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卡特星—凡那的冥蝶—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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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划过脸,落下来时也变成温暖的了,雨搭下他静静的就站在那里,近在咫尺间,清冷的空气中淡淡的弥漫着一丝伤感的淡然,漫漫随着雨雾与夜色延伸着。
他的衬衫还没完全的湿透,椅子的靠背上挂着他的制服,在桔黄色的灯光下制服肩上面银色的徽标泛着和详的光芒。“等了很久了吧”我边说边往杯子挤着柠檬汁,淡黄色的果实被从中间剖开然后用手使劲挤压,晶莹的果汁散发着柠檬特有清香滑入正冉着热气的红茶中,很快的就融合在那醇厚的浓红色的色彩中。“下雨的天气,‘卡特星’不多的雨季”施泰德用我平时用的的毛巾擦着还有些湿的头发说。“热红茶里面加入鲜柠檬汁据说对寒冷非常有效”我半天玩笑的说着,松松的湿着的头发用一条白色的丝巾束着,很难得的换去了湿透的制服而着了裙装,一种很轻松的感觉,一时的没有了、忘却了沉重的压力。当我端着热红茶出现在房间门口时施泰德的目光中多少了流露出了一点诧异,这使得自己也有些的不好意思起来。是的,好象自从加入到‘卡特星’机师的行列中时就忘记了自己也是女孩子,更多的时候是穿着与大家同样的制服出入于基地,而忽略了性别的色彩。“不穿制服也很漂亮,迪玛”施泰德微笑的说随手将毛巾放在了另一张椅子的靠背上,低头我笑了将两杯红茶中的一杯递给他。寂静的空间里飘散着热红茶的味道,微微的柠檬的清香就象是午夜散发的幽幽暗香。
“午夜了”窗边从拉开的窗帘的缝隙可以看到雨过后还浮着厚厚云彩的夜空,淡蓝色的没有被云遮住的地方能看到隐约的忽明忽暗的遥远的星球闪烁的光芒,一颗光点慢慢的在接近着‘卡特星’的土地,一点点的接近拉出一条规则的下划线缓缓的接近着,那是一架‘漫步者’夜航后正在远处着陆。“‘卡特星’雨后的夜色总是这样的宁静,就象是一个初生的婴儿在广阔的飘浮着的天体中静静熟睡,看上去很美。您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才特意来找我吧,施泰德指挥官”我转过头看着坐在那里正轻轻的摇动着杯子的施泰德说。“是的,很快就要开战了,我特意过来看看。”他淡然的说着杯中美丽的浓红色液体正随着他的手转动的方向在杯子中旋转,我没有马上说什么放下了窗帘后坐到了他的对面的椅子上,与他保持着一种面对面的方式。
对面施泰德坐在那里离自己是这样的近,也许这是第一次在单独的空间中这样的凝视他,而最亲近的那一次是在十来年前在他的肩上看着身后的建筑被大火吞没的景象吧,那股淡淡的他的味道还象昨天一样的清晰,只不过一切已变成了世界的彼岸的遥远。时间过的是这样的快,昔日无助而哭泣的女孩此时却已成为守护着‘卡特星’的机师与她最欣赏的人面对面的坐在一起,他知道吗?不,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记忆中那个穿着‘卡特星’机师制服的人的影像已经沉没在卡特星的火焰与焦土中,就象是童年的记忆沉埋入时间淡淡的锈色里。面前的他是自己的上司也同样是曾经一手将自己带成机师的人,这种关系不是很好吗,自己的学生终于到了可以有一天可以与自己老师抗衡。雨夜过后室内温暖的灯光下施泰德坐那,灯光将他笼在温暖的淡黄色中,他那样的悠然就象是在自己的书房中正在静思一样,在他的对面的人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是他的敌人。一层看不见的深藏挡在了他曾充满阳光的眼睛前,将他曾经清澈如水的目光挡在了一层阴霭里,很难再看到他目光中曾特有的阳光般的微笑,虽然他还在微笑可只有曾经看到过他真正微笑过的人才知道,也许他并没有真的微笑。让人怀念,就象曾经无数个夜晚在丘陵上幻想着宇宙凝望着蔚蓝的天幕一样,单纯的到没有色彩,只有苍茫一望无际的浩瀚未知。我怀念你,施泰德,怀念你的微笑,一尘不染的微笑,在阳光中那个面带和着光芒一起微笑的大男孩,现在我对你的更多的是欣赏,欣赏到希望能用自己的能力超越你的地步,不过在怀念与欣赏间让我选择,我更希望的是现在的你,也许现在的我正处在当年你的位置上。你那让人看不透的双眼,淡然的微笑,若近若离的距离感,可以统领一个基地的才能,是的,也许更怀念你的微笑,不过对于指挥一个基地的指挥官来讲,现在的你也许是这个基地与机师所需要的。
那些‘卡特星’恸哭的灵魂在这样的雨过天晴的夜中会不会在冰冷的泥土中苏醒,在尘烬的焦骸上盛开着最美丽的‘星罗兰’。是的,那些恸哭的灵魂那。
“想好了吗,玛迪”他抬起眼睛看着我,我斜倚在椅子的靠背中端那手中的红茶,虽然它已经有些的发凉不过我没有一点想喝它的心思。在这微微形成的保护圈中审视的看着施泰德,以他那样敏感的人他一定会意识到这一点。这个保护圈是因为‘卡特星’的中心而形成的吗,还是我们已经成为了对立的两个人。空灵的看着他,所有的灵魂与精神被寂静中扼杀击碎,象散落的玻璃飞溅起来,无数的碎片四散开来,掏空的灵魂,掏空的心脏,它们划出细小的光茫,只有我能看得见的光茫飘落、游离,漫无目地的飘落悬浮,细碎到无痕无迹。“什么是天使,老师”茫然中我说,努力的,努力在孤寂的空灵中我在追寻、寻找着那些细碎的碎片,将它们拉回来,拉回到空洞的灵魂与跳动的心脏中……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他一成不变的微笑着,象是自语,好象他的心没有一丝的波动如同宁静的‘卡特星’的夜色般沉深。这就是施泰德。“有人说你和我都象是天使”,一大片飘浮着的白色的碎片被我紧紧的抓住把这没有色彩的记忆填藏进入脑海,然后将它和其他的那些细碎的碎片努力的拼凑着,希望他们能重新拼凑起来形成一个完整的形状。他能从我的目光中看到我的茫然,也能看到里面深深的空灵与空洞,他,能看到那恸哭的灵魂吗,如果他真的可以穿越一个人的思维与意识看到那恸哭的灵魂,也许他会明白此时玛迪的心情。“天使,一种没有色彩的东西,也没有形状,更多的人认为他们是有翅膀的,可以自由的飞翔。不过,我认为……”他停下来看着我,没意识的我的一只手已经悄然的按在了胸口上。“不过,我认为,天使是一种空洞的灵魂,没有形状,没有色彩,他们飘浮着,所有的人都有可能是天使,但是不一定所有的人都有或是达到飞翔的感觉。”,“安东说我和你象是一对天使”我看着他,“是安东说的”施泰德又一次的微笑了,这一次我敢相信他是真的微笑了。“有这样的一比方,宇宙中有天使,所以宇宙创造冥蝶,所以也有这样的一种说法,冥蝶就是宇宙的天使。安东,如果这是他讲的,那么他也是这其中的一个天使。”施泰德又微笑了,就象是知道了一件很有趣的事一样,似乎他对于自己的这个答案相当的满意。“我还是不懂”低下头手中的杯子中红茶倒映出自己的面孔,突然发现自己的脸上居然没有一丝的表情,漠然的双眼与杯子中的影像对视着,微微的杯子中的一丝水纹搅乱了这平和而宁静的景象,一个个水晕散开来唯有灯光轻映如金星散落水面,酒红色的水纹上绽开了金色的星点冲破水面的影像,慢慢的将所有的一切混合在了一起,淡淡的那股柠檬的清香散发出来。‘什么安东?’,‘柠檬’。他的声音传来,象是黑暗中钻透黑色的沉寂遥远的传来,是从最黑暗的地方。
“意思就是,美丽的天使飞翔起来,引导着孤独的灵魂们飘泊,也许走向的是深不可测的不归的路,也许引导的是希望汪洋的彼岸。孤独迷惘亡灵们的引路人,地狱中的最黑暗使者,同样他们也可能象征着希望、美好、未来,与对一切的憧憬”施泰德放下手中的杯子,十指交叉着坐在那里,微低的头大大的眼睛抬起来直视着我,尽管自己的目光一直是无意识的在避开他,不过他的洞察力完全可以敏锐的观查到一丝一毫的微妙变化。“我还是不明白”,笑了,我笑了,恐怕连自己都有些的怀疑自己这句话真实的含义了。窗帘上划过的一光芒短暂而快速的闪了过去,那是一架‘漫步者’正在夜航着陆时的指示灯的光亮,这一丝熟悉的光茫总会让人有种莫名的激动,很久以前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可是有一天施泰德说出来机师。情结后,当再遇到这样的情景时不自觉的就是联想起,是的,那是血液中天性上存在着的热血情结。飞翔,飞翔,机师是属于飞翔的。“左翼与右翼的区别在哪?”“压角度的时候,向右翼比较容易掌握”,“最重要的是什么”,“柔和性,硬性会造成不必要的操作上的失误”。“可是一般都习惯向左翼”,“顺向与逆向之间,其实逆向的推力平稳程度应该是最稳定的,侧滑时把撑易控性绝对要高于从左翼。”想不到施泰德的突然问话转成了另一个话题,难道他并不想解释天使?还是他在隐喻什么。施泰德不置可否一成不变的微笑着,“天使,其实你已经明白了,迪玛,光茫,天堂与地狱的光茫……,你和安东应该是很合适的一对天使”。“你感觉最困难的是什么?”施泰德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那里,“安东超低空飞行时的状态,还有您的稳定性,如果说安东是一个亡命的飞行者在开始的时候我会相信这个观点,不过在现在看来他绝对是一流的机师,他的成功来自于他的自信,不仅仅是对于自己的自信,更多的我倒觉得是他来自于对飞行器的某种自信。虽然有时并不赞同他,因为很多在事实上都违反操作规定。您的稳定性恐怕在‘卡特星’所有的机师中是最优秀的,曾经您对我讲过,‘机师在飞行时要将自己完全的融入飞行器中’,在这一点上您的发挥几乎达到一个极限,无法让人来超越。在这两点上我远远的没有达到你们的程度,而作为机师来讲如果老是停止在一个位置上而不再前进,那么他终将无法再有所作为。在这一点让也许很让人失望”我说。“你对安东的评价很高”,“是的,单纯从机师的角度来讲,他非常的优秀”,完全的自己处在了一个被动的状态中,对面的施泰德在话语中已听不出任何的感**彩。“安东是一个纯粹的天使,也是冥蝶,宇宙中的一种特殊存在的生物,他具有冥蝶的属性还有特征。”
静静的,玻璃与冷寒的墙挡住了雨后‘卡特星’天籁的声音,偶尔的划过的光点在窗帘上即闪即失。寂静可以厄杀掉生命,黑暗也可以在寂静中漫延,潜无声息的滋生……。雨是一种很奇特又曼妙的东西。
“有的时候感觉自己很没用……”微微低下头手中的杯子已经滑掉到指尖,低低的声音更象是自语。“感觉自己是那样的没用,如果不是安东,也许根本不可能达到现在的程度,自己总是一次次的失误。很多的时候都感觉到他在默默的关照着自己,还有您老师,可是怎么样的努力都是达不到你们的程度,结果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失望。如果没有安东或是您会是怎样的?一个机师连这些都做不到,有什么样的资格称为机师。很多时候几乎是边缘的时候,安东总是及时的纠正,虽然他从来不会让我感觉欠他的人情,可是我知道,对于他的不仅仅是人情。如果离开安东会是怎样的,总是让别人来关照着自己,同时拖累着你们,而自己还是无法达到和成长起来……。那一次,在宇宙中意外的滑入‘深蓝之眸’的时候,其实自己已经放弃了,想就这样了,放弃掉一切,想就那样的滑进那深蓝的深渊之中,哪怕归入永恒的深蓝色,这对于一名并不称职的机师来讲应该也算是很好的归宿吧。就当自己都已经放弃的时候,安东还有你都来了,你们明知道‘深蓝之眸’的危险,可还是都来了,我知道此时所不能放弃的已不在是自己,而是你们对于我的希望,还有,就是,你们。想一想,自己,真的是,很没用吧。可能,我感觉也许自己的状态并不适合做机师,也不具备一名优秀机师的资质,而这样的连对自己都不自信机师在战争中注定是要失败的。那么……,我感觉真的很没用”,温热的泪水蒙在眼睛上,随后很快的弥漫到眼睑上铺张开来,由温热渐渐的变成凉凉的一层。“这个问题”施泰德象是在思考着淡淡的说,没有抬起头我不知道他的表情是怎样的,“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安东非常的看重你,同样我也非常的看重你。”,“什么”我说,滑下的泪水在面颊上滑出两条晶莹的痕迹,让人感觉到存在。“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对于安东来讲,他并没有把你看成是‘卡特星’的机师,也没有把你看成是一个女孩子,更没有以‘漫步者’机师的身份来看待你,与你相处;他给了你一个最高的评价,他是将你当成了与他对等的人来看待的,在安东的眼中很难有对等的东西与人还有事物,也就是说所有的事物并不在与他同等的位置上。他会因为要做什么而做什么,而不考虑到所汲及的事情,因为这些都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影响,他也不关心这些,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感觉或是根本不需要去感觉什么而已。这一点上吗,恐怕只能只有这个安东能做到。可你对他来说是一个对等的人,他无法将你也列在不存在中。而你对于我,迪玛,一定是因为有什么是你让我注重你的,这并不是一种关照,而是你可以或者说是足以让人注重的。中尉。你和安东是可以互补的搭挡,同样你也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助手。迪玛。还有的就是,迪玛,你所不相信的并不是自己,其实你并不相信的东西只是战争。就是,本身是做为战争武器的机师,却并不想参战,矛与盾之间,暂时你只是在困惑,最终全归于了对自己的失望而已”施泰德的声音平稳而淡然。

“老师……”,突然的他笑了,笑声打破了有些伤感的气氛,“我知道你并不是不想参战,而是不愿意加入在‘卡特星’战争中,每一个机师总有一种热血的机师情结,如果用天性上的黑暗这个词来形容,对于我也许更适合,安东也很适合;我们是一样的,都喜欢在激战中将飞行器发挥到极限并体验那种**、死亡快乐的人,如果不热爱这样的**与极限时生死一线的快乐很难以想象这样的人会做机师,并到现在……。机师是为战争而存在的,做机师的在极速飞行时会忘记一切,会因为太投入而忘记一切,可以指责战争,并不能指责机师们,他们的对手全是对等的,在生死一线时候,生存的机会只有一个,那个时候只会考虑到什么样的战术并忘记战争本身的意义。”和他的目光正正对视上了,如黎明前最黑暗的夜一样深的眼睛却闪着如繁星般的光茫,地狱中的也许才会有这样的目光,一股寒意在一瞬间乍开了我双眼前所有的防线,猛然的象快速锋利的闪电击穿过自己胸口,一种无法来形容的冰冷刹那袭遍全身,这些仅仅只是接触到了对面施泰德的目光。可他,对面的他脸上依旧带着那丝很多时候都浮现在那里的微笑。“我明白了,指挥官……”又一次的自己低下了头,杯子中的红茶深浓的红色象地狱河流中的色彩,血浆,鲜血迸出后慢慢的有些凝固时就象是这个样子,杯边荡起的微小气泡也很象血浆表面空气形成的气泡,只不过嗅不到血腥。“可是……”,“可是,你想说的是可是你不愿意内战?”,“是的”,“我追求的并不是权力,统治‘卡特星’的权力,也并不想拥有‘卡特星’,这与所有的当权派的出发点与目地是不同的;我所要的,是‘凡那’的独立,一个独立的‘凡那’不为,不想,成为所有派别的争斗而卖命的战争傀儡。现在并不是‘凡那’在背离着‘卡特星’,‘斑’也参加到了争夺权力的战斗中,以现在‘凡那’的势力只用处在被双方利用的阶段,如果‘凡那’不依靠‘中心’或是‘斑’那么‘凡那’很难以生存;可是我不想再让‘凡那’再这样的充当盾的作用付出机师们的生命,要让‘凡那’选择自己的命运,尽管这样的后果可能是‘凡那’的覆没,现在是唯一的一次机会可以给‘凡那’的,给‘凡那’的机师们。‘中心’借助了太多的外部势力在维护着自己在‘卡特星’的地位,这,本身就是背离‘卡特星’,这是一种变向的悄然滋生的沦亡。从‘卡特星’的角度来说,能给真正她自由与独立一方,真正视她的利益为最高利益的,才是‘卡特星’的主宰。而这样的却是微乎其微。所以,还是只做机师更适合热爱飞行的人,独立,在困境中追求的独立。再来一杯红茶好吗”施泰德轻轻摆了摆从桌子上拿起来的空杯子。
他给了自己足够的时间与空间擦去睫毛上已经发冷的泪水,‘他说的没有错’在直觉上已经隐隐的感觉自己已经开始站在施泰德的那一边。热水正注入手中的杯子中有几滴快速的溅了出来落在手背上。‘难道,是的,施泰德说的没有错,‘中心’的内部早已是瓦解的,一个已经从内部四分五裂在外面看却是一个整体的形状。维护它的完整所靠的只是表面。‘中心’已经从内部垮掉了,而蚀食掉它的却正是似乎是在维护着它的人。这一点难道没有发现吗?还是仅仅是装作没有发现?机师是不参政的,但是不等于是什么都无法发觉,这是一种天生职业上的敏感,不是吗,如果不俱备察觉飞行器飞行时的性能状态的直觉……’热水倾在手上本能的一抖,看来倒热茶的时候并不是想问题的时间。
“烫到了……”,“是的,怎么发现的?”我有些的不好意思手中依然拿着自己那杯凉红茶,不过问出这个问题后更加不好意思起来,这个连笨蛋都会看出来手背上红红的一片。要是安东会怎么样,那个家伙一定会幸灾乐祸的微笑着。安东。“思考过,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抉择吗,迪玛?”施泰德接过杯子时无意间自己的手臂与手指划过他的手臂接触到了他的手,好奇怪居然会注意到这样的细节,居然会注意到这些,怎么,为什么会注意到,如果是安东也许根本不会注意到。“我不能加入到您基地的队伍中,虽然恐怕我已经是站在了您那边,不过我是从‘中心’走出来的‘漫步者’的机师,所以在我还穿着‘卡特星’的制服时不能够站在您那面。如果您能够明白我的心情,你能体量得到,我,注定让您失望,老师。”空气在呼吸与心跳中凝固在了一起,所有飘荡而空灵碎片却突然的回归过来一瞬间填满了所有的位置。我看着他的眼睛,而他的眼睛中什么也没有,没有失望,没有意外,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更没有一丝的改变。“为什么要失望那,迪玛?难道你忘了吗,我所说的机师所追求的是对飞行的最真实的热爱和对自己命运独立、自由抉择吗,如果我要求你执行基地的命令,那么我和那个‘中心’又有什么区别了那?迪玛,有一点你自己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如果你回‘中心’那么你能与‘基地’交战吗?如果是这样,回‘中心’是无归的死路”,冰冷的红茶滑进胃里,一齐落进去的还有的就是自己的泪水,没有让它们流下来而是让它们混合入了冰冷的柠檬红茶中,随着微酸的苦涩一齐流淌。施泰德说的没有错,恐怕那个时候所要面对的是要比现在更大的困境,以至绝境。“是呀,没办法,我做不到留在这里成为基地人员对‘中心’的同是‘卡特星’机师们动武的地步,‘中心’要是让我参加也我也同样做不对与您的基地对抗地步,怎么说您也是我的老师呀,况且在某种意义上我支持您,您不仅是优秀的基地指挥官同样也是一个非常自我的人,有着自己独立的见解与对局势纵观全局的敏锐。‘卡特星’希望是永久的和平,不过师机们也应该有选择自己生存方向的权利,是的,他们不是战争中的武器,更应该是独立的人。如果仅仅是为了自相残杀争权战斗就泯灭他们希望与生命,还是把命运交给他们自己吧。至于我吗,必须要回‘中心’,我试过,可是还是做不到让自己留下来,虽然我曾努力过。”我笑了,很动情的。
突然很轻松的感觉,原来淡淡的柠檬的香气可以一点一点的蒸腾起来,就象是一种回味一样留香持久。见了底的杯子中不再有自己的倒影,如血的红茶喝起来浓烈醇厚,难道据说阴天下雨的时候泡一杯红茶隔窗听雨是一种很宁静的心情。红茶的浓烈与甘烈是可以将雨水冰冷的气息与天空中阴暗的阴霾抵消掉。那一条条心底细小的破碎后过的空灵与空隙也被这浓烈的辛然填满。“安东,要失去安东的”施泰德也笑了,很温暖的笑了,就象是很久很久的以前那样的笑了。久违的阳光如同昏暗中燃起的烛光刹那间光明与温暖一起燃烧了起来,在跳跃的光茫中使人可以忘记黑暗,忘记阴暗,忘记悲伤,忘记伤感,这正是他所俱有的力量,感染着。“安东,是的,不过并没有失去他,我感觉自己一直在行动上牵制着他,很多时候因为他要照顾自己而无形的被牵制着。而自己因为这些对他产生着一种同样的依赖,这样很难使一个人独立的成长起来。”我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也许现在施泰德已经能查觉到自己对安东那份特殊的感情。“施泰德,安东是一个相当优秀的机师,在我离开基地后,希望你能让他更好的发挥作用,虽然他有时候比较具有自我的个性。”突然放下杯子我很认真的说,“你担心安东,只要他不对基地构成威胁,会一如既往的”,“谢谢你”,“为安东?”,“嗯……”。
外面的风吹进来很冷,雨后的空气飘荡着芳草的清香,天的那边还有星星点点的光芒在黎明前散发着微光,‘漫步者’也不再吵醒沉寂后的寂静。困倦微微的袭来眼睛已经有些的发涩,可依然很好的精神状态支持着自己。“晚安,迪玛”施泰德抬起头看着天空目光落下来时看着我微笑着说,“看来又是新的一天了”,抿起眼睛看着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凉凉的空气淡淡的我微笑了。“对了,谢谢你,施泰德,您不仅仅是一个很有领导才能的人,同样您真的很适合做老师,本来很难过很困惑的心情,您的话让一切又都好了起来。”,“迪玛,希望你能象我一样”。微笑与施泰德的身影一同融入晨光的颜色中,光茫、黑暗交织着的黎明就象无法来译破的旋律,一个音符在几条高低不平的线上跳跃着,不知道会触到哪一节而发出何等的音调,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会产生共鸣。黎明的上方是一片淡蓝色的光明,只是那颜色淡的近乎于白色,白色本就是一种纯色的没有颜色的颜色,却有人愿意赋予它希望的期待;中间那一层是介于白色与黑色之间的灰色,朦朦胧胧的,有些的象是时间的灰烬被风吹起的颜色悬浮于气体中,有几分的暇想,几分的阴暗,几分的淡然,更多的象是看不透的色彩,可以说它随时间会变成白色,也可能又会完全的变成黑色,本来这就是一种中性的不稳定的基调;黑暗是最贴近于地平线的,紧紧的贴着与它同等颜色的大地,就象是浮着在那上面生命一样紧紧相随,坚实而稳定,沉着又深不可测。施泰德已经走出很远消失在了那三种色彩交织的天地中,冷风吹过来单薄的丝裙很快就被冷风吹透,自己还站台阶上交叉着双臂目送着他,这也许是最后一次看着他的身影在自己的视线中消失掉,消失在‘卡特星’黎明前的地平线上。‘凡那’,在什么时候自己突然的发现自己已深爱上了这里。黑色,这黎明前黑色的色彩如果就象是施泰德一样,那么安东应该是什么颜色那?对了,他应该是灰色吧,安东那个家伙就象是这飘浮在黑色与白色之间的不稳定的灰色吧,搞不清他会在什么时候会变成白色,又在什么时候变成黑色。那么,自己那?
朦胧中刚刚睡去呼叫器一遍遍的响起,在抛开枕头从床头柜上摸起呼叫器时眼睛还没有睁开。“谁呀”沙哑的嗓音连自己听着多少的都有些的走音,“迪玛,早”安东悠悠扬扬的声音爱昧缓缓的从那面传来,“什么事,安东!人家正在休息”我没好气的说,“迪玛,到窗前”他的声音还是缓缓的很是玩味,却有几分命令的色彩在里面。“今天休息呀……”我光着脚站起来走向窗子,手中的呼叫器里已没有了声音。扬起手,随着窗帘的拉起,窗外的阳光射进来眼睛在一瞬间被那强光照的合了起来。当习惯了那光明,再次睁开双眼时,清晨的阳光中一道七彩的彩虹壮美的横跨在‘卡特星’的蓝天与绿地间,我惊呼了声,“彩虹”。
“嗯,是彩虹,雨后的彩虹!很短,风雨后的美丽;阳光很好迪玛,要不要出来走一走。”安东的声音在最后突然的滑成一个微高的调,懒懒的、暖暖的暧昧。“害怕搭档式的告别……”我笑了,想起昨晚雨夜安东那个近似于吻的告别,还有自己转身面对施泰德的尴尬。呼叫器的那面安东笑了。阳光照进来,散满房间,真的是很不错的一天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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