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席梦思床上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沈洁枕着我的手臂还在熟睡，光滑的**上随便搭了条薄毛巾，露出浑圆的肩膀。我轻轻把手从沈洁头下抽出赤脚走进卫生间，墙体台架上放有各式各样的化妆品，里面竟然有瓶男士洗面奶。我挤出点放在掌心沾水打湿擦匀涂抹在脸上，身后有响动声，沈洁不知何时已起来，穿了条粉红色睡裙靠在门上微笑的看我动作。我埋头继续洗脸。
卸装后的沈洁和昨晚叛若两人，自然清丽像朵出泥的白荷。
“你真的很美。”我擦干脸上的水对镜子里的沈洁由衷说。
“一晚干麻去了现在才发现？”沈洁微笑问道。
“就顾喝酒了。”
沈洁像是有点害羞，低下头道：“我去做早餐。”
“都中午了。”
“你急么？”沈洁问。
卧室里摆放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玩具洋娃娃，并不是每个拥有玩具娃娃的女人都是因为单纯喜爱，有的只不过是为了排遣寂寞。我猜沈洁无疑属于后者，我了解这种痛苦，因为我也在承受。我静静看着她说：“不急。”
客厅布置很温馨，温馨得近乎浪漫，这绝不会是一个家应给人的感觉。我没细想也不愿细想。我们的出现在对方的生命里都不过是个小小的插曲，曲中人散。
沈洁在我对面坐下，把一碗水煮荷包蛋推到我面前。
“你不吃？”我问她。
“不饿。”
蛋煮的正好，这点从表皮平滑的波动就可以看出。沈洁撑着下巴看我吃喝，脸上洋溢出幸福的表情，就像一个妻子在看自己丈夫时应有的那种自然。
“好吃么？”沈洁问。
我立刻狼吞虎咽。
“这才像家。”沈洁满意的说。
“是的。”我点头。
“可惜太短暂。”
“不会。”我喝完最后一口汤放下碗说：“你终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家，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但愿吧。”沈洁幽幽的叹了口气，“我是只被人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鸟”
“你可以不必说。”
沈洁的眼光黯淡下来，“有时我也很想飞出去，可是我已习惯。有时候待久了就会忘记怎样飞翔，也或许是懒得飞吧。”
“人生短暂，都有选择的权力，一旦选择就无所谓对错。”我安慰她道。
“谢谢，”沈洁感激的看着我，“寂寞的时候我就爱独自出去玩，喝喝酒听听歌。你很像一个人，一个我常去夜总会里的歌手。”
“很像而已。”我说。
沈洁笑笑道：“是的，很像而已。”
“谢谢。”
“你该走了。”沈洁站起来打开门。
我默默走出门，沈洁突然拉住我的手说：“吻我。让这出戏有个美丽的结局。”
我明白此刻沈洁不过把我当成了生命中的某个缩影或者某种憧憬。我情不自禁拥抱住她深深吻下去。有眼泪沿沈洁的唇再流进我的嘴里，苦涩而甜蜜。
如果说人生如戏，我相信自己会是个很好的戏子。
“再见，亲爱的。”我说。
沈洁闭着眼，梦幻般呓语：“再见，亲爱的。”
城市里车水马龙行人匆匆，时间仍旧在缓慢而急速的继续运行。我头也不回的离开。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昨一夜和老朱哪儿潇洒去了？居然撇开哥哥单飞。”郭明东揪住我领口凶神恶煞的说。
“在街边看通宵录像，全他妈悲剧结尾。正心烦别招我。”我掰住他的手问：“老朱也失踪？”
“龟儿子演出结束就没影了。属兔的。”郭明东嘿的发劲把我的手压下，“通宵录像能把你看那么软蛋？”
“您是掌门当然硬朗。”我手骨欲碎，忙道：“招。”
郭明东得意道：“想蒙我没门儿。”
“真通宵录像，就西单路咱常去那家不信去问老板。我老实。”
“那也该叫上我。丢我一个人守窝子多没趣。”郭明东松开手贼兮兮的笑，“肖玲来过。”
“她来做什么？”
“假，得了便宜还卖乖。”
“没你想的污秽，我们清白着。”
郭明东没套出名堂显得有些失望，“也没什么事，就顺路过来看看。”
“看看就没了？”
“有。”
“那还不快说。”
“叫你有空去找她。还有，”郭明东说到这里停顿，伸出两根手指抬头看天。我抽出支烟给他卡上。
郭明东压低声音神秘道：“她穿了件卡通米奇体恤，很招展。”
“恩，然后呢？”
“没了。”
我微笑着用更低沉更神秘的声音说话，东子果然忍不住好奇道：“大声点没听清。”
我凑近他耳朵猛吼：“操，你真他妈贱。”
朱肚背负双手抡圆双腿一脚踢开门，我和东子立即冲上去一个锁喉一个撩阴将他放倒在床上异口同声道：“说，昨晚哪儿潇洒去了？居然撇开哥哥单飞。”
“……通宵录像。”
“又通宵？”郭明东满是疑问的转头看看我，问：“哪一家？”
“西单路老地方，可笑死我了整晚四部全喜剧片。原本只是溜达溜达，谁想心血来潮就拐进去了。没叫上你们是我的错，认错还不行么。”
郭明东恶狠狠转过头，“……刚才谁说自己老实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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