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夜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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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皎洁,天凉如水,一个少女独坐窗前,瞪大眼睛看镜中的自己,镜中的脸形不断变幻,时而狡黠,时而哀伤,时而欢喜,时而痛苦,时而无奈,瞬间万变,捉摸不定。她瞪大眼睛,再一次看镜中的自己,吐了吐舌头,把镜子放在桌上,然后甩甩头,一头乌黑亮发朝右下方散开,在月光的映衬下,仿佛一大块黑水晶立在虚空中,那“黑水晶”上赫然有一盆百合印在上面,栩栩如生,随着微风的吹动,那百合不断摇曳,姿态万千,百合的香味四散而开,那少女抬起头,用力吸了几下,仿佛醉了般,在心中回味良久。
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梅琴,她重新拿起镜子,右手将一把牛角梳握在手中,牛角梳在头顶不断移动,从发底到发尾缓缓而下。镜中的影像竟有几分苍白,眼角的泪痕未干,左眼还残留几片小眼屎,却是淡白如玉,闪闪发光,头发梳好后再也不扎起,任由它们散在肩头,然后双手将下巴托起,大而明亮的眼睛投向窗外,心中已经是思绪万千,谁也不知道她想些什么,少女的心事又有几人能明白?
“咚咚咚”几声敲门声响起,一个看似二十五六岁的少妇站在门口,平静而又期待,只是脸上挂着不合时宜的沧桑。门很快开了,那少妇大步迈了进去。
“琴儿,干什么呢?”那少妇拍拍梅琴的肩膀劈头盖脸问道。
“哦,,没。。没。。没什么。”梅琴眼睛闪烁不定,不敢正视那少妇,似乎想逃避什么,匆忙而又慌乱。
“怎么?你有心事吗?”
月色依旧,人影摇曳,瞬间沉默,全无半点声响。那少妇望了一眼窗外,长叹一声,又接着说:“怎么?你就那么讨厌你的婆破?”梅琴依旧没有回答,伸出葱白纤细的双手放在桌前摆弄。
秋风徐徐,几只蚊子“嗡嗡”而来,梅空顺手拔出一根长发,左手掌风运起,“呼哧”一声,那头发瞬间化作无数黑色灰尘,那黑色灰尘在半空猛转几圈,既而向那些蚊子接连打去,这么强的掌风和劲力却没有带动半点声响,那几只蚊子在空中化作无数截,纷纷下落。
“该死的蚊子,我最讨厌说话的时候别人插嘴,这次先给你们一个教训,下次如果还敢这样,就让你们火葬。”话音落下,一团炽烈紫焰已经在手掌中跳跃,腾出几串火苗,瞬间又熄灭了。
梅琴眉目紧锁,嘴角绽开几条笑纹,但那笑纹很快又紧缩回去。脸部因兴奋又想掩饰而极度扭曲。
梅空双手夹在后背,在房屋中慢慢度了起来,脚步中透露出几许慌乱。脚落在地板上,“咚咚”作响。
半晌,梅空停止了急促的脚步,轻咳一声。
“我是你的婆婆,有一句话我必须告诉你,否则你早晚会后悔的,要永远宽恕伤害你的人,要宽恕无数次。”说完这句话梅空腾空而起,化作一道金光朝远处飞去。
鬼魅街,幽影酒楼,随心坐在楼上靠窗的一块桌子旁,自斟自饮,过了一会,将整个酒罐抬到半空之中,张开大口,那白色液体如雨淋般而下,转瞬到达喉咙深处,大喝一声,将那酒罐抛向窗外,随着外面“啊”的饿一声,那酒罐也随之破碎,随心也不去理会,伸手又从桌上拿起另一个酒罐,又是一通猛灌,然后将它摔在桌上。
“桌上的茉莉落了,不剩一朵,香味离我逐渐遥远,棋牌的征程不想再有战斗的影子,青春的梦逐渐走完,我拼命留下什么,头脑开始厌倦,没人知道星期八什么时候到来,无聊的延续依旧进行,种种抱负在躁热中被覆盖,残留躯体的汗臭,在热风中摇曳,拼命回忆的几个脸庞,或许早已忘记在一起的快乐,单相思的心,已经不会勾起任何人的可怜,社会依然按照该有的节奏演奏,我的音乐在几秒后回归宁静。”
随心吟咏完这首诗,大声喊“痛快”,随即又将酒罐摔在地板上。酒店刹时沉默,鸦雀无声,随心大口的喘着粗气,神情慌乱而又愤怒。
酒店老板和店小二站在楼梯转台,刚抬起的脚又匆忙放下,口中不停念叨,却又不敢轻易靠近随心。
“老板,再来十罐茅台。”
“客官,这,这。”
“叫你去拿,你就去,罗嗦什么,怕我不给钱是不是?”随心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捧在手心,百般**。
“是谁那么大的火气啊?”几米处传来一尖细的女声。
随心刹那间呆了,侧耳聆听,他十分清楚这个声音,在梦中早已经梦了千万次,却始终无法清晰的感觉到。竖起耳朵,动员每个耳细胞,生怕放过一丁点关于她的音符。
一条蓝色光束从远方疾驰而来,光点向四放游散而去,蓝色的光点在半空俨然是透明的蓝色晶片,却都闪闪发光,从那些晶片射出的小光柱在半空瞬间聚集成一朵梅花,半空中传来电子琴伴奏曲,却是《草原之夜》,漫天的晶片随着节奏飞舞,变幻着各种形状。

“墙角一枝梅,严寒独自开。”一尖细的女声从那虚空中缓缓传出。
“琴香惹人醉,闻香随影来。”随心奋力一跃,却是将身体坐于半空之中。红色袈裟漫天飞舞,脸上说不出的严肃与宁静,隐隐中透出几许期待之情。
“是你?”从那兰色光束后渐渐出现一女字,淡妆素裹,大大的脸蛋,一双的而深情饿双眼,鼻中吐气如兰,两颊的酒窝幽然可见,脸上时刻挂着笑容,一头黑而亮的长发垂到脚下,仿佛半空中落下一条三尺见方的黑色瀑布。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随心朝思暮想的梅琴。
“没错,是我。”看似平静的话语却是透着十分的期待,那双单眼皮的双眼闪动的频率加快,呼吸也十分的粗,好象一个刚跑完800米的运动员大口的喘着。
“真的是你?”眼神闪烁不定,想认错又带着怀疑,嘴角动了几下,却再也吐不出其他的字眼。
“真的是我。”言语肯定而又执着,嘴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猛吸几口,那话又随着口水倒转而回。
二人呼吸更急促,都已经是热泪盈眶,梅琴胸前更是起伏不定,突然忍受不住,朝着随心飞奔而去,随心伸出右手揩去眼角的几滴热泪,张开臂膀,梅琴在半路稍微停顿,很快又疾步而去,两人紧紧相拥。欢喜,激动,将以前所有期盼痛苦打碎,掩盖,在那一刻仿佛世界就只剩他们两个人,他们二人在地上急转几圈,瞬间飞入半空中,身后的蓝色晶片与红色袈裟射出的耀眼光芒竟相起舞,电子琴和萧声容为一体,在半空中又是一曲《草原之夜》,那声音柔情而又低沉,两中看似很难合奏的乐器,却奏出如此和谐的旋律。酒店内,众人哑然,无不蹬大眼睛,竖起耳朵,感受这美妙的场景。
“劈啪”从楼下传来几声大而碎的掌声,这一声却是将这一美妙打破,众人朝楼下那个声音望去,却见有一团蘑菇状的红烟急速上升。
“好一队鸳鸯啊,真让人羡慕,哈。。。。。”从声音后面又冒出一团更浓的红烟,那红烟渐渐飘散,又很快聚拢,一个人影慢慢出现。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红婕。
三个人站在原地,围成一个三角形,面面相觑,两个女人眼中分明都有一团怒火在燃烧,随心夹在中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是谁?”梅琴朝红婕问道。
“你又是谁?”红婕没有回答,反问道。
“你是谁,快说!”梅琴急了,脸上增了几圈红晕。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那双大而灵动的眼睛眨了几下,随心不经意间瞥到,那一刻仿佛电流经过般震了一下。
“你到底说不说?”梅琴着急的跺脚,脸更加红了。
“不说又怎么样?”
“让你看看我的厉害。”还没等这句话说完,一股气流迅速在流动,很快化作一串梅花状气柱如箭驰骋般朝红婕射去,说时迟那是快,随心身形急转,两脚如风,却是用中腹挡了这一击,很快**朝下摔了下去,在地板上挣扎半天,未能爬起。
红婕慌忙将随心扶起,眼中分明有些许忧伤,梅琴也急忙收回功力,急忙冲过去,从另一边扶住了随心。
“你松手,你这歹毒的妇人,我绝不会再让你伤害他。”一边说话,一边用力将她的手从随心身上拨开。
“随心大哥,我不是想伤害你的,我只是想。。。想。。。想。。”梅琴脸上挂着两行泪,却无法将自己的想法表达清楚。
“够了!”这一尖利的声音划破天空。“你知道他有多么在乎你吗?在梦中梦到你,在聊天的时候会聊起你,甚至有一次我蒙住他的眼睛,她猜出的名字也是你。这些我都能忍受,哪怕他和我拥抱的时候想的是,我都能忍受,但我无法忍受任何人伤害他,我爱他,你明白吗?”
“不。。。不要再说了。”随心躺在红婕怀中,注视着无辜的梅琴。
“对不起,祝你们幸福。”话音落下,梅琴在半空旋转一圈,很快化作一朵梅花朝远方飞去。
“我们走吧!”
“去哪里?”红婕看着随心从自己怀中挣脱而出,费恶劣好大的劲才勉强撑住身体,显然随心的伤还没好,经过奈何桥那一战,真元已经大半枯竭,想要重聚,也需不少时日,加之刚刚没有运动,情急之下用肉身抵挡,五经八脉俱是损了不少。
随心没有回答,一步步往前迈,走了几步停了下来,伸出左手捂住胸口,豆大的汗珠从两颊落下来。红婕脸上也是淌着泪,看着随心一步步朝前走,默默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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