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宇文化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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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公告:因为小夜工作的学校招生工作进入了最后阶段,现在小夜全天候基本上都是被锁在财务桌子上,回来后基本上也没什么力气去写文了,这两天的更新全是动用的为数不多的存稿。
所以本周六的寻可能推迟至周日更新,下周二的独角兽可以保证更新,但是下周四的本文就无法保证了……叹气……
不过,等过了9月5号后基本上就可以松一口气了。天知道小夜这个月每天早七晚八根本就没有休息过啊……挠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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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所以席月白穿上了那个侍女送来的一套女装。
外衣是淡素鹅黄色的纱纺短罩衫,里面是裙底绣有黄牡丹,中间大片留白,只是点缀了几只舞蝶的白底长底裙,外加一条同色系流苏披绣,腰带是一条嵌金舞凤白玉带——款式看上去相当让人赏心悦目。
衣服的料子是上好的绸丝与云纱,衬裙上的牡丹和蝴蝶采用的是苏绣,甚至连纱罩衫上也用细丝编制出了仿佛流水一样的祥云团——从这些地方来判断,这样一件衣服原料费就至少是白银十两,更别提还要算工本费。
也就是说普通的人家根本就别想,也就那些富到流油的大户人家和官宦世家才奢侈的起。
**啊真是**……
心里腹诽着,选择性无视了自己平时穿的那些衣服也绝对便宜不到什么地方去的席月白换好了衣服,不过头发只是简单的束了一下,然后插上了一只款式简单乌木发簪,然后把放置在桌面上的折扇、玉笛以及印章放入了怀里,接着带上了面具,跟着那个侍女走出了卧房。
从格局来看,她所在的房间应该是侧院的客厢房,而侍女带领她依次穿过了走廊,中庭花园长廊,转过了后书房之后,终于折到了后院会客房。
宇文化及正坐在桌边,手上拿着一本半开的《韩非子》,似乎专注于看书,而不是在等人。
一直到席月白走入了房间,在他面前不远的地方站定,他才缓缓抬起了头,双目含着冷芒看向了她。
他外表看上去在二十几许之间,虽然是坐在桌边,但是还是能看出他体型偏瘦且手足颀长,脸容带着上位人士常有的冷漠僵硬,而眼神深邃莫测。
乍一看去,给人一种狠冷无情的印象,但也不得不承认,因为这样,所以他也给人一种震慑人心的霸气感觉。
拥有野心,同时也具有一定能力的枭雄。
席月白在心里给他下了评语。
“你的脸上又没有瑕疵,为什么要把脸遮起来?”
如刀的目光扫过了席月白脸上的那半张面具,宇文化及放下了手中的书出声道。
“少爷曾经说过,红颜乃乱世祸水,还是遮挡起来比较稳妥。”
行了一个礼之后,席月白落落大方,回答得不卑不亢。
“少爷?”
宇文化及的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浮出了一丝冷笑,“你不是和那个高丽女还有那两个小混混一起的么?”
“那只是意外。我被仇家追杀,是他们捡到了昏迷中的我,所以不得不一路同行。仅此而已。”
席月白语气平淡,“我是侯少爷的贴身侍女,对外的称呼是‘殇’。因为少爷的关系,和那个高丽女子有过一面之缘。”
“侯少爷?可是现在巴陵一代盛传的仗义疏财的少年才子,‘多情公子’侯希白。”
宇文化及似乎微微动容,“你是他的贴身侍女?”
“我的身上有少爷的印信,因为仇家来得比较突然,所以还没来得及把东西交给少爷就和他失散了。”
席月白从怀中取出了那枚金嵌玉的印章,放到了桌上,“如果可以的话,还烦请宇文大人帮忙。”
“印章可以伪造,我怎么知晓你是否是真正的多情公子的贴身侍女?”
宇文化及看都没有看那个印章一眼,悠然道——不过不管怎么说,他身上外显的霸气却是收敛上了几分。
“这下糟了。”
席月白状似苦恼得皱眉,“身份还有通关文牒都在少爷那里,此刻我也想不出来有什么方法可以证明我的身份。”
“这么自信我不会杀了你么?”
宇文化及忽一敛眉,杀气立刻混合着寒冰劲气外放。
因为没有想到他说动手就动手,以席月白此刻大伤初愈的身体,措手不及下自然是消受不起,“噌噌”退后了两步,正要退第三步的时候,她心里突然一动,硬是凭借着精神力的支持撑住了没有后退。
但是毕竟她此刻一点内息都提不上,被寒冰劲气一侵入体,全身顿时如坠冰窟,上下牙关微微轻叩,但是她还是硬挺着没有吭声。
不过就算如此,席月白还是勉强挤出了几个字:“大人您……不会……”
寒冰气场如同它出现的那般突兀的消失了。
不过对于正在苦苦支撑着的席月白来说,根本就是雪上加霜,用错了力道让她五脏六腑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喉咙也是一甜——不过却被她硬生生把一口血给咽了下去,只是唇角依旧溢出了一丝血线。
“啪,啪。”
宇文化及轻轻鼓了鼓掌,“好一个倔强的女子。你为什么会如此笃定,我不会杀了你?”
“很简单。”
用手背抹了一下唇角的血丝,席月白神色不变,“首先,按照大人一开始的说法,是将我和那个高丽女还有那两个孩子认定是在一起的。很显然大人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两个孩子的手上——在确定我对那两个孩子是否有交换价值之前,按照常理来推断,大人是不会杀我的。”
“不错,接下来呢?”
“我身上的印信相信大人肯定在我昏迷的时候看过,所以才会在我说出我家少爷的名字的时候能立刻报出他的大概资料。”
席月白扫了眼桌上的印章,“前段时间我家少爷刚刚受到了独孤家族的邀请,作为少爷身边唯一的贴身侍女,大人不会在未确定我真正的身份之前就对我手,不然只会徒惹麻烦而已。”

“分析的不错。”
宇文化及的眼中似乎有闪动的微芒,饶有兴致的追问,“那么,还有其他的么?”
“如果大人想杀我的话,早在把我从江中捞出来的时候就可以这么做了。”
席月白正色道,“之所以不杀我,就是为了确认我是否还有利用的价值。而在我身份没有完全明了之前,以大人的气量,绝对不会做这种完全无意义的事情。不是么?”
最后,她不轻不重得拍了宇文化及一记小小的马屁——没有办法,她可是很清楚,虽然宇文化及没有杀她的意思,但如果刚才的情形再来一次的话,她大概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必要的苦头她能忍,但是这种义气之苦,还是能免就免吧。
“精彩精彩。”
宇文化及再次鼓起了掌,虽然嘴角挂着微笑,但是眼神还是异常的冰冷,“我曾经听说过,奴随主。你是一个出色的侍女,希望你的主人比你更出色。”
“我家少爷自然很出色。”
席月白让自己的声音微妙的上扬,带上了骄傲,“而且是非常出色。”
“那么,你有和你家少爷联络的方式么?”
宇文化及把视线从席月白的身上移了回来,然后重新拿起了桌上的《韩非子》,“我很想见见那位传闻中的多情公子。”
“不用我去联系。”
席月白微微扬起了唇角,“少爷自然会找到我的。”
“是么?那我期待了。”
宇文化及点了点头,然后挥了一下手,有了逐客的味道,“带她去客房。让府里的医生给她诊治。”
“是。”
看来,自己是被暂时拘禁起来了,不过,这样至少也避免了最坏的结局了,不是么?
席月白在被进入会客房的侍卫的带领下离开的时候,自我解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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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魏晋南北朝以来,其中一个特色就是由世代显贵的家族发展出来的势族,有被称为“高门”或“门阀”,与一般人民的庶族泾渭分明。
所谓“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
无论在经济上或政治上,士族均享有极大的特权。
一直到了隋代开国皇帝杨坚一统天下,以科举取仕,由门阀成员垄断一切的局面才稍被打破。
但既便如此,门阀仍余势未消,而名震天下的四姓门阀,指的就是“宇文、李、独孤、宋”这四姓士族。
不管是从政治上来看,还是从经济上来看,甚至在武林中来看,这四姓门阀都拥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庞大影响力。
在这四姓士族中,如果说北方是被独孤和宇文两姓瓜分,李姓独居太原,那么在江南方面,就以宋姓为尊,其阀主“天刀”宋缺有天下第一用刀高手之称。
当年杨坚一统天下,建立大隋,因顾忌宋族的势力,对他们采取安抚政策,封宋缺“镇南公”,而宋缺亦知南朝大势已去,诈作俯首称臣,以保家族。
四姓之中,其它三姓均杂有胡人血统,而“宇文”这个姓本身更是和“哥舒”“赫连”一样来自于胡人。不过因为年代久远,而且其本身的文化都已融入在了中土的文化中,所以并不被视为外人。
而这硕果仅存,保持声威的南方宋姓大族,则一直坚持传统,严禁族人与汉族以外的人通婚,故在江湖上被视为汉族正统。
如同宋家声名最高的就是“天刀”宋缺,其次就是他的胞弟“地剑”宋智一般。在宇文家中,自以阀主宇文伤的声名最为著名,其下就是家族中的四大高手。
而在这其中,又以当上隋炀帝禁卫总管的宇文化及最为江湖人士所熟知。
有传闻说,他是继宇文伤后,第一位将家传武学“冰玄劲”练成的人。不过从刚才的见面来看,他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已经三十多岁的人——或许这可以归咎为学武的好处。
不过,这些大姓士族,都是一群野心勃勃的豺狼而已。
因为目前是“俘奴”的身份,所以席月白也没那个心思去挑战权威,而是非常乖巧的只在她被分配到的院落中活动——而且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虽然有接受治疗,但是也是折腾不出什么浪花的。
说起来,她会这么清闲,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宇文化及自视甚高,认为就算她恢复了功力也逃不出他的手心,更多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的精力都放在追踪寇仲和徐子陵两人手中的《长生诀》上——当然,似乎拥有“杨公宝库”秘密的那个高丽女子只是附带而已。
坐在院落的亭子中,席月白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的折扇还有从书房中借出来的《诗经》,脑中却也没有闲着。
说起来,其实宇文化及也算是相当可怜的一个家伙,弑君篡位称帝后,如果他能抵抗住奢华的诱惑的话,很难说他和李唐的天下争夺会否是失败的一方——不过可惜了,身为距离杨广最近的人,他也被权利给腐蚀了,所以最后的灭亡是必然的。
不过说起来,最后他能死在他所心爱的人怀里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
耳朵动了一下后,席月白抬起了头,看到一个白色的小巧影子正飞速的穿过庭院,直直向她扑了过来。
“小白?”
有些错愕却也在意料之中的接住了飞扑过来的那只白色狐狸,席月白的脸上漾出了浓浓的笑意,“好久不见了。”
她怀里的狐狸轻轻叫了一声,然后亲昵蹭了蹭她的脸。
“既然你已经来了,那么……”
仿佛是呼应她的话一样,有人走入了庭院中,“席姑娘,宇文大人有请。”
“知道了。”
抱着小白站起了身,席月白轻轻呼了一口气。
总算可以从这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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