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青龙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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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远在一瞬间想到了几种可能,但无论是哪种假设都迅速的被自己推翻了。因为他无法理解的事情是,为什么青龙会的人会要求自己的加入。自己确实练过一些功夫,也有些内力,就算是对方知道这些,也并不足以成为邀他入会的理由。
且不说自己根本算不上高手,就算自己是高手,就单凭那些矿石断裂的痕迹也根本无法衡量一个人功夫的深浅。退一步讲,就算对方能通过那些断痕判断出自己的真实修为,也完全没必要用称兄道弟外加赠送神兵的怀柔手段拉拢自己。
从何同海对待小五的态度来看,此人绝非易与之辈。究竟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无论今天何同海说什么,自己都不能答应他,事关重大,一定要和爷爷商量一下才行。
想到这里莫名远看着疑惑不定的何同海赧然一下,“何大哥你可把我吓到了,大名鼎鼎的青龙会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你可别吓我。”古有刘玄德借雷声遮掩失态,今有莫名远借失态掩盖疑虑,莫名远心中暗暗骂自己,原来你也挺狡猾的。
“哈哈,莫老弟你也非寻常之人,怎么青龙会三个字会让你如此害怕?”何同海一脸的疑惑顿时烟消云散,本来他以为对方与青龙会有过什么恩怨,才阴晴不定的许久不说话,原来是为了这个原因。看来,毕竟还是年轻啊。
“我从小就听说过青龙会五百破三千,百人夺重镇的故事。这个……我一直以为青龙会的人都是神仙一般的人。”莫名远摸了摸头,“谁知道何大哥你……”
“神仙?哈哈,有趣有趣。莫老弟啊,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成为神仙的。”
“这个……何大哥,既然你什么都看出来了,我也不瞒你。小弟我确实从小学过些功夫,可都粗浅的很。对付几个小贼还行,可要是做那等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莫老弟,你过谦啦。青龙会的兄弟也不是个个三头六臂,青龙会能有那样的名声,靠的是齐心而不是全身的神通。兄弟齐心齐力断金嘛。”何同海似有不把莫名远拉进青龙会不罢休的劲头,一指自己身后诸人,“你看他们,虽然个个身强体壮,手上也有些玩艺,可要说震断矿石这样的功夫却是没有的。莫老弟你就不要推脱了。”
“何大哥,你看的起小弟,小弟真的非常感激。不过,事情来的实在突然。本来,我只想在矿上赚点钱,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这样吧,你容我回家先想想,想好了我再给你答复,好吗?”莫名远见实在无法拒绝,只好先施缓兵之计,能拖一天就拖一天吧。
“莫老弟说的也有道理,的确是我有些太唐突了。这样吧,明天这个时候,我等你的答复。不过你要明白,这样的机会可不是每天都会有的。”
何同海似乎很急于莫名远的加入,虽然勉强答应了莫名远的提议,却一定要一天后就见分晓。但对莫名远来说,一天也总比没有的好,眼下找到爷爷商量对策才是最主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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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青龙会的人找上了你?那个何同海自称是青龙会的成员?”莫凌风听了莫名远所说的一切也陷入了沉思,求贤若渴不是没有可能,但以眼前这个孙儿的功夫肯定不能算贤,对方究竟是看中了他哪一点呢?
“是的,爷爷你看,这就是何同海送给我的东西。”莫名远取出匣中匕首递给莫凌风。
莫凌风轻轻拔出匕首,一线寒光迅速暴涨。“好匕首。”莫凌风赞道,“这种感觉,好熟悉。”
“熟悉?”莫名远有些摸不着头脑,“爷爷指的是?”
“当初我第一次获得秋月时,拔刀出鞘时刀光给我的印象,和这把匕首一模一样。”莫凌风轻轻抚摸着匕首一侧镌刻着的青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即使是没学过武的人,也可以轻易用这把匕首切割任何金属。”
莫凌风说着就那么随意的一挥,他身侧一盏有婴儿手臂粗细落地烛台竟应手而断。莫名远大惊,拾起烛台仔细查看,断口处平滑细腻,似乎并无半分阻力。
“我虽知此物定非寻常,却想不到竟如此厉害。对方送如此宝物邀我入会,图谋的究竟是什么?我不是绝顶高手,也非大富大贵,爷爷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有阴谋?”莫名远越想越害怕。这世间的事情不怕想不到,就怕想不通。无知者无惧,智者亦无所惧怕,知而不明才是最让人心烦也最让人不安的。
“你可曾在言语中不小心透露过其他什么事情?或者你是否让别人觉得你对这个世界完全不了解?”莫凌风皱了皱眉头,半个多月的接触让他知道,自己这个孙儿虽然聪明谨慎,但毕竟还是年轻,保不好会有蛛丝马迹被别人抓住。
“应该没有。孙儿这两日话都不说一句,虽然见了何同海两次,我想他们连我有个爷爷都不知道。”莫名远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
“你又怎么肯定对方不曾跟踪到我们这里?”

“孙儿不是说他们不知道您的存在,而是说他们即使见到您,也绝猜不到您是我的爷爷。”莫名远尴尬的笑了笑。
听闻此言,莫凌风也不由笑了起来。是啊,他四十多岁的年纪,又怎么会是一个外表二十多岁小伙子的爷爷呢?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严肃起来,“从今天开始,如果有外人在场,你千万不能叫我爷爷。“
“爷爷是担心……”莫名远马上明白了莫凌风的意思,“那我该叫您什么呢?”
“叫……”莫凌风也楞住了,难不成自己冒充自己的儿子,让莫名远叫自己爹?这也太奇怪了吧,“在外人面前,你就叫我师傅吧。”
“好。”莫名远点点头,却又有些担心,“但是如果这样,我担心他们会知道您是绝顶的高手,也让您入会。”
“他们敢向你表明身份,一定调查过我们的住处。以青龙会的能力,或许看不出我功力深浅,但绝不会把我当成普通人。我们刻意隐瞒反而会引来怀疑。”莫凌风毕竟要老辣许多,一席话说的莫名远连连点头。
“那何同海的话,爷爷您怎么看?我总觉得,作为青龙会这样一个组织,即使看中了我什么地方,也不会在短短两天内就做出决定。未免太草率了些。“
“我反复想过,无论对方有什么目的,现在避是不可能避过去了。既然何同海盯上了你,不如你就迎上去。看看他们究竟想要你做什么,又在图谋什么。我们现在毫无线索,我梦到铜矿可能只是个线索的引子,后面究竟有什么要我们自己一步步的去寻找。还是那句话,随机而动吧。”
“既然爷爷那么说,我明天见到何同海就答应他的邀请。不过,对方已经知道了我练过功夫,今后恐怕再想伪装成普通人是不可能了。”
“这也无妨。这东大陆上,到处都是行走江湖的高人,你会些功夫也不奇怪。如果以后有人问起你的师承,你就说是师傅自创的,并无门派。”莫凌风想了想又补充道,“你的内力修为尚可,但临敌经验和招式都不够老道,而且很多招式步法都不准确,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我来指导你。”
莫名远听爷爷这样说不由得大喜,在原来的世界里,只有年幼的时候自己接受过爷爷的身教,而后爷爷因为身体的缘故大多的时候只有言传的能力,因此虽然学了个七七八八,却始终没办法学得完全。年老的爷爷也曾感叹如果他能再年轻十年就好了。而今,因为机缘巧合,自己能得到正值盛年的爷爷的指点,这可真是意想不到的惊喜。
“太僵硬了!出手要柔软。速度、准确、力量、反应,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一个柔字。你不要看这些招式都是大开大合,就以为应该走刚猛和凌厉的路子。如果那样理解,再纯熟也只能修炼到七分火候。”莫凌风才看莫名远演练了三招就示意他停下来,“就拿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交手来说吧。来,你站到我身边来,还是用那招霸王倚鼎对付我。”
莫名远身体微微侧倾,右肘突然呼的一声闪电般击出直奔莫凌风软肋,莫凌风身形微微一侧又似那天一般单手托住莫名远撞来的肘臂随意的那么一引,莫名远身体立刻就失去了原本的重心。
“你这一招,无论从速度、力量还是准确上都无懈可击,问题就是我说的过于僵硬。霸王倚鼎这一招,肘击本来只是全招的一个引子。如果对方向后闪避,你的小臂只需外展自然会引得身体向后旋转,而你则可借旋转之力拳击对手;如果对方向前闪避,则你可借势身体前倾冲击对方下盘,对方前纵则必然背对于你,你的一点力会因此化为十倍威力;如果对方反应够快平移闪避,则其必然拉开与你之距离,即使你一击落空对方也断无可能借力反击。”
莫凌风顿了一下又说,“而这三种情况建立的前提便是,你肘击的动作要柔软,可以随时根据情况做出变化。而你错以为这一招要拿出霸王无坚不摧的气势,一出手就是有去无回的决心,虽然在面对技不如你的对手是可以造成相当可观的杀伤力,却彻底弱化了这一招的本意。假如刚刚你这一招用的够柔,我即便动作快过你也不可能一托一引之下就让你失去了重心,最多也只是化解攻势。”
“你要明白,武学之道,一招一式所追求的并不是100%的杀伤敌人,而是基于保全自己基础之上的最大杀伤。**说过,打击敌人的前提是保护好自己。如果本钱都没了,还拿什么杀敌?”
莫凌风竟然能在传授武功的同时把伟人的革命军事理论引用进来,这不禁让莫名远莞尔,确实,自己这个爷爷无论从举止作派还是思想上毕生都保留着**那个时代的浓厚烙印,但这其中许多有益的东西也曾为莫名远的成长带来莫大好处。而今,他传授的新东西,的确又让自己在对武学的认识上又深了一层。莫名远毕竟有着多年的高等学历教育基础,只要受到了启发融会贯通对他来说并不是件多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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