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丝黛维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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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知道我是一个喜欢讲故事的人。在我的故事世界中,我是那里的国王,每一个人物,每一个情节都受我的摆布和编排。我喜欢这种操纵一切,掌控一切的感觉,享受这种把握权利的成就感。也许在我还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些小小的,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事情,却一步一步的培养着我对权利的**。
回到主厅,华丽的吊盏以及四周墙壁上精美的壁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点了起来,将日暮后的大厅照耀得灯火辉煌。远远的地方,刚刚那位可爱的提娅丝小姐正被一个年轻贵族公子模样的人缠着脱不开身。
或许克莱迪*斯派亚这个名字在卡多拉十分有名,但又有多少人认识名字并未写在脸上的他呢。就在克莱迪觉得有点无聊的时候,欧雷勒夫妇走了过来。
“克莱迪,我的朋友。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妻子露丝玛丽。”不论克莱迪是什么用意,先前救过他一命,后来又留下半条命的安德伍这份实实在在的功劳让给了他,怎么说克莱迪都是欧雷勒应该感激的人。所以今天见到克莱迪后他也表现的格外友好热情。
“您好,克莱迪大人。感谢您对我丈夫的照顾,同时也感谢圣光主神将您这样出众的人物带到卡多拉城。”露丝玛丽不愧是传闻的中的美人,含蓄婉约的容貌,雍容华贵的仪态,无不散发着大家闺秀的高贵气派。显示着这位刚刚脱去少女风情的少妇良好的素养。
“夫人,您的赞誉让我惭愧。欧雷勒大人才是一位真正的勇士。我为我能同欧雷勒大人一同战斗在这片土地上而感到荣幸。”本着尽可能低调的原则,克莱迪说得谦逊得体,而且还不乏对欧雷勒的吹捧。
“呵呵,克莱迪你太谦虚了。没有你的坚持我们也打不下去。”欧雷勒微笑着说,似乎没有把克莱迪的马屁太放在心上。就是不知道这是因为他性格爽直的缘故,还是别有城府。不得不说,自从克莱迪隐隐的发现这蕴藏在卡多拉巨大的暗流后,或多或少的使他有些草木皆兵的感觉。政斗的危险,历史已经作出了最好的阐释。
“那个……您真的是克莱迪*斯派亚大人吗?”怯生生的女音,温婉柔和如叮咚的泉水悦耳动听。这是一位怎样的少女呀,站在欧雷勒夫妇身后的是一位与露丝玛丽夫人八分相似的容貌却更为腼腆羞涩的女孩。
“啊,对……对不起!”感到自己问话的失礼,一张小脸在蓝色为主的礼裙下更是显得红润娇艳。
一天见了三个气质各不相同的美女比过往16年里任何一天都多。圣光神对自己的青睐的确非同一般。“没关系,也许出乎了您的意料,但我确实就是克莱迪*斯派亚。多么美丽的小姐呀,与露丝玛丽夫人相似的美丽。如果我没猜错,您一定是传闻中的丝黛维娅小姐吧?”
“呵呵,原来克莱迪大人还是一位听信传言的好事者!真让人意外。你们聊聊吧!欧雷勒,陪我去那边的长廊走走好吗?”露丝玛丽夫人看看自己的妹妹,轻轻微笑着说。
“当然,我很乐意,我的夫人。”欧雷勒对克莱迪眨了眨眼,扶着娇妻向长廊方向走去。
“……”
“……”两人的沉默。
很显然这位丝黛维娅小姐比起提娅丝来性格要内向得多。克莱迪本质上也算是内向的人,跟提娅丝聊得如此愉快很大程度上在于提娅丝的落落大方。
“害怕我吗?”克莱迪看着因害羞而睫毛轻轻颤动的丝黛维娅,善意的笑了笑。
“啊!?不!传闻……传闻……”丝黛维娅有些艰难的说。
“呵呵,传闻?让我猜猜传闻中能打败蛮子的人呀,是不是该比蛮族长得更加凶悍呢!得有像城墙一样厚实的胸膛;比歌斯丹巨猿还要粗壮的臂膀;魔园河马一样宽大的嘴里还得长着如锯齿兽一般锐利的牙齿,最好还能添上一对角牛一样锐利的尖角那就更完美了。想想看,是怪吓人的。那,比我还厉害,斩掉蛮族第一勇士安德伍的欧雷勒大人在传闻中应该长成个什么样子呢?”说着克莱迪支起下巴,手抚着刚刚长出不多胡子的嘴唇摆出一副很认真思索的表情。
“扑哧!呵…”丝黛维娅受不了克莱迪夸张的比划描述和那充满诱导的思索表情,笑出声来。“哪有那么夸张!?”
“夸张的传言还有呢,不过不是关于我的。”克莱迪若有所指的盯了盯丝黛维娅美丽清澈的双眼笑了笑。让丝黛维娅褪去不少的羞意又杀了回来。丝黛维娅的可爱与提娅丝的可爱是两种类别,如果说后者是机智灵敏的小妖精,那么前者就是纯洁天真的精灵。
“所以不用害怕我,我们都是传言的受害者!”
“嗯,呵呵!”丝黛维娅又笑了起来,她笑的表情那么柔美舒心就好像是费琳雅。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克莱迪的心跳漏了一拍。
“克莱迪大人,你怎么了?”敏感的丝黛维娅察觉到了克莱迪细微表情不适。
这扫兴的回忆打击了克莱迪说话的兴致,“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个小故事。”环顾四周,丝黛维娅的存在吸引了不少热切的目光,大约这也是让克莱迪不舒服的原因。哪怕是附带的成为焦点也不是克莱迪所喜欢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焦点就意味着麻烦和危险。
同样发现这一点的丝黛维娅微微皱起了黛眉,显得有些困扰。一种奇妙责任感,拒绝了克莱迪离开少女身边寻求低调的打算。“如果您不介意,我有许多有趣的故事和您分享。”克莱迪冲着厅外的小花园向丝黛维娅发出了邀请。
“嗯!”迫切离开视线攻击的少女,按照淑女的礼节温顺的挽住了克莱迪的手臂。
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合乎礼节的行为,挽的也并不亲密。但第一次把异性这样挽着,近距离欣赏人家全省闻名的容貌,闻着隐隐的幽香,实在是让人沉醉。
为了掩饰这份异样的心情,克莱迪急忙把自己投入到一个个美丽,奇妙的故事中去。克莱迪的故事有的是听来的,有的是看来的,还有的是打发无聊时光时自己杜撰的,这都是他的财富。
愉快的话题打开了少女的羞涩,每一个自然的微笑,都是那么动人心魄。
当这种自由自主的餐宴已经进行得差不多的时候,人们就会自然的想到做一下饭后的运动。
“各位先生们,女生们,欢迎大家参加今晚的舞会!一场浩劫过去了,无数的勇士用他们的生命捍卫了今天的卡多拉。在我们欢庆胜利的时候,我们同样感激每一个牺牲的勇士。让我们一起为他们哀悼,愿他们的灵魂受到主神的赞美。”在沃德法利尔子爵庄严的声音指挥下,全场的贵族脱帽致哀。
礼毕,“同时我很荣幸的宣布,今晚我们请来了卡多拉最坚定的守护者克莱迪*斯派亚大人和最勇武的骑士欧雷勒*甘德里克。”沃德法利尔子爵微微示意,两个年轻人站到了他的身边。

“欧雷勒*甘德里克,我替你的父亲感到骄傲。”沃德法利尔子爵慈祥的脸上挂着鼓励和欣慰的笑容。
“谢谢。作为一名骑士,我为我信仰而战,我为我荣誉而战,我为我誓言而战。在牺牲的人中,有不少是我们的朋友,我们的兄弟。他们一样是我们的骄傲,卡多拉的骄傲,蒂丝兰的骄傲!”欧雷勒的话简单而有力,一个现实英雄激励的话语,总是能给人强大的信心和希望。场内的气氛激动起来。
“女士们,先生们。”早料到会有这一段戏的克莱迪沉稳而自信的说,“我们的勇士牺牲了,他们为了信念,为了荣耀,但更多的,是为了我们每一个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的幸福。他们有兄弟姐妹,有父母儿女。如今战斗的号角已经远去,而安抚他们灵魂的任务却并未结束。让我们一同努力,使他们的亲人也是我们的亲人过上更加美好的生活吧!”
“这是我们每一个贵族的心愿!那么今晚,请放掉我们的悲伤,庆祝这一刻胜利。女士们,先生们,舞会开始了!”如雷的喝彩声终于拉开了舞会的序幕。
一如所料,像丝黛维娅与提娅丝这样的美丽少女是年轻贵族们争相追捧的对象。热情的邀请,在这欢快的气氛下,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两女先后被请下了舞池。
按克莱迪自己的说法,音乐和舞蹈这种属于“恶魔的艺术”都不是他所擅长的东西。所以看着翩翩起舞的人们美则美已,自己却一点都没有下场一试的兴趣。
难听一点的说,舞蹈这种东西最早发源于原始的祭祀与求偶炫耀。让克莱迪像发情的鸟兽一般炫耀自己的羽毛,吸引异性的目光,这也太难为情了。这绝对不是少爷爱做的事情。
16岁大男孩的情绪不知不觉中影响着克莱迪。面对感情,特别是男与女的感情,它不同于其他可以理性思考的问题,是任何人在这个年纪时都难以明白的东西。任何人都会在其中经历幼稚、青涩的过程。
想到这里连带着看那些舞动在丝黛维娅与提娅丝身边的男人们也不舒服起来,再结合自己不想过多的同卡多拉贵族攀附关系的打算。与其在此无聊,不如提前退场了。
救赎历381年06月28日,这已经是克莱迪正式接管卡多拉军务的第三天。卡多拉不足900人的守军管理起来不算太难,不知道是不是人们在战争过后的心理疲惫感,城里治安也还不错。但是大量的伤员安置、探望。战死者的抚恤金的申请表单,发放安排,占用了克莱迪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在这三天以前,克莱迪从未想过,战马上威武无敌的骑士,还会有捧着账本算上半天的时候。
幸运的是,对克莱迪来说做这些东西简直就像干回了自己的本行,让人回忆起还在坎布林时老霍德拉席勒掌柜教自己做账日子。另外卡多拉的贵族们也出奇的合作,完全做到了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的地步。让抚恤工作进行的异常顺利。这当中少不了郡守沃德法利尔子爵大人的大力支持。至于除欧雷勒外,卡多拉城内仅剩的一位联队科林*沃雷夫完全充当了克莱迪有力的臂膀,也是全城最为劳碌的人。
就在克莱迪翻看着厚厚的一本阵亡者名单的时候,卫兵卡维用盘子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将办公桌边上喝了一半凉了的咖啡换掉。
“那孩子还在吗?”克莱迪口中的那孩子,是一个名叫马瑞科*帕里曼的14岁少年。他的父亲,一名普通的卡多拉骑士,如同大多数参战者不幸阵亡在了城头的防御战中。破落的家庭留给他的只有父亲的遗物和一笔还算可观的抚恤金。
“是的大人!”
“去看看吧!”克莱迪扬了扬眉自言自语的说。“备马,待会去伤兵营!多备一匹。”
马瑞科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特拉将军的临时指挥部前,这里现在是克莱迪办公的地方。丧父的悲痛并没有击倒倔强坚强的马瑞科,他要成为一名骑士,一名伟大的骑士,完成父亲未走完的骑士之路。
正规的骑士,一般要有良好的出身,从小接受严格的训练,12岁拜入成名骑士门下,以侍从的身份学习礼仪和武技,16岁以后可以转为见习骑士,直到他找到效忠的贵族并被正式册封,才能领到真正的骑士称号。所以没有良好的家庭环境,没有各种社交关系,想要通过传统的方式成为骑士,难比登天。
但是在卡多拉,却有着一位奇迹般的骑士。他以平民的出生,凭靠个人的骁勇,杰出的智谋,打造出了一个神话。这个人就是如今在卡多拉诸多传闻中越来越神奇的克莱迪*斯派亚大人。
“克莱迪大人,我马瑞科*帕里曼愿追随您,成为您的侍从!学习骑士的一切……如我的父亲一样在战斗中勇敢……”昨天说的每一句话还在脑海回响。
听他说完后,与自己想象中的形象颇有出入的克莱迪大人十分平静的问:“成为骑士?是想为你的父亲复仇吗?还是追仿死去的父亲的一切,寄托自己的悲伤?就只有这些?那我又为什么要成为骑士呢?”他的表情仿佛是在问他自己。
对于克莱迪大人奇怪的问题,马瑞科思索了一夜。为父亲报仇吗?那王子殿下的军队战胜蛮子之后呢?不,不只是为了报仇。难道真是像克莱迪大人说的那样自己只是想追仿死去的父亲的一切,寄托自己的悲伤?为什么成为骑士?从没有人问过的问题。我能想到答案吗?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成为一名骑士。
“能回答我昨天的问题吗?”克莱迪策马来到马瑞科*帕里曼的身边,卡维、凡纳汀跟在他的身后。
少年摇了摇头,但是脸上的坚定一如昨日。
“想放弃吗?”克莱迪接着问。
少年还是摇头。
“跟我来吧!”克莱迪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满意与不满,“凡纳汀把那匹马给他。”
小小的年纪,漂亮的上马动作完成的倒是十分标准。少年紧皱着眉头,没有出声静静的跟在他们克莱迪的身后。
就克莱迪自己而言,有没有侍从是一件完全无所谓的事。当然,他也不介意多一个帮手。但这孩子还小,克莱迪并没有开收容院的打算。战争是残酷的,选择做一个战士就要接受这份残酷。看得出来马瑞科*帕里曼是个好苗子,克莱迪问他的问题也并没有固定的最佳答案,不过如果连一个答案都没有,只能证明他的思想还没有成熟,叫一个不成熟的孩子去从事残酷的工作是残忍的。
但是既然马瑞科不放弃,克莱迪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克莱迪还有时间,为什么不多给他一些机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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