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人六十,一人五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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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之兮觉得是自己该站起来的时候了,不管怎么说,彪悍野蛮到和一头神农架的人熊基本没啥区别的杜大刀,对他还是不错的小六子被罚去红袖楼做公鸡,杜大刀对他却没有什么太大的愤怒。从这一点就可以让胡之兮下定论,杜大刀比熊瞎子强。熊瞎子是类人形野兽,杜大刀是人类形牲口。
胡之兮胡军师小心翼翼的从板凳上站了起来,之前他一直一本正经且精神奕奕的端坐如泰山。还不是怕一不小心从凳子上摔下去,要光是从凳子上摔下去也没有什么,谁叫咱家大王喜欢坐的高,不但椅子弄的大,还得垒一个一米高的平台专门放椅子用。椅子做工很霸气,三米宽,三米长,别人家椅子两边有扶手,咱家大王要四面都有地,他坐在里面。怎么看都像一只被关进笼子里的大猩猩。而军师大人的板凳,因为平台和椅子面积基本相等的缘故,所以坐在平台的边缘位置上感觉很提心吊胆的刺激。
即使刘乾他们三个不出现,这会胡之兮也要来个尿遁离开此地了。那只笼子里的大猩猩已经迸发出危险气息,再从这里呆下去等死,那他也就不是三十里之内唯一一个私塾先生了。习惯被人叫做先生,其实胡之兮更喜欢自称学生的感觉。那样更像个文化人。文化人是不会和一只畜生打架的,哪怕是一只有学问的猩猩。更何况不是。
胡之兮觉得自己该去趾高气昂的训斥一下那三个不速之客,毕竟在这山寨里,杜大刀是老大,他就是当之无愧名正言顺的很坚挺的老二!
老大是有身份的人,总不能教训人这种小事情也让他去做吧,好歹咱也是一人民教师,说自己是巧舌如簧肯定是过了,但是三寸不烂还是比较贴切的。主要是看不烂这两个字。三寸?他裆下那玩意捋直了也许勉强够。主要是看勉强这两个字。
本想摇一摇书生的身姿,端一端先生的架子。但是却忘记了还站在一米高的台子上。
在刘乾的眼睛里,看到的是这样的事情。
一个很有些气势的男人,看见自己到来之后很有气势的从一个貌似笼子的物件里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自己。而那个坐在板凳上好像动物园饲养员一样的人物也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似乎很有诸葛亮的风范,当然,是三合一的诸葛亮。不知道?有句话不是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的吗。
这个手里没有羽毛扇依旧风姿如世外高人一般的家伙,半闭着眼睛。似乎像京剧里老生出场那样一摇三摆的慢慢向前踱了一小步,步子很小。
然后,他掉下来了。
很物理的掉下来了。一米高,实在是太低了。胡之兮本想喊个啊字出来渲染气氛的,结果才张开嘴,门牙就撞地上了。顺便还把舌头给崴了。
华丽。
靠在门框上的张花花把那双似乎像羞答答的花一样的眼皮,静悄悄的睁开了一点。扫了扫贴着一米高台脸部着陆的那个文人,没有言语,甚至连笑容都懒得展现一下,要知道同样和他不苟言笑的赵炎都压抑不住自己嘴角上翘的冲动。拼命控制脸上的肌肉才没有笑逐颜开。只是两片嘴唇不争气的扑啦啦的抖动着。
张花花的唯一表情是很真诚的微微点了点头,那种似是而非的神情让人感觉很暧昧,其中的意思,好像有认可,有鼓励,有欣赏,还有赞美。总的来说,潜台词应该是这句。
很好,很强大。
刘乾居然也没有笑出来,虽然他一直在笑,但是这样的意外笑料出现后他依然没有改变脸上如春风般的和煦笑容。
他看着杜大刀,很客气的看,不是那种裸的挑衅的眼神。后者正蹲在椅子上手扶着椅子的护栏向下搜索。一本正经的看着胡之兮的完美造型,眼神里都是疑问。
“你是杜大刀?”
刘乾问。
听到刘乾的问话,杜大刀又站了起来。虎目圆睁,不怒自威的样子确实很威武。压迫性的身高让他知道自己如何运用气势这种看不见摸不着但是感觉的到的东西。
声音如虎豹
“老子就是!”
赵炎点了点头,张花花鄙视的瞥了瞥嘴。刘乾依然神色不变。
刘乾说道:“果然是一条汉子,想必杜大刀是你的绰号吧,那你的真实姓名可否告诉我呢?”
语气之真诚样子之恭谦绝对是一阳光少年的升级版本。
杜大刀回答的亦是干脆利落。
“老子叫杜子通!”
这次是赵炎摇了摇头,张花花点了点头。而刘乾收起笑容很严肃认真的说道:
“恩,早晨吃的急了,我也有点。”
杜大刀很迷茫。
从地上爬起来的胡之兮一听就听出了刘乾话里的意思,一边拍打身上的土一边十分认真的说道:
“肚子痛很好治,当归,鸡血藤,阿胶,紫河车,白芍,何首乌,都是不错的选择。”
刘乾不由得从心里开始从新审视这个有点意思的人了,这么多补血暖宫调理月经的的中药能随口说出,显然对于妇科是极其有研究的。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量。

这次连张花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清瘦但很有男人味道的脸上挂起了一种真正的愉悦。就如同严冷冬季北风下的第一朵雪花,虽然脱不下寒冷的外衣,但是却有一种很阳春白雪的味道。
杜大刀似乎也明白了其中并不深邃的玄机,看那三个人的架势就知道是在取笑自己。他倒是很聪明的没从胡之兮直接说出口的肚子痛联想到自己的名字。
恼怒
“妈了巴子的,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刘乾一本正经的回答
“踢馆”
想了想这两个字杜大刀不一定能够理解的了,所以有解释了一句。
“就是来捣乱的”
杜大刀听了明显的愣了一下,这样的捣乱算不算明目张胆?
“兄弟们,有人打上门来了,怎么办!”
一百多人齐声吼道:
“干他奶奶的!”
杜大刀很霸气很义气的一挥手。
“给我上!”
一群本来就很憋屈的小弟,正愁找不到发泄的对象。要知道小六子那一双手一个绝对是杯水车薪。想洗澡就赶上下大雨。有人送上门来被虐,谁也不会留客气。
呼啦啦就要往上冲。
就看见刘乾摆了摆手,又指了指杜大刀。然后做了一个拇指朝下的手势。再然后是中指朝上。
杜大刀喊了一声且慢,嗖的一声从笼子里蹦了出来。虽然轻功绝对说不上不错,但是好在身材庞大,下盘功夫一流,落地极其稳定。哪怕是一只脚踩在胡之兮脚上,连晃都没有晃一下。
大踏步走到众小弟前面,伸手一指刘乾。
“你什么意思!”
刘乾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欠揍表情。
“你们人多,等我布置一下行不?”
杜大刀骄傲的回头扫视了一遍手下的兄弟们,然后很大度的点点头。
“随便你,反正也是打死你,我不在乎怎么打。”
刘乾伸出大拇指,这次是赞美。然后回头对两个心腹说道:
“公平一点,赵炎,你对付五十三个,张花花,你对付六十个,剩下的交给我!”
也不理会赵炎的惊讶和张花花的鄙视,刘乾对杜大刀说道:
“我知道你有一段宗师的实力,我只是七段武师。咱俩一对一,你赢了我保证淮南王不会派兵来剿灭你们,因为我就是淮南王府的人。说话算话。你输了的话,那你以后跟我混,老子是老大,你是小弟!”
玩笑归玩笑,就是张花花能对付六十个,甚至更多,但是赵炎最多打十五个。而且必死。
杜大刀完全被这个半大的小子弄糊涂了,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是干嘛来了,单挑?一个七段武师挑战一段宗师?除非他有精妙绝伦的武技,否则根本就是以卵击石。不过看这家伙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难道真的有那样的实力?
刘乾笑道:“我知道你怀疑什么,我手里有淮南王府的令牌,答应你的就会做到。而且我真的是一个七段武师的实力。也没有什么神乎其神的招法。不过若是你打赢了,我倒是可以给你一套北派大开阖刀法。你应该知道那东西的分量,那是一辈子你也求不到的东西。”
杜大刀犹豫了再三,最后软软的问了一句。
“你说的是真的?”
大开阖刀法倒是次要的,虽然杜大刀知道那东西就是一万两黄金也买不来。但是相对于自己手下一百一十三个兄弟的性命。却又一文不值了。义气这东西,就是杜大刀这种人活着的精神支柱。
“我若赢了你,你真能保证我手下弟兄的生路?”
刘乾说道:“你可以不信我,但是我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一个爷们,最重要的就是说话算话。”
“好!老子信你!”
杜大刀豪气冲天。
“老子不用刀,那是欺负你,赤手空拳你打赢我,老子跟你混!”
刘乾扬眉轻轻说道:“你跟我混定了!”
屋子再大,也是局限,不如外面空地上痛快。
一个两米身高的壮汉,一个一米七多一点的少年。从场面上看,刘乾没有一分的胜算,从实力上看,半分都没有。这样的架,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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