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卡特星—安东的迪玛—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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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绵徘徊悱恻间,云,由浓变淡,又由淡渐浓,随风卷随风舒,我想,如果在云的顶端哭泣,却不知道落下的泪水会不会在空中凝结成冰,在空旷中被抽空然后消失的了无痕迹。温婉的光茫穿过‘漫步者’的窗子射进来,懒懒的和谐的光柔和的温暖着银色的座舱,将仪表盘也照在了淡金属的色彩中,凭空少了几分酷酷的庄重,油然的多了几分人情惬意的味道。随着云与风来飞翔,感觉着气流将机身的托起,一条条撕成丝状的云在头顶、在身边流过,色彩浓淡中它们散发着质感,好象只要信手捻来,就可以将它们拉入手指细细揉掐成形状般的亲近。穿过它们的缝隙,撞破它们的形状,‘漫步者’溶穿过其中,象是在雾海中沐浴,象是在峰峦间起伏,象是在温暖的海洋中畅游般的掠过。它们悬浮的色彩被卷开,被吹破,零乱,随后又很快的轻舞着复合在一起组成了新的形状,丝毫无损于原来的状态。是不是‘卡特’星球也需要少女保湿的面纱,将稚嫩的面孔悄悄的层层遮住,挡住宇宙飘浮的星际尘埃。它将水织成了云,云又凝成雾,在没有阳光的时候,水做的云雾会纷纷轻畅的落下来,滋润着、吹拂着、轻吻、爱抚过绿色的大地;在阳光升起的时候又会随着光芒一起的升华而上升,在风间共舞、跳跃、散发斑斓梦幻的奇迹,成为最美丽的绿地与天空间的宠儿,彩虹,将富于联想的天空与现实坚实的大地连接起来。
在云海中,在云端里,凝视着‘卡特星’浓重又宁静的面孔,享受着自然光茫的温暖、璀璨、眩目,风云中的伙伴偶尔的也会相伴的很近。它们白色的羽翼轻轻的张开舒展着,白色的羽翎、流条线最适合飞行的敏捷身姿,天地的空间中可以自由飞翔的灵精,是白鸟,可以自由的到达‘卡特星’任何地方的最自由的身影们。它们也象云,一小片纯白色洁净的云,流穿于蓝天与云彩之间,只是那快速的迅速要比云儿更加的自由,是的,云只有变成雨时才能到达亲近大地;而它们,自由的白鸟们,不仅可以用翅膀将自己带向遥远梦想未知的天堂,同样也可以在飞累时随气流降下来,降到云降不到的高度,回归到星球大地自然绿色的怀抱中,当再一阵的风吹起,展开双翼,它们又会远航,因为它们与生俱来就有羽翼,就是用来飞翔的。很长的一段时间,它们伴着‘漫步者’在一侧飞翔,这应该是离它们最近的时候,坐在丘陵上也曾看到过它们飞翔盘旋的身影,也曾被它们掠过时的阴影挡住眼前的阳光,可现在,是与它们在一起飞行。这就象是很久前的一个午后,躲在书室的落地窗边的角落里,倚着有些凉的墙坐在临窗的窗台边的木头地板上,已被磨的失去了光彩的地板散发着木头特有的那股好闻的松软又有些陈腐的气息,悄然小憩。膝头摊开书滑落一边,懒懒的午后的阳光隔着玻璃照在脸上、身上,温温的,尤如一只春天里还黄着嘴丫的稚鸟,将头歪向一边朦胧中埋入隔着眼皮淡淡的粉红色的世界里。‘基地指南’还是‘飞行原理’,还是‘气象学’,记不清那本滑落膝边的书名了,只记得那是一个很宁静的充满阳光的秋后下午。
突然一阵阴云快速的袭来,挡住了明媚的淡粉色的光芒前将一切笼在了突然而来的黑暗中,四下里一下子黑了下来,难道是乌云卷着暴风雨就要袭来?虽然很不愿意,不愿意离开这曾温暖安然小憩的意境,但没有光芒后一切温暖的暇想会很快的被黑暗带来的阴暗迅速的所抹杀,让你不得的不来面对它们。睁开眼睛,那光明的破坏者正在右翼的上方微笑着,好象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带来的黑暗冲破了别人美好的冥想。在没有发火前只能冲他笑一笑,好象刚才是睡着了一样,还是自己仅仅只是在温暖的光中休息了一会。安东的‘漫步者’恰到好处的在右上方固执的挡住了照在我的‘漫步者’机身上的阳光,也许他并不知道这光对我是多么的重要,因为只有在刚才的那一会身心上的放松使自己的疲惫得到了刹那的解脱。‘阳光,阳光有什么奇怪的,难道很特别吗?’,如果我和他争论他一定会这样讲,而并不在意理解这阳光中对我所包含真正的意味。还是保持沉默吧,让那还没有完全褪怯的记忆在脑海中慢慢的辗转回味,兴许还能残留住星点的光茫。“你的脸色不太好,迪玛,和鸟一起飞了很久了,你不会拿‘漫步者’来练鸟的速度吧”安东怪怪的声音传来,我相信在一千个人或是一万个人的声音中自己都能准确的分辨出哪个是他的特别的声音。我没有向他的方向看去,这个家伙就象是一个没有感觉的家伙一样。他不仅挡住了我温暖的阳光,而且还惊散了机身边伴着‘漫步者’一起飞行的白色飞鸟,却还当作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的发问。不过,自己好象是不应该在飞行的时候休息,虽然是完全自动驾驶状态。
“鸟对‘漫步者’好象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好象它们已经接受‘漫步者’为它们中的一员一样,看来在这一点的改进上还是很成功的。以往的技师只注重提高飞行器的速度和灵活性,但是从来没有注重过改进飞行器静飞状态下的性能。如果是在大片飞鸟的掩护下,很难分辨出‘漫步者’在鸟群中的位置,要是这样的话,那么当‘漫步者’接近预定目标后或者很近时,对方才能发现,这对于‘漫步者’的隐形功能发挥到一个很好的状态。以前没有想到过可以利用飞鸟来掩护‘漫步者’,因为技师们都认为飞鸟会对飞行器产生致命的危害,飞行的鸟不仅会撞破机身而且是多数飞行器飞行中的天敌。”我将‘漫步者’的速度与高度提升了一些升到了与安东同样的高度,这样我可以躲开安东‘漫步者’的影子。“嗯,还不错,刚才看你和鸟一起飞,的确很难利用目前的侦测手段预先发现你的飞行器。不过还有一个缺点。就是鸟类有很多种,只有一部分象是这种白鸟是利用气流上升的气流组成编队滑行的,这时用这样的方法混在飞鸟的编队中是很难被提前发现的,不过有一些鸟是单飞而且不利用气流飞行,这样的话如果混在其实不仅会有被撞坠机的危险而且也达不到隐形的目地。当然这可以因时因地选择什么样的飞行技术。不过嘛,最重要的在飞行时怎么样的与飞鸟融为一体,谁看到过鸟在飞行中会与同样飞行的鸟之间相撞那,就是这样,飞行器要变成一只大鸟,与它们同样的大鸟,可以与它们一起的飞行,不仅不会干扰它们而且要成为它们中的一部分。”安东又象是陷入了一种沉思中,语气中感觉他象是与自己自语一般,“看来需要亲和力”我开了一句玩笑,“是的”安东说,“平飞的速度与这种白鸟的速度是一致的,剩下的就是亲和力,感觉是和它们一起飞起来,感觉和它们一样的呼吸,一个节奏,同一个平稳速度……,升降,起伏。对了,就象你刚才一样,就是在刚才你完全的与这群飞鸟融合在了一起,就是这样的效果!”隔着舱盖安东又是那个习惯性的动作,用手指轻轻的触了触双唇,如同解开了一个复杂的公式一样认真的说。“刚才?刚才我好象是睡着了……”我开始只是看着仪表盘上的变化不大的数据显示悄悄的在笑,以至于到后来我再也掩饰不住对安东那认真的表情的无情打击后的真实,而不得不微微的弯下身来抖动着肩的大声的笑了起来……
“还有一圈出勤任务就结束”为了安慰那个有些若有所失的安静了起来的安东,我努力的压住笑用公事公办般的死板声音说。安东有时的表情就象是一个孩子一般喜欢将思维的喜与忧的单纯的就表现在脸上,就象现在一样丝毫也没有用任何的表情来掩饰自己的失落,或者是找出几个笨蛋的借口为自己开脱,来弥补思绪上暂时的失衡,这一点是我很喜欢安东的地方。不过,这个安东在很多时候也会让人根本无法来看透他的喜与怒,或者说是他在想什么,在这样的时候一般我并不去猜想他在想什么,因为无论你怎么样的想也不会猜得透安东变化无常的想法,到头来只会发现自己还是远远的达不到安东那样的思维程度而已,自寻烦恼。与其花费大量的思维来考虑别人在想什么,或者说是别人的想法是什么,还不如反过头来在自己的脑海中想一想自己在想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想吧。
我们象是一对飞鸟,在空中静态的平飞,感受着周围的气流,在气流升起时将机身拉起,让气流托着机身,在气流下降时再寻找新的可以上升的气流,而不使自己降下去。我们象是一对冥蝶,选择了宇宙的空间做为自己生存的环境,本来飞行就是一个奇迹,和冥蝶一样的只属于天空与宇宙的奇迹。我们象是一对天使,施泰德所讲的天使,在憧憬中有着希望的未知的彼岸,是天使之翼;同样那血热的机师情结也会将天使的翅膀浸透染成血色的色彩,因为地狱中也有天使,一半一半。
“它是你的了”安东木木的声音传来,“好吧,别后悔”我半开玩笑的说虽然已有嗅到一丝微微紧张的气氛,安东不再说话。就是在刚才接收器接收到基地的命令,又是‘烟火’命令,定位系统的显示器已显示出目标的准确位置,我将目标锁定住后还是习惯性的看了一眼不远处安东的飞行器,要是在以往他应该比谁都要兴奋,可现在他好象是无动于衷一样的麻木不仁。本来这次空勤以为会在午后的阳光日落中结束,却没有想到又遇上了这种与柔和的阳光并不和谐的‘烟火’命令。机上的上升速度非常快,很快就飞越了云的上面,这就象是飞到了一个白色窄长的空间一样,飞行器的周围没有什么障碍还有曾浮过的丝丝云彩,它们已经被抛到了飞行器的下方,从上面看大片大片的云连在一起将地面挡在了它们白色浓重的底下,只是偶尔也许会有那么几块发薄的地方可以看到已是渺然的大地。原来看着很美妙变化无常的云在此时看来,却象是没有什么微澜的白色水面一样平静空洞。这就象是一条白色的隧道一样,周围虽然很是宽广但却有种被夹在一个特定空间中的寂静压抑。安东的‘漫步者’的速度也拉了起来,我一面计算着还有多长时间可以到达目标,一面悄然的注视着安东的飞行器的状态。
突然的这样的沮丧,当对方的飞行器受到重创后拉着长长的烟开始掉高度时,这突然而来的心情在一瞬间让人兴致全无。“安东,剩下的交给你了”我淡淡的说看着天空中还残留的烟雾,它就象是一个背背长刀的黑色死神正从白色的云间走过,预示着要带走一个生命的死亡的到来。“为什么?”,“瞭的任务完成了,现在是长的了”,“假话……”安东愤愤吐出两个字,“被你发现了……”我装作有些的不好意思说,虽然我明知道安东根本就不会相信我找出的理由。安东的‘漫步者’从我的后方超过向那正在坠落的飞行器追去,我密切的注视着周围,虽然‘漫步者’的预警系统可以在安全范围内发现一切不明飞行器并发出预警,不过还是要在安东追击对方时为他瞭望警戒,提供掩护,在战争中一丝的松懈都会给自己或是自己的搭档造成致命的伤害。只一会的功夫,不远处一团黑色的云卷起,虽然还很远,可自己总感觉好象是已嗅到了风中焦烟的味道。显示器上那个曾跳动闪烁的桔色光点已经消失,另一个绿色的光点速度已经降了下来就在前方,看来安东的工作效率还是那样的高。

“做了一半的事情,突然的感觉不想再做下去,这感觉怪怪的,就是这样”我说,算是给了安东一个真正的答案。“嗯”安东没有说话只是应了一声。很长的一段时间,安东在思索着,就连平时总是微笑着的面孔也没有了什么表情,看样子他好象是真的认真了起来。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影响了安东,以我了解的他不会因为什么事情而陷入如现在的这种状态。我思索着,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了会让安东出现这样反常的时候。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安东是不会因为我开始半开玩笑的话和后来让他打落对方的飞行器这类的事情而这样沉默的,最少我是这样认为的,可,安东,真的表现出一种超出常规的长时间的安静,安静到我开始有些的为他担心起来。“迪玛,你在‘中心’与‘基地’中给施泰德的回答是什么”,安东突然的声音与话语从机内通话器中传来将我怔住在那里,飞行器的状态已经放在自动驾驶,我看着快速飞过去的起伏的云……,“中心”我说,我愣愣的看着前方没有看飞在一边的安东。“回中心?”,“是的”他的声音是那样的漠然,这是我从未听到过的他的声音,如果不是知道是在和安东通话中的话,那么在这一瞬间就象是一个陌生人的声音传来。我感觉胸口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制住,几乎无法呼吸,窄小的飞行舱就象是一个被抽干了空气的死牢。
“那么,你觉得我那,搭挡?”安东的声音再一次的传来,我无法来想象我是在和安东通话,他的声音,他的声音,传来声音是一种比施泰德还有冷峻而冰冷的声音,象一把锋利的冰剑在一瞬间刺穿了我的咽喉,真愣愣的将自己钉死在那里,只痛得自己呼吸与声音都静止住了。“你会有你新的搭档”,很长时间我几乎是胡乱对付着的说出了这句话,“新的搭档?”安东用了一个反问句重复着我的话,我不敢,不敢看不远处飞行器中安东的样子,因为我怕看到他的一瞬间所有筑起的勇气会崩溃掉。我想呼吸,想将‘漫步者’的机舱盖用力的掀开将头伸出机舱透一口气,哪怕就是一口,让自己吸呼一下。“这是你的话?”安东说,他的声音中还是没有任何的感**彩在里面,淡淡的微冷的口气;“是的,你会有你新的搭档,也许你并不需要搭档,因为你已经够强,所以就算是你自己也完全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同样,你也不需要我,我是‘卡特星’中心的人,是要回到‘中心’的,我不可能会和你是一直的搭档,因为我们本就是两条线上的人,为了‘卡特星’的‘中心’连施泰德我都要离开,何况是你。你自己可以独立的生存,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这样,如果可能你会遇到许多真正适合你的搭档……”我大声的说着,在最后我不在发出声音,因为我的泪水已经压住了自己的声音,就算再多吐出一个字来都会**哭泣的声音,可是我不能,不能让安东感觉到自己在哭泣。一阵的窒息让我用手按住了胸口……,两个人明明是关心着对方,但有时却都是以这种彼此的伤害来刺伤着对方的,似乎完全出于任性的话语在扔向安东的同时我居然会有种愤愤的感觉,一种说不出的心情复杂的交替着。“那么看来,在‘卡特星’、‘中心’、‘凡那’、施泰德中,我是一个无足于轻重的人?”安东很是平静的说,悠悠扬扬语气很淡然。“是的,最优先的是‘卡特星’,然后就是‘漫步者’机师的‘中心’。”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生安东的气,几乎每一句话都在顶撞着他。
“你不在乎你的搭档?”安东依然用了一个反问句似乎对我的回答一点也不关心似的。“……”,我说不出来‘是的’或是‘不再乎’这几个字来,只能用沉默来回答。为什么要生安东的气,为什么要生他的气,这样愤愤的心情,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窄小的空间中已不在是窒息的感觉,而是一股从心底而生的寒意在一遍遍的袭来,刹那间冰封住了自己与周围的空气。“迪玛……”这是安东最后留给我的几个字,他的‘漫步者’从天空中直线的落了下去,就象是在瞬间停飞的鸟从云端跌落……
天就要下雨,空气中已经能嗅到雨前特有那种微凉气息。在基地我的‘漫步者’孤单的停在了那里,银色的机身散发出的柔和而冷清的银色光茫在没有日落的天空下越发显的孤寂而冷傲。草坪上几片‘星罗兰’正在盛开着花蕾,将它们美好的生命展现出来,给绿色的大地,回报以滋养它们生命的土地。‘漫步者’停下时被惊飞的那只冥蝶闪着诡异的色彩悠然的飞起来,就象是一个真正的漫步者一样忽上忽下、忽东忽西的扇动着翅膀振翅而飞,留下一条好象也闪着瑰丽光芒的轨迹在已经发青灰色的天幕中点染出一道彩色的富于冥想的线来。‘漫步者’燃料的味道在空气中静静的弥漫着,让人产生一种想恸哭的伤感。一切熟悉的景象看来是这样的陌生,是的,好象是少了些什么,是那暧昧而大胆露骨的微笑,还是懒懒低婉的语话,不,不是的,不仅仅是这些,缺少的是他目光,那种无时无地都会让人感觉存在的,安东的目光。是的,以习惯于停飞后,他离去时嵌在夕阳余辉中高大的身影,习惯了在自己先停飞后站在那里等着安东的飞行器降下来,习惯了安东会不失时机的偶尔发出的不讨好的邀请。
在草坪上站了多久,久的已经看到了暮色,还有浓重的压抑的也许也要即将哭泣的云正从天的那边低低的压过来,一明一暗间,浓云与暮色混合在了一起,仅给阳光落下的地方留出一条浅浅的光带,不过那色彩已经淡到就要逝去。风一阵阵的吹来,吹散了燃料的味道,袭来的是‘卡特星’大地芳草的清香与临近的微冷的潮气。我还站在那里,让‘卡特星’的风一遍遍的吹透自己。
‘我们是搭档,生死与共过的搭档呀!’
这是一段很漫长的路,在我向这里走来时我以前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这段路是这样的漫长,长的足以让人可以有时间来想一想问题。‘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的对安东,为什么不能象是和施泰德在一起时那样的和安东说话,为什么要这样的失控那?为什么,回答我’芳草在脚上,踩上去软软的,充足的汁液是生命的源泉,它们散发出的气息也代表着生命,那种无声无息中就可以漫延的绿色的生命,虽然弱小而不起眼,但那顽强的生命力却是无可抵拟的,这就是它们生命最深的奥秘。‘为什么不把自己真的所想的说出来,为什么,仅仅是并不重要吗?假话,还是……’紫色的光点已经脚步的临近而飞起,一只巨大的冥蝶从芳草间掠过,荧光的双翅在暮色中闪着最具神秘色彩的明紫色,美的可以为它伫足惊叹,世间即可有这样的美丽飞翔。‘不在乎,是因为太在乎了吧’看着飞远的就要消失掉的冥蝶与苍茫的旷野,我才感觉出原来在自己的眼角已经有了两滴泪水。‘安东,是的,那个安东,搭档,我们是搭档呀!’
我不知道要怎么的来和他讲,在这个我们共同喜欢的丘陵上远远的我就看到了安东坐在那里,在他的背后我站了一会,不知道要怎样和他说话,他好象一种在想着什么静静的坐在那里,把背影留给了我。他就象是一幅镶在暮色中的影像画,朦胧中丘陵顶端他的轮廓与丘陵和夜空融为了一体,宁静和谐俊美的不忍让人走进这风景中。突然的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也曾这样的坐在这个丘陵上,也是这样的夜色中自己在凝视着‘卡特星’的夜空,那个时候安东,是的,那时并不太熟悉的安东是悄然的走过来,坐在自己的身边的。我走了过去,一直的走到静坐在那里的安东的身边,然后坐了下来,没有看他而是和他一样目视着前方的旷野,虽然暮色已经将夜带到了这空旷的旷野中,让它模糊起来,再不能看清什么。
安东始终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将目光投过来,从我的走近,到我的坐下来,坐到他身边,我就好象是没有质感的空气一样停留在他身边。我感觉自己有一种很痛的感觉在心底一次次的回荡,这丝淡淡的痛楚没有痛心的感觉,也没有强烈的触动感,而是一种很淡很淡却根本无法挥去的痛楚在心底一次次回荡,我是这样的难过,这样的难过。旷野的风吹来,潮湿的雨要来临之前的气息中混入了泥土的味道还有草叶的清香,潮潮冷冷中,很清新的感觉。没有星光的夜已经被乌云一重重笼盖,低低的云层预示着一场不小的暴风雨就要来临,最后的暮色也在渐渐的消失着,随之而来的是不久后彻底的黑暗。
“我,需要你。安东。”我没有看安东还是看着远方,可我知道自己是用了全部的勇气才说出来的。“你是我的搭档,无可取代的搭档。”目光投向了地面,没过脚踝的青草正随夜风轻轻摇曳。这样的难过,真的是这样的难过。“如果缺少你,好象‘卡特星’就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了,索然无味。”安东淡淡的声音传来很柔和,我抬起目光看向他,“看,冥蝶”安东忽然伸出手指向远处,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很远处只见一排紫色的光链在空中蜿延上上下下的扭曲着,十分的壮观。“冥蝶?”这的确是冥蝶所特有的色彩,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冥蝶。“是编队飞行的冥蝶,在宇宙中冥蝶为了飞到另一个星球一般都组成一条队伍,就象是鸟在迁栖时一样,这就是从遥远的另一个星球飞来的冥蝶的队伍。”安东自信的说着好象并没有注意我们先前的话题,而是完全的将注意力放在了那队漂亮的上下飞动起伏的宇宙的天使的身上。
雨滴快速的从天空中落了下来,安东站了起来伸了伸胳膊与腰就象是休息了很久后似的。“走吧,搭档,我需要你。”身后我看着安东好象没有听清安东的话一样。“你说什么?”,“还不快走,一会雨大了,还没有吃晚餐那”那懒懒的声音也象是才刚刚睡醒一样的散慢而熟悉,我看着安东,我知道他是不会再重复前面的那句话,因为他知道我已经听得足够很清楚了。“为什么我和你在一起总是淋雨……”我大声说,微笑中一层泪水悄然的爬上了眼睑,“这个我还真没有想过……”安东好似很认真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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