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宇看了那家伙一眼，恨不得给他一拳。不过也只是心里恨恨而已，人还是得随人流朝前移，但他也从刚才的谈话中学到了一个教训，那就是人不能太谦虚。
第二个摊位是常沙市马开机床厂，看工厂与自己的专业有一点对口，心里就开始紧张起来。摊位里面坐着二个中年人，态度也比刚才的那三个人要好，至少他们靠着前面的桌子坐着，他们的手边也放了几份精美的简历。
陆泽宇等前面一个人走了以后，连忙走上前，先来一鞠躬，然后说道：“你好！我是来应聘的。”
中年人忍不住笑了：谁不知道你是应聘的？他说道：“我们这次只招聘数控机床方面的人才。你了解数控机床吗？”
吸取了上刚才那小子的教训，陆泽宇想都不想就说道：“非常了解。”
“哦，不错。你进行过数控机床的编程吗？”中年人继续问道。
“编过程。” 陆泽宇越说越心虚。
“你使用最多的是哪一类数控机床？卧式、立式？用过哪种加工中心？”中年人有了一点点高兴。
“我……没有用过，不过我在学校实习过。” 陆泽宇有点发毛。
“哦，我以为你用过呢。你能给你的简历给我看看吗？”中年人看来是一个技术人员，很实在的样子。
陆泽宇连忙把简历拿一份出来递给他。中年人随便翻了翻，然后递回来，说道：“对不起！我们工厂有这方面的人才。”
离开中年人，陆泽宇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嘴里说道：“怎么办？谦虚不行，吹牛也不行。”
在里面挤了一下午，闻了一下午的汗味。仅仅抛出去八份简历，没有一个企业对自己真地感冒。
“难道真的要去求郭艺？”在回旅馆的路上，陆泽宇想。
第二天一早，两人又去了人才交流市场，情况依然不妙。虽然投出去十多份简历，但很多是别人想接又不想接的，估计自己一转身他们就扔进废纸篓了。但陆泽宇也不敢不投，万一有人看中呢？
第三天人才市场就收摊了。陆泽宇只好坐在旅馆里等别人面试的电话，虽然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但除了几个同样在各地找工作的同学——大部分是难兄难弟——的电话外，其他的有用的电话没有一个。
陆泽宇一空闲下来就在心里算被人聘用的概率，开始心里想只要有百分之五十的企业看了我的简历让我面试，那我也有十二个面试机会。我只要抓住十二个中的一个，我就可以有一份工作了。过了几十分钟，他就把概率降低到百分之四十，心里想这样的话也有十个面试机会。再过几十分钟又把概率降到百分之二十，也有五个面试电话呀。百分之十，百分之五……
在旅馆里困了几天，也认真地教了老头几天说话，现在老头也能勉强说一些话了。最后陆泽宇决定走上门去推销自己，一个一个企业地来：我就不信自己找不到一分工作。
首先是旅馆附近的一家传动机械厂。不想人还没有进门就被一个威武的保安拦住了，先怀疑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问他们找谁？有什么事？
“我来找你们厂的人力资源部。我是来应聘的。” 陆泽宇扬了扬手里的简历。
“我们这里没有人力资源部，也没有听说这段时间要招聘什么人。”保安一口回绝道。
“没有人力资源部，不可能吧？那你们哪个部门管招聘？” 陆泽宇不相信的问道。
“我们厂只有组织科，你没有预约的话，不能让你们进。”保安倒也不仗势欺人。
“能不能请大哥你帮帮忙？给我打过电话，问一问你们组织科能不能招聘我，我是学液压传动的。专业很对口。” 陆泽宇说道。
“这……，好吧！”保安犹豫了一下，也许闲得太久了，自己给自己找点事做，所以答应了陆泽宇的请求。
陆泽宇连忙说谢谢，心里想这个保安真是一个好保安！
电话打通后，意想不到的是工厂组织科竟然同意让陆泽宇进厂去谈一谈。欣喜若狂的陆泽宇喜兹兹地进去了，他让老头在传达室等他。
不过陆泽宇越走越心凉：荒凉的厂区，破败的厂房，几乎没有听见机械的响声。在厂部大楼向二楼组织科走的时候，楼梯上脏兮兮的，水泥地板上到处是痰迹。墙上宣传栏已经不成为栏了。外面的玻璃已经被打碎，只在框架的四周留下几块尖锐的玻璃条，除了尖端有点发光以外，其它都被灰尘蒙住了。里面的纸张也是撕得稀烂，只看见两个大字比较完整，一个字是“比”，一个字是“先”，上面还有一个估计是相片的东西贴在上面。
好不容易找到组织科的牌子，它也是斜吊着，两个挂孔，已经掉了一个。上面还挂着一个肮脏的蜘蛛网。
陆泽宇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女的声音：“请进！”
推开掉了油漆的门，里面果然很零乱，入眼的全是一些旧东西：旧报纸、旧书刊、旧日光灯、旧的桌子、旧的椅子、旧的电话机……
进门就看见的那个茶杯只有外面还有点白颜色，杯子里面则是黑色：黑色的内壁、黑色的茶水（当然如果是茶水的话），最过分的是里面泡着一个烟头，有烟丝的那一部分已经泡得很大了，一些烟丝充破卷烟纸裸露在外面。
房间里有四个位置，摆了三把椅子，只有最里面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女的，其他位置都是空的。那女的见陆泽宇进来就转过头来，比较严肃地问道：“你是陆泽宇吧？”
“我是。”陆泽宇答道。
“欢迎！请坐！”女的对着陆泽宇摆了一下手说道。
“谢谢！” 陆泽宇看了身边的椅子一眼，小心翼翼地坐下了。
“你想加入到我们工厂来？好呀。带简历了吗？”女士笑着问道。
陆泽宇连忙起身把简历递给她。她接过简历似乎认真地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说道：“你坐，你坐！”女人的语气也客气了一些，说实在的除了这里的环境，其他都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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