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意外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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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远第三天到矿上的时候,发现所有的矿工都被挡在了矿场外,前面人声鼎沸后面人山人海,莫名远费了好大力气才算挤到前排,原来矿场内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帝国士兵。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啊?”莫名远拍了拍站在他前面正讲的满嘴冒白沫的一个大个子,“老兄,给我也说说好不?”
“嗨,你们不知道,我一早就到这了,正准备下矿就让人给轰出来了,还把我盘问了半天,后来还是层长亲自把我给领出来的。要不是咱是老资格,搞不好今天也被抓起来了。”那大个子说的没头没尾的,也不知道是心有余悸还是在显摆自己。
“倒底是怎么回事啊,你都说了十好几分钟了,就别光说你差点被抓的事了,他们为啥抓人啊,抓的都是什么人啊?”一个头上没几根毛的家伙在旁边急的不行,恨不能捶大个子几下。
“就是就是,你就少吹几句吧,说点有用的成不?”有人跟着起哄。
“说谁呢,说谁呢,谁吹了?有本事你现在冲进去,看他们抓不抓你个孙子的。”大个子不高兴了,他也搞不清刚刚是谁说的,就冲着四周乱嚷嚷。
“唉,你们就别听他扯了。我听人说了,今天老早的时候有人下去偷矿,据说拉出来足足有一车。一车啊,伙计们,那得多少钱啊。”一个满脸都是油,脏的也不知道几天没洗的家伙从侧面挤了过来,“我和你们说啊,这个巡逻队据说一早晨正好把偷矿的给堵在门口。这不,听说那几个家伙都给绑了。这可是重罪啊,去年司州城有个家伙偷矿,才两块,当场就被砍了脑袋。”
“啊?是啊?知道被抓住的是谁不?”这个问话的好像还有点东北口音,听的莫名远直犯傻,啥?这个世界也有东北人不成?
“不知道,据说四个人都没见过。好像领头的一个姓何啥的。”那个没洗过脸的家伙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我要是知道,搞不好也得被抓起来。”
姓何?莫名远心里顿时一翻,难道是何同海?但他转念一想,不会,何同海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难道是何同海口中所说的老三?以他那莽撞的性格,倒是大有可能。而且青龙会肯定也需要矿石打造武器。
莫名远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脑子里不停的就把被抓的人和何同海那伙人联系在一起。更关键的是,他生怕那车被偷的矿是自己挖的那车。片长见过自己挖的那车矿,不会认不出来。小五,莫名远突然就想起了小五。是这小子把自己带去见的何同海的,如果何同海一伙出了事,他肯定逃不了干系,如果他被抓,自己一定跑不了。
莫名远开始有些后怕,后悔自己怎么那么冒实的挤到那么靠前的位置。现在后面的人越拥越多,人潮不断的向前拱着,每个人都报着看热闹的心里,但是他不想,他想尽快脱身。如果是自己多虑了,他可以再回来,如果不是多虑,那越早走危险越小。然而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不想后退会被后面的人挤的退到后面去,你越是想后退就越是找不到缝隙反而被拥着向前走。
眼看着自己就被拥到了第二排的位置,正在着急,突然听到前面一阵鸣锣和吆喝的声音“肃静,犯人示众。”紧接着就是最前排的人被士兵们一阵拳打脚踢,“你他妈闭嘴,听不到大人说什么吗?”沸腾的人群顿时平静了许多。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谁突然向前那么一撞,莫名远只觉得一股力量奇大无比,自己就被撞出人群,连带前面阻拦的士兵一起摔倒在地上。莫名远还没来得及趴起来,就听得有人高呼“犯人跑啦,有人劫囚犯啦。“场面顿时大乱。四处乱跑的人,到处追打拦截的士兵,乒里乓郎刀剑相击的声音,叫骂和呼喊的声音,莫名远只觉得整个世界乱成了一锅粥,自己的脑子也乱成了一锅粥。
自从那晚听到宝刀鸣鞘的声音后,莫名远就开始严重怀疑自己的智力退化到了小学的水平。他发现所有的事情都不在自己的预料之中,所有的事情自己都无法做出判断,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牵着他向前走,而前面是什么,下一刻会发生什么,都是未知。在他眼前的世界,似乎是一个由太多变数和不可理喻组成的世界。
莫名远根本来不及细想,也不敢细想,因为疯狂的人群每一刻都可能把他当做逃跑的垫脚石。莫名远也不顾被自己压在身下士兵的痛骂和哀号,一个鱼约纵身就向人烟最稀少的方向跑去。人烟稀少并不意味着安全,但人群拥挤他绝计无法施展自己的一身本事,如果被抓到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莫名远并不是被吓破了胆,而是在他被那股力量撞出去的一刹那,他清晰的看到了一个事实,何家老三和小五赫然就被绑在前面……
莫名远的速度很快,因为没有人拦截他,确切的说一般人也拦不住他。他没有直接向家的方向前进,而是兜了个圈子绕向城南,城南的路虽然他不算很熟,但多多少少走过几次。
就在莫名远正要穿越一条小巷子准备兜回回家的路时,却听到前方一阵的喧闹声。“快堵住他,别让他跑了。”“就在这里就在这里,快去禀报大人。”“大家小心,他可能还有同伙。”
糟了,没想到跑了那么远还是被人发现了。莫名远想迅速的退出巷子,但这小巷颇长,如果没来得及退出被人家把另一头也堵上,自己再想找其他出口可就来不及了。情急之下,莫名远选择了躲入旁边的民宅。虽然对方知道自己在这附近,但合围并没有完成,巷头巷尾还没有敌人的踪影,现在隐蔽起来,敌人搜索的难度会加大很多。无论是隐蔽还是出奇不意的突然杀出,自己逃脱的机率或许都会大些。

莫名远纵入民宅才发现,这家人似乎早就人去楼空了。院子里零乱的堆了些被丢弃的箱子和翻倒的桌椅,正房的门屝少了半扇,另半扇的上半截门轴也断掉了,门就那么半吊着,被风吹的吱吱呀呀。莫名远在房间内转了一圈,发觉到处空空荡荡的,实在不好躲藏,不禁着急起来。自己怎么哪家不选,偏偏就选了那么一家无人居住的破宅。
耳听的巷子里逐渐热闹起来,从兵器有节奏的撞击声判断应该来了不少帝国士兵,而且训练有素。怎么办?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挨家挨户的搜查,莫名远急得在房子里团团转。
“开门开门”,隔壁已经开始响起了砸门的声音,莫名远的眼睛瞄上了那并不算高的房梁。小说和电视剧里,侠客英雄经常在房梁上躲过一劫,古语也有云“梁上君子”,可这间房修建的并不算高,一个大活人趴在上面,除非搜查的人不抬头,否则断无可能看不到自己。但唯今之计,也只能一赌。房外的院门开始被拍的山响。“开门开门,奉守备大人令搜查要犯。”莫名远一纵身攀上了房梁,院门也砰的一声被砸开了。
“妈了的,让你们开门,没听见啊?”一个士兵骂骂咧咧的声音。
“报……报告,这里好像是空的,没人住。”还是那个士兵的声音。
“啪”,“混帐,没人住大门怎么不是开着的,给我搜,仔仔细细的搜。”这好像是个当官的声音。
哗哗哗,听脚步声有十来个士兵进了院子,而后就听得院子里劈里叭拉一阵乱响。快了,他们很快就要进来了。莫名远那么想着,紧张的手心都有些出汗,就是间空房子,连只耗子都没地方藏,这群蠢兵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变聪明。
“这里我来,一群笨蛋。”听声音好像是刚才那个当官的,莫名远的心瞬间提到的嗓子眼儿,连忙屏住了呼吸,房间内静的掉根针都可以听到。
一个头顶金盔全身金甲将军打扮的人慢慢走了进来。房间的确很空,不要说箱子柜子就连把椅子都没有,人站在门口就可以把整间房内情景一览无余。那将军顿了顿,抬起头来向房顶看去。这一望不要紧,正好和莫名远看了个对眼。糟了,还是被发现了,莫名远的手摸向了腰间暗藏的匕首。就在他甩手想将匕首射出的时候,那将军竟向后挥挥手,“看来真的是没人住啊,去下一家。”院子里的脚步声立刻向门外传去。
难道那将军是近视,竟然没看到自己?莫名远惊疑不定的看着下面的那个将军。“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个人今天他就是插翅也难飞。”那将军的手向上指了指,又微微晃了晃,意味深长的又望了一眼莫名远所在的方向转身出去了。
难道,他是故意放过自己?可这又是为什么?没有理由啊。莫名远百思不得其解,看对方的手势,似乎是暗示自己不要下来。但无论是为了什么,自己没有被抓至少是件好事情,既然对方暗示自己不要下来,那就暂时不下来好了。
莫名远就那么在梁上趴伏着,听着巷子里此起彼伏的敲门声越来越远,最后直至安静。看来,帝国士兵应该离开了吧,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想到这里莫名远双手一松纵身落地,一个箭步就蹿到小院里。
就在他准备再次纵身离开时,突然眼前一花身前竟然刷刷落下两条人影。糟糕,上当了。对方一定是担心房间小不好动手,才故意假装放过自己,等把自己引到空旷的院子里再动手。
莫名远心念一动,腰间匕首刷的离鞘,顿时院内寒光四射。然而对方却并不动手,不但不动手反而俯下身去,“婢子参见公子,公子受惊了。”两个女人?公子?莫名远单匕护住前胸,望着眼前二人并不答话,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过匪疑所思,让他对一切都产生了怀疑。就在这时,院门口人影一闪,刚才那进房的将军竟然又出现了。
“公子,三年不见,你的功夫可是俊朗了许多啊。”那将军竟然也称他为公子,这三个人是一伙的?莫名远还是没有答话。
“公子,此处乃是非之地,无论你和白石矿有何瓜葛,都暂且放下吧。老爷还在等你回家,千万不可在此耽搁啊!”那将军继续说着,“老爷遣碧水吟霜两位姑娘在此等候公子,就是怕出了意外。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万不能出了岔子,你还是快走吧。”
“公子,徐将军说的没错,老爷吩咐我和吟霜妹妹一定要把公子安全护送回府。白石城是姓龙的势力范围,如果被他知道公子在这里,我们就走不掉了。”跪在左边的那个女子大概就是那金甲将军口中所说的碧水了。
莫名远定定的向自己身前二女望去,究竟是怎样的高官显贵,竟然会和当朝第一大军阀龙中云结怨?他们口中所称的公子又是怎样的身世,家中竟有如此娇俏迷人又武功不凡的女子,竟然对方伏在房外自己丝毫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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