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庆功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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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好联络方式,送走了埃瑞斯特。克莱迪的眉头这才皱了起来,心中的疑惑的确豁然开朗,可是得知被卷入更大的麻烦中,任谁也不会觉得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整件事或许是这样的。老国王病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撒手人寰,这国家迟早会交到王子殿下手里,不过蒂丝兰王国也有着同所有分封制国家一样的弊病。年轻有为的王子得到蛮族叛乱的消息后,就有了一举数得的计划。带大军兴师动众平叛的同时,以战胜蛮族后的威望和军队的震慑,再次照搬先王哈德克努德一世的那一套乘机收回贵族的封地,削减地方贵族势力从而加强王权。
这是原本是个不错的打算。但是来到卡多拉之后,却发现戍卫军严重缺员,这又钩出了一串直辖官员吃空军饷的案子。这个意外让王子有些恼火。有多少人牵连还没查清,拉尔斯殿下恐怕也不好下手,如果赫然与整个卡多拉的贵族为敌,未免树敌太多。
设想如果我是殿下呢?我一定会缓一缓查案,缓一缓削藩,先通过平叛抓牢卡多拉的军队,抓不过来的,适当让他们在战场上消耗一些也神不知鬼不觉。等到掌握了绝对武力以后一切自然好办了。
现在回过头来看,从安排老将特拉带新编第一军团留守卡多拉,而把卡多拉的戍卫军主力带在身边,到后来临时斥候的组编,无不隐隐的削弱、分化着卡多拉军团的军事力量。这样哪怕事态进行到最坏的时候,卡多拉军团兵变的可能已经被降到了最低。
接下来的威胁就剩下了,各大贵族堡的私兵,其中又以卡多拉三大封地贵族为最。在到过阿历克萨堡后。任何人都可以看出那是一股不可轻视的力量。因此谨慎的拉尔斯殿下,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不好的态度,反而带他们极为热情。
但事态发展可能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一根筋的蛮子在奴巴卡隆撒的带领下,展开了一系列高明的军事行动。主动的战略撤退,一直回避着对手的主力。近乎完美的夜袭,和围点打援战术,大量消灭了,蒂丝兰人的斥候。然后在调虎离山之后,大胆派自己的儿子进行迂回突袭卡多拉。如果卡多拉被蛮子袭取,那对王子殿下的大军来说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事实证明,这一切的战略布局都是完美的,如果不是克莱迪组织部队顽强的抵抗,再凭借圣光主神的庇佑,极险的打赢了这一战。卡多拉几乎被蛮子一攻而下。
圣*亥伯雷德*盖里斯大帝座下第一智者——利奥弗里克说过:“命运的迷人之处在于我们只能够计划未来,而不能预测未来。预测未来是命运之神的特权,而你和我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出现什么样的以外。”继续往下推,可以说是一场意外把克莱迪推到了暗流汹涌的巅峰。
按照克莱迪的推理老将特拉应该就是王子拉尔斯殿下安排在卡多拉的监控人,但是他那个脑袋发傻的贵族副官出人意料的私自行动,却给他带来了毁灭性的后果。而后蛮族上万人规模的攻城,凭借多年的经验来看卡多拉多半是保不住,这时特拉将军估计就有了殉城的打算。
不过当他听到克莱迪的战术后,特拉心里又起了一丝侥幸。万一真的还有守住的可能呢,他手下的亲近将领战后罪责难逃,随他殉城,部队不能就此失去指挥,安排卡多拉系的将领那更违背了王子殿下安排他在卡多拉的初衷。于是才有了,临危授命克莱迪大权,这看起来十分突兀的决定。仔细想想或许克莱迪这个还算是王子派系的人比较可靠。
那么现在呢?惨胜之后,城里的贵族官员们以庆功为名邀请克莱迪去参加那什么什么舞会,打的又是什么主意?恐怕是宴无好宴了。
“克莱迪大人,您的礼服送来了!”卫兵卡维敲门的声音打断了克莱迪的思绪。
僻静的山路上,格莱德共和国米格托德斯将军的“商队”还没走出卡多拉的边境,安排在卡多拉观察情况的斥候战士毫无意外的追上了大队,但却带来了一个让人意外的消息。
“古斯塔恩人战败了?”他忠实的副官兼护卫队长维里恩提斯对这个消息有点难以置信。
“是的,大人。在蒂丝兰的特拉将军阵亡后,指挥权交到了一个叫‘克莱迪*斯派亚’的骑士手里。这位骑士大人带领着残余的部队,在城中做最后的抵抗,并通过他出色的战场指挥和战斗关键时候实施的火攻,彻底击败了古斯塔恩人。古斯塔恩人几乎全军覆没,主将安德伍阵亡,死于卡多拉第二军团长之子欧雷勒*甘德里克之手。”斥候战士如实的回报着他所以知道的一切。
“哦!?呵呵,这世上总是会出现一些如此奇妙的人物,让我的生活不那么无聊。克莱迪*斯派亚?呵呵,像蒂丝兰这样的小国家里,除了他们的王子外又一个让我好奇的人。维里恩提斯以前我有收到过关于这个人的资料吗?”米格托德斯的表情似乎永远那么悠闲自在,仿佛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让他为难的问题一般,让他身处他周围的人,不论男女都能感受到强烈的安全感,这是他的魅力之一。
“没有,米格托德斯阁下。我能确定这个叫克莱迪*斯派亚的骑士,从未出现在我的记忆中。”维里恩提斯摇摇头表情十分肯定。
“呵呵,好吧。我要更详细的知道卡多拉昨天战斗的一切。还有尽可能多的打听这位骑士大人的消息。我的好奇心,让我无法等待元老院情报局给我送来的报告,那会让人憔悴。去做吧!”
“如您所愿,阁下!”维里恩提斯行了一个标准的格莱德军礼后退了出去。
事隔一天,卡多拉城的街道早已冲洗干净。除了拆毁的房屋还在重建,战争的痕迹已然不再明显。尤里弗朗斯那几个小子昨天回来后,不少人伤口又裂了。今天躺在了旅馆里,不过却享受着英雄式的待遇,根本不必担心。
第一次参加贵族的舞会,的确很新鲜。三三两两的绅士们,女士们聚在一起谈论着有关这次劫难的话题。主厅一旁的餐桌上摆放着随意取食的各种食物和饮料。人群中来来往往的侍者也彬彬有礼。
为了保持礼仪,不丢自己的脸面,克莱迪按下自己的好奇心成功的扮演了一个冷漠淡泊的人,当然这也许在别人看来是出于一位年轻人的紧张。
从侍者的托盘里取过一杯酒,找了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地方慢慢的品了起来。事实上除了果子酒和淡甜的米酒外,克莱迪并不大喜欢酒这种饮品,特别不喜欢喝醉后的感觉。它会让你的思维变的迟钝,异常;让你的身体感到十分的不适。克莱迪只尝了一小口,就皱着眉头放弃了再尝试一下的念头,哪怕手中的酒再醇香十倍。

“你好!”第一个同克莱迪打招呼的是一位贵族小姐模样的女孩。女孩年纪也不大,大约同克莱迪相若,甚至还略小一些。
“啊!你好。”小小的意外使克莱迪感到一点点的受宠若惊。女孩穿着一件淡黄色的礼裙,花式简单婉约,首饰也很一般,只有胸口的一块翡翠吊链很是夺目。根据贵族的传统,这应该就是女孩家里有数的传家首饰。为了在社交场合的体面,即使再穷的贵族也会有这么一件贵重的首饰。
“我叫提娅丝,呵呵,好看吗?”女孩也注意到了克莱迪欣赏的目光,看来今天特意带上这颗“碧里亚湖之泪”真是一个十分明智的选择。心下喜悦的同时,不由的对克莱迪也多了一分好感,女孩子总是特别喜欢人欣赏、赞美。
6月是盛夏的季节,在美丽的吊链之下,单薄低胸的女式礼服包裹着更加美丽的风景。发育良好的胸脯洁白粉嫩,完美的形状显示着它良好的弹性与活力。娇小的体型配着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机灵妩媚的大眼仿佛会说话似的。这是一个可以男女老少通杀的可爱小妖精。
“很美!”为了掩盖自己与女孩子说话时的笨拙,克莱迪收回了目光,语气平淡低缓。
“呵呵,这边人很少呢!你不喜欢热闹吗?”眼前的少年沉稳,冷淡,比起大多数同龄人的热忱,显得另类而不群,这是引发提娅丝好奇的第一点。
“不,只是觉得人们在受环境影响的情况下很少能专注于去体会一些感受,有时候在喧闹中找出一片宁静,慢慢的品味一下美酒,独自看看傍晚绚丽的霞光,那种感觉也十分奇妙。但愿您不会觉得奇怪!”用华丽的借口来装点自己的一切,这可是从神父伯尔笛*霍特导师那儿学来的绝技。
“独自呀,那不会感到很孤独吗?”
“孤独?孤独是成为特别的代价。我们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想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那样我们就能更加的受人关注,所以孤独的选择也许是我们为了让自己不再孤独。”或许只有像导师布道似的给人讲这些自己乱七八糟琢磨出来的东西时,克莱迪才能保持最完美的表情。
“孤独的选择是为了不再孤独!”提娅丝的美目星彩涟涟,“多么奇妙的语句呀!”如果不是少年太过年轻,提娅丝甚至以为面前站的是一位思想深邃,睿智的哲学大师。他一定受过良好的文学教育,比起那个整天缠着自己,但为人除了一身少爷脾气什么都没有的德雷安强太多了。
“你喜欢皮勒比亚大师的话剧吗?”提娅丝问。
“当然,他的故事总是那么让人回味。”这是个傻子也会回答的问题,其实克莱迪认为皮勒比亚的作品语句过于修饰雕琢,只适合贵族的口味。对于平民就显得晦涩了些,所以平民更多的时候是在街头听吟游诗人讲故事,而不是去歌剧院看话剧。也许这原本就是皮勒比亚创作时的本意,贵族当然要有与平民不同的地方,这是身份、地位使然。
“嗯,不过也让人伤感。”提娅丝颇有感慨的表情实在可爱极了。
“呵呵,所以尽管我觉得他的悲剧作品比喜剧作品更加受人青睐,但看得却不多。”
“因为惧怕悲伤难过?”
“不,应该是我更向往快乐!”
“狡辩!”
“呵呵!”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抱歉,打扰了。克莱迪*斯派亚大人,请您跟我来一下,沃德法利尔子爵大人有请!”看服饰,一位级别略高的侍者十分礼貌的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啊!?你就是斯派亚大人?”提娅丝惊讶的掩住了粉嘟嘟的嘴唇。
“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今晚能有同您共舞的机会。待会见!”
天,我的圣光神啊!他是克莱迪*斯派亚,简直和自己想象中的差距太大了。一位在绝境中,顽强抵抗的勇士;一位指挥上千个士兵,面对上万凶残蛮族的统帅;一位传闻斩下了上百敌人首级的骑士。那是多么雄壮而充满军人魅力的人物。呵呵,极大的反差下提娅丝并没有感到失望,反而对这位表现文雅,绅士,渊博的克莱迪大人兴趣更加浓厚了。
沃德法利尔子爵,卡多拉的郡守大人。在传闻中是一位平庸的老好人。这是克莱迪对这位子爵大人仅有的印象。
“在下克莱迪*斯派亚,见过子爵大人。”在一间不大的客厅,克莱迪见到了沃德法利尔子爵大人。
“呵呵,克莱迪*斯派亚大人不必多礼,这里是我家,你是我的客人。”沃德法利尔和蔼的说,此时他的神情就像一位和睦的长者,一位标准的贵族绅士。
“不知,大人唤在下前来有什么吩咐。”摸不准形势的克莱迪,除了小心其实也没什么可以做的了。
“吩咐不敢!克莱迪大人是王子殿下的卫队骑士,特拉将军指定的卡多拉军事副指挥,现在已经是卡多拉最高的军事武官。这几天,维护城内秩序还要多多仰仗克莱迪大人你呀!”沃德法利尔的话说得客气之极,但也明确的表示出肯地克莱迪目前在卡多拉所处地位的态度。
“这个只是特拉将军权宜之策,在卡多拉应该有不少人比我适合这个位置。”那个位置,对克莱迪来说绝对不是个好差事,但是现在不接也不行,推也会推到他的头上。克莱迪推脱之辞只是暗示了一件事,就是他在政治上,目前是中立的。那个军事指挥的权利他并不稀罕。
“克莱迪大人太过谦虚了。特拉将军的任命,有许多人都可以作证。你的能力也表明,由你来任卡多拉的军事指挥当之无愧。昨天战斗,我已经派人快马报给了王子殿下,同时也帮你申请了正式任命。”
“那下官就领命了。”话既然都说到这分上了,克莱迪答应的也就爽快多了。
“其实叫你过来也没多的事,待会我会在舞会上向大家介绍你。你先去吧,年轻人在一块,应该比陪我这老头子愉快。”沃德法利尔政绩平庸,但好歹多年官场生涯不是白混的,把握到了克莱迪的立场,其他也没什么好客套的。
“您说笑了,下官先出去了。”
“克莱迪大人……”沃德法利尔又叫住了他,“最近卡多拉刀光剑影,克莱迪大人要多加小心了!”
“多谢子爵大人提点!”听了沃德法利尔的这句话,再看看老子爵大人依旧和蔼的脸,克莱迪愣了一愣才回上话。
这位子爵大人到底是什么用意呢?他难道也是王子一系的人?如果是,那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底细,还出言试探。如果不是,那用不着如此明白的提醒自己小心。当然如果仅仅出于爱才,那就太让人感动了,不过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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