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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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享誉三界的随心尊者吗?”随心抬耷拉的确头朝那个声音望去,看到在他前面是一个和尚,确切地说是一个佛,他的师叔了空。
了空着一身青黑僧袍,手拿一把芭蕉扇,脚上是一双黑色布鞋,头上似有似无的黑白头发争相斗艳,仿佛一些棋子落在棋盘上。
“怎么了?不认识老僧了吗?”了空说话总是歪着嘴巴,仿佛被人打到嘴角般,油光可鉴的肥脸也是一脸淫相,偌大的鼻子不自然地抖动了几下。
“认识到认识,,只是不知道该叫什么。”
“废话,我是你师叔,你当然应该叫师叔啊。”
“了空。”
“你叫我什么?“
“了空啊!”
“你小子有种再叫一遍。”
“叫就叫,了空,了空,了空。”
“好小子,你竟敢目无尊长,欺师坏道。”
“你也陪做尊长,你忘了你当年怎么离开了吗?”
了空楞了一下,忍不住后退几步,过去的往事又重新在脑中浮现。
五百年亲,了空独自一人来阴暗山拜师学艺,那时他不叫了空,他姓王,名宏伟,南岛人士,因听说隐冥山住着一位世外高僧,不远万里前去投奔。
那位高僧,名叫文考,自号国学居士,自幼喜欢文学,尤其喜欢漫画,切每次都看三本,连续八天不眠不休,因此又有人叫他“三八动慢”。“三八动慢”治学严谨,一丝不苟,换句话说就是每年都会有徒弟未层毕业,而滞留者在阴冥山,继续陪他诵经习武。
了空从南岛一路徒步到隐冥山,前后足足花了十五年的时间,刚走时他十五岁,到达山脚下,却已经是个三十岁的中年人了,胡须也长了,胸毛也跟着飞舞,由于一路奔走,体形健壮不少,尤其上一那双大眼,腿上的肉爆涨,似乎想挣脱某种束缚,但美中不足的是原本肥白的小脸,现在是满脸皱纹,脸上留了不少青春进攻后的豆子,眉毛在一次玩火后也被烧得稀疏不少。但不管这一路上经过多少风雨,他都不曾后悔,因为他就要见到他心目中的偶像――一代高僧文考,他从小就立志要名扬天下,好好打拼自己的一生,现在机会终于降临了,又怎么能不欣喜?又怎么不激动?
他虽做好了万分准备,但当文考走到他面前,他着实紧张了好一阵。准备好的许多台词全给忘了。他站在了空面前,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后背和脚上出奇的痒,脖子更是不自觉的红了一片,脸在这个时候也挺配合这“紧张”工作,“刷”的一下全红了。
“你叫王伟鸿?”
“是!”
“你为什么而来?”
“我。。。我。。。我。。为了。。”他支吾了半天,却终究组合不了一个完整的意思。
“行了,你可以回去了。”
“师傅,我,我,我。”
“谁是你师傅啊?我还没打算收你呢?”
“师傅,我就是来向你拜师学艺的。”
“那好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再紧张的话,我可以考虑。”
“好的!”
“把这个看一下,然后从头到尾给我念一遍,不是那一篇,再往后一页,对,就是那一篇。”
了空将那本书捧在手中,却似乎有万分重,手心的汗止不住的往外卯。
“悲冥咒?”
“没错,就是它”
了空棱了半天,田地下出奇的神谱竟会在这偏僻的阴冥山上,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以前也听说过阴茗山在各地都有堂会,却没想到它竟有势力将这《悲冥咒》保存在半山上这么久,,看来这次真的不枉此行。
“想什么呢?”
“哦,没,没什么。”
“那,念吧!”
“是!”
“天地本我物,一切随天意,万物皆为空,何必苦苦恋?世人有百态,尔君当自爱,万欲易迷惑,坐怀应不乱,美酒惹人醉,他朝亦心碎,贪恋不可有,但应有所求,你争我夺害,万莫轻失态,自留清心在,万事截不坏,悲后喜自得,冥冥天有定,金朝不如意,他日展雄风,君当紧记之,受用一辈子。”
“念完了?”
“年完了!”
“你可以走了。”
“师傅,到底怎么了?我可是一字不错的年下来的,难道这也错了吗?”
“你走吧!”
“到底为什么?”
“等你明白了再来找我吧,去吧!”说完文考化一阵清风消失在山峦中。
了空呆立在原地,半天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但他没放弃,为了这个答案他在等,这一等就是100年,100年对于那就是一辈子还多,能活到一百岁的那就是奇迹,活到一百岁的是奇迹中的奇迹。这个奇迹同时也在了空的身上发生,谁也无法解释这个现象,就连伟鸿他自己也不曾明白过。
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文考来找他,在伟鸿搭建的茅草屋内,足有两个时辰,二人都不曾说话,外面雷声轰隆,树枝晃动,但里面却静可罗雀,全无半点声响。
忽然一阵风动,桌子上的油灯吹灭了。
文考没有动,了空也没有动。文考坐在床上兀自转起手上的佛珠,了空则在地上一蒲团入坐,独自敲打面前的木鱼。
约过了半柱香工夫,文考从床上下来,走到伟鸿身边,略停了一下,然后手:“你明天来万悲殿吧。”
伟鸿站了起来,双手合十,深深鞠躬。
然后文考双脚跨出茅草屋,任由雨水打在他身上,也不闪躲,若无其事般。伟鸿轻叹一声,继续落坐蒲团,诵起《悲冥咒》。
第二天,伟鸿一大早就走出茅草屋,一路飞奔在石板路上,远处传来隆重的钟声,隐约中似如梵唱,硬是将这灵山笼罩在佛音中,伟鸿一路飞奔,却全然不知道疲惫,仿佛全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
约莫走了五公里,伟鸿停了下来,前面已全被紫色雾气笼罩,伟鸿谨慎往里走,越走雾气越浓,只是这清丽的紫雾,竟给人窒息的感觉。伟鸿大口的喘气,捂住胸口,深吸一口,接着往里走,又走了500米,隐约中可以看见一座类似大雄宝殿的房子坐落在半山腰,其中佛光四射,檐柱辉煌,亭台勾心斗角,从那主殿中传出众僧诵经之声,这声音声声入耳,似海风轻拂脸面,似冬天暖阳普照,伟鸿竖起大耳,仔细聆听这段梵唱,听了一会停了下来,这经声诵的原来是《悲冥咒》,伟鸿呆在原地隐隐约约似乎明白文考的意思。

跨过殿门,但见殿内摆设错落有致,正中间房梁上挂着一牌匾,上书:“万悲殿”三个镏金大字,牌匾下是一红木正方大桌,桌子铺上一红绸缎子,上面摆满各色鲜果和酒皿器具,两只红烛已燃大半,火光中却都燃着一个金色“佛”字。
厅内整齐的摆放八排蒲团,每排也都是八个,众僧就坐,各个闭目诵经。右上方有一老僧,持一敲仗,在一紫红大木上敲打,也是闭目不动,仿佛沉醉般,从众僧头顶上卯出不同音符,在空中飞扬,来回碰撞,形成一段段五线谱慢慢传出。
伟鸿站在店门内,惊讶的张开口,两只眼睛更是十分用力的盯着前面的景象,他以前也去过不少寺院,但这种奇异的景象却未曾见过。
“天地本无物,一切随天意,万物皆为害,何必苦苦恋?‘这看似平常的经语中,却隐藏着大智慧。宇宙万物本也是一片混沌,放下的还是得放下,毕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也就那么回事,轰轰烈烈的活他几十年,该走的时候还得走,你再强大,又怎么和天斗?当然你可以潜修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到时你或许成仙成佛,但试问成仙成佛的能有几个?大多数人最后还是要0K的。伟鸿此时竟是仿佛明白。
“你明白了?”文考从内殿走出,左手轻捻佛珠,右手上举,脸上充满和祥。
“明白了!”
“果真明白?”
“果真明白!”
“有一个问题,上到百岁老翁,下到黄毛幼孩,都不曾明白,老衲今天就考考你,希望你是真的明白。”
“方丈,请讲!”
“这个世界什么最美?“
“想法最美!”
“说说看”
“女人或许以为美丽就是要有一套华丽合身的服装,加上魔鬼般的身材和美丽的容貌,但更多的男人看的是女孩的内在气质,或温柔贤淑,或端庄大方,或娇小可人,或尊老爱幼相夫教子;而大多数恋爱期间的在意的是感觉,即我爱她吗?他也爱我吗?而她如果想成家,则要找一个可以依靠终生的伴侣,最好是不花心又十分老实的,那时候爱与不不爱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你要告诉我什么?”
“想法是会随着时间和空间的改变而改变的。”
“你还是没有解释为什么想法最美这个结论。”
“好的,一个好的想法可以使一个落魄的人从困境中做出,发奋努力,打拼自己的事业;而一个坏的想法甚至可以让一个百万富翁从一夜之间变成一个身无分文的乞丐。”
“那么。。怎么样才可以一夜之间变成一个身无分文的乞丐?”
“世人有百态,尔君当自爱,万欲易迷惑,坐怀应不乱,美酒惹人醉,他朝亦心碎,贪恋不可有,但应有所求,你争我夺害,自留清心在,万事皆不坏,悲后喜自得,冥冥天有定,今朝不如意,他日展雄风,君当紧记之,受用一辈子。”
“哈哈。。。。”
“跪下!”
“。。。。。”
“跪下!”众僧也跟着大叫,伟鸿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心里自是又惊又怕,不明白到底自己做错了什么。
“怎么?你不愿意拜我为师吗?”
“哦,呵呵”伟鸿摸摸怀念后脑,恍然大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徒弟请起,让为师替你剃度。”文考随手从一小僧手中接过一剃度刀,“丝拉”有一下,一缕头发很快滑落。
“戒色,戒酒,戒荤,戒贪,戒杀,戒偷,戒骗,能持否?”
“OFFCAUSE!”
“能持否?”此时伟鸿头上已经被重重挨了一拳。
“CETERINTY!”
“能持否?”
“哦,当然可以。”头上又遭一击,伟鸿睁开眼睛,此时心中自是怒恨无比,又不敢反抗,不由在心中暗暗咒骂,眼睛四处扫射,希望求得一个帮助,但那些秃驴却又个个闭目不语,伟鸿恨不得一跃而起,拿起大刀将众僧侣一一了结。无奈,只好像身旁手捧盘子的小僧求救,念头一下,不禁拉拉拉那小和尚的裤脚,那小和尚裤脚被拉,似乎也很紧张,慌乱中吐出“能持”二字。
“呵呵,能持!”伟鸿当时已是心知肚明,也学着老和尚的腔调,将这两个字慢慢道出。、
这二字落下,但见那老和尚在伟鸿头上乱舞,那剃度刀哪还是剃度刀,分明是一条彩带,只在伟鸿头顶飘几圈,还没有看清它到底在哪里,伟鸿满头的黑发都早已纷纷落下。
这和尚庙就是规矩多,一个问题非要一个标准的答案,连个有创意的也不行,说错了还不给理发,妈的,什么鬼地方,当初还真不应该来,不过,想归想,既然来了,就应该学点本事回去,要不然可能对不起自己了,更别谈对不起自己的亲朋了。既然如此,伟鸿仍跪在原地,如蜡像般一动不动。
“你是空字辈,吾观汝腹中仍有心愿未了,因此赐号了空,希望自今日起,放下红尘之事,万事皆空。”
“谢师傅!”
“这是你师兄那空,快来拜见!”
了空抬眼望他,细细打量,眼前那人身高八尺,阔脸,虎背熊腰,身上着一身灰白僧袍,看上去威风凛然,若不是在和尚庙,了空还会以为是哪个模特出来旅游呢?了空看到这么帅的小伙子心里已有几分不爽,不知为何,他天生就讨厌帅的男人,他一向认为有脸蛋的男人多半是没本事的,可能还有一些是小白脸,所以特别反感。
“快去拜见师兄啊!”
“是,师傅!”他虽极不情愿,但还是硬着头皮走到那空面前,单腿跪下,毕竟他是刚入佛门,也不敢太嚣张。
“拜见师兄!”
“师弟请起,以后我们就是同门师兄弟了,勉礼!”
“谢师兄。”文考又将殿内僧侣逐一向了空引见,这才停了早课,一同入席用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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