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丫头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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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趁他们大队人马都去了北边搜查,我带你们赶快离开这里。”那金甲将军见莫名远良久不肯说话,不由的急了起来。他对俯在地上的二女使了个眼色,不等莫名远反应过来,两具温软的身体已经靠了过来。莫名远想要挣扎摆脱,却觉得对方和自己身体贴的颇为巧妙,自己有力却使不出,只得乖乖听从二女的安排。
“公子,请恕婢子失礼了。”说话的又是碧水,而吟霜则只是低着头,脸也微微发红,似乎如此贴近一个男子非常的害羞。这样的反应让莫名远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在前世虽然他恋爱的经历也不止一次,但这样和两名如此漂亮的女子贴身行走的经历却从未有过,甚至他能感受到从吟霜身上传来的温度和微微有些加速的心跳。
“公子,这是末将早已备好的马车,你只管安心坐在里面不要出来,一路自会有人照应。”不知何时,莫名远在二女的“搀扶”下绕过几个弯,眼前竟然出现了一辆马车。
对方一定是认错人了。莫名远想要分辨自己不是他们要找的公子,却又怕对方发现了真相后引来军队抓捕自己,毕竟那徐姓将军是城内军队的统领之一;莫名远想要逃走,可眼下自己仍旧被二女夹在中间发不得力,根本不可能逃走。看样子对方是要带自己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爷爷怎么办?何同海怎么办?白石矿那边又怎么办?莫名远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事情,却没有个答案。突然,他想到了爷爷说过的一句话,“既然没有线索,就随机而动相机行事吧。”自己不可能一辈子永远有爷爷在身边,看来这次要自己决定了。
既然没有选择,就先装下去,莫名远打定了主意,“你们放开我,我自己能走,这像什么话。”二女听莫名远那么一说,微微一楞,身体也自然分开了许多。莫名远趁机钻进了车棚,坐定,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此言不虚啊,被两个那么漂亮的女子夹在中间可真是不习惯。
他正想着,却听得车外清脆的一声笑,却是碧水的声音,“公子这次回来怎么反而拘谨了许多,以往公子与婢子们可是寸步不离的。”说话间,碧水竟然也跟着钻进了车棚,而后吟霜特低着头上了车。
马车本来并不算小,但同时要坐进三个人,就难免会有身体接触。尤其是马车一路飞奔,车上的人更是难免摇晃。吟霜十分拘谨倒也还好,只是碧水似乎并无所谓,任由自己身体和莫名远碰撞接触,这倒令莫名远尴尬万分。尤其是碧水吟霜一身劲装打扮,勾勒的身材凹凸有致,马车中的莫名远一时之间竟然当真是举足无措。
“这是出城公文。”马车外响起徐将军的声音,“你们,要不要检查一下?”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哎呀,徐大人,看您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啊,您是什么人啊。来啊,快快,放行放行。”
“那我就不客气了啊。走。”马车又再次动了起来,莫名远心中一惊,出城了?爷爷!莫名远心中猛的一痛,刚才那些莫名其妙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
爷爷一定还在等着自己晚上回去,可现在,自己竟然连去哪里都不知道,这个陌生的世界,爷爷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自己能回去的希望。想到这里,莫名远真想跳出马车飞奔回去。但是他不能,如果这样,自己的举动不但不能让自己逃离危机还会连累爷爷。
莫名远又突然想到了城中的那些士兵,如果小五把自己招了出来,愤怒的帝国士兵抓不到自己一定会为难爷爷的。爷爷,我对不起你!莫名远不由得低下了头,本来他就和爷爷感情甚深,来到这个世界后,另一个时空的爷爷更是从各个方面无微不至的关心了自己,这让他产生了双重的愧疚。
“公子,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在想什么呢?”碧水突然靠了过来,半个身体都快要压在莫名远的身上。究竟,她们口中的公子以前和她们亲呢到什么程度?莫名远记忆中,在那个世界也只有女朋友才会和自己这样。
“我……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头晕。碧水,我们现在要去哪啊?”莫名远轻轻扶正碧水的身体,既然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还是尽可能的打听些消息,为自己的下一步做准备吧。要冒充人家公子,可不是脸长的像就成的。
“公子,看你说的,我们当然是回家了。再找不到你,老爷可饶不了我们。你可不能再在路上拐着我们到处去玩了。”吟霜始终都是不说话,只有碧水一个人在说,“公子,你一走就是三年,去年司州铁矿出事,有消息说在那里有人见过你,结果我们赶过去就扑了个空。还好这次遇到了。这些地方那么危险,如果老爷知道了你可就麻烦了。”
什么也没问出,反而被小丫头给教训了一顿,莫名远这才发现这两个丫头虽然口中自称婢子,言语和行动上似乎并不太怕自己,看来她们口中的公子和她们的关系果真不一般。
“那个……碧水啊,公子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我也不会无缘无故去那里了,对吧?”莫名远装出一付和碧水很熟的样子,“那……这里还有好远,路上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公子你就放心吧,周将军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这里虽然是龙中云的势力范围,但各州各府都有我们自己人接应,不会有问题的。”碧水突然娇笑了一声,“公子不是一向胆子很大吗?怎么这次反而谨慎起来。”
“我自己当然好办,有你们两个在我能不谨慎吗?”莫名远一面暗自庆幸自己的冒险成功,果然那个什么公子的家离这里很远,一面说着不咸不淡又有些暧昧的话,他实在不知道和这二女该怎么相处才不会让他们觉察出异样。

马车又停了下来,车外传来那个周姓金甲将军洪亮的声音,“公子,末将只能护送到这里了。从此向南行三十里,是晋安府,你们可以在那里过夜,晋安客栈自会有人照应。”不待莫名远回答,那将军又道,“两位姑娘,公子就拜托你们了,路上千万不可耽搁。”
“周将军请放心,我和吟霜妹妹一定会把公子安全送回府的。”碧水掀开帘门一角,轻轻点了点头。借着这一角的缝隙,莫名远看到周姓将军在马背上一抱拳疾奔而去。
“公子,你也不要烦恼,老爷的家业将来总是要你来继承的,这是逃避不了的事实。虽然我和吟霜妹妹都知道你不喜欢那些事情,但就算你常年在外浪迹江湖,也不能改变你镇南侯世子的身份。老爷没有其他子嗣,而且就算有其他子嗣公子你也要为自己好好想想啊。”
碧水看到莫名远坐在车上一直没有再说话,大概以为莫名远心情不好,就不住的宽慰,“而且,等公子承袭了爵位后,府中一切都由公子作主,你不喜欢那些事情也尽可以不去做嘛。”
碧水这边极力的说着安慰的话,莫名远那边心中却似翻江倒海般难以平静。什么?这个公子竟然是镇南侯的世子?莫名远曾经听爷爷说过,东宁帝国中有两个有实力也有胆量和龙中云对抗的人物,其一是人称仁王的六皇子卢白山,其二就是镇南侯乔清。
乔清本是一介平民,年少入得军营,大小阵仗拼杀不下百次,就是凭借自己身上的一道道伤疤和每次对阵中那堆积如山的敌将首级,短短五年从一个普通大头兵竟被擢升为帝国一等统领,帐下精兵近万。
十七年前,南平州十郡作乱,自立为南楚国。帝国先后派兵三次,换帅五人,不但不能剿灭叛乱反而又连丧三郡。当叛军逼近南部重镇启明时,帝国第三次讨伐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主帅战死副帅不知所踪。
而彼时,乔清部距启明尚有百里之远。曾有人提醒过当时南楚国元帅楚子相要小心这个从军营中一路厮杀上来的年轻统领,但楚子明的大意和乔清过人的胆识一起成就了日后镇南侯的显赫地位。
是夜,本应在百里之外的乔清及其麾下近万精兵究竟是怎样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南楚军营外的,至今也没人讲的清。但此战过后,南楚叛军主力尽丧,乔清集合了本已形将崩溃的帝国讨伐军仅用十日就收复了叛乱全境。
战后,乔清在帝**中的声望一度到达顶峰,民间更是将他做为从平民到将军的成功典型奉若神明。然而就在那个时候,龙中云发难了。
龙中云以无令擅自发兵,无令擅任大帅,无有军权却不肯战后交出兵符三大罪名上书弹劾乔清,力主乔清早有不轨之心,朝野内外哗然。龙家在朝中势力并不算小,而乔清虽立奇功却毫无根基,眼见一代将才功臣转眼就要陨落,谁也想不到一直对龙中云恩宠有加的皇帝却驳回了他的上书。
不仅如此皇帝还加封乔清为镇南侯,同时设立了镇南都督府,以乔清为镇南大都督统领南平、南安二州十七郡兵马,守护帝国南部疆土。一时间,朝中尽云乔清是皇帝隐忍多年后用来对抗龙中云的一步棋。但无论如何,乔清的地位,及乔清和龙中云的恩怨,也就此都成了事实。
对于自己突然被当做镇南侯世子这件事情,莫名远不尽产生了更大的疑问。镇南侯这样显赫的人物,他的世子,而且是唯一的儿子,怎么会被认错?自己即使在身材、样貌上都和那位世子极其相似,但两个人又怎能在性格、举止、做派上达到令人无法辨别的地步?如果说对方是因为三年未见世子,因而对自己的诸多习性尚无怀疑的话,那一旦日久或回到府中,岂有不露馅之理?而且,镇南侯就那么一个儿子,那公子就算在顽劣,也不可能永远不回家。一旦他回家,自己又如何解释?
鱼目再怎么混珠都还是鱼目。想到这里莫名远一阵大骇,自己本想将错就错,现在想来那无异于自投死路。现在已经出了城,不如自己赶紧说明真相逃走吧。看这两个姑娘并不像凶恶之人,或许能有一线希望。
想到这里,莫名远赶紧坐正了身子,“两位姑娘,实不相瞒,我不知道你们要找的公子究竟长什么样,也许他真的很我很像,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我姓莫,是那矿上的矿工。因为官兵到处抓人,一害怕才会躲起来。刚刚在城中,我手怕会被那位周将军抓起来,所以才将错就错冒充你家公子。现在,我实在不忍欺瞒两位姑娘。我真的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你们放过我吧。”
莫名远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却发现盯着他看的碧水和吟霜俱是神情古怪。难道……她们见受骗对我动了杀机?莫名远连忙停了下来,凝神戒备。
就在这个时候,碧水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公子,刚刚我和吟霜妹妹还觉得这次回来你怎么那么奇怪,原来,原来你又在骗人了。”
“骗人?我没有……我真的……”莫名远一下楞住了,自己说的那么诚恳对方却不信?他正要继续解释,却被对方打断了。
“公子啊,你知不知道每当你骗人的时候表情就会特别严肃。而且,上次,你已经用过同样的办法了,你就不能换个借口吗?”碧水笑的竟是花枝乱颤,“对了,就是这个表情,如果被人点破你就会显得特别无辜。”
莫名远彻底无语了,这个该死的公子做什么不好,怎么用和自己一样的话骗这两个姑娘。而且,本来对方还在奇怪自己,现在可好,自己那么一坦白,反而更被认定了,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那么傻楞楞的看着笑的发抖的碧水。我……我可该怎么办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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