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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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里的天还是很凉,轻风吹过,刘昭身上一冷,脸上也寒了几分,心中自嘲笑道“不是再也不会对他留半分情吗?还有什么割舍不了的!”
徐宗明见情景不对,忙禀道“殿下,这原是臣一时的意气,并不干小王爷的事,还请殿下明察!”
刘昭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沈长遗心里憋了口气,怎肯让他搪塞过去,冷冰冰道“徐将军也不必这样讨好卖乖地充人情,该受的罚我自会去领,你替我遮遮掩掩也抵不了你治下不严之罪!”徐宗明脸上忽青忽白,一下子僵住了。刘恪拽拽沈长遗,打了个眼色,他的意思就是,算了吧!真要撕破了脸,谁也下不了台。沈长遗有时想起那一幕,心中苦道“若是当时后退一步,可是会换个结局?”
刘昭听了反而轻轻笑道“你倒说说徐宗明怎么个治下不严了?”
沈长遗命侍卫把鲁元抬了上来,解开了他的**道,笑到“让他自个儿的右骑都尉说岂不是更好!”
鲁元被解开了**道竟拔出侍卫的腰刀就要自尽,旁人刚要惊呼,沈长遗一下就踢飞了他手中的兵器,淡淡笑道“你就是死也得与我把前因后果说清。”
鲁元无法,只好把事重说了一遍,心中又气又愧,恨不能一头撞死!
沈长遗清正的眼神扫过刘昭,说道“殿下,为将者,智、信、仁、勇、严缺一不可,故知兵之将,人之“司命”,徐将军统领三军怎么能纵容属下无故滋事?”
徐宗明哪知有这一段,当场就呆了。刘昭张了张口,半个字也没说出来。太子忙道“先把他押起来,让他反省反省,别败坏了徐将军的名声。”
沈长遗心中一叹“就你这个性子,拿什么跟人去争皇位,我是管不得了,听天由命吧!”
总算是闹完了,众人不由松了口气,心道“这几位龙子凤孙,个个都是不好惹的。”
刘恪拉着沈长遗闪在一旁,笑道“你这些日子可忙得很啊!想找你都难。”
“再难不也被你找见了,还说嘴。”沈长遗笑道“还不是你拉着太子跑这儿来的,仔细回去讨打!”
“你还说,你可好,把病了的折子一扔就跑了,害我以为你真被气病了,干忙拉着太子去你府上看你,结果碰上了三哥,再一问你根本就是放风筝去了。这不是,又跑来了西郊,谁知你压根儿还不领情!我知你心里头不舒服,兵符平白无故地被个……”
沈长遗把他拉远些,叹道“说话小心些吧!”
“你让我小心,怎么自己倒不知小心。”刘恪伏在沈长遗的耳边悄声道“你知道吗,父皇要改立刘昭为太子啦!听说谁要拦就杀了谁,还说……”
沈长遗笑道“还说沈长遗手握重兵是留不得的。”
刘恪惊道“你也知道啦?”
沈长遗淡淡笑道“早就料到有这一天啦!”
“你知道还跟刘昭顶撞,不怕死啊你!”
沈长遗一笑“北羌还没灭哪!杀了我,他就等着改朝换代吧!”
刘恪担心道“你可别大意了,还有个徐宗明哪!”
沈长遗道“三皇子又不是傻子,稍去西北问问也知徐宗明是靠不住的!骗几个莽汉吧!”
刘恪问道“那太子可怎么办?”
沈长遗叹口气,心道“对他,我除了叹气还能怎么办!”
回了平南王府,沈长遗心中烦难,相梦见了也只好劝道不要再争气斗狠了。沈长遗便每日里规规距距的上朝、下朝,理卷宗、写折子,倒比没病前还勤快些,人人见了无不称奇的,太后更是欢喜,当着皇上把永阳王好好的夸了一番,又赏了好些东西。

这一日,忽有管家来回:“镇远将军府里有人来,要请小王爷过府。”
沈长遗心下疑惑,暗暗思忖道“去瞧瞧也罢。”命人备了马,一路急弛就到了镇远将军府。徐宗明把沈长遗接进厅上坐了献茶,长遗一眼就看见了宁德小侯爷锦熙也在右下首垂着头坐着,心中奇道“怎么把他也找了来?”
未及叙谈,那徐宗明先就说道:“下官此番请小王来,并非有心烦扰,皆因有一件事相求。看在同殿为臣的面上,敢烦小王爷作主,下官感谢不尽。”
沈长遗听了这话,抓不住头脑,笑问道:“大人不知有何见谕,望大人宣明,本王也好承办。”
徐宗明笑道:“也不必承办,只用小王爷一句话就完了。我府里有一个做小旦的福官,一向好好在府里,如今竟三五日不见回去,各处去找,又摸不着他的道路,因此各处访察。这一城内,十停人倒有八停人都说,他近日和太子相与甚厚。下官听了,太子尊贵不比别家,可以擅入索取,因此启明小王爷。”
沈长遗听了哈哈大笑道“将军真是说笑呢,太子宫中什么样的伶人没有会图你一个戏子?”
徐宗明不慌不忙道“小王爷若不信怎么不问问宁德小侯爷?”
沈长遗的脸一下子就铁青了,暗暗想道“太子是没有这样的糊涂,可这锦熙向来胆大胡闹,没什么干不出来的,不过,也倒没什么,是他干的让他把人交出来也就是了,断没有扯到太子身上去的道理!”打定了主意,沈长遗冲锦熙笑道“锦熙,那伶人要在你的府上还是给送出来吧!赶明个儿,我再给你找个更趁心如意的不是更好!”
宁德小侯爷锦熙惶悚不安,躲躲躲闪闪,半天也不答腔。
镇远将军徐宗明笑道“小王爷未听清吗?这人并不在小侯爷处而是在太子的宫中!”
沈长遗听了这话,又惊又气,再看宁德小侯爷仍默不作声,心下也明白了七八分,这是真的了。
徐宗明又道:“若是别的戏子呢,一百个也罢了,只是这福官随机应答,谨慎老诚,甚合我心,竟断断少不得此人。”故此求小王爷转告太子殿下,请将福官放回。一则可免太子强占他府家奴之丑,二则下官也可免操劳求觅之苦。”说毕,忙打一躬。
沈长遗听到这儿是再也坐不住了,一把拽起宁德小侯爷,厉声问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锦熙哭丧着脸道“我原不知他是有主的,我同太子出游时瞧见福官登台,就去凑个热闹,哪知太子竟十分的喜欢就让我赎了他带会东宫去了。我、我也是今日才知道他是镇远将军府里的人。”
沈长遗气得站不住,晃了两晃,当场就甩了个嘴巴过去,怒骂道“不长进的东西,平日里不跟着太傅学好,整天里勾七搭八,现下可好了,竟然窜掇着太子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还要不要脸面?”越说越气,一脚踹了过去。宁德小侯爷跌坐在地上,抱头哭了起来。沈长遗犹不解气,还想要打时,只听徐宗明道“小王爷不是想着打两下作作样子就算完了吧!”
沈长遗气得目瞪口呆,恨不能从未来过镇远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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