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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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废物”雨花阁中,永阳王对着安平世子找来的铁卫大发雷霆。“你们连个人也看不住?”
“王爷息怒,属下等在凝玉楼看到王爷留的暗信就一直盯着这南安单于,可他实在是狡猾善变,咱们才跟上他,谁知他一眨眼就不见了。”
永阳王冷笑一声“他一眨眼就不见了,难不成几个月未见他都学会飞了?一派胡言!”安平世子刘普大笑,四名铁衣卫却是连一声也不敢吭。
安平世子看护卫们向他打眼色,忙劝道“南安单于是很厉害,他们应付不及也是难免。”
永阳王叹了口气“你们不要留意样貌、穿着打扮,要多留心他的身行步法,这样才不会跟错。多派人手给我好好盯着南安单于,一旦有事可先杀他再回报。”
四名铁衣卫同声道“属下遵命。”
永阳王挥手吩咐道“这次叫你们来是要你们查皇上对太子说了什么,从宫外听的要比宫中清楚多了。”
“属下们倒是探听到些消息。”
永阳王道“快说。”
“现在都盛传太子养……”几铁衣卫面带尴尬,有些说不下去。
永阳王手扶着石拦,看着四周动静,不耐问道“说啊,养什么?”
一名铁衣卫把心一横,道“养男宠”
永阳王听了勃然大怒,骂道“混帐东西。”
几人忙跪地请罪。
永阳王示意他们起身,头痛道“不是说你们,我是在骂说这些的话的混帐。说来也怪,我本以为皇上会乘这个时机废掉太子,没成想倒这样不了了之。”
安平世子刘普笑道“你还真是糊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太子是说废就能废的么,这点儿理由太牵强了。真要为这个废太子是说不过去的。太后也不会坐事不理,你忘了皇奶奶借着你那点心说的话了?这事不过是个引子,就是让那些观望的大臣明白,这风向啊,变了,太子不行了。”
永阳王一拳砸在石栏上,恼道“去给我查这福官是哪来的,实在查不出来就除掉他。本王实在是对他烦透了。”
安平世子也点点头道“我也觉着他不像是戏子,倒是有点儿像死士。”
永阳王微微“噫”了一声,有些惊讶,问道“怎么看出来他像死士?”
安平世子有点儿发愁,道“怎么说哪,我瞧他下盘虚浮并不懂武功,说他是死士有些勉强,……对了,他那眼神,他看你的眼神。”
永阳王听了悚然一惊,面上的血色立时被抽干,心道“是啊,他那眼神,恨不能活吃了我的眼神,三年前的冤魂又重现人间了么……”
安平世子看沈长遗面色不对,问道“你怎么了?”
永阳王缓缓吐了口气,定下心神,命令道“别的先不要理了,一定要除掉那福官。”
安平世子才要再问,沈长遗拦道“改日会都告诉你,今日,哎,你带他们出宫吧!”
安平世子带着人走了。
永阳王望着远处的碧树红花,轻轻叹道“麻烦还真是多啊!”
可麻烦事再多,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永阳王去安泰宫给太后请了安,又陪着说笑了一阵,中午时分才又折回昭云宫。
永阳王站在床边正换了一半儿的衣裳就听有人笑道“怎么现在才回来。”
沈长遗猛地一惊,回头一看才松了口气道“三哥,人吓人吓死人啊!”
三皇子刘昭笑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
沈长遗一呆,面上红红青青说不出话来。
三皇子奇道“怎么了?”
沈长遗冷冷哼道“我亏心事做的多了。”
三皇子温柔笑道“说个笑话,恼什么?诶,这是什么?”说着,刘昭挑起沈长遗颈上挂的一片玉锁,看着上面刻的字,念道“永世相随。奇了,这不是长命锁啊!”

沈长遗嗤笑一声“谁说他是长命锁了,三哥要是喜欢就送给三哥了。”
三皇子挑起长眉,沉吟不语。
沈长遗见三皇子捏着那片玉锁反复端详,并没有松手意思,心中好笑,道“三哥若是喜欢,小弟定会双手奉上,这又不是和氏璧。”
三皇子轻抚着玉锁,淡淡笑道“这玉虽普通这字却无价,君子不夺人所好,你舍得?”
沈长遗解开里衣上的盘丝银扣,摘下玉锁递给了刘昭,笑道“有什么舍不得的?三哥忒多心了。”
“寒玉姑娘可愿意?”三皇子接过玉锁,暗暗叹了口气。
沈长遗惊诧地瞧着刘昭,不解道“与寒玉有什么相干?”
刘昭心中一喜,笑道“怎么,这片玉锁不是寒玉送给你的?”
“笑话,这是父王送给我母妃的,母妃又给了我。”
三皇子听后喜不自禁,忙把玉锁揣进了贴身的香囊中。
“三哥,你说实话,这块玉可是五彩玉?”永阳王见他这样要紧这块玉也觉着不对了,心道“一只血玉碗只是一种色就价值连城,这玉得五彩,可是倾城不换啊。”
三皇子失笑“你呀你,你戴了这些年可见这玉有第二种色了吗?你当人人都像你爱财如命,在我心里永世相随才真是无价之宝。”
沈长遗满面不屑,嘲弄笑道“永世相随,这四个字才是天大的笑话,若我父王想与母妃永世相随,怎又会娶了殿下的姑母承平公主呵?”
刘昭有些明白为何沈长遗小小年纪却这样冷心冷情了。
永阳王显然不太喜欢忆及往事,不耐烦道“得了,三哥既喜欢就送三哥了,别说这些烦心的事了。”
三皇子坐在床上,笑道“遗儿不信这世上有真情真爱吗?”
永阳王也坐下来,嘻笑道“信,为何不信,只是情之一字太过伤人,也太能害人,三哥要是碰到了真情真爱还是绕着走吧!”
三皇子深深地叹了口气,暗道“心已在那人身上还能绕到哪去啊!”
永阳王看他落寞的样子,心想“温柔乡原是英雄冢啊。”
两人各怀心思,惆怅不已。
三皇子抛开杂乱的心思,笑道“今晚要设宴接待北羌的使节……”
“还接待他们做什么,直接送他们归西得了。”永阳王甩甩袖子,大为不满。
三皇子纵容一笑“北羌既派了来使,为彰现我大国大度,面子功夫总是要做足的,等出了建康城你想怎样都行。”
沈长遗“嗯”了一声,忽又想起一事,笑道“三哥是怎么让那两个老不死的妖怪改的主意?”
刘昭搂过沈长遗伏在他耳边说了一遍。沈长遗拍手大笑道“让宋琪把宋家的钱全捐给朝廷,真是个好法子。”
“是啊,宋大人喝醉了豪气的很啊!”
沈长遗问道“宋之问那个老狐狸肯吗?”
三皇子板起脸,威严道“在凝玉楼那么些人都看见了,他想赖也赖不掉,要怪也只能怪他孙子不懂事。”
永阳王奇道“三哥干吗要瞒着我?”
刘昭轻轻笑道“不用你劳神不是很好。好了,老实地躺一会儿,看你今早在朝上没精神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昨夜赏月赏病了哪。”
沈长遗的确是倦了,趴在床上没一刻就睡着了。三皇子静静地看着沈长遗熟睡的面容,温柔的眼神中带着淡淡的苦恼和无奈,心道“你呀,最大的本事就是闹个天翻地覆,让人分不清东西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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