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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仙道:
“提起此事,叫人汗颜,我暗算得手,几乎造成大错,幸得肖兄无恙……”
话虽婉转客气,但肖寒月明白,白玉仙在奇怪,伤在她冰魄寒珠之下的人,怎会平安无事?
不待白玉仙再说下去,肖寒月自己接道:
“赵姑娘医术精湛,解去了白姑娘的冰魄寒珠之毒。”
“噢!”白玉仙流现出无限敬佩之色,说:
“这么说来,赵姑娘当真是已到了医道通神的境界了,小妹这冰魄寒珠之下,除了我独门解药之外,从未有过活口。”
肖寒月道:
“唉!如若不是发生了赵神医失踪一事,我相信以他们父女的医学造诣,定然会有超越前人医术的成就……”
语声微微一顿,叹道:
“可叹赵姑娘自投罗网,以娇弱之躯,寻父进入钟山,不知姑娘是否听过?”
“没有……”白玉仙肯定地说:
“不过,赵姑娘真的进入了钟山,正应了肖兄此言,那是自投罗网了。”
肖寒月黯然一叹,道:
“但愿她吉人天相……”
白玉仙接道:
“我们进入钟山找她!”
肖寒月道:
“你……”
白玉仙道:
“我觉着自己苦修武功养成的气势,已渐为二爷所夺,如是再不离开,恐将为缠身珠丝一般,愈绕愈紧,日后再无能脱离他的掌握了。”
肖寒月道:
“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难道这世间,真有一种武功,可以夺人气势,征服人的神志吗?”
白玉仙道:
“我不知道,不过,我已经感觉到了危机。”
肖寒月道:
“好!姑娘决心离此,咱们自是欢迎,你熟悉此地形势,请姑娘带路,咱们就此离开。”
白玉仙看看天色,道:
“此刻尚早,我虽在此留居数月,但也想不出咱们离开时会有些什么变化,不如大家坐息一阵,养足精神,俟天亮之后,随机应变……”
肖寒月道:
“好!说不定遇上那位二先生,会有一场生死恶战。”
事实上,几人心中都很明白,身在险地,谁也无法预测出下一步的变化,黑夜间关,倒不如天亮应变的好,反正已决心一战,何况,玄武湖在金陵城外,白天游湖人多,双方一旦动手搏杀,可能会惊动官府中人,那就大大有利了。
肖寒月最担心的是朱盈盈的安危,如若惊动官府中人,把郡主带走,心中再无顾忌,亦可放手施为了。
这是个很奇怪的现象,官府中人虽然没有什么能耐,但在震吓方面却有一种很大的力量,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邪不胜正了。肖寒月现在也有了这种想法,很希望王守义能及时出现。
肖寒月等调息醒来,白玉仙已准备好了浴洗用具和很丰富的早餐,温柔一笑,道:
“诸位,吃点东西,咱们应该走了。”
她心中明白,双方虽已合作,但彼此之间,还没有很强烈的信任,当先吃喝起来,一面说道:
“一番恶战,恐将难免,诸位请吃点东西吧!”
有些事,不用讲明,大家一看一听,心中就有了数,肖寒月等也不客气,匆匆浴洗一下,吃喝起来。
白玉仙低声道:
“诸位既然准备一战,是否要恢复本来面目。”
肖寒月道:
“我看不用了,让他们费点心机去猜一下我们的身份吧?”
几个人刚刚吃喝完毕,室外突然传进来一阵鸟鸣。
白玉仙道:
“有人来了,肖兄请准备好,也许是请你去验身的人。”站起身,打开室门。
只见一个枕着双辫的绿衣少女,大步行了进来,正是文雀姑娘。
肖寒月怔了一怔,付道:不知她和白玉仙之间,是如何一个关系?
文雀眼睛望着肖寒月等三人,口中却对白玉仙,道:
“白姑娘,二爷传下令谕,请白姑娘过去一叙。”
白玉仙道:
“二爷在哪里?”
文雀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二爷的轿,已在外面等候。”
白玉仙淡淡一笑道:
“二爷是不是忘了?”
“忘了什么?”文雀讶然地说。
白玉仙道:
“他交代我招呼寸草不留郭兄,因为,郭兄今天要验身就任万毒堂主。”
“这个,小婢就不清楚了,我只是一早接到二爷的令谕,要我转告白姑娘二爷召见。”
“这怎么行?我如去见二爷,岂不冷落了郭兄。”
文雀笑一笑,道:
“白姑娘,小婢只是奉命转告。白姑娘要不要去,自然是由姑娘作主了,既然不肯去,小婢告退……”
肖寒月心中付道:看样子,文雀姑娘,比白玉仙知晓更多的内情了,不能放她离开……”
正待起身拦阻,白玉仙已冷冷说道:
“站住。”
文雀人已转身,闻声回头,道:
“白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白玉仙道:
“你等等,我去换件衣服再走。”
文雀很机警,已看出情形有些不对,笑一笑,道:
“好!我到外面通知等候的轿夫一声,免得他们等得心急。”
转身向外行去。
但闻微风飒然,人影一闪,肖寒月已拦在身前,冷冷地说道:
“姑娘只怕很难走了。”
文雀脸色一变,道:
“我要你留下来……”
“你不是郭天威……”文雀厉声说道:
“是什么人?”
坏在肖寒月那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
肖寒月轻轻叹息一声道:
“文雀,我不想杀你,但我绝不能放你离开。”
这几句话出自衷诚,也未故意改变声音。
果然,文雀听出来了,满脸讶异地说:
“你是肖公子?”
“是我……”肖寒月:
“希望你能合作……”
文雀笑一笑,道:
“公子的能耐,小婢不能不佩服了,竟然能混到此地……”目光一惊白玉仙接道:
“想来是白姑娘大力的帮忙了。”
白玉仙道:
“想不到咱们相处一场,竟全无一点主婢情意。”
文雀接道:
“我奉命侍候姑娘,自会尽到女婢身份,但你已肯离二爷,我为什么还要把你视作主人?”
“说得有理,不过,文雀姑娘,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当作丫头看过,你文武双全,姿色艳丽,为什么甘愿身为奴婢……”
“多谢白姑娘的怜惜……”
“小婢命苦,丫头作惯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目光转到肖寒月的脸上,接道;
“你要杀我?”
“不?只是留下你,文雀,能不能告诉我……”
文雀接道:
“我不会告诉你什么?你想整治小婢,尽管出手!”一闭双目,一副束手就缚的神情。
肖寒月低声道:
“文雀姑娘,委屈你了,你对主人忠贞不二,并没有错,我不忍杀你,亦出衷诚,这样对你,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文雀,你读起万卷,聪慧绝伦,是非分明,莫为小节所拘,你好好地想想吧!”抱起文雀,放在屋角。
文雀没有回答,泪水却不停地由紧闭的双目中涌了出来。
白玉仙低声道:
“肖兄,这位文雀姑娘是二爷的亲信……”
肖寒月道:
“我知道,她有足够的才慧,有分辩是非的能力,等她看够了,自会有所抉择,现在,咱们应该先对付那两个轿夫。”
白玉仙道:
“我去对付他们。”
肖寒月道:“姑娘小心。”
白玉仙道:“二先生身的人,都可能是很难对付的,还要肖兄准备接应。”
肖寒月点点头,白玉仙快步行了出去。
肖寒月一挥手,陈抱山疾闪耐出,肖寒月望了朱盈盈一眼,也闪出室外。
朱盈盈四顾了一眼,缓步行近了文雀。
看到了一个黑脸小伙子行了过来,文雀脸上泛起了惊怖之色,道:
“你要干什么?”
朱盈盈道:
“不要怕,我也是女孩子。”
听她娇柔的声音,看秀致的轮廓,文雀信了八成,轻轻吁一口气,道:
“你用了易容药物?”
“对!我和肖大哥都用了易容药物……”
文雀忽然觉得一股怒气冲了上来,道:
“哼!肖寒月风流成性,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你跟他在一起当心吃亏。”
朱盈盈呆了一呆,低声道:
“你心里恨他么?”
“对!我恨他!”
朱盈盈叹一口气,道:
“文雀姑娘,你为什么要恨他呢?像肖大哥那样的男人,一定会有很多女人喜欢他。”
“哼……”文雀冷冷地接道:
“我一点也不喜欢他。”
朱盈盈道:
“那你就更不用生气了……”
彼此敌对相处,朱盈盈却款款深谈,有如相劝闺中好友,好像在香肖寒月作说客一样。
文雀呆住了,皱皱眉头,道:
“你是肖寒月的什么人?难道肖寒月有了别的女人,你一点也不吃醋?”
朱盈盈摇摇头,笑道:
“不要管我是谁,但肖寒月不是坏人。”
说完话,举步向外行去。
望着朱盈盈的背影,文雀心中暗暗忖道:这是怎么回事?肖寒月有什么勉力,为什么接触过他的女人,都对他生出一种惜爱之心,我知道她是个女人之后,为什么会冒起一股怒火,难道我也是喜欢肖寒月不成?
那是一顶淡黄色的便轿,两个抬轿的大汉,身材魁梧,虎背熊腰,身高都在八尺左右,足踏虎皮软靴,淡黄色黑条衫裤,看上去有如用虎皮作成衣服一般,这身衣着配合着异于常人的高大身材,给人一种特别的骠悍之气,站在轿前,威风凛凛。
白玉仙行近两人,点头一笑,道:
“两位辛苦了。”
两个大汉神情冷木,似乎是天下的人,都欠了他们很多钱没有还似的,那张脸有如冰铁一般,不见一点笑容。
但他们对白玉仙还算客气,左首大汉,微微躬身,道:
“二爷请姑娘……”
白玉仙点点头。
右首大汉接道:
“文雀姑娘呢?”
肖寒月站在大门口处,距离两个轿夫大约有三丈左右。
白玉仙笑一笑,道:
“噢!文雀留下,帮我招待客人。”
两个大汉四道目光,同时投向肖寒月。
这两个人,就外表看去,是属于那种大而无当,不善心机,反应迟钝的人,但事实上,两人都是十分机警。
可是白玉仙动作更换,右手一抬,一指点向左首大汉,力道强猛,那大汉虽然向坚皮厚,但白玉仙内力很强,仍然劲透肌肤,制住**道。
只听砰然一声,有如重物倒地一般,左首大汉,栽了下去。
但右首大汉,却已举起海碗般的大拳头,击向白玉仙,拳风呼呼,有如铁锤出岩.白玉仙虽然有一身清湛武功,却也不敢和那大汉硬打硬接,右手五指半屈,拂向对方脉**。
这是武林中出了名的兰花拂**手,有如缠腕蛛网一般,绵绵不绝,环绕于对方的腕脉左右,随着对方的拳势转动。
但那大汉拳势如电,伸缩之间,快速异常,虽然无法击中白玉仙,灵动的身躯和指掌变化,就连白玉仙的兰花拂**手,也无法拂中他的脉**。
白玉仙暗暗吃惊,以此人拳力的沉重,如是被他击中一下,纵有一身功力,也难承受,何况缠战下手,势必惊到二爷,那就大事不妙,正待施下杀手,先毙了强敌,那大汉却突然疾攻两拳,转身奔去。
他身体笨重,但步子奇大,一跨就是七八尺远。
但见人影闪动,肖寒月流星一般,已拦在了那大汉前面到目前为止,肖寒月仍然不习惯主动攻击对方。
那大汉一见有人拦路,双拳一扬,同时击出。
两个大拳头挟着奇猛的劲道,有如开山巨斧一般,看威势,就算是一株大树,也难挡下这一击。
肖寒月也被那奇猛的威势震住,不禁向旁侧一闪。
大汉人随拳势猛然向前一窜,人已到一丈五尺开外。
白玉仙急急说道:
“不能放他走!”
人如海燕掠波,飞身而起,撞向那大汉身后。
肖寒月一闪之后,已然觉出不对,白玉仙出言招呼时,肖寒月已扬手出击。
人如标竿,掌如流矢,那大汉第二步还未跨出,肖寒月右掌已印上背心。
这一掌不见威势,去的是那么无声无息,但掌势中了那大汉后,内劲才尽吐而出,那么魁梧一个身子,竟然被掌势震得飞身而起,掉落到七八尺外,七窍流血而死。
肖寒月对一掌毙敌,大感意外,似是自己也未料到这一掌竟会有如此威势。
其实,他自从赵百年金针沟通全主**之后,内功精进,蓄力千钧,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白玉仙一沉真气,想停下向前疾冲的娇躯,但人还是冲到了肖寒月的怀中。
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心,那么巧的脸对脸的撞上了肖寒月的前胸。
肖寒月疾奔两步,白玉仙,却发出了一声嘤咛的低呼。
“对不起……”肖寒月有些尴尬的说:
“我忘了扶你一把。”
大约是撞的地方不对,白玉仙脸上泛起了一片艳红,垂下头,低声道:
“不能怪你,是我收势不及……”
事实上,搏杀动手,撞下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如多花言巧语解说,那就越描越黑了。
肖寒月急急扭转话题,道:
“现在,咱们该如何行动?”
白玉仙望了那大汉一眼,答非所问的,道:
“肖兄好雄浑的掌力,这两人是二爷的轿夫,也是他的近身保镖,一身横练的外门功夫,别说拳掌佃他不易,就是一般的兵刃,他们也能承受得住。”
肖寒月道:
“在下情急,全力施为……”
白玉仙四下瞧瞧,接道:
“咱们恐怕走不了啦!”
“怎么?你是说二先生到了。”
白玉仙道:
“咱们已经被二先生的手下包围了,走!先退回我住的荷花楼再作计较。”
肖寒月虽然还未见敌人出现,但感觉中,四周隐伏杀气敌踪,白玉仙久居于此,地形、敌情,自然是知之较深,点点头,转身行去。
白玉仙人如其名,艳丽如仙女下凡,但久年在江湖上行走,对利害感受极为敏感,行经那被点倒的大汉身侧时,突然飞起一脚,踢中了对方死**。
人却回头一笑,道:
“肖兄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心狠手辣?”
肖寒月叹口气,道:
“江湖上的搏杀充满凶险,多一份仁慈,就替自己多制造一分危机。”
白玉仙道:
“你能了解就好,这个人凶悍绝伦,以肖兄的武功,也许还好对付,换一个人,就会觉得他可怕的天赋神力,据我所知,二先生有一队训练有素的神力队,个个都是具有天生蛮力的人物,再加上数年的苦心训练,是一支非常可怕的实力队伍。”

谈话之间,人已行近了荷花接。
陈抱山、朱盈盈,都已站在了门口等候,但最使肖寒月感到惊异的是,常九竟然也到了荷花接,这人的隐身潜踪之能,实已神乎其技。
不待肖寒月问话,常九已抢先开口,道:
“我来看看你们,想不到来时有路,去时无门,两百丈外,巳经布满了他们的人手,连一只飞鸟,只怕也不易越渡,我瞧出了情势不对,只好退回来……”
肖寒月接道: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玄武湖乃是游人云集的风景地区,他们真的敢集中大批人手啸聚杀人么?”
常九笑一笑,道:
“好像,他们有了准备,正在想办法封锁道路,禁止游客。”
“想不到啊!就在金陵附近,竟然有这么一股庞大的力量,唉!难道……”
他本想说官府和七王爷,竟然如此道的无能。
白玉仙接道:
“肖兄,对他们了解不多,以他们现在掌握下的力量,就算调动金陵附近的军马,也无法奈何他们,这是他的重地之一,二先生绝不放过咱们……”
常九接道:
“图布在你们四周的人手,至少有两百人以上,这一战必将是激烈绝伦,白姑娘最好能未两绸缪,先想好一个应敌的办法!”
白玉仙道:
“常前辈见多识广,何以叫我?”
常九略一沉吟,道:
“白姑娘有几个心腹的手下?”
白玉仙摇摇头,道:
“没有!”
常九怔了一怔,道:
“你是说,算上我赶来赴难的常某人,咱们只有四个?”
白玉仙道:
“是的,还有一个文雀姑娘,得二先生的心腹,连派在这里照顾我的两个老妈子,也是他们的人……”
常九神情肃然地说道:
“不可信任的人,先行清除,咱们这一点实力,绝对不能再有内应敌人来捣乱……”
“你是说杀了他们?……”白玉仙目光转往肖寒月的脸上,道:
“肖兄之意呢?”
肖寒月苦笑一下,道:
“杀了他们,倒是不必了,不如点了他们的**道,放置一室,给他们一个生存的机会。”
常九沉吟了一阵,道:
“白姑娘,有何拒敌的打算?”
白玉仙道:
“现在已被包围,突然不易,不如暂守在荷花楼,拒挡敌势,这座楼以青石砌成,十分坚牢,又不畏火攻,咱们至少可以减少四面受敌之危,亦可在搏杀中,调息体力。”
常九道:
“以后呢?”
白玉仙苦笑一下,道:
“以后的事,老实说,不太乐观,只有碰碰运气了。”
“姑娘的打算是……”常九紧盯不舍地问。
白玉仙道:
“入夜之后,咱们再设法脱出围困,那也只是九死一生的希望。”
常九四下打量了一下荷花楼的环境,道:
“看此楼形势,敌人以由三面进攻,咱们四人不敷分配,而且实力不均,也不易分开……”
肖寒月接道:
“常兄有何高见呢?”
常九道:
“如能把闲云大师和墨非子两位集中到此,借石楼隐蔽,或可和他们在此地决一胜负?”
陈抱山道:
“常兄过他们了?”
常九点点头,道:
“见了一面,他们就在附近,只是要想出一个召他们来此的办法才行。”
白玉仙心情一振,道:
“好!如能把他们两人招来此地,我相信可以全力一拚,二先生统治的手段虽然冷厉,但属下们对他,大都是畏多于敬,咱们的抗力愈强大,他们的压力反会减少,只要能中断他的号令系统,他们就会不战自乱。”
肖寒月道:
“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如何才能把消息传出去?”
常九略一沉思,道:
“死马当作活马医,你愿不愿试试我的办法?”
肖寒月道:
“什么办法?”
常九道:
“法不传六耳……”缓缓行近肖寒月,低言数语。
肖寒月皱皱眉头,道:
“成吗?”
常九笑一笑,道:
“试试看吧!你身份已泄,也不用再留着这副假面孔了,干脆,洗去易容药物,还你本来面目,去和她谈谈吧!”
朱盈盈急急说道:
“我呢?”
常九微微一笑,道:
“你也恢复女儿身吧!”
朱盈盈喜道:
“好极了,脸上涂着厚厚的一层药物,实在难过得很,这些时日中,我一直在思索那‘银月飞霜’的手法,体会不出妙用,一旦动手时,我就施出来给你瞧瞧。”
口中说笑,人已转身而去。
少年不识愁味,此时何时?但不解世情险恶的朱盈盈,仍然是欢笑自如,不受影响。
常九示意陈抱山,也去洗下易容药物,才低声对白玉仙道:
“这里,真能够体会出江湖险恶的,只有你我两人……”
白玉仙接道:
“你的意思是……”
“两件事情,如若你觉得那些照顾你的老妈子,不可信任,那就下手处死他们,因为她们如是监视你的人,一定会在这座小楼中有了些布置,咱们现在没有时间查明它,只好先作处置,第二,再想想看,这里有没有能帮助你的人,咱们力量太单薄,可以派上用场的人,只有肖寒月和你白姑娘两个人。”
白玉仙沉吟一阵,欲言又止,转身步入小楼。
常九一个人守在大门口处,流目四顾,阳光下,湖面如画,树上嫩芽初绿,好一片初春的早晨景色。
只可惜这等美丽景色里,即将展开了一场凶厉的杀戮,而且,是一场惨酷的搏杀,不知有多少条人影将在这场凶厉的搏杀中毁灭。
肖寒月恢复了英俊的形貌,也解开了文雀被点的**道,叹息一声,道:
“你想过没有?”
文雀神情冷峻,盯住肖寒月的脸上瞧了一阵,道:
“她是谁?”
“她?你是说……”
“那个又黑又瘦的女孩子……”文雀的声音,仍是那么冰冷,“朱姑娘……”
“郡主,七王爷的千金小姐……”文雀的神色一变,变得一脸讶异,道:
“她怎会有那样的奇怪想法?”
“是她……”肖寒月道:
“她有什么样的想法?”
“是她……”肖寒月道:
“她有什么样的想法?”
了解了对方的身份之后,文雀忍不住哑然一笑,一切的烦恼,不满,都在一笑中付诸东流,道:
“她好大方,千金之躯,有此胸怀,好叫文雀惭愧。”
肖寒月皱起眉头,道:
“文雀,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说那位小郡主,好胸襟,好涵养,人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果然不错。”
肖寒月有点明白了,笑一笑,道:
“文雀,想出了结果没有?”文雀苦笑一下,道:
“我知道你没有错,但从我的角度来看,那又不同了,二爷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不能背叛了他。”
肖寒月道:
“文雀,我没有要你背叛二先生,我只是感觉到是非之间,应该有一个分明,至于你如何决定,我无意勉强你。”
文雀叹息一声,道:
“肖公子,留在这里太危险,你为什么不走呢?”
“走不了啦!我们已经被大批的高手包围。”
文雀侧耳听了一阵,道:
“怎么没有听到杀喊之声?”
肖寒月道:
“还没有开始,大概他正在调动人手吧!”
文雀沉吟了一阵,道:
“论你的武功,一个人走,希望很大。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文雀接道:
“我知道,说了也是白说,但我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肖寒月道:
“文雀,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文雀道:
“什么忙?”
肖寒月道:
“代我传一个消息。”
“是不是搬取救兵?”
“是!我们的人手太少……”
文雀接道:
“怎么?你们准备在这里展开一场决战。”
肖寒月道:
“情势迫人,我们不愿束手待毙,只有奋力一战了。”
文雀沉吟了一阵,抬头看了一眼,微微颔首。
“带一封信太危险……”肖寒月说:
“你只要传一句话就行。”
低声说明了地方、暗语。
文雀道:
“好!我现在就走,不过,要白玉仙追着我出去。”
肖寒月道:
“我明白……”提高了声音,接着:
“白姑娘……”
白玉仙应声而至,看看文雀和肖寒月,道:
“怎么?肖兄准备放文雀姑娘?
肖寒月道:
她对我们的威胁不大,杀之何益,不如放了她。”
文雀道:
“白姑娘,追我出去,最好能把我打出点伤来。”
白玉仙道:
“那容易”右手一抬,劈出一掌。
文雀娇身一闪,避开一拳,转身向外奔去。
白玉仙尾疾追。
文雀出了荷花楼,奔出不十几丈远,突然停了下来。
白玉仙双手齐出,拍出二掌。
文雀不再逃避,竟然和白玉仙打了起来,双手掌来足往,打得十分激烈。
这是很认真的一场搏杀,文雀施出了全身的解数,和白玉仙展开了一阵抢攻。
白玉仙连攻出七掌之后,冷笑一声,道:
“你要真打?”文雀道:
“姑娘最好认真的施为,最好能打伤我。”
白玉仙道:
“我不想使肖寒月觉得我这个人太冷酷,他既然决定放了你,我也不愿伤害你。”
文雀道:
“那你就手下留情,别把我伤的太重。”
白玉仙本是冰雪聪明的人物,听完话,心中顿有所悟,拳掌加速,攻势顿然凌厉。
文雀掌封指点,竟然是毫无不相让。
原来,文雀想借机会测验一下自己的武功,所以,一直缠斗不休,不肯溜出空门。
白玉仙逐渐了冒起了怒火,道:
“你真要找死不成?”攻势陡然一变,顿然间纪起了漫天的掌影,力道也突然加强。
文雀闪避不及,硬接了两掌。
力拚两掌之后,强弱立判,白玉仙功力精深,文雀被震退三步,嘴里流出血来。
白玉仙心有所疑,这两掌并未用尽全力,极有分寸。
文雀虽然受伤,但伤势并非太重,不过,也不算轻。
所以,文雀转身逃走时,仍然步履踉跄。
白玉仙吁一口气,转身行回荷花楼。
肖寒月、朱盈盈、陈抱山都已恢复都已恢复本来面目,在门前等候。
常九低声道:
“那丫头伤势如何?”
“不太重,但也不轻,足够她向二先生交代了。
肖寒月道:
“白姑娘,如何应敌,还要姑娘统筹全局,发号施令了。”
白玉仙道:
“肖兄不用客气,玉仙愿为马前小卒……”
“不……”肖寒月说:
“姑娘熟悉形势,洞察敌变,还是由姑娘发号施令的好。”白玉仙道:
“常前辈经验丰富,由他统筹全局……”
“不不不……”常九急急说道:
“我是天生的帮村人才,要我坐镇中枢,指挥全局,那可是找错人了。”
白玉仙道:
“这个,贱妾……”
常九略一思量,亦觉着此情此景,由白玉仙统筹全忆,比肖寒月适当一些,当下说道:
“白姑娘,我看你也不用推辞了,您熟悉此地形势,识人也多,只此两点,就比肖公子适合了。
白玉仙仙吁一口气,道:
“大家商量着吧!敌势强,尤其那一批神力铁甲武士,专以攻坚之用……”
“神力铁甲铁士……”常九微微一怔之后,接道:
“常某在江湖上走了关生岁月,从未听说过这个……”
“是一些穿着特殊精制的铁甲的大力士……”白玉仙解释说:
“刀枪不入,除了天生的神力之外,还有很精深的武功,训练这一批人不易,选择这样的一批人更难,我没有见过他们,但二先生却以此自豪,想来,定然非同小可了。”
常九苦笑一下,道:
“只听神力铁甲武士这几个字,就叫人有些头疼了。”
“所以,玉仙觉着,我们的迎敌之策,要侧重变化,不宜力敌时,应该利用形势制敌,这座荷花楼都是巨大的青石砌成,十分坚牢。”
肖寒月点点头,接道:
“先想出对付铁甲武士的办法……”
白玉仙道:
“只怕很难有完美之微,我们稍作计划,必要时集中一处,合力拒敌。”
肖寒月道;
“对!在下亦是此意。”
看了朱盈盈一眼,白玉仙笑道:
“朱姑娘身份尊贵,我倒想起一个办法来了。”
肖寒月道:
“什么办法?”
“我想把荷楼所有可燃之物、集中于后楼空地,他们展开攻势时,咱们抢先放火……”
白玉仙微笑着说:
“浓烟蔽天,既可疑兵,亦可当真的救援的官兵,真有大批官府搏快、军马找来,二先生必会有所顾忌。”
肖寒月、常九等都听得连连点头,大为赞赏。
白玉仙接道:
“还有个好处,咱们把易燃之物,先行移走,就不怕他们用火攻了。”
“一举两得,白姑娘倒是深通用兵之道……”
肖寒月微笑着道:
“在姑娘策划之下,寒月倒是信心大增了。”
察颜观色,肖寒月感觉到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激起强烈的斗志,以寡击众,凭仗的是全力拚搏的勇气。
一直很少说话的陈抱山道:
“不错,在下这几日经历的事情,所见所闻,比过去十几年的见闻加起来还要多些,对于事生之后,也有了不同的看法,一旦动手,陈某必将全力以赴……”
肖寒月挥挥手,阻止陈抱山再说下去,接道:
“搏杀之道,歼敌为上,陈兄也不可太过任性,咱们人手太少,禁不起任何损失,如若敌势强大,立刻会集一处,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陈抱山道:
“我明白,在下当会全力以赴,但不会逞匹夫之勇。”
常九道:
“白姑娘,看样子,他们还在调动人手,咱们还有一些时间,白姑娘如能……”
白玉仙苦笑一下,道;
“好!我去试试,但能不能说动他们,要凭运气。”
转身一跃,疾奔而去。
朱盈盈道:
“常大叔,白姐姐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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