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谨以此章纪念那个年代逝去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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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凝固了!
黑夜下这片大地上,散落在干茅地和旷野上的洛逊克人都没有动,呈现着一种散乱的冲锋状态,不过最可惜的他们的前锋已失去了锐气,而后队一大沓的人根本没有动,就只有前方远处的火光在推移中。
教头们一时见到这样也只能以身作则的先跑了,试图起到领跑的作用,不过当深入到旷野中间后,很快他们也放慢了脚步,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
忽然花儿花飞挣脱了老人,快步的跑了起来,穿越过一个又一个的人,最后站到干茅地前的旷野边一个显眼的突起处,面对了黑压压的干茅地里,那里面有着许多许多一双双空洞的眼瞳,他们对于这个往回跑的家伙只是麻木的看了一下,然后继续远望着远处的火光处。
“大家都准备好了没?我们的战友在圣苍那里等着我们!是的,是巨兽人的进攻,但我相信这不是大家经历的第一次了。知道为什么上一次我们会没事吗?那是因为我们的战友倒下了,那是因为我们的对手没有倒下,这就是我们存活下来的原因——我们需要为他们报仇。难道到了现在我们就能退缩吗?让这些没有经历过战场的孩子跑在我们的前面,让他们首先去到圣苍那里见到我们以前的同伴吗?我们怎么能这样的羞辱我们的家人?就让我们像个初次离开明克斯水地时的孩子那样出发吧!”
花儿花飞那嘶哑的喊叫声在空荡荡的夜空里回荡,说完的他利落的跳落地面。跑到一个他不认识的,满面都是感叹号的年轻人前,此时他和跑过来的老人相遇了,老人已是一面的泪水,而花儿花飞并没有拿过老人递来的他原先的武器,而是拿过了身旁的那个初人手中的长矛,说:“那刀给这孩子吧!我们前面的要用长矛的。”
声音虽然不大,却响透了在场所有人的心,接着花儿花飞扭身,高举手中的武器,回头对着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面孔,高声地叫唤:“大家准备好了没?那我们前进吧,圣苍是吾家!”说完他就转身快速的前进了,转眼到了教头们的前面去了。
一阵沉默后,其间干茅地里陆续走出手持短兵器的人,他们走到那些明显的初人前,交换过他们手中的长武器,然后振臂高呼:“啊!圣苍是吾家!”同时似箭一般的射了出去。
因为早在他们前面一些手持长武器的人已经呐喊着“圣苍是吾家”,冲出了干茅地,越过了他们,快速地追赶着那两个远去的身影,奔向那个他们心中的归宿。
黑夜下这片大地上,翻起了滔天的大浪,一浪高过一浪,稀落的前面正被浓密的后面所覆盖,但却不是发出震耳欲聋的“哗哗”浪花声,而是阵阵振动心弦的呐喊——“圣苍是吾家!”人潮很快就穿过了小小的旷野。
果然和心目中的死地没有多少的区别,花儿花飞再次回到了那个忘我的清晨中,地上的隐约看得出这里是一营地,不过一切都被抹去了,一切的事物都已支离破碎,最远的部分可以在后面的另一残渣似的营地里找到;地上不时会踩到湿漉漉的,粘粘糊糊的事物,这种感觉越来越腻人,有个别的初人忍不住看了,一种猩猩的恶心血味,最后当他们看清后就吐了——月亮出来了。
大地上的事物都可以看清了,地上一片的猩红——战场的尸首只有两种,完整的和残烂的,但这里还一种就是他们脚底下的粘糊状物;花儿花飞终于被别人超过了,他看到那些快过他的人脸上的笑意,那是一种解脱,看来恐惧比伤病更折磨人;很快在月色下,这片猩红随着他们的脚步四处蔓延,花儿花飞按着胸部走了过去,看看地上那些深色红滩是什么,茸茸的,他也看到那些人跑过后就会在地上留下猩红的印迹,旧的还没干透,他们就会踩到新的——呕,稀烂的五官以及杂乱的长发。
一只有力的手扶助了他,花儿花飞回头看到那个首先说话的人,他显得有些难过的说:“这是给踩烂的!不想就没有事,没事!我就先去了,谢谢你的提点。”说完他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追赶他那些已远去的同伴。
不用多久,最密集的一波人群进入到了主塞,只有稀稀落落的人被拉在外面,都是年轻的初人,许多的他们现在几乎都是脸色青白,张开大嘴在喘气,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动作迟缓,神色慌张。
此时的花儿花飞已经到了一个极限,身体疼得不行了,只能柱着长矛在走了,地上已全是猩红的泥泞,厚厚的一大层,铺在地上衍生到主塞内,现在是所有人都必须踏着它才能前进了;一个身影从前面跑了回来,使许多都明了地上的事物,而又踌躇不前的初人们感到迷惑,那人怎么能走得这样的轻松自在,有人甚至可以看到踏过溅起的红色东西,原来是老人回来找花儿花飞。
在他的协助下,花儿花飞才可以来到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塞墙根下,那个角落里垒着一层完整的尸首,几乎都没外伤,花儿花飞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所以也很坦然地坐在上面。
老人在他的坚持下,也跑去带领那些年轻人了,一会儿后,空中响起了一阵声音:“孩子们,加油啊!千万不要后退,坚持一下就过去了,千万不要让自己背负一个懦弱的名号。就算是死了,我们也要做个勇敢的人!我们的战友一直在和我们并肩作战,他们就在我们的脚下,就让我们踏着他们的足迹前进吧!不用害怕,那是我们战友坚实的躯体,是他们用血肉之躯拓开的路,大家冲上去啊!大家看到前面的同伴没有?我们也要赶快跟上去呀!”这是三个人的话语。

里面当然是有老人的,他只是开了头,其中还有一个应该是初人,花儿华飞心想终于有人开窍了。确实,如果说他的感召使大家努力奋进,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的那番说辞也只有老兵们才会理解的,初人们却是盲从而已,毕竟战斗是残酷的,直接面对死亡需要一个痛苦和迷茫的过程。
拖拉的队伍尾部再次加速起来,在不断“冲啊”的呐喊下,年轻的战场初人踏出了他们成为一个士兵的第一步,即使知道了结局。
在老人又再次走了后,花儿花飞站了起来,他也要加油了,怎么能输给这些初人!虽然还是很不舒服,但花儿花飞还是努力的前进,夹在全是初人的战阵里。
夜空下的这段旷野在一阵喧哗后再度平静了下来,隐约的事物在月色的安抚下继续寂静的躺着,再也没有一个人的身影,只有满地都是猩红猩红的小花一样的脚印,当然还有那些一枚枚深红的泥泞。
在行进中花儿花飞基本知道了主塞最激烈的战斗就是发生在塞墙前后的这段距离,塞外的三个屯队基本在突袭中迅速的被击溃了,只有在主塞前才组织了防御,虽然战争很努力,可是无补于事——看地上的这层越垒越高的肉泥以及塞墙下尸首的密度,直到塞内一段距离后才没有了,恢复到和外面一个状况,看来是溃退了。
也从这道红色的隆起再联系到外面的状况,还有支援队的距离和移动速度以及事发初的时间,花儿华飞已经知道了这次参战对方的强横,他们的数目是多么的惊人!
沉寂了许久的主塞内终于爆发出了新一轮的战斗声,进入到主塞内的支援的人们重新看到了战斗的希望,他们的进入还是可以达到目标的。
在前方的战斗的火光下,众人终于可以清楚地看到了战斗现场,零乱的地表上到处都是血污,残破的建筑下都会堆有尸体,空旷的地方就是一滩滩鲜红模糊的血肉,夹杂着无数的碎散杂物碎片,可以燃烧的的东西不是很多,难怪火光过后很快就熄灭了——最完整的木栅还没到腰上。
主塞已经被破坏了一半,除了三面远处高高的塞墙,远方的营帐楼宇,冲进的支援队站在一片如旷野般的废墟上,一地的瓦砾碎片,尸体不用心还都看不到。
支援的队伍已经分为了两个部分,前面的队伍已经把后面的队伍抛得远远的,这是由于后面的队列既来迟了一步,还在进入到这片战场后曾停顿了一下,旋即在一声呐喊中才再次启动的原因。时间过得飞快,初人虽然惊心,但也慢慢的适应了,正式的战斗即将开始。
接到从中军大将那里传来的命令,花儿华飞领导的队伍马上转向跑去左后营——粮草装备的存放点。现在整个主塞都在战斗中,对手一度进攻过中军,但被很快的击退后,随即马上向各个要点开始打击——这些是在花儿花飞身边的战将告诉大家的。
为什么这会是花儿花飞的队伍呢?因为当传令来到后,所有的教头和所剩无几的老兵都一起望了过来,花儿花飞非常自然的成了这队伍的指挥。
此时花儿花飞一边打探战事发生的状况,一边编制安排可当重任的人担当队伍里的一些必须的岗位。当知道中军“成功击退”巨兽人后,那些年轻的人都高兴极了,花儿华飞没有细问,而那个将领也没要详说,老兵们一如既往的沉寂——这么容易,骗谁啊!
看来是敌人转移了攻击目标。总算是快要到达目的地了,开始听到那些惨叫声了,也看到了四蹿的身影,燃烧的热力也感受到了。花儿花飞举手制止了继续的行进,而且不理战将的敦促,要求大家列阵推进,并且撇下他独自走到阵前,在战将的冷眼旁观中,大声吆喝着步点,开拔了!
战斗开始了!这是这支初战队的初战。不过他们首先杀的不是巨兽人,它们已经成功地攻了进去,那些惨厉的叫声正是它们的佳作。
当花儿花飞毫不迟疑地把手中的长矛扎进那个崩溃的士兵身上时,战将总算明白为什么他指挥不动这支由大部分初人组成的队伍了。
随后第二个出现的逃兵立刻被一个同样站在前列的老兵一矛插个洞穿,然后高高的挑起,花儿花飞看了一下后,一边前进,一边高声的大喊:“脱逃军阵,懦弱怯战,抛弃战友,杀!”旋即他们杀入了左后营。
在外面杀红了眼的初人们跟随着花儿花飞进入到营地内,营房不是正在燃烧,就是已被摧毁得不成样子,失守了!
哇,四处都可以见到那些他们只有在斗兽场见到的巨大身影,它们都是被密密麻麻的战士包围着,应该是无畏的斗士,因为那些巨大的野兽依然行动自如,空中不时的有呈抛物线的坠落物划出,在移动的进行中也不断地有新鲜的红液和残酷的惨叫在人群中产生。
地上已经没有一块空白的地表,都涂抹上红黑色,“噗”的一声,一个士兵骤然地出现在这支杀气腾腾的队伍前面的地上,这才大大缓解了一头发热的大家。
花儿花飞跨过那个嘴上淌着血泡并已死去的身体,手高举,身后的队伍立刻停了下来,他才大喊:“列队,听我口令,挺矛推进!”他走开位置,让整齐的战阵向着正前方的目标进发。复杂而又激烈的战斗中,没人注意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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