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应何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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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炅右手血流如注,仍然屹立在祭祀坑前。冯笔跪在地上,说道:“王爷大恩,没齿难忘。”炎炅失血过多,身子晃来晃去,眼见要摔倒在祭祀坑中。大祭司弄月连忙上前抱住。就在此时,突然有火焰刀从东方和南方的围观人群中激射而出,直指晕厥的炎炅。弄月右手一动,念动咒语,一道隔离结界将几人围护。然而那火焰刀相当厉害,瞬间将结界撞碎。冼墨等几个少年惊道:果然有人行刺!冼墨和凌纸已经奔向月弄和炎炅。冯笔站在炎炅和月弄身边,已经开始催动幻术了。炎炅的卫兵已经开始在周围的人群中寻找行刺的人。但那些人一击不中,早已隐逸。
匆匆将炎炅护送下去。冼墨回头时,看见炎炫王失望的表情。他们兄弟之间,果然有不可告人的争斗。
午夜。炎炅王府密室。
炎炅躺在卧榻上,眼神懒散的看着炎辉。“那几个少年,都睡下了吧!”
“恩。都睡了。干爹真是英明。美人计苦肉计一起用,果然收到意想不到效果。”炎辉媚笑道。炎炅慵懒的翻了个身。“那也要靠望北的演技好啊!连一向细密精明弄月都被她骗了。”炎辉笑道:“望北那个丫头不愧是干爹一手调教出来的。不过让孩儿感到最敬佩的是,她打动的,竟然是几个人中最冷漠的冯笔。”炎炅许久没理他。过了一会,说道:“你确认那几个少年是从那个鬼谷中逃出来的?”“千真万确!”炎辉答道。炎炅左手食指轻轻敲打着卧榻,说道:“幽冥门是盗墓的,他们花那么大的力气攻击那个鬼谷,肯定里面有什么让他们垂涎的东西。听幽冥门内部的眼线说,谷内守陵的人几乎死光,也封闭了谷中与外界的唯一出入口一线天。只有几个少年不见了。难道真的是他们?”
两人沉吟良久。炎辉说道:“如果真是如此,干爹就一举两得。”炎炅脸含微笑:“说来听听。”炎辉说道:“一来我们可以适时的将幽凰的身份告知他们,利用他们之间的仇恨,除掉幽凰。二来嘛,他们既然能不经过一线天出谷,说明还有其他出入谷中的路,我们可以利用他们找到入谷的路。幽冥门对那里的重视程度超过以往任何一次,里面很可能有富可敌国的财宝。”炎炅点头笑道:“恩,聪明很多嘛!呵呵。让望北注意几个人的动向。另外,不必再派人监视他们。几个人都是聪明绝顶的人,派人监视,只会弄巧成拙。”
次日一早,冯笔早早的起来,到日精她们房中看望那个救回的女子。念生和日精已经起床。那女孩还在熟睡,眼角还带着泪痕。念生不知道为什么冯笔为什么会不顾安危救下这个素不相识的女子。但心里,已经有一些嫉妒的情愫埋藏。
冷砚也摸索着过来。日精过去拉着他的手。冷砚说道:“那女孩怎样了?”日精小声回答:“昨晚哭了一晚上呢。刚刚睡着。”冷砚点点头。叫道:“笔,我们回去吧。”冯笔就携了冷砚的手,回房。
“我和日精,打算离开这里。”冷砚回房以后,突然说道。其他几个少年对他的突然决定感到奇怪。冼墨问道:“为什么?”冷砚看不出表情,只淡淡的说道:“我们不想参与这里繁杂的政治斗争。而且,那个在祭祀场上大笑的人咱们也惹不起。”冯笔说道:“砚,好像你以前不是这么怕事的。”冷砚苦笑一声:“我双眼已瞎,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况且,日精自小在丛林荒山长大,一来不喜欢喧闹,二来不大适应这里的气候。”冼墨说道:“要走一起走啊!”说着,他回头看着冯笔和凌纸。而凌纸把脸转向冯笔。
冯笔看着几个人的表情,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他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的说道:“砚,我欠炎炅一个人情。我必须还他。”冷砚哀伤的一笑,说道:“我明白的。”冯笔说道:“受人恩惠千年记。我做人,有我做人的准则。我必须留下来,为他给我的情,还债。”冷砚只是笑,不再做声。而冼墨和凌纸对视一眼,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隔壁的念生,此时正在静静的看着熟睡中的女子。的确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但她实在想不明白,是什么让那个冷若冰霜的冯笔不顾安危将她救下。美貌么?自己和日精也都是美女。才华么?自己笛子吹的很好,这个女子却似乎什么都没机会展现。念生想了想,想不明白。或许真的是可怜她而已。

此时,几个人已经从驿馆搬进了炎炅的府邸。炎炅的府邸只是很小的一幢宅子,比之炎辉的住处,还大大的不如。前后仅仅三进。炎炅一直是独身,仆人丫鬟也很少。住进来之后,感觉很冷清。而且,炎炅因为失血过多,也去了太医院修养。被困在王府中,很是无聊。
念生坐了一会,起身去隔壁房间,和冷砚切磋笛艺。冷砚的笛子,在短短的这么多天,吹的已经出神入化。进去之后发现几个少年表情都有点怪。她并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在闹走或者留的事情。念生对于这个炎炅,也有很多的怀疑。但也没有想过,今后如何。是留在这里,还是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去别的地方又能去哪里?还回那个山谷么?念生疑惑过,所以索性不去想,走一步是一步。而四个少年此时想的,也是这个问题。留的话,势必卷入是非纷争。走的话,又可以去哪里呢?
人生就是这样。不知何所来,不知何所往。
几个人就这样陷入了僵持,谁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破褡包里的御风和纵光消失了似的不出来。而舞飞和清欢摄于这里是烈焰城,很多能人异士,所以也藏在桃木梳和玲珑簪里不出来。日精也看见几人沉默,她悄悄的退回房间,把桃木梳和碧玉簪拿出来,摆在桌子上。想着舞飞和清欢穿越七千年的爱,不由得怔怔的掉泪。日精小声说道:“两位姐姐,他们在讨论是留下还是离开了。我知道,冷砚很想像天佇王爷一样建立一番惊世骇俗的事业。但为了我,却要离开。本来我可以自己离开的。但是两位姐姐,那个炎炅,不像个好人。他在看见我的第一眼,眼神就有一种占有欲。他一定是知道我的身份。我该怎么办?”
日精爬在桌子上,哭了很久,直到渐渐睡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因为气候原因和这些天关于去留问题的思考,已经让日精心力憔悴。冷砚已经坐在床边,脸色阴郁。日精问道:“怎么了?”冷砚有些激动的说道:“想不到笔竟然为了那个叫望北的女人和念生吵架!”日精抚摸着冷砚的手,说道:“砚,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掌控的。”冷砚叹气说道:“日精,我们走吧。我不想在这里待了。”日精张了张嘴,想问去哪里,但终究没问。
傍晚,身处太医院养疗院的炎炅接到一个密报:冷砚携日精出走。炎炅脸色一寒,回了简短的两个字:截杀!
她们还是走了。没有告诉任何人。等冼墨他们发现冷砚留书出走的时候,她们已经走出了烈焰城。冼墨想去找他。但冯笔和凌纸并不心急。念生因为和冯笔赌气,也并不十分挂心冷砚和日精的去除。冼墨一着急,说道:“你们不去,我去!”冯笔说道:“墨,你先别冲动。你并不知道她们往哪个方向去了,怎么找?”凌纸说道:“是啊墨。有缘,我们和他终究会再见。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日精在他身边。而且,她们还带走了舞飞和清欢,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冼墨只是叹气,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晚上的时候,炎炅竟然回来了。看上去很虚弱。脸色惨白,明显是失血过多所致。炎炅回来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望几个少年。当得知冷砚走了以后,炎炅吃惊的瞪大眼睛说道:“难道嫌我对他的礼遇不够吗?怎么会走?”凌纸说道:“不是,他只是不习惯这里的气候和环境。”炎炅点头,说道:“人各有志,走了就走了吧。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给他打点一下。”几个少年看他如此重情重义,都感到欣慰。
而走在半途的冷砚,和日精留宿在一家官道旁的驿馆里。年迈的驿使老者耳朵有点背,费了很多的唇舌,日精和冷砚才让老者听明白,是要借宿。老者倒是很热情,说道:“住下好啊住下好啊。这里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由于驿馆十分狭小,晚上日精和冷砚不得不住一间房间。日精还很不好意思,半夜没睡着。刚迷迷糊糊要睡着的间档,突然被冷砚叫醒:“有人来了。”他眉头皱了皱,侧耳凝神,说道:“有十三个。都是幻术高手。使用的五行遁。在七里之外。”冷砚无意中露这一手,让日精惊叹。他的听觉真的灵敏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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