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秀娘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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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爷去找柳莲报告时,柳莲正在整理这一个月府内开销的账本,她瞪大眼睛,威严地注视薛爷,把规规矩矩的薛爷吓了一跳,薛爷暗道:怎么?难道夫人不同意?她以前可没有这种奇怪的眼神,完了!只要夫人从中插一杠子,虽说不能影响大局,但也得颇费周折的。
柳莲把账本合上,平静得像外国教堂里主持婚礼的神甫,用质问意味很浓的口吻道:“老爷!你愿意娶一个没有受到文化素养教育的乡野女子?”
薛爷恍然大悟,原来夫人是因为这一节才有这般举动的,以前没有,是因为那几位夫人的家世多少有些分量,不需要当做问题去思考,夫人真是多思多虑之人!薛爷马上恢复常态,对柳莲感激起来。
“愿意!”薛爷仿佛是个正在接受母亲教诲的孩子,轻声答道。
“那好吧!”柳莲把账本放在一边的盒子里,然后道:“既然想把人家娶回家,就要认真对待,绝对不许对人家有上人的姿态!”
柳莲的话有道理,贫寒出身的夫人在贵族家庭是另类人物,往往不被重视,薛爷听到这里,乐得心花怒放,夫人呀夫人!老夫是那样的人吗?再说这个乡野佳人是我一生看到的一个,我怎能忍心对她有上人的姿态呢?但他没有说出来,怕柳莲生气,如果没有下人在场,薛爷真想抱着柳莲亲上一口。
离开柳莲,薛爷就坐不住金銮殿,怕一失时千古恨,让别人抢了去,没等隔夜,就命薛保准备一份厚礼去山里求亲。
秀娘的叔叔住在山里,独家独户,通往山外的路全是大大小小的石板铺成的,年代已久,七扭八歪,没个规矩,小路的两旁是隐天蔽日的乱树丛,枝柯横七竖八,时常挡住去路。
薛保和小四提着厚礼,大汗淋漓,左拐右拐,盘行在崎岖的山路上,他们没有叫苦,因为是老爷的好事,高兴还来不及呢!
两个人来到门口时,把要出门锄地的叔叔吓呆了,扛着锄板呆若木鸡。
薛保和小四虽是下人,但也是赫赫有名的薛府下人,穿戴差不到哪里去,况且每个人手里还提着沉甸甸的大箱小箱。
“你、你们找谁?”叔叔战战兢兢地问道。
“不找谁!是来求亲的。”薛保把手上的箱子放下,顾不得擦去额头的汗水,连忙答道。

叔叔疑惑了,惊呆的眼睛直溜溜地瞪着薛保。
薛保简单地化解了叔叔的疑惑。
叔叔沉默不语,闻声赶来的婶婶瞅着沉甸甸的大箱小箱,恶狠狠地瞪了丈夫一眼,忙不迭地应允下来。
叔叔转头看着婶婶,有点为难道:“这,有点不妥,还是听听秀娘自己的意思再做决定。”
婶婶没在乎有外人,眼一横,拿出母夜叉的姿态,指责丈夫道:“听什么听?你当初是怎么向我保证的?关键时刻要反悔,没门儿!”
叔叔辩解道:“我是保证过,可总不能拿孩子的一生当儿戏!”
“不行!这事儿谁也不行,只有我说了算!”婶婶蛮横着呵斥叔叔。
叔叔没了言语。
薛保和小四被过分热情的婶婶让进家里,递上热气腾腾的茶水,细声细语地招待着。
叔叔去找秀娘,当他把事情告诉秀娘时,秀娘也可怜含着眼泪的叔叔,就道:“叔叔,你也别难过!我早晚要嫁人的,既然有这个场儿自个找上门来,就不能继续呆在这里给叔叔添麻烦,我同意!”
“我怎么能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叔叔坐在破凳子上,呜呜呜哭了。
秀娘安慰叔叔道:“叔叔,您抚养秀娘这么多年,也对得起我死去的爹娘,九泉之下的爹娘会感激您!秀娘也感激您!”
其实,叔叔一提这事时,秀娘没有任何不快,她心里一百个愿意,这个家她呆够了,未来的夫君虽然年老了些,但看起来风韵儒雅,不像是个坏人,是可以托付终身的。
薛保和小四欢喜异常地回去,把实情禀报给薛爷,薛爷苍颜大喜,觉得不能再让可怜的秀娘呆在山里受苦,一刻都不可以,就急忙托人选个良辰吉日,把秀娘娶回家。
薛爷不但给了秀娘的叔婶丰厚的彩礼,而且还格外奖赏了不薄的银两,然后让他们出山,找个繁华的地方做生意去了。
秀娘有农家女儿特有的朴实厚道,过门后,没有一点儿夫人的架子,对待下人和蔼可亲,惹薛府上下无不欢喜。
薛爷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对秀娘的爱怜与日俱增,柳莲当然也高兴,她当初的担心看来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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