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懒散的我继续我行我素明日何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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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玛花的身影出现到黑暗中时,石壁下一片安静,三双眼瞳都几乎是紧紧的交织在一起,时间在那刹间是停止了的,直到那个残缺的月亮慢慢地从山梁上露出。
华首先叫出了第一声,从缩在的黑暗角落里站了起来,鸦也放下了手中的大刀,慢慢的坐直了。可是首先跑过去的却是雀!
在玛花欣喜万分的时候,她肩托着的那条长大的岩鳄重重的掉落地面,发出了很大的声响,接着雀已不可思议的速度跃起,挺着刺矛冲了上去,不过在半路上那根一天都没有离开过她手中的刺矛就被扔掉了,她一下子扑到了那个狼狈万分的来人身上——雀认出了这个风尘仆仆,全身杂乱异常,披头散发的人。
最后过来的反而是首先反应过来的华,不过他似乎行动起来不是很畅顺,要拖着一只脚。由于反应过来的雀的持续,没有找到机会的华正要找人“投诉”时,却发现早已和玛花打过招呼的鸦,正使劲地拖拉着一只他从没见过的大家伙——岩石一样的表皮,那双大眼不用心还真的看出来,六只粗短的带有利爪的脚丫,背山有三道硬脊,由头一直延伸到尾部,整体的看有像一种鳄鱼的东西!
嗯,看那一张大嘴,哇,布满了锋利的大牙,呀,这也叫舌头呀?又硬又厚,表面还带有粗粗的小肉刺——华已经蹲在鸦的身边了,不时转换位置,并用手去触碰鸦正在处理中的岩鳄,好奇的端详着。
果然这动物的表皮非常的厚,岩石般的硬实,看鸦剥得多么的费劲;看似很大的家伙其实不是有很多的肉,血是墨绿色的,可能营养都跑到长皮上了;鸦在使劲地砍弄着那些粗短的脚,其他的部位都已经处理完了,它的肉的颜色非常的好看,粉嫩晶莹,可以清晰地看到肉纹,还有就是这么大的个头内居然看不到一丝的脂肪。
当华参观得差不多后,他又拖着那只脚去完成他的使命——把玛花从那个爱哭鬼的身边抢回来——她可是我的母亲。不过最终小胖子也没有使出绝招,因为他还是很了解这个不住哭闹的小姑娘的。
当太阳在万分的不情愿和不限的惋惜中徐徐落去,大地安静得可怕,随之的是心也沉了下来,整个人的感觉就像那时的天色一样的黑沉!
很快雀就最后一次从岗上跑回来,一面的无助和惊慌,嘴上更是不住的叨念:“天黑了!天黑了……还没有回来呀!天黑了!我们怎么办?玛花会不会回来,天黑了……还没有回来,不会有事吧?怎么办?玛花不会是出事了吧?姆。”最后她一把拉住来回踱步的鸦,神色有些奇怪。
被她那些毫无头绪的动静惊醒过来的华恰能躺在地上张大双眼注视着眼前两个人不知所措的争执场景,最后还吓得哭了起来。
因为在神经兮兮的雀再次问道:“天黑了!玛花没有回来,她一定遇到了危险,那我们走吗?”近乎哀鸣般的话语尤在回荡时,停下来的鸦一个回身,冲了过去,逼视着雀大声地吼:“现在知道危险了吗?早前怎么没有想到了呀!我们不能走!玛花没事!”高亢的声音顿时使石岗紧张起来,当时的大妈似乎有要撕裂眼前人的气势!
一种绝望的气息在蔓延,怎么不能使一个睡醒不久的懵懂孩子感到惧怕?在华的大声哭泣中,雀也不知觉的退后了,仰看着面前面目狰狞的姆以及她那高高扬起的双手,在月色下她整个人都被鸦的影子罩住。
“呜呜呜,呀呀,呀呀啊,呜呜……”
旋即鸦也在华的哭叫中转醒过来,此时她面前是一张苍白和由于惊恐而扭曲的陌生面容。鸦一下子就抱住了挣扎的雀,小声的对怀中人说:“没事!没事的,雀,刚才姆激动了!玛花没有遇到危险,我们一定会和她一起走的。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在雀多次不确定的疑问下,鸦一次次的回答越发的坚定,肯定得雀也鼓起了勇气,慢慢地安静下来。
仍在哭闹的华在挽着雀的大妈的招手下,一边用手搓弄双眼,一边缓缓的走了过去。侧头看了看和自己平头的女儿后,鸦再低头柔声的说:“华,乖,没事的!不要怕哦。”
就这样鸦拉着一大一小回到了皮篷下,紧紧地靠在一起,抚慰他俩,待一切如常后她再细细的述说:“我们要等到明天早上再出发!玛花没事的话,一定会先回来这里的。天太黑了,外面也不安全了,我们一定等到明确的时候才能动身,而且需要整理一下这里才能出发的。华,不要再哭了哦!我和雀不吵吵了。没事的,日落也过去了这么久,如其在野外休息和赶路,还不如在这里等上一宿,准备好了再出发。”鸦不住地转着头和两人说着话。
“好了!没事了。”鸦看时间过去了不少,站了起来,说:“雀,大姑娘了,不要哭哭啼啼的,来!和姆一起收拾这里,准备撤离这里。等玛花一回来,我们就可以离开了。”雀的眼睛马上变得灵活了起来,很快两个人就在营地里忙碌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营地就收拾停当了,该打包的都打包了,要掩藏的都放在过去屯放的地方里,干完事的雀依然依偎着鸦坐到行装边上,又变得郁闷起来,于是鸦又和她细细的说起话来。
华在被挪动了三次后,就放到那垒得高高的一栋叠帐上发呆了。又过去了很久,鸦轻轻的放开睡去的雀,满眼忧郁地望向石岗下,小声的长长地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下身边的雀,再抬头看向那个坐在高处的宝宝。居然没有闹噢!
鸦轻手轻脚地爬了过去,看着小胖子,说:“怎么这么爱哭哦?乖,不要吵醒雀,她一天下来也很累了。嘘!”鸦用手轻抚着华的脸颊,她看到那双大眼里早早蒙上了厚厚的水幕。

“不要怕,玛花很快就回来,乖,宝宝,你在这里,你姆一定不会不要的你。”本来要安慰华的鸦说着说着,忽然把华紧紧地搂抱进怀里,悄悄地哽咽起来——他的背上不时有水点落下。身体不住地颤抖一阵后就停止了,鸦感到怀中的小孩子身体崩的紧紧的,一动不动,她连忙拉开距离看个仔细。
华依然垂放着双手在腿间,没有动过,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可精彩了,欲哭无泪地痛苦的咧着嘴,慢慢的没声地仰头张开,泪水立刻涌下。
这样可吓住了鸦,她连面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雀,又回身过来,说:“宝宝,没事,不要哭,呀呀坏,不应该说你姆。不要哭,乖,宝宝你怎么了?说给鸦听,我会做好的,不要哭噢!”她的说话也没有效果,那小胖子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姿势,鸦的心不由得紧了一下。
她欲再次要上前抱一下华,可是这次华却用手抵住了她的身体,非常的坚决,而且用非常小心的迷离目光警戒地告知鸦不要靠上去。
“怎么?宝宝。”鸦大为不解的问。在鸦把身体离开了一段距离时,这才回想起华双腿间的小手刚才一直紧紧地捉住身下的皮具,似乎他在极力地忍耐着。
华见鸦没有靠上来才吞着口水,放下伸出的手,满面泪水的含糊不清地表白:“嗯嗯,呜呜,呀呀啊,脚脚疼疼啊!嗯嗯,疼啊!”鸦顺着那嫩嫩的小手指向看去,见到了他把悬空垂放着的双脚中的那只伤脚高高地抬了起来,那只黑肿的脚丫被非常明显的翘了起来。
鸦这才马上恍然大悟,刚才她一时情不禁地上前抱他,不小心压着他的伤患了,那么他先前的乖巧也可能是因为……自己也真是太粗心了!
鸦自责了一会儿后,见左右都没有什么事,于是她侧过身靠近华,一边用手轻摸他的头,一边悄悄的说:“宝宝,我现在给你弄些山草回来,那你的脚就不疼了!你要乖乖留在这里,发现有其他人过了石壁,就摇醒雀,不要出声噢!”
可是要转身离开的鸦却被一直没有哭出声的华紧紧的拉住了手,非常的用力,以致鸦甩了几下都没挣脱掉。
“又干什么啊?”鸦皱着眉头回身问华,“怎么这么淘气啊!”接下来的话她就怎么都接不上了。只见华双手握着她的手臂,身体向后倾,咬住上唇,看着她说:“呀呀,不去,不疼了!不去,怕怕。”眼泪一下子滚出了眼眶!鸦看着默默流泪的华再次情不自己的流下泪水。
看到鸦没有走的意思,华才松开一只手,胡乱地抹去面上的泪水,继续用那稚嫩的声音轻轻地说:“华没事!不要去,华怕怕,呀呀乖,留在这里。”这段话他说得断断续续的,其中参杂了许多不知意思的发音。
鸦看着那双大眼瞳,一时也感触良多,但她还是决定去一下,所以她翻手握着那只软软的小手,说:“鸦一定要去的,宝宝的意思我知道,不去看看,我会不安心的,随便也要治疗一下你的脚,不然明天就不好出发了,还有就是我会弄些吃的回来的,很快回来!”就在她放手离开时,华又再次哭了,他似乎要张嘴喊了。
“嘘!”鸦马上停止动作,并偷瞄了下身旁,用一只手侧掩着嘴说:“不要弄醒雀了。今天一天把她这个小姑娘折腾坏了,宝宝就让她休息下啦!”果然有效了,华也扭头看了一下沉睡中的雀,她一面的忧愁,眉头紧紧地锁着,嘴上不住地嘀咕。
“呀呀啊!很快到底有多快呀?鹅木琴也是说很快就回来的,现在都没有返!”华也像鸦一样的动作说话了,不过他酝酿了许久,还是说得马马虎虎,却是鸦至今听到最完整的话了。
鸦疑惑了一会,小声地说:“鹅木琴是谁啊?”接着华又是一阵胡乱的比划和奇怪的发音,手不断的指向她和雀,又指向自己和远方,这时他一定会重复说出:“木琴。”
重复数次后,鸦望向他指着远方就更迷糊了,最后她又看了四周——这里就自己,雀和他三个人而已,既然自己和雀一起,那么他就应该……“玛花!?”鸦的冲口而出,听后的华一边高兴地重复着这个发音,一边猛点头。
鸦有些怪责的说:“玛花是你的姆,不是木琴。玛花是东面伞克多尔的一种小花,小搞怪不要乱说!嗯,是姆。”在华重复地发音后,鸦才结束了这样的对话。
“天很晚了,我也要去了!华好好的待在这里。”鸦转回了主题。
“多块呀?”可是华也继续的问:“呀呀,回答!滑不怪。”说完他就要跳下来,鸦立刻回身按住他,压着声音说:“华不乖!多快?嗯,看到那亚月没有,只要它完全挂在岗顶吧!鸦就回来了。”鸦边说边指着天空的那个残缺的星体。
就这样鸦和华又喋喋不休的比划一番后,终于鸦带着华的最后一句错漏百出的话出发了——“呀呀,快去块放,滑,华会怕怕的,华,会做好眼睛和二多,芳心!”……
“那!全在这里了。”
拗不过华的鸦最终把所有的块茎都摆到了华的前面,然后看着带有胜利笑容的华重新把它们分成四份,接着就是他和她各自一堆,留下两堆放在一边。
敷过山草后,鸦在华的注视下,把块茎放入了口中时,他才开始埋头吃起来。那青青的山草在银月下尤为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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