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十三、牧牛者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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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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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年代,学校重视“学工、学农、学军”,学军,学校搞“三线四网”;学工,学校有抽水机、水轮泵、碾米机、发电机、柴油机,学生可以操作和观摩;学农,学校开设《农业基础知识》这门课,学校还有几亩田地,有一排牛棚,养三头大水牛,还有一个很大的鱼塘。学校每天都安排一个排搞“给养”,十六个排轮流着干,周而复始,从不间断。“给养”的内容有:下厨房、放牛、割草喂鱼、积肥(捡牛粪)等等。大鱼塘之中,搭盖有一间厕所,用园木架成一条小桥过去,使厕所与塘岸沟通。大胆的人或内急的人就会去那里解手。人的粪便落下那个鱼塘去,咚咚的响,引得塘中千百条大鲤鱼一齐包抄过来。它们拼命地抢夺,使得那个厕所附近的水面,翻起激烈的浪花,并发出“啵啵啦啦”的响声。金鲤鱼、银鲤鱼、红鲤鱼,翻飞踊跃,好象水上花开一样。
有一天下午,学校反常地敲响了紧急的集合钟。同学们刚刚吃晚饭,离上自修还早着呢,奇怪,学校怎么在这时候打起钟来了?同学们一齐跑到大操场集合。大家知道“军纪”,没有说话的声音。同学们站好队,静静地等待领导说话。学校领导严肃地登上讲台,报告了学校突然发生的事故:“全体指战员们,情况是这样的,二连二排一位战士因公牺牲了,……”原来那天是二连二排搞“给养”,有一个同学负责放学校的三头大水牛。下午两三点钟光景,牛儿渡过深沟而过对面的草坡,那个同学为了跟着牛,他要跳深沟过去,由于沟太宽,他跳不过沟去,滑落到深沟里去了。由于他不会水,四周野荒荒的又没有人看见,他被淹溺死了。到了傍晚,牛儿自己回栏,不见那位同学归来吃饭。同班同学到处去找他,却在深沟里发现他的的尸体。学校立刻电话通知那位同学的家长,叫他们火速急来议事。他的父母来时,哭成泪人一般。

在那个年代,农民们非常的厚道,非常的老实。对于他们儿子的死,只有流泪,并无半点异议。他们认为他们的儿子为革命光荣牺牲了,学校又开了隆重的追悼会,对他们给予了极大的安慰。他们没有责怪学校,也没有向学校提出什么苛刻的要求。
当天晚上,学校在操场上举行隆重的追悼大会,说他为革命牺牲了,有人说他可能被封为烈士。那天晚上,学校领导和那个排的指导员、排干部以及家长,忙着处理那位同学的后事。他们把那位同学的尸体安葬在安阳汽车站附近的山坡上。那山坡上早就长满了密密丛丛的松树,山下是滔滔不绝的澄江水。山是清秀的山,水是清秀的水,他在那里长眠,永远不能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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