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任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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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通当下拿刀截住,曹正的枪并不慢下来,反而刷刷刷刺的更快,周通不敢怠慢,也使出浑身解数,两人一时斗在一起。月色正明,偌大的场子似乎都小了,周侗只在一旁观望,而邹小星吃却在旁边指挥着曹正厮杀。凤凰看看曹正渐处下风,于一边急起来,她说:“邹小星吃,你会不会武功,看你指挥的人家越来越乱,还要瞎喊叫。”邹小星吃并不服气:“怎么是瞎喊叫,你不见曹兄弟又多撑了几十招吗,我要不指挥,他早败下来了。”话未说完,曹正早抛枪跳出圈外,周通一抱双拳,讲:“得罪,得罪。”周侗哈哈一笑:“小哥好武艺呀,跟谁学的。”周通讲:“在下只在江湖上走动,遇着高人了,便乞求指教一二,武艺高,倒不敢当,晚辈却对周老师佩服的很,一心想要来拜访,只是不得便,今日一见,果然是天地间大大的英雄,晚辈高兴的很,晚辈听说太原府府尹弄下一批金银珠宝,要送与祭太师,后听说,金国三太子要来太原府,太师要把这批宝贝送与人家,这是我中国宝物,岂可落于金邦,特此来向周前辈通风报信,以便阻止他们。”周侗呵呵一笑:“走,且回屋一叙,咱们从长计议。”言毕,众人相携回屋。略叙一番,众人各自早早安寝。”
天未亮,曹正起来去场上练舞,他先使了一回拳脚,又拿起枪来舞动,但听风声呼呼,甚是威风。天光放亮,周通随了邹小星吃出来,他拿块石子冲曹正投去,恰巧击在臂上,只见曹正手一松,枪掉在地上,一时火起,从场中奔出来,要打周通。邹娇娇看了,嘿嘿一笑,她说:“小英雄,干吗又发威风,是想打人吗。”曹正看她一眼,讲:“我要打人,你又能咋地。”邹娇娇讲:“我是不能咋地,可你师姑是要以家法处置你,凤凰,凤凰,看看这毛头小子,一点都不冷静,只记着打人,也不看看自己的武艺,能打过别人也罢,打不过别人,还要逞能。那你打呀,最好是你把人家打倒,别让人打的你爬下,到时,可就不美了,人人都要叫你曹无能,你要好好想想,别动不动便乱发脾气,要武艺高,光脾气大,甚用没有。”邹娇娇往起一纵,也没看见她怎样移动身形,早过来在曹正脸上抽了两下。这太出乎曹正意料,一时呆在当地,他说:“你为什么打我。”邹娇娇讲:“我打你了吗,你见我怎么打你来,不要血口喷人,要有证据,谁能给你作证。”曹正看看众人,却见所有人都扭过了头去。他过去一把拽过邹小星吃:“你来给我作证。”邹小星吃摇摇头:“我什么也未见。”曹正大喊:“不可能,这不可能,她打了我,你却没有见着,我脸上有肿印。”只见邹娇娇过来,轻轻在他脸上一抹,肿印一时消去。曹正气的大叫:“这是强盗行径。”
周侗出来呼众人吃饭,恰好听见,问:“什么强盗行径。”曹正拿手一指邹娇娇:“她胡乱打人。”邹娇娇呵呵一笑:“没打,我才没打你呢,好女不跟男斗,我干吗打你。”周侗呵呵一笑:“小朋友们贪玩,彼此取闹,这又有什么要紧,吃饭,吃饭,只有吃饭才是人一生最为要紧的事情,难道好饭还挡不住嘴吗。”饭是一锅小米粥,炒了几碟素菜。众人匆匆吃罢饭。齐整整坐于客厅,等候周侗安排。只见周侗抽完一锅子旱烟,把烟锅子在脚上磕磕,喝几口茶,说:“要想夺宝,须上太原府,然后见机行事,不知大家有何意见。”只见众人齐齐鼓掌,表示同意。周侗讲:“太原府有个壮士,叫任原,学得一身好武艺,又是相扑高手,收了一帮徒弟,组织了唐槐社,专一在江湖上混,近日也混出些名目来,连东京的一些武术名家都来与他切磋,老夫去年随了徒弟林冲,在太原府的武术界走了一圈,咱们不妨打着以武会友的名头,去找一下任原。且黑白双煞两位大侠便是太原府人氏,咱们是轻车熟路。也请两位大侠,能够不辞劳苦,带大众一去。”黑煞随即站起身来,冲大家一抱拳:“在下义不容辞。”周侗便大手一挥:“好。”当下收拾了东西,锁了门,并与村头的刘二打了招呼,让他看一下门户,便携了众人大步向太原府进发。
众人到了太原府时,城门已关,只好寻了个客店歇身,第二天待城门一开,众人前后鱼行入城,但见街市整洁,房屋古朴,似在画中一般。寻见任原的唐槐社时,已经中午。待守门的进去通报后,任原忙忙的迎了出来,见面拉了周侗的手,并招呼了众人进去。邹小星吃看这人,身高一丈开外,相貌堂堂,威风凌凌。众人进的是一座三重门的院子,第一进院落为练舞场,第二进院落为招待客人处,三进院落,是任原一家老小居住。任原把周侗等人领进待客处,忙去厨房吩咐厨子张罗饭菜。任太公听说周侗来,也从后院赶来,忙着跟众人嘘寒问暖。黑白双煞是相识任太公的,几人一叙,更加亲切。未几,菜端了上来,一盘鸡、一盘平遥产的熟牛肉、一盘晋阳湖产的黑鲤鱼、一盘过油肉、一盘鱼香肉丝、一盘凉拌花生米、一盘莲菜、一盆大烩菜,两碗炸酱,两盘馍馍,两坛汾酒,然后是刀削面。太公招呼众人入座,便按宾主位坐了,任原在一旁与大家斟酒,太公和众人吃几盅,便告退,让任原来陪。众人一时话便多起来。酒是好酒,盅喝的不过瘾,又寻来碗,任原便端了碗与众人连连相碰,两坛酒看看饮尽,又让下人端来两坛,众人皆喝的有些晕,而任原却连饮一十八碗而面不改色,周侗看着汉子吃尽碗中酒,站起来举了拇指喊:“好酒量,好酒量,真是一个好汉。”周侗一指周通,向任原讲:“这周通,也是太原、忻州一带有名的绿林好汉,人称小霸王。”周通忙抱拳冲任原讲:“小弟今天得识大哥,三生有幸。”任原忙抱拳讲:“不敢,不敢,任某能够相识各位英雄,那是任某脸上有光,特别是周大侠,那两个徒弟,可是闻名天下。”黑煞一拍任原:“当今的太原府,除了北食,那他就是第二个英雄,人称擎天柱,自是十分了得。”任原忙讲:“谢黑煞老前辈夸奖,惭愧,惭愧。如今,天下英雄并出,河北有玉麒麟卢俊义,山东有及时雨呼保义宋江,且呼保义创下了天下第一大教还道教,扯起了替天行道,杀富济贫的大旗在江湖上闯荡,教众云集,甚是扬名。”周侗手拈微须,呵呵长笑:“这个,老夫倒是未曾听说,不是任老弟提及,老夫怕是难以闻知了。”周通喝一盅酒,讲:“自徽宗执政以来,亲信蔡、高、童、扬四人,把天下百姓的心都凉了,卖官受贿,挡了所有英雄的门路,这天下是一日日盗贼群起,都是逼良为恶,而皇上犹自沉浸在搜集珍玩古董中,迷恋于书画艺术里,天下迟早要拱手送于别人了,如今是金辽虎视,而蔡太师一味敷衍,以为送些金银珠宝便完了,人家连大宋的天下都轻而易举的得了,那别的东西还不是手到擒来。”

任原呼的站起,离席而去,院中是有一张大石桌,在树荫之下放着,桌边是两个石礅,只见任原拿脚一勾,把礅轻轻的放于脚面,往起一踢,直入空中,离头十几米高,然后把脚往后一伸,那石礅恰好落在脚面,用力往起一踢,又飞入空中,如此四五十次,并不见变色,待石礅再次落于脚面之上,轻轻往原处一放,石礅就物归原位。他拍拍双手,对周侗讲:“只要金狗敢来。”此时邹小星吃是轻轻步于石礅边的,他要抱那石起来,摇摇,却很有份量,两臂抱了,甚感吃力,努了半天,才离地一寸,只好放下,却听任原讲:“形如此石。”一掌早下来,石礅被劈为四五瓣。邹小星吃让一闪,一时爬于石上。众人看了,皆哈哈而笑。任原慌得把他扶起来:“小兄弟,你这是干吗,好端端的,你爬到石头上干吗。”邹娇娇捂着嘴笑半天,过去把他一把拉起来:“你看你,尽出洋相。”邹小星吃忙站直了:“姑娘,莫要取笑,不是小生夸口,这重的石头,小生能一个手指头顶了起来。”说时,早奔及另一石礅前,腰往下一弯,猛得一使劲,双臂抱起了石头,用力往上一举,刚好过颈,再一用力,两手早托起了石头,只见邹小星吃呀的一声吼叫,那石礅早在右手中指上,正嘀溜溜转动。任原便拍手叫好。邹小星吃就喊:“任英雄,我顶不住了,你接一下。”把礅往出一甩,看看石头就要落地,任原伸出一只脚来,轻轻一勾,放回了原处。周通一拉任原:“任大哥,好汉,兄弟只有一件大事要拉你去做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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