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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颖王刘恪伸手搭上了沈长遗的肩,笑嘻嘻道“还没到夏天火气就这么大,小心命短无寿!”
永阳王一笑,单手扣住了颖王腕上的**道,道“我怎么敢死在五哥之前哪,你多虑了!”
颖王哈哈大笑“长遗啊,你知不知道一个人越是冷情薄性,别人就越想把他攥在手中!”
永阳王甩开他,冷道“你少给我胡说八道,我还是那句话你有什么话快点说,说完了就快点滚!”
“你赶着去投胎啊!真是的,还是这么没耐心,你这样迟早会害死你!”颖王摇了摇嵌玉的乌骨扇,笑道“我可是有个天大的消息要告诉你,太子已上了自请废位的折子了?”
沈长遗大惊,叫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再说几遍也是太子已上了自请废位的折子了!”
永阳王“匡”地一声摔进了梨花椅中,心道“完了!”颖王依旧不慌不忙道“不过,这折子还没到皇上手里就被人拦下了!”
沈长遗大笑出声,叹道“沈长遗啊沈长遗,这么多年你居然没看出这人的真面目,哪天不明不白地死了还不知道喊冤哪!您说是吧,五哥!”
颖王别过脸,说道“我原本是没这个心的,可太子……哎……,要是三哥登了位,咱们谁也跑不掉,我、我不为自己想也该为赵家想想吧!”
永阳王讥笑道“九五之尊已是极大的诱惑,还用拿赵家替自己找借口吗?你要是明明白白痛痛快快地说出来,我还真想夸你一句大丈夫处世,理当建功立业!”
颖王刘恪叹道“随你怎么说,我已到了这步自是不能回头了!”
永阳王站了起来,笑道“是啊,这条路你已走得太远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不想为难你,只要你与皇祖母说一句话!”
永阳王又跌在了椅中,捂住了头,心道“这句话就那么好说?”
颖王看着永阳王的样子也有些不忍,苦涩道“你若不愿意就算了!”
永阳王坐直身子,说道“该说的我自会去跟太后说,你放心!那折子你呈给皇上吧!要是查出来,我说什么也不管用了!”
颖王当场就愣住了,道“长遗……”
永阳王笑了笑“干吗这样看着我?我又没疯。说到底,我也叫了你十七年的五哥,你并没有对不住我的地方,相反,你还对我好得很!我、我不能妨碍你!”
颖王听了从袖中掏出了折子就扔在了梅花桌上,转身往外走去!
沈长遗在他身后急道“五哥,要是有一天你赢了,能不能放他们一条活路!”
刘恪停下脚步,心中一颤,他自然是知道永阳王口中的他们是谁,可……,颖王低声道“长遗,你别逼我,我是没办法的!”
永阳王怒道“姨母是怎么对你的,你真忍心!好,你走吧!我不会逼冷血无情的人!”
颖王心中也不好受,叹道“要是太子哥哥不闹,不就没这些事了吗?长遗,哪个皇帝会容得下前任太子和他的余党,这也是逼不得已,万般无奈啊!”
永阳王拿起折子看了看,说道“你有你的苦处,我也有我的难处,罢了,只求有一天你能给我留个全尸!”
颖王听了,眼泪已掉了出来,只是背对着永阳王,沈长遗并未看见。颖王心中哀道“我就是自己去死也不会伤你一分一毫,你不懂吗?”
永阳王心下也是微微绞痛,叹了口气道“快走吧,小心让三皇子看见!”
颖王头也未回地奔出了昭云宫。
永阳王闭目笑道“两败俱伤啊!”突地,永阳王想了起来刘昭哪去了,随即把遣出去宫人全都唤了进来,问道“三皇子哪?”
宫人们扭过脸,回道“奴才们并不知道!”
永阳王冷笑道“笑话,三皇子去哪了都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宫女们回道“又不是奴才们惹殿下不高兴,殿下才气冲冲地走了!”
永阳王哼笑了一声,轻蔑道“就是本王惹他不高兴,你们又能怎么样,还能揍本王不成?”
宫人们忙跪地道“奴才们并不敢!”
永阳王点点头,笑道“不敢最好,该去给我找三皇子的去找人,该给我打水洗脸的去打水,都出去!”
宫女们应声而退,只有宫人总管没退出去,给沈长遗上了茶,笑道“宫女们年纪小、不懂事,小王爷千万别生气!看在平日里殿下对小王爷深情厚意的份上就饶了她们吧!”
永阳王听着就别扭,指着总管叫道“你说的是什么好话?我跟个宫女计较,我也不怕失了身份?还什么深情厚意的份上,你,你个老糊涂,给本王滚出去!”
老总管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心想不知咱们俩是谁糊涂!
永阳王洗了脸已到了晚膳时分,用了饭还未见刘昭的影子,沈产遗也不客气,沐浴完就倒在八步馏金床上睡着了!总管进寝殿一看这光景急急忙忙上前把沈长遗晃醒,说道“小王爷,我家殿下找着了。”
沈长遗耷拉着头,有一声没一声的应着,道“找着了,好啊,找着了就去炒吧,正好,我饿了!”
老总管气得直跳脚,心想“一桌子的菜你一人儿全包了,还饿?事由你而起就得由你而终!”又接着摇晃沈长遗。可是他哪知道,眠绵的药效一上来就是神仙也叫不醒。到最后,总管没办法只好叫人端进来一盆凉水,“哗”一下子全倒在沈长遗的身上。永阳王立刻清醒了,刚要发作,忽然转念“是啊,眠绵的解药是凉水,我怎么就没想到啊!这回可真是太好了!”想到这儿,永阳王捶床大笑。
总管看大事不妙,忙跪地请罪“老奴该死,老奴不知分寸伤了王爷。”
沈长遗由大笑转而大怒“怎么,你除了泼凉水还扎了本王一刀?”
总管急急分辩道“没有,并未扎小王爷!”沈长遗看了看自己身上并没有伤口,才作罢,问道“你深更半夜的把本王叫起来做什么?”
“小王爷,我家殿下在凝玉楼喝酒说什么也不肯回宫,您快去劝劝吧!”

永阳王理解地笑了笑“在凝玉楼喝酒啊,那可真是个好地方,温柔乡谁不爱,不回宫是正常的!总管你不要瞎操心了,快去睡觉吧!”说着又躺回了床上,抱怨道“湿溚溚的真不舒服!总管啊,帮我换床被褥吧!”
总管看根本指望不上沈长遗,号淘大哭道“皇上,您把三皇子托付给老奴,老奴却让人欺负殿下,皇上啊,老奴对不起您啊,殿下啊,老奴不能为你分忧,让您借酒浇愁愁更愁,老奴,老奴该死啊!”这时,像商量好了似的,旁边的宫女们也哭成了一片,一个个心道“我家殿下不回来,你也别想睡觉!”
沈长遗气的脸都黑了,心想“你家主子死了吗,叫唤成这样儿!不就是上凝玉楼喝个酒,至于的吗?我也在凝玉楼喝过酒,什么大不了的事,瞧这管得可真够紧的,刘昭,本王可怜你!”总管还是号哭不已。永阳王无法,只好道“好了,好了,总管你不要哭了,再哭就背过气去了!”话还未说完,老总管翻着白眼已摔倒在地上,沈长遗这一惊非同小可,忙跳起来,说道“本王这就去凝玉楼找他,老总管你可不要口吐白沫啊!”几个宫女扶起总管道“小王爷你去找殿下吧,这里有我们哪!”
沈长遗骂了两声就命人帮他更衣,挽发,束上八宝紫金冠,又拿了总管的腰牌带着几个锦衣军出宫去找人了。
慢慢悠悠晃到了凝玉楼,永阳王看着楼上楼下人来人往,不由叹道“这些人可真有精神!”
一名锦衣军瞧着不对,问道“小王爷,这可是青楼楚馆啊,我朝有律,七品以上官员不得入内!”
永阳王从袖中掏出扇子拍手笑道“你哪知道,这可不是一般的青楼楚馆,在这凝玉楼里可喝酒、可谈诗论画、可以琴会友、可两情相悦,就是不能用钱使强。这儿的后台可硬得很,要是不想接待的人凭你是谁也别想进去,平常的王孙贵族想来还来不了哪!再说,你家主子还在里头哪,不进去怎么找他!”
永阳王说着已进了凝玉楼,几名锦衣军紧随其后。进了大厅,一十几岁的淡雅女子就迎了上来,一看是永阳王忙端茶陪笑道“王爷怎么有空上咱们这来了?”
永阳王落了座接过紫玉的茶盏放在桌上,低问道“梅娘,三皇子可在你们这儿?”
梅娘悄声道“已跟徐将军,黄大人喝了不少了,咱们正不知怎么好哪!”
永阳王一挥手,道“带本王过去!”两名婢女就引着永阳王往楼上的雅间走,上了一半的楼梯就见有人通通往下走,永阳王一侧身打算先让过来人,没想到那人一见永阳王就惊得呆住了,一把抓住了永阳王的手腕,喜道“真是天仙化人,没想到世间还有这样的美人儿!”
永阳王并不想生事,心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随即好言道“兄台,你看清楚,小弟是男子!”
那年轻的男子并不理会,只一味地抓着永阳王不放。梅娘赶忙上前拦道“赵易安大人,您快住手,这可是个贵人,平常人可碰不得啊!”
谁知那赵大人跟没听见一样,还要拽着沈长遗往外走!永阳王火气腾地一下就起来,冷笑道“梅娘,你楼里的规矩改了吗?这种人也能放进来!”
梅娘急了一身的冷汗,一把就拉住了赵易安,打眼色让他放手。
赵易安笑道“梅娘,你的眼睛怎么了?”梅娘叹了口气,心道“赵公子,可不是老娘不救你,是你自己在找死!”
永阳王冷着脸,怒道“梅娘,可不是本王不给你面子,来人,把他给我丢出去!”几名锦衣军应声而上,连拉带拽地就把赵易安扔了出去!还要再打,梅娘连忙拽住永阳王道“别再打了!”
永阳王挑眉一笑,问道“为什么?”梅娘被永阳王这一笑差点儿勾去了魂,慌乱不已,心道“这可真是冤孽啊!”
永阳王不满地用扇敲着手,皱眉道“说啊!”
梅娘定了定神道“他是颖王殿下的表兄,赵国公的嫡孙!”
永阳王不在乎地点点头,懒懒说道“怪不得瞧着长的有些像赵贵妃的画像,既这样,打他20棍好了,省得以后见了尴尬!”锦衣军领命打人去了,梅娘手扶楼梯一阵旋晕。
永阳王叹了口气,说道“大半夜的不让人安生,还不快领我去!”梅娘哆唆道“你要把我坑死了!”
永阳王笑道“你也想挨20棍子!”梅娘嗖地一下跑下楼!
两个婢女战战战兢兢领着永阳王来到了三皇子的雅间。沈长遗推门走了进去,几人一看是他来了全都愣住了!
黄远起身行礼,让座。永阳王坐下来,扇着扇子,不满道“好大的酒气!”
徐宗明半醉撑着身子,哼道“不请自来还嫌东嫌西,让你坐下就算对你客气了!”
永阳王讶异地看着徐宗明,有趣道“你敢跟本王这么说话?”
徐宗明拍桌而起,喊道“我敢,你以为谁都要怕你不成?你连三皇子都不放在眼中,你想要造反吗?”
永阳王看了看刘昭,刘昭闻所未闻转过身继续喝酒,大有置身事外的势头!
永阳王劈手夺过刘昭的酒杯,笑道“殿下,我什么时候没把殿下放在眼中啊!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啊?”
刘昭哼了一声,并不答腔。
徐宗明已大骂出声“你进来时向殿下行礼了吗?”永阳王起身行了礼,笑道“将军,刚才本王进门时你行礼了吗?”
徐宗明起身微微一抬手,又坐下了。永阳王把玩的碧玉杯,淡淡笑道“将军的腰不会弯了吗?是喝酒喝多了哪,还是上战场时受伤了?”
徐宗明笑道“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说的可不就是小王爷!”
永阳王腾地跳了起来,骂道“你要是腹中实怎么会娶个女山大王做将军夫人,人家是押寨夫人,你这是什么?”
徐宗明刺啷啷把剑拔了出来。
三皇子拍桌而起,怒道“混帐,你们还把我放在眼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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