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进来吗？”飘飘在门口问。
郭明东一个鱼跃跳上床，拉被盖遮住下半身。
“谢谢！”飘飘闯进来，眼中有泪光闪烁。
“等我把裤子穿上先。”郭明东蜷缩在被子里摸衣服。
“谢谢你们。”飘飘鞠躬。
“你先出去会儿。”
朱肚牵着飘飘手温柔的说：“都是朋友不用谢，他们应该做的，回去睡一觉都会好起来的。”
飘飘挽着朱肚走出门又折回身再次鞠躬，“谢谢。”
“……我求你了。要谢也让我穿上裤子。”郭明东嚷。
朱肚送走飘飘哼着小曲施施然走回来，看上去心情相当不错。
“他们应该做的？”我问朱肚，“飘飘没来由的谢什么？
。朱肚不回答递给我把吉他，自己抱起贝司，“来，练练。”
郭明东也问：“这妞进来就鬼子似的不停弯腰鞠躬你跟她嘀咕什么了？”
朱肚抱贝司换了好几种姿势喃喃道：“很久没玩这东西都不大适应了。”
“能不能先回答问题再玩？”
朱肚侧过耳调贝司音阶，嘴里梆梆有声。
我把吉他放在床上问东子：“几点了？”
郭明东掀开被盖后语不搭前言，“热，你说明儿会下雨不？”
“不会。”
“又懂？大师您就不能谦虚一次说不知道？”
“很明显，咱哥俩可曾顺当过？做啥啥夭折想啥啥不成明天下雨我看**没门儿。”
“毒！”郭明东边看朱肚边叹：“这老天毒，专和穷人作对。本来就闷得烦躁还偏偏卖关子。”
我起身穿衣服对郭明东说：“反正热得睡不着咱两不如去海边夜泳。”
“这主意不错。”郭明东也爬起来，“不定海边遇见艳遇哥哥就发了”。
朱肚吹着口哨拿出条星星点点的三角泳裤，“好主意，舒爽凉快还不用花钱。”
“你待着。”我说：“单身派对，有女朋友的人瞎凑什么热闹。”
“哪儿？”朱肚把手搭在额头上张望：“女朋友在哪儿？”
“废话少说。”郭明东摆架势道：“再跟过来打断你的腿。”
朱肚挡住门赔笑道，“我说还不成么。其实简单，咱就付出点小小的牺牲。”
“比如呢？”我问，“飘飘那腰都弯成虾米了。”
朱肚展转道：“比如我们这几个月的生活开销会艰苦点。”
郭明东探头过来接口：“还不够艰苦？上山下乡那年代的生活水准也不外乎如此。”
“别打岔。”我推开他。
朱肚顿了顿声东击西道：“即使飘飘和我没这层关系不是我女朋友你们也不愿眼睁睁看她沉沦吧？”
“不会。”我点头说，“飘飘挺好的人对我们也没说的，没你我们一样会帮她因为她是咱朋友，当然前提是必须得有这个能力。”
“我也这么对她说的。”朱肚感激涕零左右握住我和郭明东的手，“于是我答应前几个月把自己的工资全部给她，让她先寄回去给她妈看病用。”
“那你呢？”
“飘飘也同样问过。”朱肚拍拍胸口，“我就对她说放心，咱三虽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这几个月我凑合点傍你俩。”
郭明东愣住：“瞧这话说得多水准，傍咱俩还叫凑合点。”
我问：“你就确定我们会同意”？
“你们不同意也没法我既然话已经放出去就不会再收回来，没那脸。现在釜也破了舟也沉了你们看着办。”
“釜破了可以补舟沉了可以捞，还没到绝路。”郭明东的不知从哪儿翻出个小铁锤敲打床头木架，“我以前学过木匠。”
东子的眼睛闪闪发光，我知道他从心里已经认同了朱肚的想法。不过朱肚未经大家同意便私自做主承诺飘飘，得让他多担会儿心。
“傍咱俩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以后呢？你又不愿回家继业这样能维持多久？”我问。
“是啊杯水车薪。”郭明东说。
我赞许道：“东子这成语用的好。”
郭明东立刻很自满的表情，好像对自己能在这时候精确恰当的说出这句成语非常引以为荣，加重语气摇头重复：“杯水车薪。”
“以后的事我说尽量在半年后给她凑二十万。”
郭明东哈哈大笑，“好！人要诚信，你既然许诺就要做到。”
我肚里暗笑，东子又开始下套了。
果然郭明东一句话又露了老底，“你终于还是决定求助你爹了。”
“我没说求助他。”
郭明东啧啧咂嘴用可怜的表情望着朱肚道：“你还想怎样？半年内赚二十万除非做鸭子！不过就你那排骨身段，倒贴黄瓜二两怕也没人要。”
我比划着打趣：“你精壮不就行了？照现在的市价日进千金该不成问题，日进千金月就是三万，咱哥几个才叫坐金子扣泥巴——傻着，早怎么就没想到呢。兄弟，全靠你了。”
“不可能。”
“为朋友赴汤蹈火两肋插刀该不该？”
“……该。”
“我们是不是朋友？飘飘是不是朋友？”
“……是。”
“那你给我个好点的不可能的理由。莫非……”我轻声问：“你那方面不行？”
郭明东红着脸忸怩，低头摆弄衣角，“也不是。”
“那你快说啊，八尺高的男人搞得像个姑娘。”
“人家还是处男。”
我和朱肚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哈哈大笑。
“凡事总有第一次，”我还想继续说，朱肚已经打断我道：“好了这么大个事都被你套出来该满足了现在让我说说，我决定同意东子之前的提议。”
郭明东立即紧张，“你指哪方面的提议？”
“我决定报名原创歌曲大赛。”
“目前为止，只有这句话还像是人嘴里蹦出来的。”郭明东如释重负吁口气做总结。
朱肚点头，“能走多远走多远先报名再说。”
我无可奈何点头道：“好，既然你和东子坚持那我也参加，烂就烂一堆。话说回来你胆子也太大，把希望寄托在这么没指望的事上。”
“实在山穷水尽我们再回去找我爸，好歹我是他儿子穷途末路他不会不帮我们。”
“我们？”郭明东问。
朱肚坚毅的点头回答：“我们。”
郭明东眉开眼笑，“这句话是神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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