头边叫,边拍巫贤脸颊。
巫贤醒过来,说:“世伯,我还没死呢,你放心。”
老巫头激动的差点掉下泪来,他从碎瓦断木中扶起巫贤,搀他出屋。
“哎呀,贤少,瞧你伤成这样,没事吧?”大牛看见他赶着上来问。
巫贤惨笑道:“还好,总算还有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大牛一面说,一面怯生生地往屋里瞧,小声问:“那人怎样,死了没?”
“应该——可能死了吧。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刚才被掉下来的木头砸晕了,没看得清他死了没有。”
大牛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想进去到底还是怕,最后,他强迫自己的一个跟班进去看了。
那人壮着胆子,看过后,跑回来叫道:“死了死了,他死了!”
瞧他兴奋的样,好像那人是被他杀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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