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往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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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肖玲举杯,“你也没变,还那么年轻漂亮。”
“老了老了,回不去了。”肖玲举杯浅啜,指指旁边短发女孩,“刘月。”
郭明东立马起身抓住刘月的手道:“幸会幸会,叫我东子。老朱,来握握,特软和。”
刘月笑,娇嗔:“流氓。”
肖玲似笑非笑的眼中有光芒闪过,我如遭电击,流氓!肖玲和我分手前说的最后两个字。
校园外小饭馆里,肖玲不胜酒力红晕上脸,低着头数不尽的娇羞。
“这算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吧?”我笑问。
“不算,仅为了感谢你。”
“得,你说什么就什么。给个建议,别老心事重重的样子才多大啊,开心点。”
肖玲饮尽杯里的酒,眼里忽然有泪光闪动。我真怕她忽然哭起来,小饭馆里稀稀拉拉还坐着几桌人,有人已开始探头朝我们这边张望,没准儿会认为我欺负了她。
“别哭,”我悄声说:“演出已经结束,现在是庆功宴。”
“九,”肖玲抹眼说:“我想说件事儿又怕你笑话。”
“说,我不笑。”
“其实我好孤独好想找个人陪,可我怕。”肖玲喃喃自语说。
来了鸟儿快出笼了,我暗喜并告诉自己,关键时候一定要稳住,太过急切将会鸡飞蛋打。我沉住气说:“这是好事怕什么,人人都会经历的过程。”
“怕我没机会,会突然离开这个世界。”
“怎么可能,你才多大啊红楼梦看多了吧这么矫情。”我笑。
“你笑了。”肖铃嘟起嘴:“说过不会笑的。”
“你这么多愁善感杞人忧天我能不笑么。”
肖玲沉默,好像在思索某件事,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你会真心喜欢我只对我一个人好么?即使以后我会伤害你。”
我楞住,对肖铃出乎意料外的直接有点措手不及。我没回答这个问题,我虽对生活中的男女关系放纵不羁,但它和爱情是两码事。意识中,**上的交流属于双方公平付出,获得欢愉的同时双方也自然两清;而爱情则是一个人最终的感情回归,是牵绊彼此的一生一世,是醉后夜里梦回时刻骨寂寞里甜蜜的身影。爱对我来说还太过突兀,微风拂过的森林摇曳多姿,我还要将它继续尘封。
回学校的路上,肖玲紧紧挽住我,清爽的发丝随风拂过我的脸,我意气风发。
“不回去。”肖玲说。
“你醉了。”
“没醉。”
我停下,咬牙切齿地想:那可怪不得我了。
校园外有很多可供出租的民房,简易装修后就成了情侣的乐园,安全又方便。
我将肖玲带入一家民房,房东老板和蔼的问:“今儿还住那一间?”
我彻底无语……
肖玲还是喝多了,靠在床头沉沉睡去,眉头紧蹙忧伤可怜。我盯着肖玲微启的红唇在房间来回踱步,面目狰狞思想斗争极为激烈。肖玲于我是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清新夺目不敢稍加亵渎,我下不了手痛恨自己的懦弱。我绝不承认是因为爱上她,广阔的丛林里到处都是猎物,出色的猎人总能随时有所斩获。最终我选择了放弃。我和衣坐在肖玲身旁绝望地想,我他妈从良了。半夜里,肖玲仿佛翻了个身,用粉嫩的脚趾轻触在梦里依然痛苦斗争的我,发出哎的叹息。
我们在若即若离中保持平衡,我已不能对这种介乎于恋人还是朋友之间的关系做出准确定论,试想如果一个美女每天和你紧密相偎,而你也是个生理健康成熟的男人,却不能或不敢作出有任何突破性的实质发展,那会是怎样一种煎熬?思虑良久后我决定红杏出墙,目标当然不是肖铃。
晚自习课我对坐我前排的杨柳说:“走,带你去个地方。”
杨柳人如其名,细腰如柳盈盈一握,兼之走起路来风情万种,不知令多少男生魂飞魄散。美中不足的是皮肤稍黑,偏偏我对皮肤黑的女生特不感冒,历来对她的种种暗示假装不解。
“去哪儿?”杨柳吐气如兰。
我对她挤眉弄眼道:“好地方只有我们俩。”
杨柳理解了我的意思,说:“太危险让我想想。”
我**澎湃热血如潮,用圆珠笔戳她的背:“想快点。”
“不去,以前给过你机会自己不珍惜。”
我愣住,一时无语只恨得牙痒。
“逗你玩呢。”杨柳笑,媚眼如丝。
“算了,没心情了。”我赌气说。
“真没心情?不去拉倒。”
“假的。”
校园后小树林里有处我和肖玲称之为水帘洞的地方,所谓水帘洞其实是个灌类植物交叉生长形成的天然草**,背后恰巧有条小水沟经过故此得名。曾多少个夜晚,我在这里搂着肖玲强忍蚊虫无情的叮咬还要对星空假装幸福。今夜,我要释放。
我用左手枕着杨柳将她压在身下,右手隔着她单薄的衣服迅猛游走。
“这么快。”杨柳嗔道:“来点前奏培养感情让我准备准备。”

“别他妈废话。”我用舌头堵住杨柳的嘴,杨柳发出娇喘抬起头用嘴唇激烈迎合我,我开始解她的衣扣。
社会在进步,人类在进化,感情二字对我们这代人来说,就是男欢女爱。
“流氓。”身后突如其来的怨恨语声像来自地狱。我一惊坐起,肖玲冷冷站立。
慌乱之下我变得愚蠢,不经思索脱口问:“你来做什么?”
肖玲没说话,抬手将一个火柴盒大小的物体摔在我身上,转身昂首离去。
“MP3。”杨柳拾起小盒子叫。
“MP3,”肖玲曾对我说,“你生日时我送你一个吧,你这么喜欢音乐,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听听歌就不会寂寞了。”
我从杨柳手中抢过小盒子,不正是MP3吗?那个年代的MP3价位动辄八百上千对我们这群学生绝对是奢侈品。我按下电源键,闪亮的荧光屏上滚动出歌名:生日快乐。我如遭电击。
“还继续吗?”杨柳问。
我哭笑不得:“我他妈真浑,今儿我生日。”
有时候,咫尺就是天涯。余下的一年半大学生活里,肖玲和我相逢陌路。
此刻肖玲又和我近在咫尺,我心里升出个可怕的念头,难道我选这条路来到这座城市,是因为肖玲曾告诉过我这是她的家乡,潜意识里我已经爱上了她;抑或是溟溟之中自有天意?肖玲递给我一张名片道:“有空联系。”我凑近灯光,上面写着:宝丽广告公司总经理——肖玲。
“牛啊!当官了!”我钦佩道。
“混呗,都是虚名儿。”
我们把肖玲送到酒店门口,肖玲和刘月径直走到一辆白色宝石捷轿车前,打开车门坐进去。
“不错,”我拍拍车顶外壳,“自己的?”
肖玲点头。我由衷的为她高兴,“赶明儿我也加入有车族随便去买部来玩玩。”
刘月立刻露出仰慕之色,“看不出九哥还是深藏不露之士,准备买哪种?”
我甩甩头发,“咱是搞艺术的当然买两轮跑车,蹬着有型环保又锻炼身体。”
肖玲笑:“月月别和他瞎掰,老油子就爱耍嘴皮。”
郭明东远远地喊:“美女,有空再来。”
刘月关上门摇开车窗,伸出头对郭明东俏皮地笑:“好啊。”
路过吧台时朱肚问飘飘:“待会儿忙完上来坐坐?”
飘飘扭头对侍应喊:“快把3号桌冰啤送过去,不是猴子就别在那儿死赖。”
“……”
“三十七,三十八,”郭明东趴在地上做俯卧撑。
朱肚蹲下,头随着郭明东的动作上下摆动。
“春天来了?”朱肚问。
“来了哈哈,幸福的春天。”东子跃起,锻炼后膨胀的肌肉纹理在月光下纤毫毕现,高大威猛强壮有力。
朱肚仰天长叹。
“杨九,把我枕头下棍子拿出来。”郭明东喊。
我正躺在床上,眼前漂浮着都是肖玲的影子。听得喊掀开他的枕头,下面果然有根长约一米的木棍,看得出很有段历史了,棍身光滑触手沉重泛出淡淡油色光泽。
我纳闷,问道:“没事放根棍子干嘛,准备和谁过不去呢?”
“错,这棍子大有来历是我的随身法宝。”郭明东甩动棍子,虎虎生风。
我和朱肚立刻远远跑开,“哥们儿,有话好好说。”
郭明东对朱肚招手,“过来。”
朱肚退后两步做出随时撒腿开溜的姿势看着我说:“不来,冤有头债有主谁惹你劈谁,我又没招你。”
我忙摇手澄清,“我也没招。”
朱肚站直问:“那他发什么疯?”
“你问我我问谁?”
郭明东走上前,两只虎眼灼灼生光,“误会,我没那意思。”
我对朱肚喊:“别信,他八成被春天冲昏头了。”
熟料东子把木棍塞给朱肚,反手拍拍后背和前胸,“哥哥知道你今儿碰了钉子气不顺,来来,有气尽管撒见哪儿碍眼狠劲揍哪儿。”
我和朱肚面面相觑。
“真打?”朱肚犹豫道。
东子扎马沉腰巍然不动如山,“当然真打,别他妈象个娘们儿。实话告你,哥哥练过,要少使一分劲那是看不起我。”
朱肚跃起,以苍鹰搏兔之势临空猛击,“砰”地闷响声中郭明东仰天翻倒。我大惊抢上扶起郭明东,摸摸他的头,起了个大包还好没破皮。
“晕,晕。”东子嚷。
我问:“这就是传说中的金钟罩铁布衫?厉害啊!这么大劲下要换我早开花了。”
郭明东捂头骂:“操,怎么打头。”
“你说的见哪儿碍眼狠劲揍哪儿。”
“我有说过?”东子问。我坚定的点头。
“我的头很碍你的眼?”
我再次点头,“也不是很碍,只是有那么点。”
“操,他是故意的,你他妈嫉妒。”
“我嫉妒什么?”
“嫉妒我比你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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