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祖孙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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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时候谁恰巧来到了这个小院,一定会看到一幕非常奇怪的景象。一个四十多岁高大魁梧的壮汉正跌坐在一张又破又旧的木床上泪流满面,膝前还横着一把古旧的宝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只穿了条短裤好像雕像般站在房门口一动不动。
多少年后,当莫名远在自己的回忆录里记述这段场景时,他只用了“祖孙相认”四个字一笔带过。但谁又能知道这四个字背后的一切给他的一生带来了多少的震撼和传奇。
如果有人知道这段往事,一定会对当年发生的一切表示置疑。谁会相信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的爷爷?谁会相信,自己能在另一个平行的新世界里遇到原来世界中另一个时空的人?但是这一切的的确确发生了。21世纪的莫名远和生活在20世纪50年代的爷爷莫凌风,因为同一把宝刀被传送到了另一个平行运转的新世界。
这个世界不仅仅是没有气候带的划分,也不仅仅是太阳自西向东运转,确切的说这是一个充满了很多违背原先世界常识的新世界。
整个大陆到处充满着金矿和钻矿,但是铜矿铁矿却稀有到各**队身穿黄金盔甲手持黄金打造的武器去抢夺铜铁;所有的人都体质异常,只需要喝水就可以维持生命,因此从不知吃饭为何物;风对一切物体的推动力是相反的,正面吹来的风会让你速度更快而身后吹来的风只会拖延你的速度;温暖的季节多数的植物都会凋零而寒冷的季节则正是植物茁壮成长的好时机……
当莫名远从爷爷口中得知这奇怪世界的新鲜事之后,除了目瞪口呆外只有目瞪口呆。在外人看来,来自不同时代的爷孙两能在这样一个世界里相遇相认实属天方夜谭,但在莫名远眼中这个世界的很多事情要更加的天方夜谭更加的不着边际。
如果说莫名远能和爷爷相认是因为宝刀和房间内的一切,那爷爷能相信莫名远的的确确是他后世的孙子完全凭借的就是一种血缘上直觉,但这未免也太玄了。
这个问题,直到几年后莫名远才明白。然而眼下的他,并不需要理解为什么爷爷会相信他,他只要知道爷爷相信自己,爷爷在自己身边,就足够了。虽然有太多的迷题还无法解开,但莫名远相信只要有爷爷的存在没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
年老的爷爷在莫名远心中是个传奇,而正值壮年的爷爷对他而言则不啻于神的存在。至少,爷爷的到来解决了困扰他五天的问题——没有衣服穿,虽然不太合身……吃着爷爷烤的鹿肉,莫名远开始感叹,还好这个世界没有离奇到火是冷的而冰是滚烫的地步,否则祖孙两个本事再大恐怕也难以生存,他们的体质可没到只喝水就能维持生命的境界。
眼下对于莫名远最大的问题有三个:1、究竟要怎么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去2、究竟为什么另一个时代的爷爷会被传送到这里3、和自己同时代的爷爷又去了哪里。
莫名远和50年代穿越过来的爷爷不止一次的研究过这把奇怪的宝刀,但是一无所获。爷爷说,他穿越过来之前正在指挥所里研究地图,就听到身边的宝刀鸣叫,只是他以为是轰炸引起的刀体震动并没在意。结果就在他第二次听到刀鸣的刹那,前沿指挥部遭到了敌人小分队的突袭,仓促间爷爷拔出宝刀就劈向一个美国鬼子,出刀的瞬间他只觉得世界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起初他以为自己被流炮击中光荣了,后来才发现自己跑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就是莫名远穿越后所在院子的那颗老槐树下。莫名远知道,50年代的爷爷是援朝志愿军的一个团长,在本来的世界历史中他应该在那次战役中被流炮击中负伤而转送到后方治疗。但这次奇怪的穿越,恐怕让那段历史产生了空白。
虽然在原来的那个世界里,有无数幻想家们热烈的讨论着穿越后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但对于穿越后原来世界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却很少有人涉及。
现在唯一能让莫名远信服的解释是,由于50年代爷爷的穿越导致了其后所有历史进程中爷爷这个角色消失,因此他才会在爷爷的房间中找不到爷爷的身影。但从时间上推算,爷爷在房间中失踪的时间不会超过3个小时,但这个世界中的爷爷却已经生存了足足有3年。
如果按照以前世界那句“天上一日地下十年”的理论来解释这个现象,也未偿不可,但这里世界的奇怪特征只有与原来世界逆向表现,却并无任何加速或者延缓的迹象。
而更令他难以解释的是,在穿越前,那一条神秘的短消息又来自何方?为何房间内的一切都发生了穿越唯独自己的手机消失了?究竟这一切做何解?莫名远想破了头也无法说服自己。
“小远啊,既然想不通,就不要去想了。既来之,则安之。”50年代的爷爷看莫名远整天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本来是他自己一个人在捱日子,现在突然多出个后世的孙子,他又是惊奇又深感责任重大,“自从到了这个地方,我几乎每个月都会回到那边去探寻一番。那里的确是很奇怪,人烟鸟兽任何有生命的东西都找不到,这在整个东陆恐怕都找不到第二处。可惜,没有任何线索”

“爷……爷”,虽然眼前这个40多岁高大魁梧的壮汉很难让莫名远和爷爷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但他毕竟是那个世界另一个时空下自己的爷爷,“你说在北海会不会有同样的地方存在?”
半个月的相处,让莫名远对这个新世界的地理大概有了些了解。这里并不像以前的世界分为七大洲五大洋,而是划分为东、西、南三块大陆,北面则是海洋和沙陆组成的世界。东西南三块大陆互相连接,除了一些奇怪的自然现象完全违背原来世界的自然规律和常识外,风土人情倒是没有什么区别,最奇特的是北海地区。
新世界的北海地区除了海洋,也有大片的陆地和星罗棋布的岛屿,但是无论是陆地还是岛屿,那里全都是一望无际的沙漠,据爷爷从这个世界图书馆得来的资料分析,至今还没有人完整的在北海各沙陆沙岛做过勘测,那里究竟有些什么并无人知晓。这也是莫名远为什么会想到北海地区的原因,神秘的事情往往令人和神秘的地区联系在一起。
“这个世界和我们以前的世界完全不一样,军事上仍旧停留在冷兵器时代,但交通科技上人们已经可以制造飞艇。最初,对于这一点我非常难以理解,但后来我发现这一切都得益于这个大陆石油层分布的特异性。在我们的世界里,石油是全世界各国都争夺的战略资源,而在这个世界,石油不仅到处都是,而且就停留在距离地表并不是很深的地层内,油质还非常之纯,根本不需要加工就可以直接使用。如果不是这个世界极度匮乏我们那个世界工业发展最基本的铜铁铝,恐怕科技水平早就超越了许多倍。然而,即使是人们已经可以利用飞艇长途跋涉的周游大陆,却至今没有一个人愿意尝试去接近北海地区。这也是我一直奇怪的地方。”
莫凌风虽然是个职业军人,但在他身上却流淌着钻研好学的血液,在新世界的这三年里,除了熟悉环境他做的最多的就是从图书馆查阅资料,“这个世界在文化、军事和政治上的发展大致相当于我们那个世界的中世纪,在科技上某些方面还几乎处在蒙昧阶段,而有些方面可能即使我们那个世界也无法超越”。来自50年代的莫凌风虽然接受了莫名远是自己孙子这个事实,但他的世界发展观念毕竟还停留在朝鲜战争那个年代,然而即使如此这番评价仍旧令莫名远称奇不已。
“爷爷,虽然眼下我们还理不出头绪,但我相信以爷爷的本领和我后世的知识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我想,为今之计只能一边熟悉这个世界一边寻找线索了。”
“小远你说的对。还好我们都落脚在一个和以前国家文化传统接近的地方,生活应该不成什么问题。爷爷在这边三年,本来凭借一身的力气和做过工程兵的经验,在一处铜矿谋到工作。”莫凌风叹了口气,“只可惜几日前因为得罪了矿上的权贵,被诬偷窃矿石。那一日遇到你,正是被那矿上狗奴迫去的。大概也是我日思夜想的缘故,不知怎的就逃到了那里。”
“爷爷,以你的本事,那些个奴才不是你的对手啊,你又何必一路躲躲藏藏?”
“小远,这里不是我们那个世界,拥有开矿权的矿东不是皇亲便是国戚,如果反抗不慎杀死了他们的家丁,那是会被全国通缉的。我们在这里的目的是查清事情真相,找到各自回去的路,不能轻易惹事生非。”
“好,我明白了。但是爷爷现在你丢了工作,又被追杀,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
“没关系的。对他们来说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矿工,只要我不再在那个矿上出现他们也不会特别花心思来找我。我所以去那矿上工作,不是因为矿工的收入高,而是因为在我穿越前,曾经连续三天梦到一个铜矿。恰好这里就有,我想或许会有什么发现。可惜,现在……”莫凌风摇摇头停下了话头开始巴达巴达的吸旱烟。
“爷爷,矿上的人肯定不知道我和您的关系,不如……我去矿上试试,虽然我没有您那么多的知识,但也许能有一线希望也说不定。”看到爷爷这个样子,莫名远有些不忍。虽然面对的是一个强壮高大的中年人,但他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那个苍老又令自己崇敬的爷爷。
“这……也好,我听说这几天矿上又在招人,试试就试试吧。不过我看你身子板可不像干重体力活的,恐怕吃不消。”
“没关系,您说过一切都是锻炼出来的嘛。”莫名远故作轻松的挤挤眼,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他一个学生的骨架,就算是练过几天拳脚受过些年军事训练,但要拼死力气做工,恐怕还是很吃力。但眼下如果放弃这个可能的线索,那实在太可惜了。
“好小子,那今天你就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你就去招工的地方报道”莫凌风开心的咧开了大嘴,虽然在另一个世界里他不知道自己有那么个孙子,但从第一次接触开始,他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倔强的不肯服输的小子,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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