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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寒月接道;“常兄是易容能手,等他再来的时候,仔细瞧瞧。”
常九道:”他真要来,只怕就来不及了。”
肖寒月微微一怔,道:“常兄的意思是……”
常九道:“他如没有想好了对付咱们的办法,怎么会再来?”
白玉仙轻轻吁一口气,道:“肖大侠,常前辈说的既然有理,咱们也该准备一下了。”
肖寒月道:“如何准备?”
常九道:“先要想到二先生,杨方鹤会用什么办法伤害我们,然后,才能筹思出对付之法。”
肖寒月接着道:“咱们不能先作出制人举措,那就要援人话柄……”
但闻一阵沉重、快速的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任何人都听得出来,来人奔行很快,而且落脚甚重,是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
肖寒月抬头看去,只见杨方鹤喘着气跑了过来,道:“肖大侠,肖大侠……”
口中呼叫,人却急急奔入了室中,道:“事情恐怕会有些变化。”
肖寒月道:“是不是二先生变卦了?”
“不是,大先生赶来了,二先生必须赶往迎接,和肖兄之约恐需改变一下时间了。”
这个变化,又出了众人的意外。
尤其是肖寒月,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杨方鹤出神。
杨方鹤道:“何时和肖兄会面,兄弟会再来通知肖兄,诸位要小心戒备……”
白玉仙接道:“怎么?是不是二先生还会派人攻击我们……”
杨方鹤接道:“诸位还是小心一些好,大先生来了,有些事二先生也作不得主意,诸葛一生唯谨慎,啊!事情如无特殊变化,兄弟会尽快再来……”
也不容肖寒月等再多问,转身而去。
但闻沉重的步履声,逐渐远去。
肖寒月道:“看来,这杨方鹤真的不会武功。”
常九吁一口气,道:“难道是我真的想错了?”
白玉仙道:“常兄仔细地瞧过没有?”
常九道:“瞧过什么?”
白玉仙道:“杨方鹤是不是经过了一番易容?”
常九道:“瞧过什么?”
白玉仙道:“杨方鹤是不是经过了一番易容?”
常九道:“瞧不出来。”
肖寒月仰天长叹一声,道:“看起来不会是什么阴谋,诡计,唉!这位大先生不早不晚的适时而来,难道这是天意,江湖上该有这一番劫难……”
白玉仙道:“已往只闻二先生,从未听过大先生三个字,今天才听到,他就赶到这里来了。”
肖寒月心中一动,道:“咱们何必瞎自猜疑,与其从待敌势,何不出去瞧瞧?”
常九道:“对!观察四周的形势,也可以了解一些变化。”
肖寒月道:“常老哥伤势未愈,不宜行动,在下先去瞧瞧。”
白玉仙道:“我陪你去。”
朱盈盈也要随去,却被常九阻止。
白玉仙熟悉附近的形势,也极具江湖上的阅历、经验,她和肖寒月同行最是恰当不过。
这时,守在楼顶的墨非子忽然走了下来,道:“奇怪呀!奇怪,布守在这荷花楼四周的杀手,似乎开始撤退了,而且,速度很快,若非他们自露开藏,贫道真还想不到,这附近竟有那么多人埋伏。”
肖寒月停下脚步,道:“撤走了?那是说,他们准备放我们离开了?”
常九道:“人虽撤退,但却未必有放我们的打算,也许这又是一个诡计。”
肖寒月道:“不会吧!杨方鹤不会武功,满腹经论,读孔孟之书,所学何事?难道他连是非二字,也分辩不丕清楚吗?”
他也是读书人,和杨方鹤一番交谈之后,内心之中对他生出了很得的好感,不自觉的多方为杨方鹤辩护。
常九吁一口气,道:“肖兄弟,江湖上无奇不有,大奸巨恶者,不但身份常常出人意料,且也都是文武全才。”
肖寒月微微一怔,道:“常兄,可是瞧出了那位杨方鹤具有武功吗?”
常九道:“我虽然没有瞧出什么破绽,但也不能断言他真的不会武功。”
闲云大师接道:“老衲也是仔细观察,杨方鹤确实不似习过武功的样子,除非……”
白玉仙接道:“除非如何?大师请说。”
闲云大师道:“险非他戴了一张精巧的连我们也没有办法瞧出的人皮面具,否则,他应该逃不过老衲的眼力。”
肖寒月道:“常兄,十年寒窗,经书大道,也常常会孕育出一种浩然之气,手无缚鸡之力,但却能视生死如平常事!古往今来,有不少书生报国,视生死有若浮云,斑斑可考……”
常九笑一笑,接道:“兄弟,读万卷书,胸怀经天纬地之才,能为良相,治国、安邦,这些大学问我不清楚,我学的只是些雕虫小技,不过对江湖上的诡计、怪异,我却比你清楚,我看很多一素负盛名的人,到最后,面具揭穿,才知道他是坏事作尽的伪君子,江湖风险,人心善变,兄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白玉仙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大事,急急说道:“我好象见过他!”
肖寒月道:“见过什么人?”
白玉仙道:“杨方鹤!”
肖寒月微微一笑,道:“白姑娘见他之面,至少应该有三次了,自然是不会陌生。”
白玉仙道:“我说的不是正式和他见面……”
常九接道:“是如何一个情形和他碰头的,姑娘可曾记得?”
白玉仙道:“就在那舫舟之上,我和二先生见面……”
肖寒月接道:“那就不足为奇了,他是二先生手下第一谋士陪在二先生的身侧……”
“不……”白玉仙吁一口气,道:“那夜是二先生单独和我见面……”
肖寒月接道:“二先生事先说明白了?”
“那倒没有……”
肖寒月接道:“杨方鹤才慧过人,也许是二先生有意安排他在舟中,暗作观察。”
白玉仙脸色微现红晕,道:“那好像不太可能?”
肖寒月道:“不太可能,什么意思?”
白玉仙沉吟了一阵,道:“事关大局,贱妾只好直说了。”
常九道:“事关重大,姑娘千万不可隐瞒,需知毫厘之差,就可能造成千里的谬误了。”
白玉仙道:“好!妾身也不怕你们笑话我了,那夜在舫之上,二先生对我出言调戏,而且……而且还胆大的出手侵犯,如是杨方鹤在侧,他又怎会如此放肆?”
大厅中顿然间肃下来,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白玉仙的脸上,直瞧得白玉仙一张脸,如同火烧的一般,一片嫣红。
白玉仙低下头,默默不语,其他的人似是也不好意思再多问,一时之间,场面僵在了那里。
还是常九打破了,沉默,轻轻咳了一声,道:“白姑娘,我生和杨方鹤可有什么相似之处?”
白玉仙道:“我是说,他的手……”
“手怎么样?”肖寒月急急的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记得是右手吧?……”白玉仙长长吁一口气,使羞怩的心情平静下来,缓缓说道:
“他右手的小指上有一片疤痕。”
肖寒月一皱眉头,道:“这个,在下倒未留心。”
“阿弥陀佛,老衲留心了。”
肖寒月道:“大师可是说,那杨方鹤的右手上,也有一条疤痕?”
闲云大师道;“不错,有一个疤痕,他手如白玉,五指纤长,是男人一双很少有的美手,但右手小指上,却有一块疤痕,不留心很难看得出来。”
白玉仙肃然说道:“那双手抓着了我的手,我无意中触到了那块疤痕,第一次我没有留心,这一次他来去匆匆,右手露出袖外,我看到那块疤痕。”
肖寒月心头震动,脸色一变,道:“这么说来,那杨方鹤就是二先生了。”
白玉仙叹息一声,道:“杨方鹤和二先生是不是同一个人,我不敢确定,不过,二先生的右手小指上有一块疤痕,绝不会有错……”
“杨方鹤右手小指也有……”常九神情冷肃的说;“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全的事情?”
肖寒月神情黯然,道:“这么说来二先生和杨方鹤是一个人,大概是不会错了,当真是可惜呀!可惜。”
常九奇道:“可惜什么?”
肖寒月道:“可惜他满腹经论,一表人才,竟然沦落为江湖中一个黑道首脑。”
墨非子道:“如果白姑娘说的不错,这件事就值得细细地推敲一番了。”
肖寒月道:“对,二先生如是杨方鹤,杨方鹤又是何许人物?怎能在乌衣巷中建立了啸聚江湖人物的地下秘密巢**?”
常九点点头,道;“那地方岂是常人可以涉足其中,难道,真的会牵扯上官场中人?”
肖寒月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原来,他忽然想到,此中牵扯广大,一言之失,可能会引起轩然大波,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不宜轻言。
闲云大师道:“肖大侠,老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逃避了江湖是非六十年,想不到仍是晚节难保,又卷入了江湖恩怨之中……”
墨非子苦笑一下,接道:“大师,这恩怨非私人的恩怨,牵连到江湖正邪兴衰,所以,贫道才拖你下水。”
闲云大师微微一笑,道:“如非老衲自愿下水,岂是你能拖得动的……”
目光一掠肖寒月,接道:“肖大侠,不管此事牵连的如何广大,但目前仍然局限江湖是非之内,咱们以江湖人的身份,处理此事。”
肖寒月道:“在下也是此意,只不过,目下还无法完全确定,该早作应挛准备。”
肖寒月道:“大师觉得应该如何应变?”
闲云大师道:“老衲身在空门,默察气数,观望天象,虽然稍有心得,但如论江湖上得计定谋,互逞心机,就非老衲所长了。”
肖寒月道:“如能再诱杨方鹤身人此厅,咱们就合力生擒了他。”
白玉仙看着闻百奇、向中天道:“两位在这个组织中的日子甚久,对此事有何高见?”
闻百奇道:“有一点,老朽觉得十分奇怪。”
肖寒月道:“前辈清说。”
闻百奇道:“老朽在这个组织之中已有数年之久,但一直都是听从二先生的令谕得事,从来没有听大先生的名宇,怎会突然出现一个先生来?”
向中天道:“闻兄,见过二先生没有?”
闻百奇道:“见过,近年之中他一直保持了神秘,用不夜晤,再加上一些人为烟气,使人无法瞧到他的真正面目,但三年之前,他宴请老朽时,却以真正面目相见。”
向中天道:“那一次,兄弟奉命在外,没有参加。”
肖寒月道:“二先生是不是杨方鹤?”
闻百奇道:“一餐酒饭,吃的时间不少,就老朽记忆所及,杨方鹤不是二先生。”
“那是另有其人了?”肖寒月说:“这就教人有些摸不透了。”
闲云大师道:“二先生绑架了天下名医,集中一处,准备了整容之术,要把一个人的面貌完全换了过来,这中间……”
白玉仙接道:“诸位来此的用心,二先生早已知晓,这也是他不惜动用了大部分力量,把诸位团于此地的原因,他唯一没有料到的是,妾身竟被肖兄说服,弃暗投明,闻兄、向兄、神刀兄中途变卦也未料到,闲云大师和墨非子两位僧、道高人久时而至,汇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盈盈姑娘的‘银月飞’又能克制铁甲人,这就使他的策略计谋一再受挫……”
墨非子接道:“贫道偶然在钟山一座秘谷之内,发觉了一戒备森严的地区,那里正在进行着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集聚着不少名医,正在进行着一些整容变形的工作……”
白玉仙接道:“天下最好的易容术,也只是临时把自己改扮成一我全改成另一个特定的人,真假难辨,这是何等可怕的事?”
墨非子道:“贫道发觉了这件事,就所见而言,他们目下的行动,只限于江湖上的人物,如若一旦他们把这个范扩大,那就不堪设想了!”
肖寒月道:“如若他们找一些可以控制的人,把他们改变成官府中的要人,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这个组织的野心,恐怕只限于争霸江湖而已。”
闲云大师道:“老衲不惜弃去上年清静的修行,重入江湖,也就是要阻止这件事情,不能任它发展下去,但自从和强敌接触一战,发觉了对方实力的深厚,绝非老衲和墨非子道兄之力所能完成,幸得肖施主挟剑帝绝学,大展神威,白姑娘和向、闻两位老友等,也入时回首相助,这也许就是佛门中的因果变化了,这么多人都能很巧妙的聚集一处,挽救这一场浩劫。”
肖寒月道:“大师的意思是……”
闲云大师道:“老衲觉得,咱们应该先设法对付那群聚集的名医……”
常九接道:“对!那才是大祸之源,杨方鹤的事不妨暂置一边。”
白玉仙低声道:“只怕唐明和陈抱山两位,伤势很重……”
但神刀唐明高声说道:“唐某押势虽然不轻,但还可以行动,对付一两个二流杀手,还是可以应付的。”
忽然挺身站起,拔刀在手,神情庄严,威风凛凛。
阵抱山高声接道:“不用为我担心,陈某留此,正好别有作用。”
肖寒月道:“我们悄然离去,必将激怒二先生,岂会饶你性命。”
阵抱山道:“得白姑娘灵丹疗治,伤势虽重,但亦好转不少,我自己武功有限,纵然全力以赴,只怕也无法帮得上忙,因此,陈某留此,别有一番计较。”
肖寒月道:“陈兄有何高见,可否说出来听听?”
阵抱山道:“这个要请肖兄原谅,天机不可泄漏。”
闲云大师合掌说道:“敌人已撤,也许重作布置,现在正是行动良机,阵抱山的生死于关重要,但如比起千万人的生死大事,显有轻重之分了。”
墨非子低声道:“阵抱山,由此刻起,不论生死,你已是贫道的弟子了。”
阵抱山道:“多谢师父,弟子自有打算,诸位快些走吧!”
墨非子神情肃静地道:“好!为了救更多的人,你死也可以瞑目了,贫道带路。”当先向外行去。
这几句话,大义凛然,掷地有声,听得肖寒月心头一震,忖道:“墨非子是方外之人,但却有着救人世之心,我肖某人读圣贤书,怎能坐视不管。
心中念轩,得近了阵抱山,道:“陈兄,我背你走。”
阵抱山忽然站起身子,道:“肖兄请走,我留下自有用心,再勉强我,那是破坏我的计划了。”
肖寒月转头看去,只见闲云大师等已然出厅,墨非子当先开道,闻百奇紧随在墨非子的身后,向中天、唐明、常九走在中间,闲云大师断后保护。
这是一个很自然的组合,受伤的人,都集在中间。
其实,唐明、常九、向中天经过了这一阵调息,又得白玉仙慨赴难的英雄气势。
朱盈盈依立身侧,她心目中只有一个肖大哥,肖寒月如此行动,她就紧随身后。
肖寒月伸手一拍阵抱山,道:“保重!”转身向外行去。

白玉仙守在厅门口处,迎上肖寒月,低声道:“肖兄,咱们决死一战的气势已经够了,但恐怕应变之能不足。”
肖寒月紧随几步,追在闲云大师身后,道:“姑娘的意思是……”
白玉仙接道:“不有没有大先生这个人,二先生绝对不会就这样放了我们,一定设伏突袭。”
肖寒月点点头,道:“他们如突然出手,咱们在应变上大为吃亏,虽然都已把生死置于度外,但此刻人心激忿,视死如归,却忽略了有着死伤不得的痛苦。”
肖寒月道:“不错……”提高了声音,说:“诸位请稍候一刻。”
墨非子等停下脚步,道:“肖大剑有何吩咐?”
肖寒月道;“咱们这个走法,应变不宜,最好是能分配一下方位。”
唐明道:“区区虽然伤得不轻,但还可拔刀再战……”
“我知道,诸位意气风发,但咱们都不能再受伤亡。”
闲云大师道:“肖施主可是已胸有成竹。”
肖寒月道:“稍尽心思,略作布置,能有多大的效用,晚进也不敢断言。”
墨非子道:“那就请肖大侠下令吧!”
肖寒月略一沉吟,道:“道长和问前辈开导,双方保持两丈的距离,常兄和唐前辈、向前辈走在居中并行,白姑娘走在左边,在下断后,布成一个长方阵形……”
朱盈盈接道:“我呢?”
肖寒月道:“你的责任重大,跟在向兄的身侧,居中接应,用‘银月飞霜’支援最危险的一面。”
闲云大师道:“很好,看来施主读过兵法了。”
肖寒月道:“双言距离不可超过两丈,以便于回首接应,一旦动上了手,最好集中一处,便于相互接应。”
闲云大师笑一笑,道:“老衲职司何事?”
肖寒月低声道:“右边一望平原,纵有变化,咱们也可以很早发现……”
闲云大师接道:“这么说来,老袖岂不是袖手旁观了?”
肖寒月道:“不,大师功力精湛,晚辈相劳请担负大任。”
闲云大师略一沉吟,道:“老衲是想不出来了,肖施主有何吩咐?还请明说吧!”
肖寒月道:“大师请夺取一艘渡船,然后,设法通知晚进,我等突然转身,折向湖边,登舟急渡,这二先生虽然是胆大,但地面就是游人出入的地区,相信二先生也不便在那等所在围杀我们。”
闲云大师道:“不错,墨非子道兄所得方向,正是那秘谷所在,道兄心中焦急,大有直捣黄龙的用心,但欲速不达,这一路,对方必有重兵埋伏,肖施主这声东击西之策,正合老钠心意,先脱重围,再连夜进袭,老衲已侦明附近地形,听们如再能用点疑兵之计,就不难直入秘谷了。”
肖寒月道:“大师,那秘谷距此有多少距离?”
闲云大师回顾了一眼,道:“大约有二十里左右吧?”
肖寒月道:“如若脱身之计得逞,留下常兄、唐兄等养息,咱们轻骑疾进,对敌之间也可以放手施为了。”
闲云大师道:“两丈之外,有一片矮林,老衲在那里脱身,然后以长啸相召。”
肖寒月道:“大师尽管行动,不用再和他们招呼了。”
闲云大师点头微笑,道:“老衲明白。”
两人谈话,除了白玉仙距离较近听得一些之外,其他的人,都在全神戒备应变,未能听到。
墨非子心中似是很急,脚步逐渐的加快,通过丛草之时,肖寒月却突然高声说道:“道长,咱们歇息一下吧!”
在群豪之中,肖寒月极受敬重,但这几句话,却是引起了墨非子等人极大的疑惑,停下脚步,闻百奇冷冷的说道:“救人如救火,耽误不得,肖大侠功力深厚,难道已经走累了?”
肖寒月淡淡一笑,道:“闻前辈、道长,这片丛草之中恐怕早有埋伏,晚进之意是借歇息之名,查看一下形势。”
他本来想把声东击西的计划说出来,但闲云大师能否找到渡船,很难预料,说出来,徒乱人意。
墨非子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形势,发觉这一片草丛大约有十余丈长短,草长只及膝间,必需伏卧草丛方可隐身,不禁一皱眉头,道:“西行必谷,险恶的地方很多,如若他们要拦截我们,不会在此地设伏。”
向中天接道:“肖大侠,二先生已撤去包围,也正是咱们突围的时机,稍纵即逝,不用为我等担心。”
闻百奇道:“我等老德不修,误听甜言密语,被其利用,造成憾事,今日醒悟,恨事已成,期望以有生之年稍赎罪恶,生死早置度外,纵然明知前程险恶,亦将全力经赴,肖大侠……”
墨非子接道:“很对!贫道重下天台,不借拖闲云大师下水,也就是发觉了此事关系重大,已不是江湖恩怨,争霸武林的情势了……”
肖寒月点点头,道:“我明白,这件事牵连所及,可能兵连祸结,生灵涂炭,寒月怎敢掉以轻心,正因此事重大,必得谨慎从事,妥善为谋,免得徒劳无功寒月并非怕死……”
墨非子突然叫道:“大师呢?”
闻百奇、向中天等目光转动,果然已不见闲云大师。
白玉仙道:“道长、闻前辈,肖公子胸罗锦绣,足智谋,贱妾之意,何不听凭肖公子的安排?”
墨非子道:“此事关系重大,贵在神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摧毁那处秘谷,如若等他们有了准备,只怕就很难得手了……”
白玉仙接道:“肖公子推断不错,此地早有埋伏,用不着咱们去了找了……”
转头看去,只见四个分着红、黄、蓝、白的长衫老者,各带一队劲装大汉,迅速地迎了上来。
肖寒月暗中数计,每队十人,四队人手合计有四十人之多。
他们衣着鲜明,也分着红、黄、蓝、白四色衣服。
当先领队的四个老人,年纪都已很大,白髯飘动,似都是六十以上的人了。
墨非子呆了一呆,道:“怎么会是他们四个?”
闻百奇道:“想不到啊!中州四奇,竟然当了杀手领队。”
白玉仙低声道:“肖公子,他们分着四色衣服,必有作用,要不心了。”
肖寒月点点头,行近常九,低声道:“中州四奇是什么样的人物?”
常九道:“是中州地区四人最有名望的人,二十年前已经息隐退出江湖,想不到也被二先生罗致旗下。”
肖寒月道:“他们在江湖上的声誉如何?”
常九道:“是声威极重的大侠,连少林、武当,都很敬重他们,想不到也是晚节不保。”
肖寒月道:“他们论作杀手的领队,只怕是别有内情,也许是被迫至此。”
谈话之间,四队杀手已然逼近,立时自行散开,形如勾月,三面包围,却空着来路。
墨非子沉声道:“中州四兄,还记得天台故人墨非子么?”
四人老人八道目光,一齐投注在墨非子的脸上看了一阵,那身着红袍的老人,才微微颔首,道:“好像见过。”
墨非子微微一怔,道:“你叫沈沧,是中州四奇的老大。”
红衣老人笑了一笑,道:
“我叫沈沧,曾是州四奇的老大,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是四色盥阵中的红衣领队人。”
墨非子道:“中州四奇过去在武林中声名赫赫,如今竟然沦入一个剑阵的领队。”
肖寒月默查几人神色,发觉了四个老人的目光清明,不似受到药物的控制,心中大感奇怪,低声道:“白姑娘,你看他们是不是自甘堕落,出任剑阵领队?”
白玉仙苦笑一下,道:“他们是何心态,甘为剑阵的领队,我不知道,但他们不像是被药物所迷。”
肖寒月道:“我也觉得奇怪,他们目光清明,内功精湛,看不出一点异样,二先生用的什么方法,能使这等盛名满江湖的人物甘为效命?”
“一定有一种方法,闻前辈、身前辈都曾为他效命数年之久,我也一度被一种力量迷惑,但肖大带来了黄天复的讯息,和肖兄一番恳谈之后,突然间清醒过来。”
肖寒月若有所悟,但又似无法完全了解的,叹口气,道:“希望我们有尽快地找出这个原因,也许这是对症之药,难使这个组合的力量很快瓦解,为其所用的江湖中人,能由迷惑中清醒过来。”
“你已经具有了这些力量……”白玉仙目光凝注在肖寒月的脸上,说:“但我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国得,如何而来……”
但闻墨非子高声说道:“成英、上官杰、韩成方你们认识贫道么?”
他一下直呼出中州四奇的名字,显然是,过去有着很深厚的交往。
闻百奇冷冷说道:“四位难道不认识昔年故友吗?”
一身黄衣的成英,笑一笑,道:“天台散人墨非子,谁说咱们不认识了?”
“不错,不错,贫道正是墨非子,成兄还记得贫道,但不知道上官兄和韩兄是否也记得?”
身着蓝衫的上官杰,竟然一抱拳,道:“天台旧友,武林名剑,上官杰岂会忘怀。”
墨非子道:“记得就好,贫道数度往访,均未见到,还道诸位息隐深居,不愿再见外客,想不到四位竟然会沦入了四色剑阵的领队……”
白衣如雪的韩成方冷冷接道:“道兄说话最好客气一些,什么自甘堕落,沦入领队,最好不要再妄自出口,免得多年故友反目成仇。”
墨非子呆了一呆,道:“韩老四,你说什么?”
原来,昔年墨非子和中州四奇的老四韩成方交情最好,想不到先翻脸的竟然是韩成方。
韩成方冷冷说道:“念在昔年一番情意,韩老四作主放你一马,你可以走了。”
沈沧接道:“墨道兄,老四话已出口,咱们不为难你,你去哟!”
墨非子脸色冷肃,似要发作,但却长长呼一口气,忍了下去。
但闻成英高声说道:“哪个是肖寒月?”
肖寒月道:“区区在此。”
沈沧道:“好!听说,你是这群人的头儿,想不到竟是一个少不便事的小伙子。”
肖寒月淡淡一笑,道:“中州四奇为老不尊,息隐二十年后,竟然跑来为人奴仆,甘作杀手?”
上官杰冷哼一声,道:“果是一位狂妄小子……”
韩成方一皱眉头,道:“二先生说的不错,这小子不可理喻!”踏前三步,接道:“你出来,韩四爷要教训你一番!”
肖寒月回顾白玉仙一眼,低声道:“劝止向、常等人不可出手……”
白玉仙接道:“我知道。”一跨身,拦在向中天等身前。
肖寒月却前行数步,大声说道:“很好,能和二十年前,名满江湖的四大奇人一会,实为生平之愿。”
他心中杀机已动,长剑已然出鞘。
“且慢动手……”墨非子急急手近肖寒月,道:“再让贫道和他们谈谈。”
肖寒月道:“老前辈,他们四位神智清明……”
“这一点,贫道亦是大感奇怪……”墨非子喟然叹道:“中州四奇和贫道论交数十年,个个都明辨是非、胸怀仁义的英雄,怎么一变如此,贫道实在很难相信,肖大侠再给贫道一些时间,贫道希望能问个明白。”
肖寒月道:“道兄请问,肖某等候道兄的决定。”
墨非子苦笑一下挥挥手,道:“韩兄识得天台旧友,想必还记得咱们昔年交往的经过吧?”
韩成方冷冷一笑,道:“所以,我才放你一马,不作留难……”
墨非子道:“韩兄有什么苦衷,不妨说出来,闻百奇、向中天、神刀唐明都曾为二先生所蒙骗,真相大白之后,立刻弃暗投明……”
韩成方冷笑一声,道:“你在胡说什么?站一边去,等我生擒肖寒月,诛杀这一帮叛徒之后,咱们再叙旧情。”
沈沧哈哈一笑,道:“老道士,你过来,咱们聊聊,别耽误老四的时间了。”
墨非子怒道:“四位都是铁铮的汉子,二十上不见,却变得志溃昏庸,是非不分了?”
上官杰回顾了沈沧一眼,道:“老大,我看用不着再和他多费口舌了……”
沈沧点点头,接道:“墨道兄,你如执迷不悟,那就别怪咱们开罪老朋友了。”
墨非子气愤填闻百奇膺,刷地一声,长剑出鞘,道:“好!四位是非不分,咱们也谈不下去了,先胜过贫道手中的之剑,再和肖公子动手……”
上官杰冷笑一声,道:“墨非子,这可是你先拔剑挑战,给脸不要脸,休怪我们不念旧交!”
忽然欺身而上,人一动,剑已同时出鞘,刺了过来。
墨非子挥剑封挡,竟然是硬接剑势。
双剑交击,响起了金铁交鸣,秋色平分,两双剑竟然同时震断。
墨非子呆了一呆,道:“上官兄的艺业,进步很大。”
原来,昔年上官杰的剑术、内功,都和墨非子有一段距离,但却想不到二十年后,竟然功力大进,比起墨非子毫不逊色。
但闻上官杰纵声长喝,手中断剑挥展,剑光如波,直涌过来。
形势迫急,墨非子也只好挥手中断剑抗拒。
两人手中虽都是一截断剑,但搏杀凌历,剑气四溢,兵刃中本有一寸短一寸险的说法,两人手中断剑,只有一尺多长,看上去如近身搏杀,更是凶恶、险厉。
天台散人墨非子乃天下有名的用剑高手,剑上造诣,素受江湖中人推崇,但上官杰竟然和他打得半斤八两,难分胜负。
肖寒月凝神静观,发觉了墨非子这一战,却已全力施为,打得十分辛苦。
闻百奇看两人斗过百招,仍是个不胜不败之,心中暗暗吃惊,回顾了肖寒月一眼,道:
“肖公子,四色剑阵的组合老朽从未听过,但既是剑阵必以群攻变化为主……”
闻百奇道:“墨非子乃当今武林中的剑术名家,想不竟然收拾不了一个上官杰。”
肖寒月道;“也许,这就是甘愿效命二先生的原因了。”
闻百奇沉吟一阵,道:“不错,不错,一个苦研剑术的人,能使他剑术突破困境,更上层楼,也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沈沧、成英、韩成方也未出手,三个人六道目光盯注在两个激斗场中,似是看得比闻百奇等更加入神。
忽然,上官杰剑法一变,手中半截断剑,立刻剑气大盛,一连刺出七剑。
这七剑快速凌厉,有如同时刺出,顿然打破双方缠斗的均势。
肖寒月看得心头一震,这七剑之威,颇有剑帝绝学的气势,但细看上去却又似是而非,有很多不同之处,可是剑路变化又似同一源。
这一个惊人的发现,使得肖寒月呆住了。
就算不是剑帝的剑法,但也是别人刻意模仿剑帝的绝学而就。
天底下有谁具有如此才慧,能够模仿出剑帝的绝招?
墨非子果然接不下这七剑猛攻,顿时被迫得连连向后退去。
他是天下剑术名家,虽然震惊于上官杰的剑上造诣,但在强敌攻势中,仍然心神不乱,以退避自保。
忽然间上官杰剑势直点,快如流矢,断剑直刺,竟然全无变化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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