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张 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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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三杯两盏残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
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祝月华正守在窗户旁边,看着盛开的美人蕉开得正艳,读着易安居士的《声声慢》,此情此景,恰恰正值心怀。:
小冤家,我跟他仿佛上辈子就认识一样,已经过去三天了,他怎么还不来呢?难道这三天,他都没有时间吗?每次我站在门口翘望,都不见得他的身影,寻寻觅觅,最终还是冷冷清清。看着院子里的鲜花,开得非常潋滟,但是开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呢,没有爱花的人来采摘。守着窗儿,什么时候才是天黑?当天黑了,孤枕难眠,又什么时候才是天亮?多么希望天降一次大雨呀!也许只有阴雨天,他才会闲暇下来。
盛夏,天际连一丝风也没有,热的难受,热的气闷,祝月华却思春了。
不过东东是真没时间,这几天他是早起晚睡,白天就去作坊,晚上就伏案做策划,另外也作出一个酿酒生产线的策划,他在东便门那里找到了一个作坊,也是酿酒的,只不过酿造工艺相对于东东所掌握的工艺来说,实在是太低级了。
从原料上来说,只有高粱、大米这两种作物,筛选也不严格,没有除杂和消磁等措施,高粱酒造白酒,大米造黄酒,连蒸馏都做不到。
所以酒精含量极低,生产出的白酒也就是十几度的酒精浓度,属于低酒精酒。
两天的时间,他就和那里的酿酒一把手杜江杜老头混熟了,忘年之交,两人一谈造酒过程中的问题,就有了共同语言,譬如那个泡沫问题,这是个杜江老头始终难以解决的问题。
杜江是世家造酒,据说其先祖是杜康,他们杜家有自己造酒的独门工艺。
听说当代天子好酒,于是在他登基之后,于是正德二年年后,杜江从陕西举家搬迁到京城,开办了这个作坊,作坊刚刚开业,一切还没有步入正轨,正是待兴的时候。东东看重的就是这一点,将来作坊办成工厂,东东也是开厂元勋。
所以东东提出两家开办作坊,东东可以提供原料,杜江家进行酿酒,其中东东可以提供技术工艺的帮助,另外东东还负责销售,但是东东必须占收益的六成。
杜江一家考虑到自己初来乍到,肯定不如东东识得京城人脉儿,而且杜江和东东也投缘,于是也就答应了,于是东东一文钱不花,就占据了将来的造酒厂六成的股份,只把他乐得梦里面都笑出声来。
梦里面:
东东穿着华服,拉着祝月华的小手,坐在舒适的大床上,床边的方桌上,放着各种褐红色的葡萄酒,然后两个人交杯,直到双双醉倒在软软的大床上,然后是软软的香唇,紧接着……
紧接着梦就醒了。
张福进来伺候东东洗漱,东东没有让他伺候,而是说这个自己能够解决,于是张福就只好自己站在一边,望着这个与众不同的少爷,原先可不是这样的,除了读圣贤书,几乎是柴米油盐不过问,更不知酸甜苦辣咸是什么滋味儿,绝不是现在的少爷,张福从心里面觉得,这个少爷不再是当初的少爷了,这少爷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的,这少爷会关心家人的健康,为他们买西瓜吃,还在切开的西瓜上加上了食盐,增加西瓜的甜味儿,看着看着,张福觉得东东身上就有一份美妙的光环,那光环笼罩着他的全身,让他变得与众不同,这就是他的少爷,而不是一般人。
当东东看到张福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的时候,也是充满了疑问,用自己特制的牙刷敲了敲张福的头。
东东是把猪鬃毛插进木制手把上,然后用细线绳绑紧,这样保证刷牙的时候不掉毛。牙膏东东选用的小苏打水。
其实世上第一把牙刷由中国皇帝明孝宗于1498年发明,方法是把短硬的猪猔毛插进一支骨制手把上,但是这是宫廷之物,不外传,所以牙刷并没有得到普遍的流传。直到牙刷至17世纪才在欧洲出现,至19世纪才广泛流行。比中国晚了将近两百年。
“想什么呢?”东东问。
“没——没想什么,就是觉得你太帅了。”张福奉承着。
帅,这个词,是东东平时的口头禅,一旦办完一件事,东东就会兴奋的叫:太帅了。于是张福就问东东,帅是什么意思呀?
东东告诉张福,帅就是长得好看,办事漂亮利索也可以用帅来形容,结果张福就学会了这个新世纪的新词汇。
“行了,别奉承我了,你去前边吧,我这里不用你,好好帮你父亲做事,我今天还得出去。”
“少爷,你总是忙什么呀?这几天也不见你人儿,早出晚归的。”张福不解的问。
东东心想,反正这事儿也不用瞒着他,于是就笑着告诉张福。
“是这样的,我想酿酒,找了个作坊,对了,将来还得从店儿里用粮食,将来你可得给我好好把关,我要的粮食可不能参杂沙子什么的。”

“得了,我知道了。”张福也是个好酒之人,一听这事是好事儿。
于是就应承了下来。早在张福开始帮着张家打理店铺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也和父亲张贵反映过这个问题,但是后来挨了顿揍,让他不准乱说,大人怎么做你就照做就好了,现在不明白的,将来就明白了,后来随着阅历的增加,张福确实明白了,致富都有他的潜规则,不遵守潜规则的,必将也被潜规则所淘汰。
当东东草草吃完四根油条,两个肉包还有一碗豆浆之后,他怀着一份美好的心情走出大门口。
也许这就是幸福。当东东回望自己家的时候这样想。但是他又莫名的感觉到缺少了些什么。究竟缺少了是什么呢?
东东不由得想起祝月华来,想起了昨晚的春梦。
想着想着就来到了她的门前,还是那个院落,还是那扇大门,可是来者却不再是当初那个心情,于是他又开始犹豫了,在门口徘徊,想敲门也不是,不想敲门也不是,就这样不断地走来走去。
直到门吱纽一声,门悠悠然的开了,祝月华突然探出身来,视野中出现东东的身影,脸上多日来的忧郁一扫而空。
“你——来啦。”祝月华禁不住的兴奋。
东东有些尴尬的回答:“嗯,是的。我来看看你。你不是说有时间可以找你来聊天吗?”
“那就进来吧。”
门再一次和上,东东和祝月华一语不发的走到院子里,看了看那些花儿,然后又走到屋子里。祝月华为东东倒了一杯水。然后在里面放了一粒花种,然后花种慢慢的放大,在水中晶莹的开放,直到全部绽放,煞是好看。
东东看着这一切,吃惊的不得了。
“你懂花茶?”东东问。
“是,公子,奴家懂一点儿,这花种就是自己做的。院里种的花种都有。
“你别奴家奴家的叫了,你不是比我大嘛,我就叫你华姐,你叫我弟弟就好了。这样也不生分,你看这样行吗?”
“好。”
祝月华心里高兴的很,这么多年的苦等,她也没想着生分,她愿意天天见到她面前的这个男孩。
东东喝了一口花茶。
“我真是太佩服你了,要是天天能喝到你泡的花茶那该多好呀。”东东说到这里,又自觉失言,忙不迭的又改口道:“我只是觉得,这花茶特别好看,也好喝,有香味儿。”
花茶,源于宋朝。我国在宋朝(公元960年)就有在上等绿茶中加入龙脑香(一种香料)作为贡品,这说明在宋朝已能利用香料薰茶。到宋朝后期,有恐影响茶之真味,不主张用香料薰茶。蔡襄《茶录》中云:“茶有真香而入贡者,微以龙脑,欲助其香,建安民间试茶皆不入香,恐夺其真……正当不用。”这已是我国花茶窨制的先声,也是我国花茶的始型。
始于明朝。明朝是我国茶类大发展时期,已废团茶为散茶,大量生产炒青、烘青、晒青绿茶,为花茶生产奠定了基础。同时花茶窨制方法也有很大的发展,出现“茶引花香,以益茶味”的制法。据明朝顾元庆(1564—1639年)《茶谱》的“茶诸法”中对花茶窨制技术记载比较详细:“木樨、茉莉、玫瑰、蔷薇、兰蕙、桔花、栀子、木香、梅花皆可作茶。
“你有糖吗?”
“什么糖?”
“就是甜的东西,譬如蜂蜜。”
听到东东要蜂蜜,祝月华家里没有准备,感觉自己特愧对他,心想自己下次一定要备好,决不让自己心爱的人受委屈,因此怯怯的说:“蜂蜜,没有。”
“没有也没事,只是这花茶里面再加点蜂蜜或者冰糖就更好了,那可是名副其实的香甜。”说完,东东又喝了一口。
“既然弟弟喜欢,那就常来姐姐这边喝。”
“好,不过,华姐,你能不能送我点儿花种呀?我想给父母也带回点去,我家没有,即使有,也不如你做的香,做的好看。”东东哄骗小女生的能力在大学里面练习出来了,虽然没有成功过,但是这个过程却是经历过的,实践出真知,在失败中学到的本领才是真本领。
“嗯,没问题,等你走的时候,我给你包上。”
“那我这就走了。”
“这就走啊?”祝月华有些失望的说道。
“嗯,我拿回去给母亲尝尝,让她尝尝你的手艺。我会告诉她我认了个心灵手巧的姐姐。”东东开心的笑着,今天心情本来就蛮好的。
“啊?小女子拙略,当不起老妇人的夸奖,公子还是不要和老夫人提起奴家。”祝月华脸刷的就红了,她把东东的话意译为提亲。
“为什么呀?”东东问。
祝月华不说话了。
“那好,我不跟她说就是了。”
“嗯,我去给你包。”祝月华去拿花种了。
东东喝着剩下的花茶,心里感叹:哎,女人,真是多事,麻烦。
可是他哪里晓得女孩子家的心思。
大门口送别,依依不舍,终究曲终人散,看他消失在人群中,然后转身,回去,关上大门,也关上心门,独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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