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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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汉末
第二十章改变
袁绍立于窗边,凝视着窗外如同熟睡少女般的云梦泽。除了船儿压迫水面发出的啪啪声之外,唯有受到惊吓的鱼儿四散奔逃的拨水声。
临近冬季,因为寒冷,还有点家底的水上人家都放弃入湖打鱼。放眼望去,宽广湖面中寥寥数只渔舟。
袁绍忍不住哀叹了声。
“怎么了?知道你多愁善感,叫你别去看,又在感慨沧海桑田吧!”周碧放下手中书本,从后面轻轻拥着袁绍结实而脆弱的身体,紧紧贴着后背,“不就是江汉平原吗?来到这个时代,变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不论世界如何改变,只要我们同心同德、不离不弃,谁能奈我何?”
袁绍回转过身来,轻掐着周碧水嫩的小脸,“我承认,情感细胞是多了点,神经细了点,大脑皮层也活跃了点。但也不能一叹气,就往多愁善感上面靠吧?你这可有上纲上线之嫌哦!”
哼,上纲上线?拍掉袁绍的毛手,回到塌上,“那你在想什么?”
“还能有什么?”袁绍手指窗外,“还未到寒冬,湖面上就几乎看不到渔舟。黎民穿不起皮裘,又没有棉衣,就是穿上七八件葛麻,秋冬数月的时间也只能待在家中烤火。这是严重的浪费!即浪费了人力,又浪费了时间,更重要的是极有可能浪费时机。”
真是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将花园中的棉花种植在地里不就结了…”
“我的老婆大人,不要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好不好?”
想简单了!暗示我天真吗?周碧脸色阴沉,“给我说清楚,事情怎么不简单了?”
女人的心情就像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甜言蜜语来着。要是不说清楚,依着她的性子,两三天之内得搂着被子睡觉喽。“首先,种植方法的问题,棉花棉花,每一朵都是由花匠时刻呵护着的奇花异果,换成佃户去种,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大规模种植的方法得有大量的时间去摸索。再来就是土地的问题,荆杨两州大部都还未开垦,良地有限,加之亩产又低,粮食也就刚够而已。哪有大量土地改种棉花?最后,有地方种,还得考虑会不会给他人做嫁衣?毕竟,有些历史已经改变,日后董卓怎么对我,让我到什么地方为官,谁也不知道?”
周碧一阵头痛,一朵小小的棉花,怎么这么麻烦!揉了揉太阳**,“说吧,你准备怎么应对。”
“嗯?”
“大道理一篇接着一篇,没解决的办法,能卖弄得这么勤快吗?”
暗赞一声:知夫莫如妻。“其实也没什么好方法,先让花匠和老农一起摸索摸索。等我们从罗马回来,估计方法也整理的差不多了,到时再决定在哪开始种。”
这就是解决方法!白痴也想得到。周碧双手握紧,有种想扁人的冲动。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算不上是最好,却是最实用的办法。先试点,再推广,小步快跑,正好。”袁绍正色道,“不然,你还有什么好办法不成?”
你!知道还用问你吗?居然故意给我难堪,扯开被子,缩了进去,“我要睡会午觉,没事别烦我,有事也别叫醒我,除非船快要沉了。”袁绍,袁本初,自己到一边凉快去吧。
午觉!现在什么时辰?都过申时了!
好吧,不打搅你,慢慢睡吧。
“当”一声脆响,一刀一剑迎面相击,袁木借助冲势,再反手将刀背向刘辉后背砸去。刘辉不进不退,以左脚为基点,身体往右后迅速一转,手中长剑顺势直奔袁木脖子削去。袁木招式以老,抽刀架剑,来之不急,只得后跳一步,避开剑锋。

眼见袁木跳开,刘辉这才笑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练了将近两个时辰,总算是把袁木逼退了。
“你们两个都过来。”
“师傅。”刘辉、袁木刀剑入鞘,老老实实的来到王越面前。
“还不错,挨了十几下,就躲开了,不过有点勉强。记住,关键是速度,速度一定要快。刘辉你先去休息,时辰也不早了,今天就到此为止。”王越略为欣慰,刘辉自从上次在临江被比小上三岁的甘宁“羞辱”之后,总算有点奋发图强的苗头。
说到挨了十几下,刘辉原本腰背感觉不到的疼痛,犹如麻药过后般清晰起来。是的,虽然背上绑着七八根保护用的铁棒,不至于伤经动骨,皮肉之苦却是怎么也免不了的。顷刻间,额头上被擦干的汗水又再度冒了出来——冷汗。
眼见如此,王越只得叫道袁金,反正他最清闲,今天即不用当值,又不用与刘辉陪练——双手重斧,轻则躺上两三个月,重则性命堪忧。实在太危险了!“陪刘辉回舱,再用药酒擦擦伤处,去去淤血。”
贾诩捏着下巴上几缕不长的胡须,目送刘辉离去,“先前还一直以为刘辉无所作为,最多也就像众人所谓——预备管家,通过这些时日的观察,完全称得上知耻而后勇。”
“是啊,没想到受了刺激,性情大变,不要命似的天天找人陪练。”袁木一脸正色,心里早就了开了花,幸灾乐祸的想到:自打陈仓乘船开始,无聊的日子终于有了点花絮点缀。
“袁木,”王越马下脸,厉声道:“平日是如何教导你们的,刀砍剑刺,以刀对剑,一定要紧粘对手,近身攻击,决不能让剑有刺击的距离。为何刚才不俯身前突,就是地滚也可以,反而后退?”
“弟子知错,没有将师傅教导时刻牢记。”袁木不想辩解什么,眼见剑锋上寒光闪烁,逼近门面,自己当时的确是忘了。
“什么错了?”袁绍从二楼下来时,正好听到袁木在认错。
“这没什么,”听完贾诩的解释,袁绍想了想,规劝王越不要太过于责备袁木,“只要多加练习,形成条件反射即可。”
“条件反射!何为条件反射?”对于自家少主的新奇词汇,王越等人早已见怪不怪,不过,贾诩还是代表众人提出乐疑问。
“这个,”说实话,条件反射的定义,袁绍真的还给了也许还在继续教书育人的老师。而且,将后世那套西式的术语说给古人听,他们是否能理解,袁绍对此是深表怀疑。决定换种说法,“就以刚才为例子,人都有害怕、恐惧等负面情绪,看见刀剑袭来,第一反应就是躲避。”见袁木闻言垂头,颇为难堪,袁绍又道:“袁木,这是人之常情,不用内疚。”
安慰完袁木,继续解说,“再来说先生的那招突击,或许极少数人能在短时间内通过少量练习就能掌握,但不是条件反射。因为,这些都是人在有意识的情况下刻意去做的,思索快于动作。而条件反射,则是通过数百乃至上千次的大量练习来改变原来的习惯,动作快于思索,还没感到害怕,动作已经做完…”袁绍越说感觉越不对劲,似乎,老师当年不是这么比喻的,打住不语。
被袁绍这个半桶水绕来绕去半天后,王越得出了个能让袁绍晕倒的结论:不就是习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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