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清朝的落魄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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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书生,百无一用是书生,书生除了科考出人头地,便就是教教书什么的,混口饭吃。就是当教书先生,那也要是有功名的人才行。
若是一个没有功名的书生,天知道他应该怎么活下去。这个书生大概齐就是属于后一种人了。
赵登科坐到一旁支应着,和那书生攀谈了起来:“这位爷,怎么称呼。”
那书生也不愿意失了礼数,当下回说:“免贵姓黄,家里排行老三。”
由于是来卖东西的,这书生认为是有辱斯文,当下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名字给透露了。
赵登科立刻热情地说:“原来是黄三爷,看黄三爷的样子,祖上不是一般的人吧。”
那黄三爷没有想到他一个小孩居然能看出来自己祖上的事情,好奇地问:“感情,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赵登科指了指他的包裹说:“上好的苏绣,一般的人家是买不来的。必定是官宦人家才有。看三爷的包裹是有年头了,想来一定是祖传的了。我说的对不对啊。”
在古代,商人是有钱,但是不能穿绸缎,士农工商,商人是最末端的,比青楼里的人高贵一点而已。所以,就连乡下的土财主都能穿的丝绸,他们都不能穿,若是你在古代电视剧里看到商人穿丝绸,一定是那导演脑残了。
黄三爷被赵登科不轻不重的一个马屁拍的很是受用,他现在是落魄了,但是,也是要面子的人,你夸他祖上,比夸他更让他高兴。
这样黄三爷连带对这个会讲话的赵登科也另眼相看了。不过他高兴了没有几秒钟,立刻叹口气谁:“我爷爷,外放过府台,家里当年也是一个殷实的人家,可惜家门不幸,落魄到如今的境地,让祖先蒙羞啊。说起来真是惭愧。”
赵登科这个时候自然要再捧他一捧了。当下说:“山不在高,有仙则明,水不在深,有龙则灵。黄三爷有鸿鹄之志,日后必然飞黄腾达。”
那黄三爷自我嘲笑说:“都混到要变买家产的份上了、、、、得,今天算是借你吉言了。”
赵登科借机会提出来:“这么说,三爷有有什么东西能出手,能不能让我也长长见识。”前面说了那么多话,都是为这一句做铺垫的,实际上夸人的办法确实有用。
黄三爷听赵登科讲话得体,当下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拿过包袱说:“这幅画是我爷爷传下来的一副唐伯虎的真迹,要不你给掌掌眼。”
两人来到大厅的柜台之上,黄三爷慢慢的把画轴给打开了。
赵登科拿起来放大镜仔细观看,纸张没有什么问题,裱糊的工艺也是明朝的工艺。整体品相还算完好。看起来是主人也是一个细心的人。
他又看了看画,唐伯虎的《孟蜀宫妓图》,上面有作者自提[莲花冠子道人衣,日侍君王宴紫微。花柳不知人已去,年年斗缘与争绯。蜀後主每于宫中裹小巾,命宫妓衣道衣,冠莲花冠,日寻花柳以侍酣宴。蜀之谣已溢耳矣,而主之不挹注之,竟至滥觞。俾後想摇头之令,不无扼腕。唐寅。]
画面四个歌舞宫女正在整妆待君王召唤侍奉。她们头戴金莲花冠,身着云霞彩饰的道衣,面施胭脂,体貌丰润中不失娟秀,情态端庄而又娇媚。
画笔风格显得狂放不羁,确实是一见难得的作品。这玩意要到现在,那还不被人打破头去抢再要啊,赵登科忍住心中的狂喜,慢慢看下去。
但是当赵登科看到印章的时候,顿时看出来了有什么点对了。明朝的印章用泥可是用的大红印泥。当然清朝就叫朱红印泥,那是明朝避讳朱明王朝的姓氏,所以家大红,其实都一个样。
但是眼前的这幅唐伯虎的《孟蜀宫妓图》却是用的粉红色的。
如果换成了一个成年人,就能发现这颜色就是胭脂红的。在这样一幅画上居然有这样一个破绽,确实令人不是一般的失望啊。
赵登科收起来放大镜说:“黄三爷,这轴是好东西,但是上面的印章不怎么尽如人意啊。”
有这样的破绽,保不齐就可能是一个赝品,唐寅的东西还是非常的让人喜欢的,在明朝的时候出现赝品也不稀罕。

黄三爷没有想到赵登科居然有这样的眼力,当下佩服的五体投地。说道:“对门的积古轩的谷掌柜也是这样说的。可是我父亲在临死的时候告诉我这画可是宫里赏下来的。不可能是赝品吧。”
赵登科不紧不慢地说:“宫里的未必,若真是宫里的,应当有印章为证,这幅画上面却没有。你怎么说都不可令人相信。”其实赵登科见过三副唐寅的画,印章的事另有原因。他已经确定了这幅画就是唐寅的真迹了。但是,黄三既然先给对门王掌柜看的,那么,不压压价格怎么成。
看到黄三爷着急的样子,赵登科好象很随意的这么一问:“三爷,王老板给你的什么价格啊。”
黄三爷颇为无奈地说:“王掌柜给了二十两银子,不过,这根本不够我用的啊。岳父要的可是六十两。若不是我岳父生了重病,想着早点把女儿嫁了,六十都未必够。”
听到这里赵登科就知道黄三爷不是行里的人,居然把自己的底给讲出来了。大概齐也的王掌柜拿不定注意,所以才给了这样一个低的价格来。
所以赵登科好象下了很大的决心,跺了跺脚说:“得了,谁叫我跟三爷投缘,你大喜的日子,我可不能让你为难。师傅不在这里,我最多也是给你六十两银子,同意的话你就拿钱。不然你就去别家碰碰运气。”
黄三爷现在也有点抓瞎了,没有六十两银子,自己的媳妇怎么都不可能娶进家门。现在只有走一步说一步了。当下说:“得了,点钱把您呢。”
赵登科生怕黄三爷反悔,立刻从柜上支了六十个大洋给了他,然后恭敬的将黄三爷给送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招呼说:“三爷有时间上这里来玩。”
刘二奎回来以后,看到赵登科已经把生意做成了。虽然是一幅连对门王掌柜都没有拿定注意的画,但是他并没有责怪赵登科。而是问他:“你怎么就能断定这画就是真的。”
赵登科站到一旁说:“明朝大红的印泥虽然是主流,但是,和上一点茶水以后,颜色也在有可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明代董其昌收藏的董源的《溪山行旅图》上他的印章据说书的人讲就是用的这样的印泥盖的章。
我回来的后买了明朝的大红印泥,做了实验,果然真的有这样的颜色。”实验这个词就是金牧师教的。
《溪山行旅图》那可是珍宝中的珍宝,赵登科现在自然没有机会见到真的了,谷四方大概期也见不到真品,但是也是在说书的人口中听到过关于这副画的传奇故事。
谷四方就是听了说书的人讲这个典故,他也未必相信,而赵登科就相信了,所以赵登科捡漏了。
因为大人当然把说书的人讲的故事当一乐就这样过去了。而赵登科却死心眼,硬的买了明朝的大红印泥给做了实验。
后来刘二奎也拿不定注意了。找到老醇亲王,老醇亲王出面请来了宫廷里的鉴赏大师叶开山叶师傅,这画经过叶师傅的仔细鉴定,被证明是真品,乃是唐寅不可多得的传世真迹之一。
老醇亲王虽然是个满人,但是非常喜欢汉人的玩意,这画根本就没有退回去,赏给了刘二奎五百大洋,就把画给留了下来了。
这样一副画在市面上当然不止五百大洋,少说也在七八百银子。但是,老醇亲王想要,刘二奎能不给吗?不给晚上五城兵马司的人就有可能来拿人了。
通过这件事情,刘二奎发现自己看在醇亲王的面子上收下的这个徒弟还真是不一般,有见地,有胆量。用现流行的话说就是能跳出来看世界,不会墨守成规。在赵登科的哀求下,就让他出去鳖宝,一来锻炼他的眼力,一个合格的大掌柜的眼光可不是在家里就能练出来的,只有在实践中才能增长本事。
其实赵登科有自己的打算,只有去结交各路人物,自己才有出有的日子。古玩这玩意,可不是一般的人能玩的起的。来的可不都是达官贵人。要不就是士子之流。要是能遇到唐邵仪黄兴这样还没有发迹的人,貌似这几为在外国混的不错,结交一翻那更是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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