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老头越说越兴奋，也越说越想说。好不容易逮了一个老头上厕所的机会，陆泽宇两人就落荒而逃了。
此后，两人又找了什么修理厂、工贸公司等企业。反正好一点点能发工资奖金的企业不收人，很好的企业门都不让进。差的企业陆泽宇又看不上，连续几天都是无功而返，至于人才市场投的资料，则是石沉大海，泡都没有冒一个出来。
这天傍晚，两人又拖着疲乏的身子往旅馆方向走。马路的右边是一条宽广的河流，这是香江，流经了湘南省大部分地区。
因为是夏节汛期，河水猛涨，原来文静的河水不见了，代之以污浊的急流，河面上不时漂过一些乌黑的烂木头或一堆堆杂草或着一些小动物的尸体。
水泥堤下的堤脚旁漂浮着一些各式各样的垃圾，倒也只是难看，看不出什么危险，可看对岸就不同，对岸是那种土堤，虽然在堤外种值了护堤柳，但现在这些护堤柳快要被淹没树顶了，只剩下一些枝条在水面上挣扎，随着浊浪的波动而摇摆着，它们对这些浪似乎无能为力，任其去拍打着它们身后应该由它们保护的土堤。
土堤看起来真令人楸心，从这里看过去水面离堤面仅仅是一条细细的线条，有时波涛大一点，就象水面比堤面还高。因此每当看到一个大一点的波浪打过去的时候，陆泽宇就担心它会不会把那堤扫垮。
两人在堤面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堤坡上有一个一人来高的围子。这个围子是用大麻石围起来的，里面装着用于防汛的沙子。因沙子较多，所以有很多沙子流到围子外面的堤坡上、甚至马路上。人踩在沙子上咔哧咔哧的。陆泽宇烦躁地踢了沙子一脚，嘴里也喊道：“滚吧！”一些沙子落到了老头的身上，沙子虽然落下，但沙子带起的灰尘却留在了他的衣服上。
看到老头衣服脏了的陆泽宇笑了一下，举手就朝老头身上拍去，准备拂去他身上的灰尘，不想老头正好在这个时候弯下了腰，让陆泽宇的手落了空。
老头弯腰抓起一把沙子，眼光里精光一闪，问道：“泽宇，你们这里沙子多少钱一斤？”
“多少钱一斤？哈哈，十元一吨，要是在采沙场那里，三元一吨都可以，主要是运费贵。这里的河流里全是沙子，要多少有多少。” 陆泽宇微笑着说道。
老头听了陆泽宇的话更兴奋了，他又问道：“你知道那种放在菜里面的白东西，是什么？就是那种细细的，白色的，商店有卖。”现在老头在陆泽宇的帮助下，说话的进步很快，能比较完整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了，陆泽宇时常怀疑他是不是有特殊功能，一般人学新语言哪有这么快？
“那是盐。你说的是不是那种咸东西？” 陆泽宇问。
“对，盐！我听你说过。刚才忘记了。你知道它的价格不？”老头问道。
“价格？好象是一斤一元二。差点的盐，几角钱一斤。你要干什么？” 陆泽宇奇怪地问道。
“那你们这里钢铁多少钱一斤？”老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
“哈哈，废铁是五角钱一斤，别人收购。钢铁要买的话，大约五六千元一吨吧。” 陆泽宇自己也不太清楚钢铁价格。
“如果我们能制出好的钢铁，办一个工厂的话，你说我们是不是可以不找工作了？”老头认真地看着陆泽宇。
“哈哈，那是当然，自己当老板了，我要招别人进来，而不是求人招我了。” 陆泽宇笑道。
“那我们为什么不自己办一个生产钢铁的厂？”老头说道。
听了他的话以后，陆泽宇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办厂？你以为办厂象画画那么简单吧？几笔就可以画一个房子出来？办厂需要钱，需要技术！钢铁厂，你说的钢铁厂是用铁矿石炼钢还是把钢化成钢水做部件？”
“是……，把钢铁化成铁水做一些别人要的东西。”老头说道，“我有……有本事能制造出好的材料来。”
陆泽宇心里一惊，但随即就认可了老头的话，因为他奇怪的地方太多。不过还是不放心地问道：“真的？质量好不好？”
“当然好。至少比我现在里在你们这看到的不会差。”老头肯定的说道。
“那……，那我们就找工厂。或买和租，如果有便宜的旧设备我们也可以买，先慢慢来。” 陆泽宇说道。
“嗯。”老头点了点头。他看到河里有人游泳后说道，“我们先去游泳？好多人在水里。”
“好！” 陆泽宇看了满满一河水的香江一眼，高兴地响应道。
正好在他们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座横跨香江的大桥，两人就准备在那里下水。
陆泽宇把脱下的衣服放在岸边桥墩处，就朝水中走去。老头此时已经在水里游了起来。
他就是洗澡、游泳也不脱下他那身衣服。反正两人生活在一起这么久了，陆泽宇从来没有看见他脱下过身上的衣服，但他的衣服也从来没有臭过，甚至连汗味都没有，它看起来每天都是新的、整洁的，走近了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不管粘了什么脏东西，甚至粘了油漆，只有用水冲一下就干净了。
陆泽宇早就把他的衣服看成了一件宝贝，经常用手摸一摸，揉一揉，但一直没有发现它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从老头能谈一些简单的句子后，陆泽宇就问过他的姓名、年龄、住址，他都不说，问了几次他就说他叫康思德，七十岁，住湘南。但从他每次说出来的都不太相同，所以陆泽宇认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什么人，也就没有追问，甚至告诉他，以后他就管他叫陆思德，跟别人介绍的时候，说他七十岁，与陆泽宇住在一起，是陆泽宇的亲伯伯。老头高兴地同意了。
老头的游泳水平一般，开始在陆泽宇家里的时候只会狗扒式，现在倒跟陆泽宇学会了蛙泳。陆泽宇总怀疑这老头是靠了衣服的帮助才浮在水面的，因为他虽然没有什么游泳技巧，但他可以在水面待很久而不沉，又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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