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怕晚上没空所以早些上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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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在天空中闲庭信步,渐渐的走向正中,大地的温度随着它的热情而逐渐火热起来。对了,今天空中没云,碧空万里,原野上依旧死寂荒芜,鸟兽罕迹。绿色点缀的石崖正逐渐沦陷在日光下,当第一丝光线越过岩壁,落在平台边上时,就正式宣布上午即将结束!
一只布满红红的刮痕的胖手举了起来,慢慢的落下,散乱的发髻,脏脏的大脸颊,那手挠了挠山似的腰身后又揉了揉鼻子,那血盘大嘴还配合地吧唧了几声,浓重的呼吸声就更不在话下了。石台上的阴影就像打败仗一样,不断地割地赔款,大踏步地后退。那条线从粗实的脚丫慢慢的移到颈下,但那个巨大的身躯也是随意的动了几下,或用手不知觉间地挠了几回,继续呼呼大睡中。
由太阳照到地上的人开始就有个胖乎乎的小身影数次凑了上前,气势冲冲,但一来到那人身边就蹑手蹑脚的,生怕惊动了对方,最大的动作也只是来回绕着走,然后定格在那,踌躇一会,才无奈地低头回到阴影处。现在他正蹲坐在那个皮篷的下面,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鸦,非常的累,那只可恶的糜豚总在就快到手前一刻溜掉了,在浓密的树丛间左躲右闪。疲累的鸦都不知道在黑暗中追赶了多久,丛林中的树在她的推压下折断了无数,同时她身上也留下数不清的小伤痕,不过鸦没有停下来,“一定要打到肉食”的信念激励着她,而且那猎物就在跟前“阴魂不散”,最奇怪的是四下除了树木灌丛,就没有其它的动物,树林也是第一次给鸦一种无边无际的感觉。
跑啊跑啊,扑呀扑呀,不断地重复,四周的树木不断的转变,心里不由得越来越急,而且腿脚越发的沉重,身体慢慢的热了起来,后来状况变更为的严重,树枝打在身上火辣辣的,鸦惟有用手触抚以减低那感觉,即使如此她也没有丝毫的怠慢,因为怕目标跑丢了,数度的发狠也是毫无效果。
浑身是越来越热了,有滚烫的感觉,仿佛在大火中被炙烤,鸦张大嘴大口大口的吸气,试图减轻疼楚——她的面部麻麻的。就在此时糜豚不见了,心急火燎的鸦顿时傻眼,连忙四下找寻。忽然四周慢慢光亮起来,那些浓稠的树木也渐渐模糊不清,鸦自然的眯起双眼,努力的看清眼前的事物。
就在眼睛忍受到一个极限时,周围又暗了下来,不过更可怕的问题是那些树木也没有了,只有一片漆黑。鸦紧闭了一下眼,晃了晃头,猛地张大眼睛。她要看清状况,因为她猎杀肉食的行动还没结束。
呀,四周一片花白,受痛的眼瞳自然的收缩,大白天了,全身正沐浴在强烈的日光下,摸到身旁的石面是烫手的,适应后的眼晴看到上方空中的一双合着的幼嫩手掌心,它们的影子刚好落到面部。鸦看到了华,原来刚才的她是在梦里!
一大早起来的华看到熟睡在皮篷外的大妈,她还睡在那个地方,没有挪过位置,睡得很沉。再四处打量,这是他醒来后的习惯性动作,发现远处的水洼边的母亲正整装待发,而多时不见的雀也披上了硬甲,以保护身体必要的部位。
雀明显黑瘦了,但还精神十足。她睁大眼的望着一边穿戴,一边叮咛的母亲,专心致志地听着母亲的话,不时地点着头,眼光不断地闪动。最后母亲双手重重地搭在雀的肩上,神情严肃地说着什么,雀转头望了过来,眼神充满了彷徨,口上没说上几句就被母亲制止了。
母亲也回头望了过来,但不是在看他,而是和雀一起看着熟睡在地上的大妈,然后不经意的掠过他。华可以肯定雀前后看着他两次,后来在母亲摇晃她的双肩时才收起目光。此时大妈的手动了一下,当他再看过去的时候,母亲正把一根刺矛递给了雀,那是用剑和树杆扎制的。
背对着他的母亲嘱咐着雀什么,并用手拍了拍她的手臂。接过刺矛的雀伴随着简短的话语郑重地点着头,眼睛充满了果敢和坚定,整个人发生巨大的转变,那感觉就有些象昨晚大妈出发时的精神劲。华自然地转头望向呼呼大睡中的大妈,昨晚真是辛苦她了。
当晚的事情是这样的……
开始的情景就如现在,母亲和雀大概也是站在水洼边。母亲穿戴齐备,执意要去找寻大妈回来,要求雀好好守护营地,如有不测就带上我,跳石崖由水潭遁走。我能如此清楚的原因就是因为当时有一阵风从那边越过石岗——每当两个月亮交错重叠之际,气流就会急速的产生变化,这时夜一定过了大半。
我最记得的是母亲的那双眼瞳,虽然天很黑了,她离我也很远,但在月色下她每次回首的那种不舍都使我心悸不已。母亲出发了,雀呆呆的站在水洼边,望着母亲的身影越拉越长,我有一种要大哭的感觉涌上心头,于是拖着“尾巴”赶了上去,一下子又停了下来——身后的树藤绷得紧紧的,正上下不断地抖动着。
大大的圆月已经爬过了那个残缺的小月亮,察觉到身后异动的雀回过了身,我看到了她脸上两道泪光,心中要说的话也忘了。母亲没有回头,速度地奔向山路的拐角处,雀捂着嘴转回去,目送离去的玛花,发出低微的哭泣声。适时一阵更大的风吹起,我心里马上有一种喜悦,大妈回来了!
高兴的我张口大声地喊道:“呀,呀呀啊!”清亮的声音把寂静的世界炸得支离破碎,母亲也就停了下来,雀赶忙过来抱住我,并一边擦去脸上痕迹,一边安抚我。我抽出小手指向石岗腰上山路的尽头,小声地重复着上面的那句话,生怕雀不明白。

空中不住地回荡着我那既幼稚又宏亮的话语,不过母亲没有回身,略微的顿了一下就继续出发,但又很快的停下来了,并警惕的向后退回,双手紧握刺矛,扬起的头紧张地盯着前方,还厉声的低喝:“雀!”
我感到半蹲的雀立刻站了起来,抱着我的双手非常有劲,那树藤她不经意的一拉之下就绷断了,脸上布满了警觉,转身看向母亲的方向,而脚下却在向后面倒退,并速度地回头看了看石崖的方向,然后向外移出,力求保持母亲在我们的视线之内。
这时一个黑黑的身影速度的出现在山路上,越走越快,看到了,迷糊了,怎么不是大妈?但在刚才的风中明明就是大妈嘛!来人披头散发,全身粘着泥尘,散落着落叶和草絮,护身披甲松松垮垮的,样子狼狈极了。
母亲也正狐疑的看着那气喘吁吁的来者,在后退几步后就停住了,就在那人接近前还向前虚挺了一下手中的刺矛。我感到抱着我的雀呼吸都没有了,只是用力的楼住我,弄疼我了。接着戏剧性的一刻发生了,母亲忽然扔下刺矛,向那步履蹒跚的人迎了上去,雀没有反应过来,而我却兴奋地扭动来,双手大动作地摇动起来,奶声奶气地叫:“呀呀!”
那人在母亲的搀扶下也没有停下来,“哗哗”地带同母亲趟过水洼,向我们走来。这时的雀也醒悟过来,我明显的感到她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柔和起来,她也看到了大妈那把大刀了。我们一起上去围着大妈,心情非常的激动,大妈呼着气,不断地重复:“没事!没事!”最后在皮篷前才停住了脚步,大妈一边努力的呼吸,一边环视三张脸——一张喜极而泣,一张喜忧参半,一张兴高采烈。
定格在我这里的大妈呼着气断断续续的说:“刚才是不是宝宝在叫我啊!老远就听到了,还以为出状况了!”接着又兴奋的说:“看,我打到了!”从腰后提出一只略为变形,而状如兔子大小的动物,在我面前摇晃,然后尤有不甘的述说:“虽然小了一点,下次我再弄一只大些的回来。玛花,嗯,雀还是你去把这糜豚弄弄,和宝宝一起吃了吧!”
大妈一下就把那东西塞到抱着我的雀的怀里,推开我俩,死拽着母亲。
虽然分量不多,要是平时就我一个人的分量而已,但现在有总比没强啊!看到血色和闻到腥味的我本来是很高兴的,几乎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那只糜豚身上——长着长长的耳朵,猪一样的鼻子,四肢粗短,短尾无蹄,灰黑色的硬毛,头颅软软的,应该是给大妈捏碎了。
不过雀迟疑的脚步和不住回望,引起了我的注意,本来肚子就饿,她还慢慢的,怎能不恼火!呀,我顿时安静下来。我看到母亲满脸怒容,在大妈的拉扯下才坐到地上。
“我不是好好的嘛!没事,不就是捉个糜豚而已,真是不跑不知道我这么能跑的。”大妈神情轻松的说,“这里还有一些薯笋和甘茎等,你处理一下啦!”把背兜里的食物掏出,推到母亲面前。
母亲沉声说:“姆,你不知道我们会担心吗?去了多久啊?急死我了。猎杀肉食也要看时间,是不是华那小家伙拾掇你去的?看我不教训他去。”说着大有起身过来的样子,吓得雀连忙回身,快步走向水洼,远离母亲。
“你是不是嫌我打到的肉食少啊?刚才是要抢过去自己吃嘛?老大的孩子还这样根根计较的。”
“姆,你这是说哪呀!我知道你不容易啊,满身都是伤痕,累得你都不行了。”
“不是就行。宝宝出牙了!”
“……”
“我没走远,就是在树丛里捉的,还没靠近,那些该死的树枝,动物都被惊动了,我也不敢追远,只好打洞才弄到这只倒霉蛋。别哭了,我肚子饿了,快把这些弄好让我尝尝,对,去洗洗。”
通过回荡在石崖边缘的风我清楚地知道她们的对话,也让我意识到大妈身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一道道红色的伤痕。
我回过身看看站在水洼边上的雀,她已经把我放下,只见那只小小的糜豚握在她的大手中,与巨大的体型相比,显得微不足道。大家可以试想一下大妈所遭遇到的困难,那是一个成年人在稠密的树林里弄死一只老鼠需要经历的艰辛,而且是在天色黑暗的环境中喔!
突然我发现自己给一黑影笼罩着,而身旁的雀却马上转过身去,母亲的声音响起了:“怎么还没弄好阿?”我不自觉地退到水洼了,并刻意地向着雀的方向靠拢,而雀却在憋了好久才想到词:“玛花,你有匕首吗?借我用一下。”我知道她其实也和我一样在注意着大妈和母亲,看来她也早早发现了母亲在知道大妈是为了猎杀肉食而晚归时的表现。
越过我俩的母亲已蹲在水边洗着剥掉外皮的植物块茎,听到雀的回答后,从腰上取下那把刀,递了过去,声音非常柔和的说:“雀,给姆取些水吧!”雀放下匕首和糜豚,快步走去拿过容器——一个动物的颅壳,取水去了。
而我小心翼翼的站在水里不动,心里清冷着,随时准备大叫。既然跑不掉,那么求救才是硬道理。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母亲在洗完东西后才回身,细心地观察着我,然后扶住我幼小的双肩说:“华,长大了!以后不能再随便向别人要东西了。”
母亲耐心地说了一大堆话,但紧张的华却只能大概记住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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