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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翻飞,尘土飞扬,一股骑队有序的退出了瓮城的关阙,随即大门就关上了,然后前后的栅栏也轰然地落下。
在灿烂的阳光下,戍城里的气氛明显的使人不寒而栗,大门前的空地,瓮城内回复了昔日的平静,谁会想到这里刚才会差点出现一触即发的杀戮。城壁上手持弓弩的士兵已有序的离去,不过巡视和站岗的队列明显地增加了,所有人似乎都从刚才的冲突中感染到什么,又或者说是嗅觉到那种味道,脸上出现了凝重的表情,一股只属于战场的气息笼罩全城!
“上将军,看来这次我们似乎和城防军结下梁子,其实我们和他们的关系还不错的,而且朴大人一直对大人也是一直以子侄礼相遇,现在新君未行,我们就闹矛盾似乎不好。请上将军早作筹划,请赵大人从中周旋一下为好。”上首端坐的将领没有说话。
“竖子!城防军怎么了,我们白精卫是镇卫军,他们凭什么搜视我们的驻地啊?戍城是守卫大陵的卫所!不过却不是大陵城。他们一句奉命就自出自入,难道我们比他们低下吗?严或,你这么怕,不就是因为怕帽子往下落而已,哼!”一个壮汉的发言引起大厅中众多军将的认同和默许,因为午上的城防军的要求太唐突了,唯一坐着的将领依然一言不发。
“苍芎,你也太看小我了,我严谨晋也是追随上将军多年的老人,岂会为了个人的荣辱而进言,你不要侮辱我士人的气节。不过现在朝局不稳,我们也要为上将军身处而想。先大王在世,朝中的大人们多有失我旋律的前承了,而对军中多有微言,我们三卫一气同株方保不失,这也有大王的眷顾,不过此时不同彼时!我们与城防军一直两不相干,而且赵上将军与朴大人的关系,也是我们与那些小人保持平衡的关键,我们不能错失一步,给他们机会进一步的陷构,上将军以往的忍让将会徒努的!”
一个面带疤痕的清瘦将军接话了:“就那朴準鹄不是个东西!他们关西朴氏怎么都是我旋律名士,怎么可以向那老妖人屈从,与那些烂人为伍,靠献出自己的妹妹得到今日的高位,朴老相帅的老脸都给丢尽了,他父亲朴将军在天怎得安生!朴静恭大寺纳从在士人间更是抬不起头,那次我家老爷子高寿,那境况我尤记忆犹新!现在国家蛆腐当道,我们士人唯有在军中才能苟延残存,朝政不力,前景不明。可是现在开始军备不靖,就是因为出现準鹄这种软骨头的人,败坏我们士人的气节,唉!”一句长长的叹惜使全场一陈沉默,众人毫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心同理同。
好一会儿后,那个壮汉再次说话:“算了,我们要保持我们的坚毅。那些丢人现眼的家伙就算了!现在我们翻脸是翻定了,我就一直说不要忍让的,城防军系统应该已经算是完了,我们也不要在这里和他们怄气了,大不了我们去戍边!天空广阔,我以我父辈之名,绝不屈服的。”这句落地有声的话使在场众人表现得各不相同。
“就这么简单?”一个青面的人说出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汉子马上激动的回应:“不然还能怎么样?启诚,你要说清楚噢!不然我可不饶你,老拳侍候。”他已握起了那两个斗大的拳头,一幅欲欲若试的样子。
一位长得非常清秀并有须的中年人忧郁的说:“就地遣散,身负奸名——已算是好的啦!”惊悚,愤恨,死寂,看到众属下的一脸凄苍,上首的将领听到此话也为之一震。
那几位个头很大块的人更是急得不知如何,他们也只能一个劲地看着他们的将领,现在是说多错多,不过大家眼中都没有丝毫后悔的意思——旋律士族的气节是不容玷污的。
“报告!我们左右出现了侦骑,大陵的北门突然关闭了,大陵河渡口停驶。”这一则消息终使那个名叫苍芎的大家伙暴怒了——“他们真他妈的动作快!二伯,我要砍了他们。”随即大厅中马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一直安静地坐着的将领站了起来,眼露精光,注视着众人。
就在前厅吵吵闹闹的时候,只隔了一墙的后庭小厅内,年轻的公子身穿朴素的黑衣,端坐在桌旁,越听越是心惊,手中的拳头越握越紧。外面的那些还是旋律的国柱吗?
那些在奶奶口中的忠贞之士、国之翘楚怎么在他们的口中是那么的不堪?怎么他们似乎都非常的不满意当朝施政?难道他们是支持当晚的兵变的吗?这怎么还得了呀?公子转头望向身旁站立着那位也是身着黑色便衣的青年人。
只见这位长得颇为俊秀的青年人也是满面的犹豫,但并没有他那样的惊讶,似乎他是知道这些内情的。不过他还没有想到情况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忠义是一个士人的基准——克上叛逆是可耻的。
当他意识到有一双疑惑的眼瞳望了过来,随即并由愤怒慢慢地替代时,那人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才马上知道前庭的话已经大大的刺激到少主了——他是很少接触旋律的士族以及了解朝政,一直都是在那两位大宫的授意下成长,当然是不知道世情,更别说政争了。
公子对那些大不敬的话语越发的忍受不了,终于站了起来,就要发作之际,他见到了俊辉眼中的不忍以及一丝难以解读的怜悯,随后是那只抬起并轻摇的手。于是他也只好呼了一口大气,重重的坐回椅子内,公子的心中很快就清明了——戍城中知道他存在的人很少——少不忍则乱。
不过他的心中已经在琢磨,怎么大家会有这样的成见,国家在君父的操持下强盛起来;奶奶更是不时地指出,民众的生活越发的丰盛,社会变得更为清明,与中都大地接轨是发展的趋势;看来莽夫不知国事,根本不知道轻重,商贸重利是社会繁荣的必由之路——一张失去了往日的尊贵,不见丝毫的慈蔼,青白无神的脸上布满了凄楚的皱纹,悲戚的目光呆滞,这就是奶奶留给公子的最后印象。

当外面说起“準鹄”时,公子才晃过神来,他的思想不自觉地又回想到过去的数日前的午后,他茫然的回身看向俊辉。
“少主,事情过去了,苍起上将断然的否定了让城防军搜查,并让副帅敬驰将军强令他们离去了,我们暂时安全了。”俊辉俯下身小声地耳语。
“準鹄不是华清夫人的哥哥吗?奶奶不是说他是个很长进的人吗?再说他不是掌握住大陵的城防军,我们应该早些时候去联系他呀!”似乎回想起往事的公子小声地说。那位丰华绝代的女子和一位神采飘逸的男子,不约而同的浮现在俊辉的脑海,随即是父亲每次在相遇后无言的摇头轻叹。
公子又问了:“準鹄,是那样的人吗?他不是那个非常谦逊有礼的人吗?我见过他呀,那次在奶奶那里,对奶奶的提点他都是尽无不言,母亲说交代他的事情更是事必亲躬。咦!”话到最后,俊辉的脸上现出轻视的神色,颇为奇怪,不过公子在停顿了那么一下后,还是继续说出了他的想法:“难道他被那些作乱之人控制了!还是另有别情?”
随后前面的谈话使他俩的心再次提起来——看来对手要整治苍起上将了,他们动作好快啊,难道他们知道我们的行踪?而苍起上将他们又会怎么处理呢?看他们的态度,处境非常的微妙。
俊辉已经不自觉地把手放到腰上的兵刃上了,目光紧紧地看着入口,牙关在慢慢的咬起。
苍起上将终于发话了!
午后就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中过去了,戍城的各个大门依然紧闭,城墙以及各个城碉箭堡都已经准备周全,士兵们似乎都知道战事将起。虽然他们都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自从君去之日全城就没人和外界联系过,不过他们知道今日城防军来到他们的戍地羞辱了他们的将领,而现在外面正大军云集。
上空中此际正是风气云涌之时,地上也是尘土飞扬,旗帜翻飞,一个个的军阵在起伏的地表上运作,目标是大陵西北角的陵河戍城——曲卫。
大陵有3个戍城,分别是东面的池卫和西南的井卫,驻兵各10万,最后是这个在大陵河边的曲卫,屯兵15万;3城如3角形一样拱卫着大陵,是这平原上的3座巨堡,城内的人员几乎都是与战争有关的,物资基本都有2年以上的基数,大陵在经过过往的多次惨烈的战斗后,故而它们的出现只是历史的总结和必然。
城墙上,两个将领并肩站在一起,远远的地平线上飘起尘雾。“启诚,看来是城卫军的精致军来了,从西门出来的!城防军看来是全体出动了,你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难道那老妖人要动手了!我就不明白大人为什么不派人去联系赵上将军,如果说他和朴大人的关系,现在都到了这境况,也应该知会赢洛上将军了,他可是直系君属。如果真是要动手了,也不应该孤军做战呀!”
身旁的将领依然关切的看着远方的动静,面上波澜不惊,丝毫没有受到旁边这个紧张的同僚影响,良久才对身后的士兵说:“速度去了解东面和渡口那边的状况,然后回报过来。”
待人走后,他才回应:“难道谨晋怕死?别,别这样,玩笑而已!”那个长相平常的汉子已经怒目而视,手上已拔半剑出鞘。
“病老虎,你怎么能和苍大傻一样?我可是个士人,视死如归的感悟我绝对有的,再这样我可就不客气了。”恨恨的说完后,他自己也笑了——他知道自己有些紧张了。
面有青色的将军旋即收起笑意,说:“我也不明白大人这次为什么这么的强硬!虽说城防军今天的要求无理,但也不会事而至此的。如果开打,这将是旋律建国而来最大的危机!可能这与君去当晚的事有某些关联,之前的一段时间大人就怪怪的。”
“对,是与赵上将军会面后!除后不久副帅就显得特别的开心,问什么都笑而不答,还有就是这段时间我们不能随意进入内城了,尤其是内卫精舍。”谨晋也回想起了这段时间戍城确实是怪怪的,3位上将都不见面了,不过联系却是每天都有进行的。
启诚抚着下巴说:“刚才副帅似乎和大人意见相左,这可是极少有的!你要知副帅待大人如师长的。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我们既追随了大人,就应该有身死事国的一日,我相信大人是我士忠义之楷,国之琼柱!到目前为止,我们的所有行径都没有不法之举,如果这样我们还是要遭此险遇,我愿随大人赴难!”
认真听完此话后的谨晋顿时明白过来,沉重的心境随即轻松起来,以往的烦扰也一扫而去,他高兴的说:“嗯,我们没有任何的错!大人是国中名士,爱国坚韧见于我辈,今日之举确实是城防军的逾越无理做成的,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成因,但我已决定誓死追随上将军!”他越说越激动,声音铿锵有力,身后的一众副将部属都清楚地听到,且深明其大义。
午后的曲卫逐响起一浪又一浪的高呼声——“誓死追随上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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