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脱胎换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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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穷尽的黑暗里,陈辞又做那个噩梦了,不过有了许多变化。他不再是西装革履的潇洒特工,而成了阶下囚。
情绪猛烈的女郎、大汉、群众,他们毫不留情面地把陈辞扒个精光,五花大绑,吊在一个巨大的十字架上,组成了浩浩荡荡的游街队伍。
皮鞭无情地鞭挞着陈辞的,但这些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灵的伤害。
所有的人群,所有的目光都盯在他光溜溜、还在流血的私处。
“太监!太监也想当特工!”他们叫嚷着,捧腹大笑,有的甚至笑得在地上打滚。
笑声汇集起来,像汹涌冰凉的河水从陈辞的耳朵、嘴巴、鼻孔里灌进来。
很闷,很难受!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来这里的?”
他惊恐极了,想挣脱捆绑,却使不出力气;想大叫,却发不出声音。
“该杀!该杀!该杀!”
人群振臂高呼,喊声震耳欲聋。
一个彪型大汉走近,拿着把磨得明晃晃的牛角刀,含口凉水喷在陈辞胸脯上。
他要干什么?要剐挖掉我的心肝吗?
不,不能这样!
陈辞拼了命地挣扎,终于喉咙有了发声的能量,于是便尖叫着从床上猛坐起来!
哗啦啦,似乎什么东西摔破了,陈辞没有在意,触目一片雪白。
噫!有个人坐在地上,女的,脸有点胖,鼻侧边好几块小雀斑,她怎么一脸惊惶?
那女的不可思议地看着陈辞,叫一声妈,爬起来没命地往外逃了。
到底怎么回事?
他东张西望,观察身边所在。同时发现自己现在穿着宽大的病人衣,裤裆处潮一片——他,居然又“画图作业”了。
床单是白的,窗帘也是白的,充斥着浓浓的药味,这应该是医院里的病房。不错,自己被雷劈了,被送到医院诊治,他抬起手,发现正打着点滴。
陈辞正在努力回忆事故发生的过程,刚被吓跑的女护士领着两个医生赶来了,看见他若无其事的样子都很惊讶。
一个医生熟练地帮他测试心跳脉搏,诧异地叫道:“奇事!真是奇事!”
另一个医生问:“你现在什么感觉?有疼痛吗?”
陈辞摇摇头,摸着肚子说:“就肚子有点不舒服。”
“感觉怎么样?”医生齐声发问。
陈辞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感觉饿了。”
他们都笑了,很快就端来一大碗面条,陈辞毫不客气地狼吞虎咽。
陈辞的爸妈闻讯跌跌撞撞赶过来,妈妈紧拽上他的手,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陈辞看得心酸愧疚不已,安慰道:“妈,没事。你别哭了,我真的没事。”
“你整整昏迷七天了,能没事吗?”爸爸忧心忡忡。
不是吧,昏迷七天!陈辞一片茫然中。
爸爸抓着医生的手,焦急问:“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那医生开始不厌其烦地解释起来:“雷击事故调查表明:雷电袭击人体的形式主要有接触雷击、旁侧闪络、跨步电压和直接雷击四种。其中直接雷击是指雷电直接击中受害者,这种形式几率最小,伤害最大,被强雷电直接击中后能存活的几率可谓千万分之一。你儿子受到的就是这种雷击。”
天啊!存活率千万分之一,我有这么幸运?陈辞一吐舌头,半天收不回来。

“雷击伤人的根本原因是雷电流通过人的身体时会产生热效应、机械效应、化学效应、电磁效应等。雷电流强度较大,但通过的时间极短,由于高次谐波丰富,因此大部分电流流经皮肤,减少了内脏损坏,但是当电流达到一定的强度时,热效应就会烧坏内脏,同时流经身体的雷电流肌肉收缩,造员跌倒受伤;雷电流还会使血液中的血红蛋白分解成有毒的物质,使细胞缺氧,最致命的是电流通过心脏时,心脏各个肌肉纤维间的协调性会遭受干扰,使整个心室不能有规则地收缩,既出现心室纤维性颤动,当冲击电流较大时,心脏就会停止工作,造成全身缺血缺氧而死。另一个致命点是当雷电流流经呼吸中枢时会使中枢麻痹失控,引起呼吸停止,使全身缺氧而死。由此可知,雷电流流经人体不同部位,其后果不同,最为可怕的是电流流经心、脑。”
一口气说明了这么多,那医生有点接不上,咳了咳继续道:
“但也有特殊情况:由于电流流经心、脑的时间极短,所以造成的心室纤维性颤动、呼吸中枢失控往往也只是暂时性的,如果电流中断后,机体能够很快得到血液和氧气供给,心跳、呼吸就有可能恢复,可惜此时受害者自身已经丧失这种供给能力,急需外界提供此类支持,因此遭受雷击后,即使心跳、呼吸均已停止,但是只要及时、正确的抢救,成活的机会还是相当高的,因为受害者当时往往只是假死……但以你儿子这样被雷击后整整昏迷七天后又安然醒来的,可谓千古奇闻,只能两个字形容:奇迹!”
听了这番长篇累牍的科学解释,陈辞长长倒吸口气——想不到爬山爬去鬼门关七天游了。
这时医生说要给他做个全身检查以确定情况,把陈辞推进了检查室。
查完一次,医生们对结果产生了不同的看法,居然发生了争执,又重新检查了一次,看舌头眼膜,摸肚子胸口,抽血啦、验尿啦、什么乱七八糟的仪器全往陈辞身上招呼。
大半天工夫,终于搞完出来,陈辞爸妈拉着医生问长问短,两个主检医生面面相觑,神情古怪至极。
陈辞妈妈以为出了事,腿软,啪地就跪了下来。
医生忙把她扶住,一个解释说:“你孩子什么事都没有,不但没事,反而因祸得福了……怎么说呢,他的身体机能被雷击后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化学变化,简单地讲,他变年轻了。”
陈辞一家三口听迷糊了,你看我,我看你。
对于这种有违医学常理的异常,医生也有点难以接受,道:“我们给他做了很多方面的检查,核磁共振测查表明雷电在他身上所造成的化学变化比较玄妙,按目前情形看,有百益而无一害——他体内许多暗病隐患都消除了,免疫力大幅度增长,肌肉骨络结构也得到了细致的修复补充,他将会成长为异常强壮的人,适合当各种运动员——用句俗话说:他发生了脱胎换骨的蜕变。至于具体还会出现什么变化,我们现在也不大清楚,你们最好能定期来做检查。”
医生们咄咄称奇,相信此事一定会成为医的千古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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