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这一章我运用连续3次的倒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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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慢慢地落下了,把天际都染红了,半个天空都是红霞,这片广阔的大地都披上了那层落寞,四处飘扬的红尘,高声吆喝的军令,整片的刀海枪林,浑然一色漫天的旗帜。
曲卫,城外被围得严严实实,城头出奇的安静,平时的训练和过往的荣誉在坚挺地支持着内里的所有人——他们的将领会带领他们一直前进,他们需要的只是紧紧地追随着他。
城下的军阵却与之相反,一股鼓噪和不安在弥漫,虽然军势强盛,但那种慌乱还是不时地显示出来——看来还没有准备好。北面远处玉带似的大陵河泛着红光,一如继往地默默自西向东南奔流而去,太阳变得很大很大。
那片刻的安静中,公子在俊辉的阻挠下,无力地坐落到椅子上,心里不自觉地沉浸到孩童时回忆中。
“吾也是其中之一,而且站在最最最前沿,带领旋律走向强大,使身后的大家安心地跟随。尔以后一定要成为那样的热血男儿,一定要变得十分的强大,也一定要站到最最最前沿,助为父一臂之力,一起继续传承赢氏的威名,不要辜负父辈历尽艰辛建立的以及追随者的信任。”父亲慈爱地注视着他,目光中充满了坚定。
随后虽然被来到的奶奶呵斥一顿,并抱过了他,不过父亲只是笑了笑,象个孩子一样,他还故意的向已交付母亲的他打了个眼色,并在离去时特意在他耳边小声地说:“这可是男子汉的约定喔!”……那时的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奶奶、父亲和母亲都在,他过得自由自在,没有任何的烦恼,所有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的,然而现在……
俊辉看到平静下来的公子越发的深沉,脸色惨白,眼瞳透出无限的痛苦和悲怆,柱在双膝上的双手是慢慢的越抓越紧,把腿上的衣袍都拧了起来,最后低下了头,身体不自觉地抖动起来,他岔开的双脚间的地面上出现了一点点的水滴。俊辉没有任何的举动,现在只能等待,也只有相信。
忽然的外间传来的呼叫声打断了苍起将军与公子见的会面,那声浪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清晰,霎时间,激动的公子和俊辉都吓住了,并不约而同地互望了一眼,然后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位依然挺拔的老者。
一时之间苍起将军也茫然了,他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变故,不过他还是非常的笃定,转身告退,说:“我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俊辉,你的提议我不会考虑,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公子到天黑,然后安然地送你们离开大陵。请安静地在这里等待,我会知会你们的随从,等处理完事务后,我们再见一次面。”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俊辉仿佛看到了他的父亲,这时他耳边还回响着那呼声“誓死追随上将军”——那些曾与他朝夕相处的众多袍泽已实践了同样的誓言,追随他的父兄而去了。
不过没有更多的时间让俊辉去联想了,身前的公子忽然追了上前,口中叫道:“你给我站住!凭什么我们要相信你,你这个作乱的同谋犯,凭什么我们要听你的,我是旋律的大公子,旋律是我的!是我的。”可是苍起将军并没有丝毫的停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你给我回来,我叫你呀!老匹夫,我是你们的少主。俊辉!给我杀了他。你怎么拦下我?”公子略带嘶哑的喊声在建筑内回响,神情异常地不稳定,一边追赶,一边大叫。那种凄厉,那股悲怆,可以让铁汉也无不动容。
不过俊辉还是从后抱住了公子,因为他知道苍起将军已经毫无保留地给出了答复——他们需要马上离开大陵,而苍起将军也只能做到这里了。俊辉知道即使是这样的下场也是需要支付巨大的代价的,老人已是竭尽全力了——那将是他一生的功业乃至家族的兴衰——他果然诚如他的表述“作为一个男子,应该光明磊落,勇于承当,临危不惧,处世刚正不阿,为大义身先士卒”。
俊辉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君上的命令会舍近求远一定要公子到曲卫来求救了——论距离,最短距离是井卫;以亲疏,洛杉公驻守池卫。
当苍起将军走进后堂时,茫然的二人也不知所措,真的不知如何面对这个似友非敌的老人,只能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他施礼。一阵沉默后,苍起将军首先说话:“对于大陵发生的事,老夫可以说是毫不知情,我只是向来人保证在天明前绝不擅自率军进入大陵,当然如有军令就另当别说了。”
苍起还没说完,先时有些发呆的公子暴起,大声地对他喊:“那么你就可以看着他们逼宫,看着他们害死你们的主君,看着他们篡夺旋律的军政!”公子说完已气喘吁吁了,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面容狰狞,动作夸张。
不过老人纹丝不动,而是淡淡地说:“而我向来人的要求就是保证大陵的军队不能参与其中,北门由我信任的人掌控。一切都是天命,天明就结束了。”老人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皱起了眉头,无限的感概起来。
“天明!”俊辉也不由地念叨起来——“只要坚持到天明我们就没有问题了!”辉原满怀信心地对着属下说,时下宫中已是砍杀四起,黑衣的军士不断涌现,锦甲的属下正在有序地进行着抵御;“我们能坚持到天明的!”辉原坚定地告诉砍杀了一晚的的部下,猩红的地上躺满了尸首,衣甲不整的他们正在收缩;“一定要在天明前赶到!”辉原对着要马上离去的他叮咛,全身猩红的战友殷切的望了过来,随后他们已被压缩到仅剩的三个宫苑里。

“天明!辉原将军也是没有坚持到天明。”公子无比沮丧的话语打断了俊辉的思绪,“一切就结束了,他们的死都是你造成的,不,是你们这些背主弃义、临阵脱逃之辈造成的。为什么要离弃那些正在努力做战的同袍?为什么?今天的局面是你们造成的,你们高兴啦!不要做戏了,装出这幅样子还想骗谁。”老人背过身,仰起头,手握成拳,一言不发。
随着公子的斥说,俊辉也激动起来了,他只觉得心里火烫一样的热,于是他也没有思考就说:“你们还有谁?是谁主持了这次阴谋的?苍起大人请你告诉我,我的父亲和兄长死得很惨呀!您作为我旋律的宿将,为什么也要这样做啊?你要知道我们这些士族的后辈多么的尊崇您,为什么不阻止他们?”
老将军的双肩抖动了一下,随后抬手拂面,不过很快他就不动了,沉重的说:“现在那些已经不重要,你们在我这里已经是非常的明了,有人要斩草除根!”都在期待着答复的公子和俊辉被刚说完就忽然转身的老人给吓住,只见眼前的老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和果敢,双目精光闪烁。
苍起将军躬身执拳行礼,用力地说:“公子,老夫一定不让对方得逞的。如果真是他的意思,那实在是太残酷了!天不佑我旋律。”说到最后他的身体不知觉的震动了一下。
在得到老将军的保证时,公子和俊辉这才思考到目前自身的安危,而俊辉还沉浸在父兄的事上,故而思考得更多。转刻间,俊辉在看向公子时想起了前时在前庭二人的争执,他抬起了头,大胆地说:“上将军,既然您有悔意,为何不在此时表明公子所在,揭露事件的真相,并以此号召各方的忠义之士讨伐乱上之徒,拨乱更正!我想公子定当不忘上将军之大义,必以无尚荣光酬之!”
他一说完就立刻望向公子,公子也马上略有所悟,然后一个劲的点起头来,表示同意。两个年轻人都不由憧憬起那个热血的场面,波澜壮阔的将来,带着发热的脑袋,一起渴求地看向面前的老人。忽然一阵模糊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并不断地在空中回响,犹如暴雨雷鸣,响彻云霄!
雀赶到皮篷前,皮篷内的姆已在属于她的皮毯坐落了,靠在石壁上,合上了眼睛,面带着笑容。反而是那个捣蛋的华正拖着他那只腿在四处的走动,一丁点都没有理睬她,
搞东搞西的磨迹了一会后,从那片晒着的树枝里,拿了一根短少的树杆回来。路过雀时,异常的高兴,还举起了手中的树丫,嚷:“小鸟,棍棍!我的。”然后心满意足的回到皮篷里,并费劲地把他自己的皮毯拖到姆的身边。
在这个过程中,无论如何的艰难,他都没有放下手中的树丫,因而非常的笨手笨脚的,但他还是坚持的把事情做完,最后还对雀一边笑,一边抬着头挺着胸在那上面走了一圈。
雀也被他逗笑了,她随即走到阴暗处,说:“小东西,在干什么呀?我现在没空跟你玩,我要好好的看着这里。你就别闹了,好吗?”华似乎又生气了,只见他背过身子,用后背向着身后的雀,自个玩起手中的树杆起来。
“喂!宝宝,怎么啦?你今天怪怪的,这样已经是第二次了!哦,对了,那石头还扔在那边。哦,你是不是要和那石头玩噢?好,老姨帮你拿回来。”雀立刻坐言起行,“咚咚”地跑去了。华耸了耸肩,仰头翻了一下白眼,吐出一个古怪的词。
不一会儿,雀又“咚咚”地跑来了,手上提着那块算珠般的石头,嘴上还在说:“宝宝,好厉害哦!知道这石头是玛花打磨的。噢,宝宝是不是想姆了,我也很担心也!午后都过了,时间过得真快。”雀居然自己把玩起来,并自顾自的说着话,然后自然的站起来,仰头看着天空,不知不觉地走了出去。
忽然她放下石头,略有所思后,说:“华,你继续象午上那样看守好这里,有事就大叫。我再上去帮你看看你姆回来没有。”转过身的雀见到一直背对自己的华依然一动不动坐着,有些生气地走了过去。
这时华才似有若无地点起了头,雀见此扭身就走了,手上提着那根从不离手的刺矛。然而华却早在她自言自语的时候,保持坐姿睡着了,四肢抱着那根树杆;当雀走远后,他自然地咕咚一声的睡倒了。雀却已速度地奔上山岗,烈日一刻也没放松对岗顶的照顾。
一双大手慢慢地把睡得很沉的华摆放好,原来鸦根本没有睡觉,她只是在闭目养神而已。现在的情况,她怎么能睡着呢?
看到华还是死死的拽着那根树丫,鸦又看了看那正静静地躺在皮篷外的圆石,想起了华的语句以及他的一些表现。鸦摇着头笑了,原来这小胖子需要玩具,那些骨头他都玩厌了。真是不知道烦恼的孩子,姆不见了还是一样的贪玩,没有忧愁真好!也是啊,华这么大了,还没有什么象样的玩具。
于是鸦非常小心的把那树丫从华手中取出,其后她才知道这根本是自己多虑了,华睡得象死了过去一般。鸦抽出那把匕首,并用心地整理起那树丫来,把它削得更加的圆滑和笔直,直到满意为止后,她又再悄悄地把它塞回到他手上。
这时鸦看到了熟睡中的华展开了甜甜的笑容,又不知在梦中遇到什么好事了。随后一切都很平静,只有地上的阴影在滋长,再次闭目养神的鸦又不自觉地想起离去的玛花: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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