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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守在岸上的二十四个黑衣人,不但穿着黑衣,而且,也束着黑色的腰带。
身分辩认清楚之后,肖寒月立刻暗中传出了令谕,扑杀对象,先以那十二个腰束着淡黄色腰带的毒火杀手为主。
打蛇就要先打七寸,一击先中要害,才能免去那无穷的后患威胁。
一向不知动用心机的朱盈盈,此刻却在想着出手的方式,如何才能在一击之下,多伤敌人。
但见十二个毒火杀手,收好火筒,佩在身上,转身向西行去,另外二十四人黑衣人,却拔出长刀,分成前后左右,四方保护。
就在他们排好队形,还未举步之际,肖寒月大喝一声,“杀!”
当先跃出。
朱姑娘的“银月飞霜”早已蓄势待发,肖寒月杀字出口,朱姑娘的兵刃已然出手,后发先至,夜色中有如轮月飞旋,挟着一片精光,冷电而至。
盈盈姑娘最听话,她的“银月飞霜”攻袭之处,正指十二个杀手之间。
料不到有人偷袭,而且就在附近埋伏,这些毒火杀手,每一人虽有两个刀手保护,但他们应变不及。
劫难骤至,银芒飞转临头,那些毒火杀手也不知是什么兵刃暗器,闪避不及,两个人只好出手封挡。
银芒过处,惨叫出声,两个单手对挡的人断去手臂,但“银月飞霜”的威势不减,旋飞的银芒,卷入人群,嚎叫声中,又有两个毒火杀手,身首异处。
朱姑娘的“银月飞霜”的力尽收回,肖寒月、闲云大师已然飞则至。
肖寒月剑出如飞珠溅玉点点寒芒,刺向毒火杀手。
闲云大师左手拍出一股强大的掌力,一阻黑衣刀手的扑袭,右手掌力遥向两个毒火杀手。
老和尚深知利害,这一击亦是全力出手。
但几声惨叫,彼起此落,闲云大师掌力震毙一人,肖寒月的宝剑,却刺伤了三个毒火杀手。
这时间,真正的看出了剑帝的绝技不凡,肖寒月剑势未,势变招,又斩去了一个毒火杀手的脑袋。
紧随着扑上来白玉仙和墨非子,一支长剑挟着白姑娘的一把锋利匕首,但最难防的,还是白玉仙的冰魄寒珠,白姑娘全力施展,一出手就是五粒,四个人伤在寒珠之下。
这是一场江湖高手的全力突袭,一刹间,武林中最利害的几种兵刃、剑法,暗器,全部出手,目标完全集中在十二个毒火杀手身上。
对于那些反扑过来的黑水杀手,反而未施毒手,九死三伤,朱盈盈“银月飞霜”二度出手,这一次,攻向那腰束白带的带队首脑。
他呆呆地站着没有动,眼看着银芒飞转而去,被斩去了脑袋。
原来,他发觉一瞬间,十二个毒火杀手死亡殆尽,实在不知如何向二先生交代,死于敌人之手,倒也干净。
二十四个黑衣护卫眼看首脑死去,指挥无人,一种潜在的逃生本能,突然转身奔逃。
肖寒月没有再下令追去,却伏身捡起两支毒火筒带在身上,余下的,全都让朱姑娘用“银月飞霜”毁去。
望着残体断肢,闲云大师低宣了一声佛号,合掌当胸,默诵经文。
白玉仙道:“走!找那座神秘谷去。”
借夜色掩护,一行人直奔西北方向。
也许这变化完全出了二先生的意料之外,一路上竟然没有阻拦的敌人出现。
在重叠的山峰深谷中奔行了一阵,墨非子突然要群豪停下坐息、而自己却登上一座高峰。
虽然,在场之人,个个都功力精深,但这一阵奔行,和适才一阵搏杀,不少人都有了倦意。
这些人都明白,一旦寻找了那座秘谷,又将是一场无可避免的激烈搏杀。
白玉仙拉着朱盈盈转到一个山石后面坐下,低声道:“朱姑娘,来,吃一颗丹丸。”
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了两粒丹丸,口中虽然在叫朱姑娘吞下,事实上,却自己先行吞下一粒。
朱盈盈微微一笑,接过丹丸吞下,道:“白姊姊,这是什么药?”白玉仙道:“是千年老参丸,咱们两个的年龄轻一点,不如他们的功力深厚,吞下一颗参丸,帮助咱们早些调息复元。”
事实上,朱盈盈确实很累,不过,,她心中很兴奋,但如不能及时调息,等一会再遇强敌,与之战斗,恐怕很难应付得下来。
白玉仙看出了她的损失。
朱盈盈吞下参丸,笑道:“肖大哥的年龄也不大呀?”
“噢……”白玉仙哑然一笑,道:“你那位肖大哥是天赋异禀的人物,咱们如何能和他比,快些运气调息吧?”
朱盈盈微微一笑,闭上双目。
白玉仙望着秀美娇稚的朱姑娘,暗暗暗息一声,也闭目调息。
足足过了一个更次,东方才泛起了鱼肚白色。
墨非子也辩明了去势方向,停身处,已是离谷不远,心中暗暗高兴,黑夜中带着群豪奔走,竟未走错方位。
他行下山峰时,群豪都已经坐息醒来。
白玉仙、朱盈盈也回到群豪聚集之地。
肖寒月道:“道长,找到了山谷的方位了吗?”
“贫道幸未唇命,再过两座山峰,大概就可以到了。”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息,个个都显得精神焕发,肖寒月瞧瞧白玉仙、朱盈盈一眼,笑道:“道长,咱们立刻行动吧!希望能在二先生调集人手部署之前,早一步赶到那里。”
墨非子道:“但愿二先生还未预料到咱们来得如此之快,那里的人人事事,希望都还存在。”
肖寒月道:“道长,咱们尽力而为吧!纵然那里已人去楼空,也不会有人怀疑道长的话,再说,那里一定有线索可寻。”
墨非子精神一振,道:“贫道带路?转身向前奔去。
肖寒月等一行紧追身后,翻越过两座山峰,到了一座狭谷口处。
墨非子吁一口气,道:“这是正式入口,也可以由两侧山峰绕过去,不过,下临削壁,高约十丈,必需借重绳索……”
肖寒月接道:“不用了,咱们就由这谷中进去吧!如果,他早有戒备,不论如何一个走法,咱们也都会碰上敌人的。”
墨非子道:“说的有理,咱们是堂堂正正之师。”抽出长剑,当先向前行去。
肖寒月低声道:“咱们每人保持五步距离,也免得他们用歹毒的暗器施袭。”
群豪点头应是。
肖寒月抢先一步,走在墨非子的身后。
依序是朱盈盈、白玉仙、闻百奇、闲云大师。
行近谷口,墨非子停了下来,手中长剑平衡胸前,准备拒敌,奇怪的是,竟没有阻拦之人。
墨非子略一沉吟,举步行入谷中。
只见一片广大的草原上,早已站了四人右手抱刀,左手各握一个梅花针筒的青衣大汉,一排而立。
敢情,把阻拦的力量,安排在入谷之后。
看草地广大,果然是一处动手搏杀的好地方。
肖寒月以手示意后面的人,停下脚步,人都吸气一跃,落在墨非子的身侧。
朱盈盈本欲跟随而去,但却被及时而至的白玉仙一把拉住,道:“妹子,你不能过去,他们手中的暗器歹毒,你一过去,只有令他担心,咱们站在暗器之外,想法帮助他……”
白玉仙道:“你的‘银月飞霜’最远可以到多少距离?”
朱盈盈道:“可及五丈”。
白玉仙低声道:“那就有机会了……”低声和朱盈盈商量起来。
肖寒月跃落到墨非子的身侧,长剑也同时出鞘,一面横移三步,彼此并排而立,中间却保持了五尺左右的距离。
墨非子道:“梅花外每筒五枚,用强力机簧发射,可以射中五丈以后的目标……”
肖寒月道:“晚进第一次面对这种暗器,还望着前辈多多指点。”
墨非子道:“在江湖上,这算是歹毒的暗器之一,武林中一度禁止使用……”
肖寒月接道:“针上是否有毒?”
“施用这种暗器的人,本非什么光明正大的人……”墨非子说:“因此,大部分的梅花针,都有经过毒物淬炼。”
肖寒月道:“咱们现在距离他们,大药四丈多些,梅花针远可射到吗?”
墨非子道:“针很细小,本难及远,但机簧力量强大的,可及五丈,一般而言,威力最强的距离,应是两丈和三丈之间。”
肖寒月道:“老前辈准备如何破解这些梅花针筒?”
墨非子道:“剑法,贫道自信,梅花针无法透过贫道的护身剑幕,肖大侠请在此为贫道掠阵,我去除掉他们的梅花针……”
肖寒月仔细的瞧看他们,发觉那四个手第花针筒的人,个个神情冷肃,面无表情,似是泥塑大雕般,除了目光随着墨非子,肖寒月的身躯移动之外,全身静立纹风不动。
这种神情的人物,一眼之间,就可以看出来,是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是那种不计成败的死土。
肖寒月轻轻吁一口气,道:“道长,我看这些人有些奇怪?”
墨非子已经仗剑向前行去,闻声停步,道:“奇怪什么?”
肖寒月道“这些人,神情木然,面对强敌时,竟能纹风不动,必有仗恃……”
墨非子接道:“梅花针本就是江湖上了歹毒的暗器之一,他们视为仗恃的,想是这梅花针了?”
“不!晚辈觉得他们仗恃的可能不是梅花针,也许别有所恃?”
墨非子瞧瞧四个大汉,笑道:“除了他们手中的梅花针筒外,就是怀抱中的长刀,难道那长刀之中,还有什么可怕的变化不成?”
“不是刀……”肖寒月缓缓说道:“晚辈江湖上的经验不足,实在瞧不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晚辈觉得这四人沉着得大悻常情,晚进总觉得这里面有些可疑?”
墨非子道:“咱们总不能就这样和他们对峙下去,不管有什么危险,在下先瞧看一下,你在旁侧戒备。”
肖寒月虽然江湖阅历不丰,但他才智过人,既然一发觉了可疑之处,总觉有些不对。
但队恶隐藏于何,却又无法说出一个明显的地方出来,只有凝聚了全身功力,暗作戒备,必要时全力驰援。
以墨非子的老练、经验,受到肖寒月点明之后,亦十分小心起来.仔细的观察之下,心中也感觉有些可疑了。
那些抱刀的大汉太沉着了,就江湖上高手而言,不论何等身份的人物,面对着鼎鼎大名的墨非子子时,至少也该有点激动的神情,但这四个人却如古井无波的,连眼都不眨一下。
距离四人还有一丈左右时,墨非子停下了脚步,冷冷说道:“贫道墨非子,四位怎么称呼?”
墨非子是武林中最有名气的剑客,只要在江湖上走动的人,都应知道他的名字。
但那四位大汉充耳不闻。
墨非子长剑平胸,道:“四位可以发出暗器了,贫道目下的距离,是梅花针筒最有效的距离。”
四个目光转动,望了他一眼,仍然是默不作声。
墨非子长长吁一口气,道;“好!贫道话已说明,诸位既是不肯出手,那贫道就得罪了。”’右手一振,手中长剑,幻了一片光影,直向最右一个人刺了过去。
这一招,剑势如轮,幻起一大片光影,但剑势的速度,却是不快。
那右侧大汉左手单刀突然施一招“推窗望月”,单刀封住剑光,右手的梅花针筒同时移动,指向了墨非子。
两人的刀剑并未接触,墨非子的用心,旨在诱敌施用梅花针。
所以,当对方针筒移动时,墨非子立刻挫腕收剑,长剑立刻化作了一片绕身的剑幕。
肖寒月全神贯注,盯在那大汉身上。
他一直有种感觉,这四个大汉的利害之处,绝不在那梅花针筒之上。
梅花针固然是江湖上歹毒的暗器,但如拿来对付武林中第一流高手,如墨非子这样的人物,绝无得逞的机会,这中间的道理,二先生应该明白。
墨非子剑势化作了罩体光幕,但那大汉的右手梅花计并未发出。
有一种被戏弄的污辱,激起了墨非子的杀机。
他冷笑一声,道:“贫道倒要瞧瞧,诸位这份过人的镇静工夫,能不能保住性命。
真气凝聚,举起长剑。
肖寒月虽然未能全部了解这些人的危险之外,但已瞧出了一点苗头,急急叫道:“道长且慢。”
墨非子正准备出剑一击,闻言停手,道:“肖大侠可是瞧出了什么?”
肖寒月道:“道长可曾看出,你攻向右侧之敌时,其他人既不出手援救,肃立原地,一步也未移动?”
墨非子嗅了一声,道:“果然是有些可疑,不过,贫道还是瞧不出他们的可怕之处,如果只是凭借手中的梅花针筒伤我,老实说,贫道实在不放在心上。”
这时,闲云大师、闻百奇等,都已进入山谷,和白玉仙等聚集在一处。
这谷内一片平坦,数十丈内没有可以藏身之处,不怕敌人隐身暗算。
肖寒月道:“道长,他们保持一定距离,站着不动,莫非那些恶毒的布置,就在他们身前,所以,他们才不肯离开一步,仍站原地。”
墨非子看那抱刀大汉停身之处,一片绿草如茵,和别处并无不同,摇摇头,道:“贫道看不出来。”
闲云大师忽然一拂大袖,飘飞而至,落在墨非子的身侧,道:“道兄请退后一些,由老衲试试他们。”
墨非子知道这老和尚的劈空掌力,可及三丈以外的实物,这方面的成就,放眼江湖,无人能出其右,当下退后两步。
闲云大师也缓步后退,直到距那大汉两步左右时,才突然扬手发出一掌。
一股缓和的暗劲直涌过示,直待那暗劲接触到那大汉的身躯之后,才陡然迸发,化作一股强大的力道,那大汉整个人被击得飞了起来。
墨非子一皱眉头,道:“肖大侠,他们只是在虚张声势……”
话来说完,响起了一声蓬然大震,火光闪动,血肉横飞。
凝目望去,烟硝迷蒙中,那里还有人形踪影,整个人的躯体,已经被炸的支离破碎。
原来,这些人竟把火药装在身上,只要受到常九击,立刻爆炸。
火药的威力十分强大,幸好,肖寒月等都站在两丈开外,人虽未受到伤害,但亦感觉到那一爆的威势强大无比。
闲云大师合掌当胸,低宣了一声佛号,道;“罪过,罪过……”
肖寒月接道:“我只瞧出情形有些不对,但是,却瞧不出那里不对,原来,他们竟然把火药藏在身上,勿怪他们站着不动。”
墨非子神情冷肃,呆呆地望着那些散落支离的躯体,叹口气,道;“当真是匪夷所思,灭绝人性的方法,如非肖大使再三劝阻,贫道只怕早已经粉身碎骨了。”
肖寒月苦笑一下,道:“这只是他们第一道的防范,很可能还有别的埋伏……”
但闻闲云大师接道:“阿弥陀佛,那三位施主,怎的还不退走?”抬头看去,只见另外三个抱刀大汉,仍然站在原地,对同伴的死亡,恍如未睹。
白玉仙道;“只怕他们无法走了。”
肖寒月目光转动,发觉那些人并未受到拘禁,四处平原,也没有看到有人在暗中监视,心中大感奇怪,忖道:“搏杀拼斗,置生死于度外也许不难,但像这必死之局,仍能如此沉着,这些人胆识,就十分可怕了,那位二先生,用的什么方法,能把一个人训练到这样悍不畏死的境界?只听白玉仙叹息一声,道:“他们已经无法移动……”
肖寒月接道:“在下瞧不出,他们是如何受到控制?”
白玉仙道:“我听二先生说过,有一种奇异的武功,来自天竺,称谓制心术……”
闲云大师接道:“老衲也听说过这种奇功,少林寺七十二种绝技之中,就有这么一种武功,就老衲所知,佛门狮子吼,可以破解,老衲助他们一臂之力……”
闻百奇急道:“大师且慢……”
闲云大师回顾了闻百奇一眼,道:“闻兄有何高见?”
闻百奇道:“这三个人身怀火药,爆炸威势惊人,如若让他们解了禁制,到处乱撞,咱们要如何应付?”
闲云大师微微一呆,道:“这个……”
闻百奇接道:“我知道你心存仁慈,但战阵之间,鬼诈百出,不可不防。”
闲云默然。
肖寒月道:“大师,寒月的看法,除了他们的神智受制之外,应该另外有一种禁制,使他们不能移动……”
墨非子接道:“肖大侠又发现了什么?”
忽然间,墨非子对这位年轻人,生出了极为佩服之心,他不但承袭了剑帝的绝学,而且,他本身的才慧,也是一般武林中无人能及的。

肖寒月道:“如若他们只是被控心术所制,不应该凝立不动……”
白玉仙嗯了一声,道:“有道理,贱妾出手试试。”
但见一寒芒飞射而去,朱盈盈已一语不发地抢先出手。
寒芒如闪电般的直取呆立的大汉。
显然的,他们的神智还未迷失,还知道用手中的单刀去封挡那疾射而至的寒芒。
“银月飞霜”削铁如泥,那大汉手中的单刀一接触,立时被削断,寒光未停,掠胸扫过。
这些时日中,朱盈盈苦练“银月飞霜”,已能控制随心,寒芒掠胸而过,划开了那大汉的衣服。
只见那大汉前胸前捆满了黑色的火药,大约是那包火药的外壳也被划破,黑色的药粉,正向地上散落。
虽然相隔还有数丈之远,但几人的目光,也都异于常人,仍然是可以看得十分清晰。
肖寒月若有所悟地道:“是了,他们身上满装火药,受到了强力的撞击之后,火药才会爆开……”
白玉仙低声接道:“朱家妹子的兵刃锋利,削开这些捆满火药的外壳就不会再爆炸了。”
肖寒月道:“看来好像如此了。”
白玉仙道:““银月飞霜”可有五丈左右的距离,远在火药爆炸威力之外,应该是很安全了。”
肖寒月点点头。
白玉仙回顾了朱盈盈一眼,道:“再施“银月飞霜”,他们火药都带在胸腹之间,你兵刃锋利,就算那些包装火药的外壳坚硬,也是无法阻止,再试一刀。”
朱盈盈道:“距离太远,我怕拿捏不准,伤到了人。”
白玉仙微微一笑,道:“咱们用心在救人,但如不幸伤了他们,那也只能怪他们命该如此了。”
朱盈盈道:“既是如此,小妹再试试了。”
右手扬挥“银月飞霜”,有如流星划闪,又在那大汉胸腑之间扫过。
这一次,朱盈盈放心施为,出手大胆,右腕转动,那“银月飞霜”竟在那大汉胸腑之间,转了一圈。
果然,一大片黑色的火药,洒落地上。
白玉仙道:“运用自如,控制得宜,还有另外那两人。”
朱盈盈嫣然一笑,移步转身,“银月飞霜”连环出手。
但见寒芒飞转,在另外两个大汉胸府这前转了一转,顿然衣衫破裂,黑色的火药,洒落下来。
肖寒月暗中估算一下,每个人身上的火药,足足有三四斤之多,火药既然失去,再无爆炸之力,当下举步行去。
白玉仙一伸手,抓住了肖寒月,道:“你要干什么?”
肖寒月道:“我去看看,他们如何安排的?”
白玉仙道:“不!这个险不用你冒,我去就行了!”顺手取过肖寒月手中长剑,大步行近一个大身前。
她经验丰富,行近那大汉时,右手长剑一挑,先把大汉手中的梅花针筒挑开。
担心之处,就在那大汉手中的梅花针筒,在接近他的身边时,突然施放,由机簧放的毒针,快速强劲,在数尺距离之内,武功再高的人,只怕也很难闪避。
很意外,那大汉竟然没有施放梅花针。
这时,闻百奇也疾奔而至,遥发一掌,击落了另一个大汉手中的针筒。
白玉仙全神戒备,长剑平胸,剑身上凝注强大的内力,只要那大汉稍有行动,这一剑将会迅如惊雷般,疾声而出。
完全出人意外的是,那些大汉既无反击行动,亦无惶恐的表情。
行近身前,白玉仙才发现那些大汉,一个个神情木然,似乎是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境地。
他们不是不反击,也不是没毅勇猛,置生死于度外,而是,早已无攻击敌人的能力了。
他们站在那里,只是在装腔装势。
想想看,一个人,不管如何的标提勇敢,但在他身上捆满火药时,神色不变,实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白玉仙机警过人,立刻想到了第二个危险,急急叫道:“闻前辈,快退。”
口中呼叫,人已倒飞而退。
就在她向后跃退之时,身侧突然一声大震,一股浓烈的火光,由地下直冲上来。
这一爆之力,比起那大汉身上的火药的爆炸,更为强大。
白玉仙感觉到一股热气,扑身而来,令人窒息。
幸好她轻功绝伦,发觉的早了一瞬,但仍然被烟硝灰土洒了一身,倒落着地,坐在地上,但人无恙。
闻百奇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和那大汉一起被炸得肢体横飞,尸骨不全。
肖寒月距离最近,飞身一跃,一把抱起了白玉仙,飞奔而退。
白玉仙本来无事,只是受了一点惊吓,但被肖寒月紧紧一抱,也就借势装作昏迷,闭上了双目。
肖寒月退出了三丈之外,才把白玉仙放下,道:“白姑娘,白姑娘……”
朱盈盈也急急地奔了过来,道:“玉仙姊姊……”
白玉仙不好再装下去,因为,她虽被洒了一身烟硝尘土,但全身却无伤,只好睁开眼睛,吁一口气,道:“好阴险的埋伏。”
朱盈盈喜道:“玉仙姊,你没有事吧?”
白玉仙理一下散乱的长发,道:“我没有事,闻前辈呢?”
肖寒月黯然一叹,道:“人已被炸碎了。
白玉仙缓缓站起身子,拭去脸上的烟硝,想想适才经历的危险,也不禁由心底生起一股寒意,就是那一点突来的警觉之心,只要稍微迟一点,怕不也和闻百奇一般,被炸得血肉横飞。
朱盈盈道:“姊姊好快的轻功,应变是如此迅速,如是小妹,只怕早被炸死了。”
白玉仙苦笑一下,道:“我只是侥幸罢了。”
肖寒月道:“姊姊是替我冒险,小弟心中好生不安。”接着又遭:“这地方看来是步步凶险,处处陷阱了。”
白玉仙道:“这也说明了此地的重要……”
闲云大师神情肃然地缓步行了过来,道:“白施主,没有受伤吧?”
“托佛祖保佑,晚进还好。”
闲云大师道:“闻百奇是老衲多年故友,想不到,老禅眼看着他化作了劫灰,却无法救他。”
肖寒月道:“大师,瓦罐不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老禅师也不用自责了。”
闲云大师合掌宣了一声佛号,道:“那位二先生手段狠毒,老纳这世外之人,也有些动了怒火……”
墨非子大步行了过来,接道:“两重埋伏,设计的阴毒至极,除了那些人身上带有火药之外,在他们身前两尺,也埋下了火药。”
肖寒月心中一动,道:“两位前辈,江湖中人常常使用火药对敌么?”
“很少,可以说绝无仅有……”墨非子说:“就贫道所知,除了霹雳门善用火器之外,很少人象这样施用火药的。”
肖寒月道:“霹雳门中人,难道也被二先生收服了?”
白玉仙道:“他确实法力无边,江湖上大部分的小门派,只要学有所长,都被他们控制了……”
肖寒月道:“奇怪的是,这么多门户,受到二先生的控制,江湖上竟然未得传闻?”
白玉仙道:“就我所知,二先生争取人心的手段,十分豪气大方,有以重金聘约,也有暗中蚕食,利用他们本门中人,算计了掌门、首脑,那就自然地落入了二先生的控制中了。”
肖寒月道:“这个人,究竟是一个什么出身?”
墨非子道:“肖大侠的意思是说……”
肖寒月道:“看他这些布置,似是胸有兵法、策略,不似是江湖中人手段。”
白玉仙道:“不错,他能统治这么多江湖高手,却又能在金陵这等地方居留很久,不为官府中人发现,单是这一点,远非一般江湖上的组织能比。”
闲云大师道:“肖施主……”
“大师有何指教?”
闲云大师道:“闻百奇的血不能白流,老衲之意,咱们深入谷中,一查究竟……"但闻白玉仙道:“大师,他们会全力拦阻的,不经一番血战,只怕很难深入秘谷之中。”
抬头看地去,只见两行分着黑,白短打劲装的人,由一座山崖之后转了出来。
肖寒月道:“二十四个剑手、刀客……”
白玉仙弹一下上身上尘土,道:“是他们!这是一场可怕的硬仗……”
墨非子望望闻百奇那散碎的肢体,叹口气,道:“死的应该是贫道……”
肖寒月眼看一种哀伤的气氛,笼罩着全场,心中暗暗付思:以寡敌众,必须要有一股狠厉之气才成,闲云大师和墨非子虽然同仇敌汽,御敌有心,但杀机深潜,恐无法尽展威力,当下沉声接道:“咱们此行,志在力挽狂澜,拯救大局,志切心愿,必得早至谷中,以明真相,非霹雳手段,恐难收效了。”
不再等白玉仙说明敌势,长啸一声,飞身而起,直向敌人冲去。
他近日之中,连和强敌交手,七煞剑招逐渐纯熟,也增进了剑招的威势。
这一套旷古绝今的剑法,充满着君临一方的霸烈之气,肖寒月在不知不觉之间,已受到剑招上霸烈之气的影响……”
白玉仙大声叫道:“小心,他们刀剑上的奇毒……”
闲云大师慈眉耸扬,目闪异光,道:“白姑娘,你说他们的刀剑之上有毒。”
白玉仙道:“是的,我听二先生提过,他训练了一批善用毒剑、毒刀的人手,师请看他们的剑枘、刀把,是不是和一般的刀、剑不同。”
闲云大师凝目望去,果然发现这批人的剑柄、刀把后面,比一般刀、剑长了半尺左右,看上去是那么怪异。
墨非子脸色一变,道:“这个二先生,当真身聚了江湖上大罪于一身,所有的恶、毒手段,他都发扬光大了。”
突然拔剑长啸,飞朴而上。
闲云大师道:“白姑娘,这些人助纣为虐、手段奇毒,死有余辜,老衲以杀止杀,不会有背我佛慈悲吧?”
白玉仙知他数十年的修心养性,已到了古井无波的境界,此次重入江湖,虽抱历劫救生的心愿,但目睹强敌组合的严密,手段的恶毒,也不禁动了怒火,只是要他放手拒敌,仍无法解开心中之结,白玉仙心中明白,冷厉一笑,道:“以杀止杀,何疑行善,我佛慈悲,大师放手施为吧!”
闲云大师放声一笑,心结顿解,大袖一挥,有如巨鸟腾空,直扑过去。
白玉仙目光转动,只见朱盈盈神情间一片紧张,手中紧握着“银月飞霜”,却是有着不知所措之感,不禁微微一笑,道:“朱家妹子,守在肖寒月身后三丈左右处、有机会就出手,不要站在肖寒月的身侧。”
朱盈盈嗯了一声,人已举步向前行去,但又突然觉着不对,停下脚步,道:“为什么我不能站在肖大哥的身侧?”
白玉仙道:“因为那些刀客、剑手的兵刃,可能有毒物射出,你和他并肩对敌,可能分他心神,不如稍离他身后之处,以便伺机出手助他,不是更好吗?也免去他为你分心……”
朱盈盈嫣然一笑,道:“白姊说的有理。”快步向前奔去。
白玉仙左手执剑,右手取出“冰魄寒珠”,缓步向前行去。
这时,肖寒月已冲入身着白衣的剑手队中,剑花飘动,招招挥向对方杀手,甫一接触,已然杀伤了四人。
来势汹汹,招招落实。
白衣剑手一看情况不妙,开始向两侧分布,但肖寒月剑势太快,逼得他们无法摆脱。
突然间,两个剑手双剑并出,连人带剑地向肖寒月撞了过来,左手同时抓向剑柄之后。
肖寒月早已发觉到他们的刀剑有异,但却一直想不出作用何在?看他们左手抓向剑柄,心中顿然一动,长剑突然一招,封开两支长剑。
本来,肖寒月可以轻易的侧身闪避,反手出剑,把两人给伤了的,但恐剑中有鬼,改变心意,暗运内力,封开长剑.但闻一阵金铁交鸣,长剑中激出两股毒水。
肖寒月恍然大悟,原来,这剑身中空,剑尖处开了一个小洞,剑柄后的长出部分,就是蓄藏毒水的所在,转动剑柄即有毒水射出。
好恶毒的设计。
这使得萧寒月感受到了自己处境危险,但也意起了他的杀机,高声说道:“刀剑之中可以射出毒水,诸位要小心了。”
就是这两句话的工夫,已使他陷身危境。
原来,那些白衣剑手,已然对肖寒月完成了合围之势,十二个白衣剑手,被肖寒月伤了五人,尚余七人,其中四个人布成了一个三角形的合围态势,正面两人,左右各一。
而且,每个人的左手,都已握住剑柄后机关把手,长剑指向肖寒月,保持了一丈左右的距离。
另外三人,却迎向了疾冲而至的墨非子,展开了激战。
肖寒月呆了一呆,长剑平胸,真气凝聚,肃立不动。
他明白此刻处境极险,却又无法了解这些白衣剑手能够施放几次毒水,只要他一有行动,对方必也有毒水激射而出,再想闪避,机会就十分渺芒了。
他也明白自己练的剑法,实用凌厉,但却无法化展出一片护身剑幕。
他要等那一刹间的机会,待对方施放出毒水时,以快速绝伦的身法,闪避开去。
这是行险保命,而且机会不大,但却是肖寒月唯一可行的办法。
四个白衣剑手,对肖寒月剑招的辛辣,也有着畏惧,人毕竟只能死一次,能够不死,那最好保住老命。
他们也在等,等肖寒月一有行动,再把握机会,那时,他身躯已经发动,已无法再大幅度的变化,这一击,更有成功的把握。
肖寒月知道这十二个剑手中,必有一个首脑人物,指挥全局,但他竟然瞧不出来是哪一个。
十二个人的服色,长剑都是一样,实在瞧不出一点首脑人物的特色。
第十八回秘谷之迷
白玉仙本想赶来助肖寒月一臂之力,但她却为闲云大师的危险处境所吸引。
原来,闲云大师迎向了黑衣刀手,连环击掌,一口气伤了四人。
但却为黑衣刀手完成了包围的形势,四把厚背鬼头刀,对准了闲云大师。
这时,肖寒月又适时发出了警告。
老和尚估算一下处境,很难一下子闪开四把鬼头刀中激射而出的毒水,索性站着不动,暗运真气,一件宽大的僧袍,整个的膨胀起来。
他想以精湛于佛门的无相神功抗拒。
但闲云大师忘记了这些是毒水,不是一般暗器。
老和尚功力精深,无相气功固然可以抗拒暗器的攻袭,但却无法抗拒毒水,这些沾到肌肤就开始溃烂的毒水。
幸好,白玉仙及时赶到,也瞧出了闲云大师的阴恶处境,沉声道:“大师,不能力拒。”
说话声中,挥手打出了手中的冰魄寒珠。
这本是准备解去肖寒月危境的安排,但此刻却用在了闲云大师的身上。
四个刀手应声而倒,但刀中毒水,也同时射出,只是他们已失去了准备,大片毒水,洒射在草地上。
本是一片青绿之草,立刻间变成枯干。
闲云大师呆了一呆,道:“多谢姑娘。”
白玉仙一举解去了闭云大师之危机,全力攻向两个黑衣人,一面高声叫道:“大师,不可手下留情,他们都是致命的杀手。”
闲云大师冷哼一声,全力发掌,把两个准备围攻白玉仙的黑衣刀手,击毙在一丈开外。
老和尚的劈空掌力,已到了一丈左右处可以开辟的境界。
白玉仙第二次打出了冰魄寒珠,击倒了两个对手。
她心中挂念肖寒月,不惜连下杀手。
说来话长,事实上不过是心念一转的工大,闲云大师大开杀戒,和他举世第一的劈空掌力,配合着尽歼强敌。
当然,这里面也着几分侥幸在内。
回头看去,肖寒月也尽残了白衣剑手。
原来,朱姑娘的“银月飞霜”发挥了神奇的威力,就在肖寒月和敌人对峙时刻,朱姑娘的“银月飞霜”突然卷着一片寒芒,飞旋而至。
当然,人都会本能的举剑一封。
但闻呛地一声,手中长剑被削成两截,剑中的毒水,四下溅飞,洒在了一个同伴的脸上。
那人大叫一声,弃去长剑,双手蒙脸。
朱姑娘的“银月飞霜”回旋如电,斩向另一个白衣人。
肖寒月也同时发动,以快速无比的剑法,在那人未及转动剑柄上的机关之前,已先斩下他一条右臂。
有如势如破竹般,黑衣、白衣剑手们一个个倒下。
但肖寒月剑势仍不停,立刻攻向围住墨非子的白衣剑手。
这一次,肖寒月不再手下留情,连出四剑,刺死了四个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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