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这章灵感来源于多年前的南疆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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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是越来越热了,四野望去的景致大都一致,黄黄的草色,平坦地延伸到天际,四面都是一样,树也没有一棵,唯一的区别就是草高高低低的分布。要不是还有太阳的存在,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而且水源越来越难找了,有时甚至连续探挖的水坑都没有水,不过还有一个好的方面就是草越来越矮了,最高也只到胸下。风,在这里是奢华品,多时不遇,整天都是闷热无比。
花儿花飞的队伍现在1天只能在午后和早上两段时间行走,晚上基本全用在开掘水源,水开始供给制了;当然侦骑还必须要派出的,继续保持2天一个班次,除了扫荡地区侦缉外,现在还要负责找寻水源,在值班的时间每个侦骑成员必须马不停蹄、睡不离鞍的奔跑在路上,丝毫的延误都会使他们掉队的,这意味着他们会被遗落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通过这番的努力,昨天他们再次发现到食人魔的踪迹——起码是他们3天前的痕迹。队伍马上象打了针似的奋勇起来,一改多日内的散怠,众亲随和部属更是多次建议或要求全力追上并一战功下,但都被花儿花飞否定了。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知道决战肯定不是他们此行的目标,重要的是花儿花飞清楚己方的战斗实力,一战而功下,谈何容易——“我需要你们尽量活着回来”也是非常的困难啊!
情况继续持续下去,队伍迟早拖垮。这不是说洛逊克人多么的差劲,可以说出生就属于草原和马背的他们对于千里追击这等闲事可以说是等闲视之,但是这次的对手实在太强了——我们已经每天都是超强度的急行军,不过对手的移动速度却几乎是我们的4倍;这里的环境实在太热了,都这么久了连个小水洼没发现,食人魔似乎不需要喝水;相信他们可以在正午的太阳下急奔,而且据下属布告队伍已经出现非战斗减员了——堕马——为了赶路休息的时间本来就不多,现在在炎热的正午基本不能入睡,而晚间却都用在掘井了!
尤其侦骑队伍累得都快散架了,众多的小队被落在外面了,效率越来越低,消息几乎要延缓1天。这样的状况一旦遇战,能否自保还有待商榷,如果还要尽力追上去,可以说站着的力气都没了!
花儿花飞等人这时才明白他们的祖上为何从不拓展这边了,虽然它宽阔平坦,但这里的旱季简直就是火域,而且现在还仅是个开始而已。
“总算可以休息了!”老屯头张开那满嘴黄牙的口,长长的输了口气,“你们这些粪犊子,快娘们地站起来,把手上的事先做了再躺下。”一边说着话,一边用鞭子和脚抽打着随意摊倒在地上的士兵,可是大部分人如死人一样,一动不动的任由他处置,最后老屯头也累得想要蹲下,可是他没蹲好就直接摔坐在地上,实在吃不消了!
这片静静的草原上,到处都“哈哈哈”的呼吸声,是个人就这样张大着嘴,眯着眼睛,皱着双眉,困难地呼吸着。就连那些角马们也不住地张合着它们那两个大大的鼻孔,空气也是滚热的。
老屯头休憩了一会后,缓过气来,撑着鞭柄,非常辛苦地站了起来,继续大声吆喝:“好了!好了!也歇息过了,快起来干事!你,你,筑毛,迁元,还有……我的身子骨都好了,你们这些老油子不给我弄个样子,我娘们的要出军法了!”被老屯头点名的老兵们首先慢慢翻过身,缓缓地爬起来。
这时营管骑在马上过来了,并不住的用手中的刺枪戳打路上那些士兵,不住地骂:“快起来!谁守岗啊?这是谁的马匹?真娘们的,肉松了是不?执法队过来我这里。”下手毫不留情,幸好他用的是枪尾,但也把士兵们打得疼苦不堪。
那些老兵许多都马上一骨碌的站起来了,利落非常,各自做事去了。很快后队的这边草丛只有马影不见人踪的情景消失了,洛逊克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各就各位、按部就班的布置起营地,准备修整到午后再开拔。
营管是一个中年的壮实汉子,此时身上的皮甲几乎早已脱掉了,只留有护肩和披风而已。他直径走到正在指挥大家竖立高杆的屯头那里,对这这位长者说:“老屯头,上面命令,我们可能要在这里修整到明早出发,你照管好这些粪犊子。食水一会中队的护法队会送过来,你看着分一下,还有就是你们要注意收集角马的粪尿了,你是老前辈,我就不说怎么办了。唉!以后每2天发一次水!”长长的叹了口气,最后那句话他特意提高声调说了出来,顿时引起所有人的侧目。
老屯头咽了一下嘴,举手行礼,但营管已转身离去,扛着那根刺枪,留下一个无精打采的背影。看来大家都过得不容易啊!
这时大伙都围了上来,看着老屯头,无奈和不解……
“怎么不去了。追击呀!”
“不是说发现他们了吗?”
“娘们的,怎么回事啊?”
“我还想疼疼快快的干娘们的一场的!”……众人议论纷纷,越说越激动,老屯头虚空地抽击了一下鞭子,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大家才静了下来。
“刚才就你们那样子还能干什么啊?造反是吧?能捉紧时间休息就休息啦!去圣苍那里只是迟早的事,你们都这么赶吗?都给我干事去。”老屯头似乎有些动气了,老兵们都识趣的散去了,毕竟老人平时对大家还是很宽容的,大家都非常的尊敬他,因而场面马上沉寂起来。
不过还是有一个年轻的士兵小心奕奕的说出他乃至大多数人的疑问:“那么收集粪尿要干什么用的?”众人再次把目光投过老屯头,满怀期待。

老人张了张嘴,等了一会说:“叫你收集就收集啦!至于有什么用,等把事干好了再说,都快正午了。”说完老屯头,抬头眯了一下太阳,舔了舔嘴唇后就低头背手走开了,大家也只好带着疑惑散去。
高杆终于算是立了起来,那是由多根长杆续接而成的旗杆,不过旗帜只是数条长飘带而已。后队的这里再次热闹起来,其它营屯的士兵都过来了,天气烧热,众人都一时又睡不进去,而且今天午后不用行进,所以大家都凑过来说说话,尤其是那些老兵。
“哟!没趴下哦。”
“瘦了呀!”
“辛苦死了!”
“活受罪啊!”
“你有空的水皮囊吗?借我。”
“嘿,你一身的马尿骚味。”
“你娘们的才没擦,我手上哪有粪痕?”
“知道怎么用吗?不会要我们吃吧!”
“哈哈,你先尝尝鲜!大补。”
此时数个休班的营屯聚到一起了,他们都围着老屯头,满面的愁容。
“这样能行吗?味道也太重了。”
“是啊!我怕那些拗犊子会不愿意。”
“是啊,老屯头,营管没有开我们玩笑吧?”
“怎么收集啊?难道整天蹲着它啊!”
“我也没法子,告诉他们了,做不做是他们的事。”众人乱乱的说了一堆,最后还是把话语权交给了老屯头。
老屯头开始一言不发的听着他们说,直到大家都看着他后才舔着唇说:“你们参加过讨南战役就知道它的好处了!以后犊子们打架十有九就是为了这事。”说完后老人咧着嘴,露出那口黄牙,笑笑的走开了。
众营屯们看着老人离开,心里不由各自搭起小算盘,毕竟他们都是特意来问老屯头的,这老油子经验丰富啊!找他保准不会吃亏的。
“听说了吗?那些东西的用法!”
“不会吧!也太恶心了。”
“用水不就行了!”
“也不知道这次能分到多少水!”
“前队这两天都没挖到水啊。”站岗的士兵们一边四处打量,一边有的没的说着话。
刚指导完自己的屯戍如何收集的老屯头爬上了这座由预制件构成的箭塔,塔上的士兵无不行礼,看着这位越发精瘦的老头笑了下——站岗时不可以随意说话。老屯头望了望四下,说:“不要分神哦!”
抬头看了看高杆上的飘带,毫无生气的垂挂在顶端,老屯头举高起手臂,低头垂目,自言自语:“真的是一丝风都没有!不知道他们在远处能不能看到?风筝又放不上去。圣苍佐佑!”
唉,怎么这两母女都会这样的,一声不吭就把人给甩在一边,自行其事去了!而且做着同样的事,难道是我呆呆的?
看着跑向山岗顶部的鸦转身跑了回来,华迷糊了——他可没告诉大妈什么喔。
大妈的脸上显露着和早前那个大女孩一样的局促神情,一路上看着我。呵呵,真是有意思,这么大的人还掉三拉四的。喂,不用这么大力吧!
大妈一手搂起他,转身继续上路了。不过没跑出两步,他俩就停住了,因为从水源的石壁上方远远的传来了“噼哩啪啦”的声响。大妈疑惑的转头望了过去,夹在她肋下的他也扬起头好奇的看看到底是些什么。
耀眼的日光使他不自觉地把眼睛眯起来,不舒服。不过结果很快就出现了,“啪”的一声,他低头看到地上滚动的碎石,随后尾随而至的数块这样的石头也从上面滚落,最近的一块石直接地来到了大妈的跟前。喔,好大的脚丫啊!
就在华还没回过神,大妈把他放下了,而且提起了手中的大刀,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石壁上方。这时上方再次传来那些石头滚落的声音,并带有“沙沙呖呖”声,大妈马上拖起他,向后退。
果然这次滚下的碎石更多,而且带有一些沙土,华这时也听到了“咚咚”的沉响,由远而近。大妈慢慢地把身体挪动到他的面前,巨大的影子把刺热的烈日从他身上抹去。
由于中午的时间,一丝的气流都没有,华感觉不到那个在石壁上速度接近的是什么,看到地上不断增加的石头,听着那些不断落下的声音,他感到时间非常的漫长,可能是由于身前的大妈一动不动的原因。最后按耐不住好奇的他悄悄地把身探了出来,颇为紧张的抬头望向石壁上面。
大妈也在此时把手中的刀慢慢的移动起来了,似乎在寻找一个更好的角度。他眯着眼也慢慢地张大了,因为他们的上空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它高高地矗立在那石壁的上面。那人正举起他手中的武器,大有投掷下来的架势,此时吓得已躲回去的华还是看到了影子投射到地上的部分,那是一根长长的棍子的模样,尖尖的。
很静,周围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忽然大妈的手放了下来,那是拿着大刀的手,他又再次小心翼翼的把头探了出去,身子紧紧地靠在大妈的腿上,小手用力的抓紧。
首先引起他注意的是那高高举起的棍子顶部,在苍白的日光下仍闪耀着逼人的寒光,随着它的慢慢落下,他那逐渐适应过来的眼睛也看到那个全身充满彪悍的人,熟悉的披甲,虽然一脸的轻松,不过那双眼睛里仍透出了那么一丝的惊慌。呵呵,是雀!
鸦对于雀的突然出现,既惊又喜。从慌乱中恢复过来后,她才发现天气真热啊!于是她拿着刀,牵着身后的华,慢慢地走回石壁下的阴影处,全身说不出的累!
在她拄着刀坐下后,雀也“咚”的跳了下来,华就左摇右摆地迎了上去,看得出雀是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的。
“没发生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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