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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九道:
“这就是如此一个庞大的组织存在江湖之上,竟未被人发觉的原因了。”
肖寒月道:
“咱和他交手多次,仍未能找出他们首脑、巢**,那么众多的人力,竟然能在金陵城中来去自如,聚散无常。”
常九叹息一声,道:
“如非墨非子老前辈发觉钟山幽谷之秘,恐怕,江湖上现在不知道有这么一个组织!”
哈哈一笑,接道:
“不过,这也给了咱们一个方便,既是郭天威和万长青的单独行动,我们多带一个从人,也不会引起注意。”
肖寒月心中明白,朱盈盈如若不是给了常九太多的刁难,常九绝不会甘冒暴露身份之险。把朱姑娘放在自己身边,想到她的郡主身份,真要放人,实在很难应付,只好说道:
“好!既是没有什么凝难,常兄请单独行动吧!”
说也奇怪,朱姑娘跟着肖寒月之后,又变得百依百顺,现在,朱姑娘扮成一个年轻的小厮,也许是常九心里还有点生气,把一个千娇百媚的朱姑娘,打扮的十分怪异,娇嫩嫣红的肤色。变得又黑又粗,弯月似的眉儿,也变得看上去十分粗疏,像一个山村中的放牛孩子。
但如仔细的端详,极然发觉了朱姑娘可爱的一面,圆亮的眼睛、洁白整齐的牙齿,和秀致纤巧的双手,只可惜那窈窕的身材。却被一件又宽又大的衣服所遮掩。
常九把朱姑娘交给了肖寒月之后,人像突然间失踪了一般,两天两夜间,竟然没有和肖寒月等见过面,肖寒月不由担起心来,但却未说出来。
这天晚上,到了百家集,肖寒月等投宿在一家太平客栈内。
百家集距金陵不过百里左右,地方不大,便因地处要区,刚好距金陵一天的行程,这就成了一个发展很快的小镇,人口也越集越多,由百户人家聚集到千户人家,紧临官道店面,一连开了十几家客栈。太平客栈是这百家集最好一座客栈,也兼营着酒饭生意。
肖寒月等要了一座跨院,把酒饭开在跨院的小厅中。
陈抱山这一路上尽量在模仿万长青的口气说话,住店,吃饭甚至叫酒呼菜,都由陈抱山开口招呼。
酒菜上齐,陈抱山挥手对店小二道:
“没有招呼,别来打扰。”
店小应了一声,躬身退下。
三人围桌而坐,陈抱山忍不住开口说话:
“肖公子,两开没有见到常见了?”
“是啊!我也有些担心。”
陈抱山轻轻叹息一声,道:
“这里距离金陵,只不过百里路途,常兄应该和咱们商量一下了……”
肖寒月苦笑一下,接道:
“地鼠门隐形潜踪之术,天下无出其右,应该可以自保了……”
忽然站起,目注窗外,冷冷喝道:
“谁?”
但闻波的一声,似是有物跃下,紧接着喵的一声猫叫。
肖寒月吁的一口气,缓缓坐下。
陈抱山低声道:
“好灵敏的耳目。”
原来,他亦在全神贯注,静听四周变化,竟未闻得一点声息,肖寒月起身呼喝,心中还不服气,便听一声猫叫传来,才知自己不但武功和肖寒月有很大的距离,即使在内或修为上,也有着很大差异。
肖寒月叹道:
“今夜常兄如是再不出现,恐怕是真的有麻烦了。”
只听一声轻笑,道:
“不错,我是遇上了一场很大的麻烦,不过,总算是险中有吉,及时赶回来了。”
窗门轻启,常九飞身而入。
肖寒月起身笑道:
“刚才可是常兄?”
常九道:
“是,肖兄弟果然耳目灵敏,老哥哥我已极尽小心,但仍被你听出声音,只可惜江湖的经验差了一点,竟让我那一声猫叫给骗过。”
肖寒月一抱拳,道:
“惭愧、惭愧,多承指教了。”
陈抱山拉过一张椅子,道:
“常兄请坐。”
常九坐下之后,自斟自饮,一连喝了六杯,才长长吁一口气,道:
“我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喝过一口酒了……”
朱盈盈低声道:
“那你一定很饿了,快吃点东西。”
常九双目盯着朱姑娘看,看得朱姑娘不由自主低下了头,才吁一口气,道:
“声音太娇脆,一听就是女子口音,以后,尽量少说话,一定要说话,非要仿照男子的口音才行。”
朱盈盈点头不语。
常九道:
“我身上带的牛肉干饼,饥饿倒是不会,但酒痛却是叫我难过得很!”
又干了两个满杯,接道:
“我碰上了白玉仙……”
肖寒月道:
“她走在我们前面?
常九摇头笑道:
“不!走在诸位之后,但她追过了诸位。”
肖寒月呆了一呆,道:
“在下亦很注意周遭的人物,,并未发现白玉仙,难道由京回北上金陵,还有两条官道不成?”
“肖兄弟只注意到人,却未注意到物,白玉仙乘一辆马车北上。”
肖寒月道:
“一辆马车,一辆马车……那是一辆已有破损的布篷马车,赶车的是一个年轻后生。”
常九点头一笑,道:
“你注意及此,倒也难能可贵了,那辆破损的马车中,坐着白玉仙,那位赶车的年轻后生,更是你的旧识。”
“她是文雀姑娘改份……”常九说:
“奇怪的是,以郭天威的身份,应该受到神秘组合首脑相当的器重才对,白玉仙应该认识,她何以不身两位招呼一声?”
肖寒月道:
“也许,他们互不相识。”
常九道:
“他们认识。”
肖寒月道:
“常兄……”
“我这两天来一直跟着他们,追逐两日夜,工夫并不白费,听到了他们不少谈话内容。”
陈抱山道:
“常兄,以那白玉仙身手之高,常见能追了随她两日夜未被发觉,不知用的什么办法?”
常九微微一笑,道:
“两天来,我身历七次改变,行人、店家、才妪等外,最使我难以忍受的,是在车厢底下,藏了四个时辰之久,如若时间再多些,我忍受不住,势必被他们发觉不可。”
肖寒月道:
“常兄能在车了隐伏了四个时辰,而不被白玉仙所发觉,单是这分能耐,就非在下能及。”
常九笑一笑,道:
“有一件事,我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
这句话突如期来,听得肖寒月、陈抱山等为之一呆,道:
“什么事情?”
常九道:
“白玉仙的车厢里,藏了一个人……”
肖寒月道:
“是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常九茫然地说道:
“白玉仙为什么不能堂堂正正的和男人交往,竟把一个人藏在车厢里,食宿都在车中……”
肖寒月道:
“常见见过那人形貌吗?”
“见过,为了看他,我在车外藏了一夜之久,终于见他在深夜中下车……”
朱盈盈接道:
“他晚上为什么不住在客栈中,躲在车厢里干什么,又为什么要在半夜里下车””
常九微微一笑,道。
“他如能住客栈,可以和白玉仙出双入对,自然就不用日夜躲在车厢中了,至于深夜下车,可能是为了方便……”
“对呀……”肖寒月沉思不解的说:
“孤男寡女,挤在一个车厢里,自然是情爱深笃,但他们在逃避什么?畏惧什么?
常九借工夫,不停地自斟自饮,一壶酒已被喝的点滴不剩,才笑一笑,接道:
“深夜一瞥,那男的一袭长衫,是文士模样,只可惜,却断了一条右随,必须借一根拐杖行动……”
他看看肖寒月,但肖寒月却未再开口追问。
原来,肖寒月发觉了,常九对这件事,早已知道的很多,不用问他,他就会有系统的说出来了。
果然,常九吁口气,接道:
“我隐身车厢底下,听到他们谈话,那位断去一腿的男子,似是一位饱学的儒士,好像在劝告白玉仙,不要被利所累,但两人似是有很多的顾忌,言语隐晦,有些重要的谈话,声音低微得很难听闻……”
肖寒月接道:
“常兄的意思,可是说那位文士,不是白玉仙的同路人?”
常九道:
“不是,两人大概是话不投机,引起了一番争吵,所以,白玉仙连夜赶路北上,那位断腿男从却留在这百家集。”
肖寒月道:
“他也住在这里?”
常九点点头,道:
“就在十丈外一家大盛客栈中。”
肖寒月道:
“这么说来,白玉仙和郭天威万长青也不认识了。”
“认识,白玉仙对那男人提过,言下之意,似乎对郭天威的用毒之能,心中有着很大的顾忌。所以,你们既然没有发沉她,她也乐得不和你们打招呼了。”
肖寒月道:
“常兄,还听到些什么?”
“常九,带我去见见他。”
常九道:
“要去见谁?”
“那位断了一条腿的蓝衫文士……”
“这个……”常九有些顾虑,道:
“此地距离金陵,不过百里,如果两位改扮的身份泄漏,只怕咱们的行动,就十分困难了。”
肖寒月道:
“也许,咱们的行踪早已泄漏了,布置好了一陷阱,等咱们自己走进去。”
常九呆了一呆,道:
“你的意思是……”
“我在想……”消寒月说:
“你的隐形潜踪之术,虽然高明,但如说能在白玉仙乘坐的篷车下,藏身了几个时辰,不被发觉,兄弟就有些怀疑了。”
常九道:
“你是说,她早就知道了。”
“白玉仙迟迟不肯下手,不外两个原因,一是为了那个缺腿的文士,一是还太清楚你的身份……”
凝神思过片刻,肖寒月缓缓接道:
他们的组织太神秘了,有利有弊,白玉仙也许误把你当作了暗中监视她的人了?”
常九点点头,道:
“这倒大有可能。”
肖寒月道:
“不论那缺腿文士,是何身份,但他和白玉仙之间,必有渊源,如其咱们暗作猜疑,何不找他一谈。”
陈抱山道:
“常兄说他是一位饱学儒士,自会分辩是非,也许,咱们能从他们那儿知道不少隐密。”
常九吁一口气,道:
“此刻天色还是,咱们休息一下,三更左右,再去见他。”
大盛客栈距离太平客栈不过十家店铺,三更时分,街上已无行人,常九带着肖寒月直扑客栈后面一座小院落中。
房中灯火仍明,显然室中人尚未安歇。
肖寒月示意陈抱山、朱盈盈分守两侧屋面,常九守在院中,才行近门前,举手叩动门环。
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房门未关,请进来吧!”
肖寒月推门面入,只见一个身着青色长衫,三十左右的文生坐在案前,木案一侧,还放着一根拐杖。
肖寒月缓步而入,一面打量那青衣文士,一面提气戒备,目光转动,四下打量。
青衫人淡淡一笑,道:
“你认识我?”
青衫人道:
“玉仙跟我提过,说你用毒之能,是当今第一高手。”
肖寒月哦了一声,道:
“白姑娘还跟你说些什么?”
青衫人道:
“没有,我们谈的并不愉快,除了我们私人之间的事务之外,她没有提过贵组织中任何秘密。”
肖寒月道:
“你和玉仙姑娘之间……”
“往事如烟,不提也罢……”青衫人无限感慨地说道:
“你是杀我的吧?”
肖寒月沉吟不语。
青衫人叹息一声,道:
“我说过,你们不会放过我的,玉仙不相信,她错了……”
肖寒月冷冷接道:
“白玉仙真的没有谈到什么隐密?”
“没有……”青衫人双目凝注在肖寒月的脸上,说:
“人各有志,勉强不得,经过了这次交谈,我已死了心阁下要我之命,尽管出手吧!”
说完话,闭上双目,一副束手就缚坐以待毙的神情,肖寒月神望去,发现他脸上一片平静,当真是已到了视死如归的境界,不禁心头一震,忖道:什么事,使他这般的了无生趣?”
缓步行近木案,冷冷说道:
“我不用毒,咱们在武功上一分生死吧!你只要能够挡我招,我回头就走!”
青衫人紧闭的双目未睁,嘴角间,却泛起一抹冷淡的笑意,道:
“你认识白玉仙吗?”
肖寒月道:
“认识,不过,她从来没有提过你……”
青衣衫人突然睁开双目,盯住在肖寒月的脸上,瞧了一阵,叹道: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二物不算毒,最狠妇人心,这女人的心,当真是难测的很……”
肖寒月叹口气,道:
“看来你们之间,似乎是有着一段很缠绵的情意了?”
青衫文士苦笑一下,道:
“人物事事非,何苦徒伤悲,你要杀我,尽管出手,我不会武功。”
肖寒月忽然对此人生出了极深的同情之心,低声说道:
“阁下,可有什么讯息,让我转给王仙姑娘吗?”
青衫文士微微一怔,道:
“你……”
“我虽心狠手辣,杀人无数,但我也是人啊!看阁下的神情,定然和白姑娘有过一段缠绵的恋情,你仔细想一想……”
青衫人打断了肖寒月的话,接道:
“唉!没有用了,我们在篷车谈了很久,但却是不欢而散突然瞪大双目,盯住肖寒月,接道:
“你认识过女人吗?”
肖寒月点点头。
青衫文土道:
“不要相信女人的话,我为了她,断去一条右腿……”
肖寒月望着他残废的右腿,叹口气,道:
“王仙姑娘既然肯和你同车两天,足见心底仍然有情,阁下又何必如此灰心呢?
青衫人苦笑一下,道:
“江湖上称你寸草不留,应该是一个冷若冰霜残酷人物才对,想不到竟然是……”
肖寒月接道:
“江湖之上,有很多事,非常人能够了解,在下极愿为兄台一尽心力……”
青衫人突然由贴身处,取出一个白色绢袋,道:
“见着王仙,把这个绢袋交给她。”
肖寒月伸手接过,绢袋甚轻,不知里面存放的是什么东西,随手藏入袋中,转身向外行去。
青衣文士取过案侧拐杖,站起身子,道:
“天威兄……”
“黄天复……”
肖寒月接道:
“黄兄,不管情势如何,这个绢袋,我一定交到白玉仙的手中,不过,请黄兄答应一个条件。”
黄天复道:
“什么条件?”
肖寒月道:
“等待一年……”
黄天复道:
“等待一年,什么意思……”
肖寒月道:
“我不知道绢袋中收存的什么东西?但想来,定然是两位定情之物,也许玉仙姑娘睹物思人,旧情复燃,希望能见黄兄一面……”

“这个……”黄天复有些黯然的说:
“不太可能,她如还念旧情,怎会绝情而去……”
肖寒月道:
“她如全然无情,也不会见你之面,又怎会与你同车而行。”
黄天复双目一亮,似是又燃起了希望之火,吁口气道:
“郭兄之言,倒也有道理。”
肖寒月道:
“在下相信,三五日之内,就能把这个绢袋交到白玉仙姑娘手中,希望黄兄等待一年,一年时间,白玉他还不和黄兄见面,大概是不可能再有见面的机缘了。
黄天复点点头。
肖寒月道:
“所以,你一定要活着等一年。”
黄天复道:
“我明白……”语声一顿,接道:
“郭兄,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肖寒月的人?
肖寒月心头一震,道:
“知道这个人,黄兄……”
黄天复接道:
“玉仙提过他……”
“哦!她怎么说?”
黄天复道:
“听说他剑术高强,玉仙亦非他敌手。”
肖月寒道:
“不错,在下这一次南下,也是为了肖月寒的。”
“在下答应郭兄,一年内绝不自绝,不敢再耽误郭兄的时间了。”
肖月寒心中暗笑道:大约他希望早些把这个绢袋交给白玉仙,竟然下起逐客令了。点点头道:
“白姑娘如若想见你时,到那里去找黄兄?”
黄天复道:
“唉!如果玉仙真要找我见面,我想,她一定会找到我的。”
肖月寒一转身,腾身而起。
回到房中,朱盈盈和常九也随后赶到。
常九笑一笑,道:
“又是一段陈抱山怨缠绵的男女爱情故事?
“对……”肖月寒点点头,道:
“白玉仙移情别恋,丢下了昔年的男侣肠断心酸……”
朱盈盈接道:
“白玉仙移情别恋,喜欢上了什么人?”
肖月寒道:“这个,我不知道了。”
朱盈盈接道:
“肖大哥,你要好好地劝劝那信位白玉仙姑娘,她心中一客有了别人,所以,才会不喜欢黄……”
转头看去,只见肖月寒面带微笑,瞪着眼睛望她,顿觉脸上一热,道:
“不来了,肖大哥,你笑人家。”
肖月寒寒着脸,道:
“我现在是郭天威,要叫我郭爷,不能再叫我肖大哥。”
朱盈盈怔了一怔,道:
“哦!我叫你郭爷,你们要叫我什么?”
“我们叫你……”
一时之间,想不出叫什么才好,目光转到常九身上,道:
“常兄看看,她应该叫什么名字?”
常九心中忖道:这丫头娇生惯养,要她多受一点折磨,才知道世间疾苦。轻轻一咳,道:我看这个名字,大有关系,取的一定像个随从跟班的名字才行。”
“对……”朱盈盈竟然抢先接口,道:
“要常叔叔帮忙替我取个名字了。”
一句常叔叔叫得常九心里十分受用,想她是郡主之尊,竟然委曲求全,叫了一声叔皮,说她不解人情世故,却也能见风使舵,聪明得很,不觉心中一软,道:
“我看这个名字,叫得要十分适用,也不能太过难听才对。”
“是啊,常叔叔要多多费心了。”
常九突然叹一口气,道:
“当真是后生可畏,看起来,区区是真的老了。”
他心中感慨万端——想到江湖之上,走了数十年,竟然被一个从未履足江湖的小姑娘,**于股掌之上,两声叔叔叫的他心火全熄,反而幅然生出怜惜之心。
朱盈盈也明白前两天,给了常九不少的折磨,现在不是身在王府,受尽宠爱,可以任意的发发小姐脾气,这常九实在对自己不错,也是肖月寒的知己好友,这个人得罪不得,心中转着念头,人却缓步行到常九的身侧,低声道:
“常叔叔,我知道,前两天,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不过,我是小孩子嘛!叔叔,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不会,不会……”常九豪爽地笑道。
“常叔叔这么大年纪了,怎会和你小孩子赌气,我看这个名宇,要起的雅致一点,叫作小珍珠,怎么样?”
肖月寒道:
“小珍珠……”
常九道:
“不错啊!她生性玲珑剔透,有如掌上明珠,如今是流落江湖,忍受委屈,叫她小珍珠,有何不可?”
“常兄……”肖月寒笑道:
“叫珍珠,确无不可,不过,这个名字,可不像个随从的名字。”
常九道:
“那就叫小珠儿好了。”
“珠、猪同音,叫一个随从的小名,应该可以混过去了……”肖月寒望着朱盈盈说:
“那就叫你小珠了。”
朱盈盈点点头。
但闻木门呀然,陈抱山行入室中,道:
“那缺腿的文士走了。”
原来,陈抱山留在大盛客栈,看到黄天复离去后,才回来。
肖月寒道:
“他会不会武功?”
陈抱山道:
“纵然会点武功,也不太高明,他是拄着拐杖,打开了客栈后门,悄然而去,不过,这个人既多心机,又有种很特殊的本领,却在我们的意料之外。”
肖月寒道:
“什么样的心机、本领?”
陈抱山道:
“他在这百家集早已安排了接应的人,离开客栈,发出了两声短啸,就有一个灰衣人由暗影中闪了出来。”
常九道:
“江湖之上倒未听说黄天复这个人……”
肖月寒接道:
他表现出了什么本领?”
“一辆轮车,十分灵巧,黄天复坐在上面,自己可以操纵行走。”
“机关消息之学……”肖月寒神情肃然地说:
“这个人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常九道:
“肖兄弟,能不能打开他交给你的绢袋瞧瞧?”
“这个,不太好吧!”
常九道:
“黄天复既非简单人物,很可能在绢袋之中,暗藏机关,肖兄弟是读书人,不太了解江湖上鬼蜮会俩,再说,他既托你转上绢袋,个中有些什么隐密,似是也天意隐瞒你了。”
肖月寒取出绢袋,捏在手中,仍然有些犹豫不决。
陈抱山道:
“肖月寒肖大剑,受从之托,忠人之事,固是君子的行径,但这个黄天复,对你仍然保留,而且,咱们也无法断定他的真正身份,打开瞧瞧,出庳许能够帮助咱们对黄天复这个人多些了解。”
肖月寒道:
“此事乃黄天复私人的情爱生活,怎会和江湖上的恩怨,扯上纠纷呢?”
朱盈盈道:
“好吧!咱们打开瞧瞧,只是为了小心而已……”
肖月寒接道:
“好吧!咱们可以打开看看,不过,如果只是黄天复和白玉仙之间的私事,咱们一定要代为守密。”
常九等三人齐点头。
肖月寒放下绢袋准备拆看,常九却一把抢了过去,道:
“我来。”拆开封口,取出了一张宣纸画成的图画,上面画着一个人长发技垂,一条巨蛇缠在那人身上。
朱盈盈看的一皱眉头,道:
“这张画画的好可怕呀!”
肖月寒瞧了一阵,道:
“这是什么意思?”
常九道:
“这幅画的内情,大概只有白玉仙和黄天复可以了解,也不明白什么意思。”
一面折好图画,放入绢袋之中,交还给肖月寒。
陈抱山道:
“天已四更,天亮动身,赶紧一些,落日之前,就可以赶到金陵了。”
肖月寒道:
“目下,咱们还没有和闲云大师及墨非子两位老前辈取得联系,唉!钟山那么广大,咱们要到那里去找?”
常九沉吟了一阵,道:
“这个组织,不但神秘莫测,而且,联系极少,照说,这一路之上,他们早该有人和你们联系了,怎的竟然全无消息?”
肖月寒笑一下,道:
“如果那郭天威、万长青都是谎言,咱们岂不是自投罗网之中,防人之心不可无,常兄阅楞较丰富,看看应该如何准备一下。”
常九沉吟了一阵道:
“肖兄弟、闲云大师、墨非子未见现身,老实说,敌情很难了解,实无完美之策,关键就在他们是否已发现了两位的身份
陈抱山接道:
“听常兄的口气,咱们进入了钟山之后,完全得靠随机应变了。”
常九道:
“不错,应对之间,要三位自作主意,随机应变……”
肖月寒,接道:
“好!我明白了,陈兄,和敌人接触之后你朱盈盈和盈盈尽量不离开我,随时准备动手。”
朱盈盈微笑点头。
常九道:
“我要先走一步了,希望能进入金陵地面,碰上闲云大师和墨非子,我会尽量想办法和三位保持联络,如有困难,我会留下地鼠门的暗号。”
肖月寒点头笑道:
“你要多多保重。”
常九道:
“多谢关心了,肖兄弟……”
目光转到朱盈盈的脸上,接道:
“江湖上不比王宫,要时时留心,自珍自重……”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常叔叔别忘了和我们联络……”
常九微微一笑,转身而去,飞跃上屋面,消失在夜色之中。
肖月寒望望天色,道:
“现在,好好的睡一觉,养足精神再上路。”
第十三四万毒堂
踏上金陵地面,肖月寒立刻寒起了一张脸,一股冷酷的威严,使过路行人,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行近金陵城门口处,正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时刻。
突见一个蓝衫文士,缓步行了出来,刚好拦住了准备进城的陈抱山,低声道:
“万兄,不用进城了。”
陈抱山微微一怔,忖道:
“糟了,这人一开口叫我万兄,也许是个熟人,我却认不出来,岂不是要立刻拆穿内情?”但闻肖月寒冷冷接道:
“为什么?老夫要到城中雨花楼喝一杯……”
蓝衫文士低声笑道:
“郭兄,二爷赐宴,佳肴美酒,尤胜雨花楼十倍。”
肖月寒心中一跳,付道:二爷!难道今天晚上,就要见到了领导这个组织的真正首脑了。
见到了,可以放手一搏,这是肖月寒心中早有的打算,但真的就要见到了,却突然产生出一种说不出的紧张情绪。
蓝衫文士笑一笑,道:
“几位请跟我来吧!”
肖月寒咬咬牙,压制下激动的心情,冷冷说道:
“我们一路行来,早该食用酒饭了,希望不要太远。”
蓝衫文士道:
“不会太远,郭兄,在下带路了。”
转身向外行去,陈抱山、肖月寒等鱼贯随行身后,朱盈盈紧行一步,追在肖月寒的身侧,望着肖月寒。
肖月寒没有理她,只冷冷地望了她一眼。
朱盈盈笑一笑,领悟了肖月寒示意。
蓝衫文士直行停在巷口中的一辆马车前面,笑道:
“三位请上车吧!”
假扮万长青的陈抱山心中一动,低声道:
“怎么,我也要上车吗?”
“是……”蓝衫文士常九缓缓说道:
“三位一路行来十分辛苦,二爷特别吩咐,要派车来接诸位。”
肖月寒冷哼一声,登上篷车,朱盈盈、陈抱山也跟着上车。
篷车立刻身前行去。
车帘低垂,看不到车外的景物,但篷车奔驰如飞,速度相当的快。
陈抱山道:
“郭兄,咱们没有找到肖月寒,见了二爷,真不知要如何回话?”
肖月寒声音冷漠,微带怒意地说道:
“找到肖月寒老夫可以立刻取他性命,但找不到肖月寒如何能怪老夫?”
陈抱山道:
“郭兄,小弟怎敢怪你,但奇怪的是,肖月寒离开京口,明明是向金陵来了,怎么会一下子消失了,我就不信他会七十二变,化阵清风消失?”
肖月寒道:
“这和老夫无关,我只管杀人,不管找人。”
“是……是……”陈抱山说:
“我只是觉得这一趟出来的十分窝囊,那么大的几个人,竟然找不到,对二实在不好回话。”
肖月寒冷哼一声,未再回答。
突然间,一只滑溜的小手,伸了过来,握住肖月寒的手腕,耳际间响起了朱盈盈的声音,道:
“说是我的门下。”
朱盈盈笑一笑,缓缓把身躯偎入肖月寒的怀中。
想不到她金枝玉叶的身份,受到如此虐待,油生爱怜,不自觉的抱紧了朱盈盈的娇躯。
左奔驰的篷车,突然停了下来,朱盈盈也警觉地坐正了身子。
车帘启动,那蓝衫文士早已站在车前,笑道:
“郭兄、万兄,请下车吧!”
肖月寒步下篷车,发觉地方很熟,原来,停身处,正在玄武湖边。
夜幕低垂,天已到掌灯时分,四面凄清,一艘小巧的画舫,靠在湖边,灯光隐隐,由舱中透了出来。
蓝衫文士笑道:
“诸位,请上画舫。”
肖月寒心中付道:这玄武湖水势不大,就算登上画舫,也不用怕他们了?略一打量,举步登上画舫。
万长青紧随而上,朱盈盈正待举步,却被那蓝衫文士伸手拦住,道:
“小兄弟,你在这里等一等吧!”
“我……”朱盈盈楞了一下,说:
“为什么?”
蓝衫文士笑道:
“二爷没召见你!”
肖月寒回头望了那蓝衫人一眼,冷冷道:
“放他上来。”
蓝衫人一呆,道:
“郭兄,二爷只召见你和万兄。”
肖月寒道:
“我知道,二爷责问,由我承担,放他上来。”
蓝衫人道:
“这个……”
肖月寒右手一抬,道:
“要不要试试我无形之毒……”
蓝衫人疾快地向后退了一步,道:
“郭兄,使不得……”
朱盈盈举步一跨,人已登上画舫。
肖月寒道;
“守在舱外。”
朱盈盈点点头,道:
“是!”
假扮郭天威的肖月寒气势万千,相形之下,陈抱山就有些难与比拟了。
举步行入舱中,肖月寒流目四顾,眼光及处,不禁一呆。
只见船舱一角,坐着一个白衣丽人,柳眉凤目,神情庄严,正是白玉仙。
此时此地相遇,完全出了肖月寒意料之外,心中忖道:看样子,这丫头,也是被二爷召见了。
心中念转,人却大步行到一张锦墩前坐了下来。
大约白玉仙也不太喜欢寸草不留郭天威这个人,只看了一眼,竟未出言招呼。
陈抱山随后入舱目光一掠白玉仙,立刻抱拳,道:
“白玉姑娘……”
白玉仙微微颔首,道:
“万兄。”
陈抱山接道:
“肖月寒行踪飘忽,我和郭兄一路寻去,竟然未见他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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