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张 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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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门口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连起来想着,引来许多小孩儿的观看,但是被一排锦衣卫拦在道路之外,根本进不了东东家的大门前
两个锦衣卫抬着一个红色箱子,箱子被红丝绸系着,在箱子的一侧,还贴着鲜红的双喜字。
张野领头,童贯押后,谁让这小子不认识路呢,另外七个都被东东临时编织成了运输工人。
张通、东东在旁边陪着,怀里揣着礼单和提亲的拜帖,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向着王府出发了。
路上仍旧很热闹,北京城里从来不会因为某一个人而变得冷清,皇帝也不会例外。但是这些热闹的人,在看到锦衣卫之后,就乖乖的缩到一旁了,尽管这并没有打消他们的好奇心,而是躲在暗处和自己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人对着提亲的队伍指指点点。
一行十人还没等来到王府,王府的家仆就知道了,然后禀告给王华,王华、王守仁,诸氏等做好了准备,酒席等该准备的,早就在昨天就准备好了,早就等着东东他们来了。
王连欣也打扮的花枝招展,红衣红袖,尽管静静并不是她的本性,但是今天她还是要装作静静的,因为她听到家仆说亲家翁也来了。这是她未来的公公,当然要好好表现一下了。
“小民拜见王大人!”张通见了王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跪拜。让东东很吃惊。同样是婚姻的双方,为什么自己老爹向女方家长跪拜呢?
“快快免礼,以后咱们就是亲家了,无须这样多礼。来,快里面请。”王华七十岁的老头和张通五十岁的老头,走在一起,特别的不协调,一个面白,一个面黄,而且风度也不一样,王华潇洒自如,而张通唯唯诺诺。
“亲家请。”张通右手向前下方伸出45度角。
王华也不推辞,拉着张通就往里面走,里面围观的家仆马上让出了一条道,这时那个佝偻老仆喝了一声,赶快放鞭炮。
又是鞭炮齐鸣,不过这次动静更大了一些,明显昭示着王家的财力与势力,惹得附近路过的人都扒着眼皮来这里瞅一眼。
还是那张大圆桌,只是做的人不再是前几天那些人了,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王华,张通,王守仁,诸氏,东东,王连欣围成一圈,也算是团圆饭了。佝偻老头在旁边伺候着,并附耳在王华耳边大致说了一下张家的礼单。
王华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微笑着说:“守仁,你下去外面照应一下锦衣卫的将士们。”
王守仁不情愿走开了。
东东看在眼里,心知锦衣卫一定让王守仁不待见,于是就想借口离开一下,生怕一会儿闹出什么事来,毕竟这几个油条自己刚收服了,别一个不和谐,让自己未来的大舅子给毁了。
可是这种场合,东东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就连借故上厕所的馊主意他都想了,只是觉得在这样的场合里不太合适。东东低头思索着,看到王连欣的花鞋吗,脑海里有浮现了当初自己“轻薄“人家的时候那副羞赧的面容,不说是花容月貌,但也可以称得上美艳了。
对了,有了!东东突然灵光一闪,对王连欣挤了挤眼睛,没办法,为了达成目的,东东把色相都出卖了。反正也没人说他是流氓,人家这也算是准夫妻了。
“大人。我与小姐有些话说,不知……”东东装作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王华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只见他两腮绯红,显然是有了女儿家的羞涩,不觉得哈哈大笑。
“去吧去吧,真不了解不能年轻人。”
让爹爹这么一说,王连欣把头低的更低了。
诸氏看看两人的表情。十分也猜到了八分,于是起身道:“老爷,张老爷,我送他们到门口。”也正好为王华与张通商量事情腾出地方。
男人谈事,女人要避讳的,这就是古代女子的三从四德。诸氏是南昌名士诸养和之女。从小就是受到礼义的教化,是个标准的好媳妇。
等诸氏到了门口之后,就自然的转弯了,回到厨房操持去了。佝偻老头也走出门外,顺便关上了门。
“亲家翁,我有一事,应该于你有为难之处,但是不得不讲。”王华在只剩下两人的时候随即说了自己昨晚和王守仁商量的一起回浙江的事。
“大人请讲。”张通不愧是五散人之一,也会相人之术。自然明白王华想要说的是什么。
所谓相人,首先是根据当事人的一些现场行为与情态作出一些有根据的推测,另外还需要相术之人消息灵通,有耳听八方,眼观六路之才。
“家母远在余姚,今年已九十有余,家弟王衮来信言,家母身体每况愈下,华实在是担心的很,于今犬子深受皇恩之时,可回浙江,华思量再三,决定举家回浙江,子孙绕其膝旁,以尽孝道。”
“大人高义,早就被世人称颂,今日得见,张某佩服。能与大人结为亲家,张家高攀了。”

“家母从小没有见过小女,华这次想带小女及令郎回家一起拜见家母,完成家母心愿,老人可能撑不过下一个中秋了!”说道这里,王华不禁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
“大人,小二无赖,能够得天恩赐婚,又蒙大人不弃,自当报恩达愿,不仅如此,张某也将奔赴浙江,一同拜见老夫人,还望大人恩准。”张通心里面高兴极了,这不正是他所希望并且需要的吗?
王华听闻此事,本来准备好的一番托词也用不上了,心中大喜,抓住张通的手,颤抖不停,表示感谢。
“太好了。明日我就上奏皇上,乞老还乡。并上奏此事。”
“大人为国为民,功勋卓著,理当荣归故里,安享天年。”
王华见张通谈吐不俗,好奇的问道:“华见亲家翁谈吐不凡,想必也是读过书的?”
张通为王华倒满了酒,缓缓答道:“只读过一些杂学罢了,还略懂孔庙礼仪,对于程朱之学,幼时便不喜欢,读到秀才也便不读了。如今做点小买卖,勉强糊口。”
“难怪华第一次见到令郎,就见他一表人才,不卑不亢,得遇圣颜,不慌不乱,真乃虎臣也,将来必将风云际会。”
“大人过奖了。”
两人有种相见如故的感觉,不知不觉就推杯换盏了,不提。
外面凉亭。
东东拉着王连欣来到这里。王守仁与张野正在对酒,一人一大碗,满满摆了八大碗。
“王大人请了。”张野叫道。
王守仁是礼部左侍郎,官居正三品,直接对皇上负责,张野虽然只是个锦衣卫,但是也是对皇上负责。朱厚照好武,武官平常的时候就看不起文官。这与以前的弘治皇帝重文轻武不同。但张野并不知道五年前的王守仁是兵部主事。
说完张野就一口气喝干了一大碗。
王守仁也不示弱,也拿起碗来一口气喝干。
东东小声问童贯:“这是怎么回事?”
童贯把东东拉到一边说:“他们在阵法上的意见不合,野哥说是河洛图厉害,王大人说是八阵图厉害。两人就争吵起来,最后决定以酒量决胜负。”
东东有点想笑了。原因有三:一,东东没想到张野会懂阵法,以后也许可以用得到。二,王守仁都将近四十岁的人了,表现的还像个孩子似的。三,决斗的方式竟然只是看酒量,而不是实战。
“大哥,你别喝了,你有肺病,不能喝太多酒。”王连欣见王守仁喝下了两大碗之后,去拉他的衣服,阻止他继续喝下去。
王守仁确实是有肺痨,弘治二年的时候,王守仁去江西南昌娶诸氏做媳妇,十二月份带着诸氏回家过年。坐船到广信的时候,谒见了当地明史娄谅娄一斋先生,和他探讨了格物致知的学问,然后立志要学圣人。
王守仁执拗的拒绝了。
“大哥,今天是大喜的日子。”王连欣有点委屈的嘟囔着。
王守仁可能是喝多了,竟然也听不进去,还是坚持己见的说:“没事,只要我喝下这几碗,我就赢了。”
“哈哈……”东东大笑,指着桌上的酒碗说:“兵将阵法的强弱,又岂是烈酒所能聊定的,你们若是真男儿,就该马革裹尸,而不是在这里斗酒,文天祥丹心义胆,是在酒场上吗?岳飞精忠报国,是在酒场上吗?”
众人被东东说的哑口无言。
东东见状,对着张野等锦衣卫说:“你们先回都督府,日后我自会感谢你们。野哥,见到叶凡、王光他们,要忍,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自有办法整治他们,你们信吗?”
张野带着大家齐声说道“信!”
“信春哥,得永生!”
众锦衣卫酒席才吃了一半,就悻悻的回去了,大家对张野是又敬佩又埋怨,埋怨他不该得罪王守仁,弄得大家都没有吃好一顿酒席,敬佩他是因为他为锦衣卫争得了骨气。
王守仁见众锦衣卫走了,才感觉到自己喝多了,晃晃悠悠的走了。
王连欣一直跟着东在走,在走到没有人的时候,突然问:“春哥是谁?”
东东惊愕了一下,没想到小丫头竟然关心春哥,于是又生起了一番挑逗之心,于是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说:“春哥是个纯爷们。”
“讨厌!”王连欣想要动手打东东,东东却逃之夭夭了,王连欣气的直跺脚,又被这小子轻薄了,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盯着他的背影,盯了好久,仿佛想用眼神杀死他,可是自己为什么对他就恨不起来呢?
这爷儿俩吃饱喝足之后,拜别也是醉醺醺的王华和王守仁,东东扶着张通回家去。路上东东暗想:照人们这么好酒,自己将来的生意一定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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