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谎言却竟成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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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成就是因为身体不好,长像又美如女子,加上性格上一些软弱,才成了那些好男风的禽兽们的猎物……所以赵穆才有了现在那些让人发指的种种病态行为吧!”曾经为赵穆玩偶一般华丽外表的所“迷惑”的赵括,宁愿相信从别人口中传来的有关赵穆的种种近乎于变态的恶行,不是出于他的本心。
自从赵穆那一些病态的言行举止,被邯郸城中的百姓当做笑谈之后,赵括便在母亲的劝阻下,同这位少时的朋友断了往来。他却没有想到自己一觉醒来,已如隔世:心爱的琬儿不见了芳踪,貌如美人,却没有多少本事的赵穆,现在也封君受邑了!
“看来赵穆这个建信君的名号来得也不会怎么光彩吧。”看着眼前甲士在报上自家君上大名时,双目有几分闪烁,赵括立刻明白了赵穆一定是“以色诱新王”,从赵王丹手中诓来了封邑。他的胃中顿觉一股呕感:想不到赵穆真的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那么,你们又是在做什么?”赵括一眼扫过众甲兵,估摸着这也有百十来号人,于是伏身责问道:“就算你们是建信君府上的私兵,可没有邯郸大夫的手令,也不能披甲执械,如些大模大样的在邯郸地界上行动,难道你想害你家君上吃王法不成?”
赵括虽然不耻赵穆的作为,但心中对他还有一份同情――毕竟,他们俩人同为“亲不疼,娘不爱”的王族远支,自己还可以用武功换来万户之侯,而赵穆天生体弱,还不如一个女子,靠身体换来一个封君,也算是造化了。
出于对那个曾经柔弱可怜的赵穆最后的一丝同情,赵括喝斥甲士道:“还不快快回去!我马上要面见太后,你不想我把你家君上在王都重地私自用兵的事给太后一说吧……好了,回去吧。现在发生的事,就当我没有看见好了。”
“这……”甲士支支唔唔,很是为难的样子,最张从嘴巴中吐出了一句:“正是当今王上要我家君上带兵入宫的……”
“噢……”赵括先是吃惊,本想再问甲士可有兵符在手;可又一想,他们是赵穆的私兵,不受国君颁兵受符制都节制,又是领了不知是真是假的王命而来。于是他改了口,试探性地问道:“王上要在宫闱之内操演兵事?”
“正是!”甲士见赵括给了给竹竿,马上就往上爬去,却不想赵括正在竿上等他:“胡口!禁宫之内岂容封君私兵随便进入。即便是王上要演武习兵,所用的也是禁卫左右的军士,怎么轮得上你们这些个看家护院的食客家兵?莫不然……你家建信君要谋反逼宫不成?”
“谋反逼宫!不不不……我等是奉了王命,前来护卫王上……”甲士连忙解释道。
“护卫王上?快说,你们这些个乱臣贼子想要干什么!”说着,赵括从车中箭壶中抽出一羽做工考究的金矢黑杆白羿箭,高高扬在手中,假作要打甲士。
赵括步步进逼,眼看着就要从甲士口中套出实话来。
正当此时,北门城楼之上,忽然传来北门尉的声音:大公子,马服君,邦司寇大人啊,莫要动手,莫要动手!
只见邯郸北门尉探头下城下一看,就急匆匆从门楼窜下,片刻又北门中钻出。他气喘吁吁地先向赵括施礼,后又侧身问那名甲士:“你等可是建信君府上私兵家将?”
甲士一听,知道合事佬来了,便松了口气,立即回答道:“我等正是!”
“那还不快快入城,王上都叫人来催了!快快!”说着,北门尉大手一挥,叫手下立刻放行,同时又叫手下通报赵王城北门的内尉,要他放行这队封君私人的甲兵。
看着百十号甲兵鱼贯入了北门,北门尉总算了放了心,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位大人,于是连声说道:“马服君,不要和这班乡野武士计较,要不是人家建信君收了这群狗东西,他们指不定在哪座山头上为盗作寇!哼,现在不就是领个王命吗,狗尾巴头翘上天去了!”

北门尉的那点儿花花肠子,虽然年少,却以为官多年的赵括自然是明白的:他不过是害怕他开罪不起的各位王公贵族们,又在自己管理的这“一亩三分田”上,惹出什么乱子;于是挺身而出,调和进出城门而争道的众贵胄之间的矛盾――就像润滑他所守卫的门轴和轴门座之间的蜡油一般。
虽然明明知道北门尉与自己攀谈,是为了拖延时间,先放甲兵入城;不过赵括也乐于着他的道。他也要利用这个机会向北门尉好好“讨教”一下邯郸城内、赵王宫中的时局。
赵括知道,放封君私兵入王城,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于是就着手中的金矢黑杆白羿箭,指着徐徐入城的甲兵,问北门尉道:“大人可知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咳,还大人呢……我说君上啊,在下官不过是个小小的门尉,指挥千八号人的兵尉而己,怎么好称大人。倒是君上您,贵为封君,又是朝廷的邦司寇,才当得起上‘大人’这两个字啊!”北门尉一面自贱身价,一面谦卑地拱手,却对赵括的所问,一再回避。
“不要给我来这套虚礼?我是在问你,这是怎么回事!”耀眼的金矢再次指向了已入城中的那队甲兵,它主人的语调也越发的重了。
当赵括把手放低,将金矢直面北门尉时,到了这时,他也不得不说出其中原由了。
原来就在昨日,赵王丹午间小憩之时,突然做了个噩梦。在梦中,他梦到被身穿禁卫的黑甲兵士追杀,最后还从榻上摔下,才满头虚汗地睡来。
赵王丹一醒来就说看到黑甲卫士就很是害怕,要不是服侍在他身边的建信君好言相劝,他便要拔剑砍下身边的那些个卫士。于是,今天才招他与他“交好”的建信君的私兵替换原来的卫士。
“君上啊,当下,王上好像只信赖建信君一人,还说什么长安君要杀他!”北门尉的故事说完了,赵括也被惊出了一头冷汗。
赵括强着面露浅笑状,对北门点了点头;他心中对他的王上侄儿赵丹的小孩伎俩颇为不屑:“赵丹说梦中被内卫军刺杀,不过是为了在身边换上自己信得过的人……”
“不要说我之前在家中的戏言成了真?王城之内的情况,当真是险象环生?”回念又想,赵括不禁又是冷汗上头。此时,他倒宁愿相信是赵穆要用自家私兵挟持赵王丹――虽然此事发生的时间提前了数年,毕竟那还是在自己的梦中出现过的一幕,自己还要以为此做些准备。可是而今的状况,却是自己从前所未料的局面。
年青的马服君赵括,来不急自赞自己即使没有“梦见未来”异能,也是料事如神,却为待会儿自己入得禁宫,该对赵威后说什么而发起怵来。
“马服君,快请入城吧,在下看您这身打扮,知道君上是要入王城面见太后,已经差人给您通报了。等一下,你可从王城北门直入禁宫!”北门尉虽然是八面玲珑,却不知赵括正在为难是不是要趟这滩混水。
赵括发起愁来:“现在的情形可谓是危局初现,可就又是王室内部的私斗,我这个王族远支本因无所作为,才是保身之道……”
“即来之,则安之。如果真能化解我赵国的宫闱危局,去了这场萧墙之祸,再向母亲邀功,让她放回我的琬儿,也不冤枉。”赵括又一想,便下令众人入城。
可是,他却不会想到,他所爱的那个女子就在眼前这座多事的王城之中,可能他和她只有一墙之隔,却又宛如千里之遥。他更想不到,他的恋人因为机缘的巧合,已成了赵国新的“大公主”,他真的娶了一位王家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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