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黑衣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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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高掌柜好像根本没有感觉到大厅上所发生的一切,依旧低头弯腰,整理着手中的账簿。
孙刚峰微感讶异,凭他五十多年的武学修为,竟然没有发觉高掌柜什么时候出现在大厅里,而且刚才那一手漂亮的暗器打**手法,认**之准,劲力之强,实已臻第一流高手之列,就算自己双手健全之时,单论眼力,也即有所不逮,没想到在这毫不起眼的小镇上,竟潜伏着一位武学的高手。还有一点,孙刚峰以一代掌门的阅历识见,却猜不出来高掌柜的任何门派师承,实在也有点惭愧,不由朝高掌柜多看了一眼。
前头大厅里的一阵喧闹声,惊动了在后院休息的那两位童子,两人并肩一蹦一跳地进到了大厅当中。
吕紫薇细细地打量起这对童子,只见两个童子十三四岁,一般高矮胖瘦,身上都穿白色貂裘,头顶各扎着两根冲天的小辫,两人都是眉清目秀,丰神俊朗,就好似一个模板里倒出来的一对大瓷娃娃,让人顿生爱怜亲近之感。
那倒在大厅中央的蛤蟆鼻一见这对玉壁银娃,愕然相向,呆呆地看着。两个童子几乎同时看到了地上的蛤蟆鼻,眼睛都随即移到了蛤蟆鼻的两边脸颊上,不禁用手指着蛤蟆鼻,“嘻嘻”“哈哈”地高声笑了起来。蛤蟆鼻终于听出了两位小爷的声音,怒骂一句:“好,你两个臭小子!”顾不上那条封**的右腿,双手猛地在地下一撑,摆个“金鸡独立”势,双臂前张,向两位童子猛扑过去。二童子存心耍笑于他,互递了一个眼色,在蛤蟆鼻将将碰到两人衣服之际,各向两边横跨一步,同使武当三十二式长拳中的极其普通的一招“回头望月”,一出左手,一出右手,同时拍在了蛤蟆鼻的后背上,蛤蟆鼻大叫一声,身子犹似装了弹簧一样,喀喇喇一声响,脑袋直把大厅的墙壁撞了一个一尺见方的洞口。大厅中旁观的众人,禁不住齐声惊叫起来。
高掌柜急忙喝止:“不离、不弃,够了,快快住手!”两位分别叫做不离、不弃的童子,相互朝对方吐了吐舌头,其中一个还顽皮地向吕紫薇做了个鬼脸,这才规规矩矩的立在了一旁。
孙刚峰坐在桌旁,冷眼尽视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蛤蟆鼻虽然一进客栈的大厅,就被逼的缚手缚脚,四处碰壁,但那一头油锤灌顶的横练功夫,却毫无取巧之处,委实可笑,亦且可怖。而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那两位童子的武功,电光火石间的灵犀相同,据说一胞双生之人很容易做到,可是,一式江湖上就是三岁练武的幼童都会使的入门招数,在他二人的手上竟能发挥出如斯的威力,不由得使他对两个娃娃刮目相看。

高掌柜快步上前,准备扶起已从墙壁洞口抽出脑袋的蛤蟆鼻,突觉肩头有人轻轻一拍。他心中这一惊非同小可,来不及回头,脚下一点,身子如离弦之箭,急往内门方向纵去,稍一停顿,右腿后撩,双掌护胸,正要转过身来,哪知肩头又有人轻轻一拍。
以高掌柜时下的武学造诣,纵使对手的功力比他再高上几倍,也不可能于对方的偷袭毫无察觉,况且满大厅的人众包括不离、不弃二位童子,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响动,高掌柜纵然久见阵仗,闯过不少大风大浪,额头也不禁见了汗。他心中思忖,对方的武功实比自己高出太多,若想要自己的命,绝不可能让他支撑到如今。一想到此,心中反而渐渐镇定下来。待他慢慢转过身来,背后已然空无一人,待用眼睛往大厅之中一扫,不知什么时候,大厅中央的一张桌子旁边忽然多出了一个客人。
就在孙刚峰注视着高掌柜从柜台内走出,准备搀扶蛤蟆鼻的同时,一眨眼间,仿佛觉得临街厅门上的皮帘子微微动了一下,地上已经站立着了一个人;再一眨眼的功夫,只觉得眼前有一团黑云一闪,似乎原先站在大厅地上的那人动了一动,瞬间就靠在了不离、不弃二童子的身后,两人一点反应也无,就双双被人点住了哑**。孙刚峰惊得刚想站起,那人如鬼似魅,如光似电的身形,早已欺近高掌柜,也不见他如何动作,手掌即已拍在了高掌柜的肩上。就在孙刚峰即行离座、高掌柜慢慢转身之际,眼前又是黑云一闪,那人却已经坐在了大厅当中的一张空桌旁边。
只因那人移动出手实在太快,快得简直有点匪夷所思,从掀帘进厅到制住二童,再到后来戏耍归坐,事先没有半分征兆,每一个动作相接得令人窒息,委实使人可畏可怖。就连孙刚峰这样的江湖上的大行家,也没来得及做出丝毫反应。
厅上众人这时才看清那人的装束:时值初冬,那人却只在单夹的玄色短靠外披了一袭玄色的大氅,脸上用一巾蒙面,露出的两条剑眉下,是一双高傲的冷漠的且充满了煞气的眼睛。
高掌柜硬着头皮,上前抱拳施礼,道:“尊驾是哪一位?因何戏弄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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