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士气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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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匈奴骑兵合围之前,李广带着人马钻了出去,待匈奴骑兵全部退出森林后,令张风继续监察林外匈奴人的动静。
一天过去了,匈奴人没有离去的意思。两天过去了,匈奴人没有离去的迹象。三天过去了,有些沉不住气的人陆陆续续前去找李广,询问何时匈奴人才会退去。李广总是自信的笑笑,安尉他们匈奴人马上便会退去,至于时间却没有给予明确的说明,只是说很快。
李广与匈奴人玩的这一手是攻心战,套用孙子兵法里的一句话——不战而屈人之兵,至于有多大的效果,那就说不了了。不过,按照时间推算,匈奴人即将离开萧关滚回他们的老窝——匈奴地,所以对于匈奴人很快离开森林他还是有很大信心的。
第五天,张风满面春风的踏雪而来,别人问匈奴人的动静他总是乐的合不拢嘴摇头不语。虽然不说,但所有人都从他得意的神情中分析出匈奴人一定是夹着尾巴退走了,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如此的高兴。
张风在张秀的带领下找到李广,气都来不及喘匀,邀功似的道:“大哥,好消息!”
“匈奴人退了?”李广连头也不抬,拿着一根小木棍在雪地上写写画画。
按照史书记载,李广入伍后不久便遇到匈奴人入侵北地郡这档子事,在战争中杀死和俘虏了众多敌人,可是令人没想到的是却仅仅升为俸禄三百石的郎中。对于此,有迷信李广神勇的人,认为此乃李广时运不济的开头。有诋毁李广的人认为,李广其实是个没真本事的人,之所以青史留名,是因为司马迁与李家渊源颇深,而且李广一家几代的命运都很惨,司马迁又受了宫刑,作传时同病相连的夸大了李广的本事,不然为何在其第一战时就不敢明提他杀了多少人,又俘虏了多少匈奴,只是语焉不祥的写道杀死并俘虏多少敌人。
李宽不知道史上的李广是不是跟他有一样的遭遇,可他为了逼退敌兵把俘获的匈奴人释放了这事,又好像冥冥中自有天意,正好解释了为什么立下那么大的功,却只封为郎中。
这些念头只是在李宽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此时他想最多的是匈奴人一走,自己就要去梦里回过八百次的长安城了。可,究竟是哪个把他的大功报给朝廷?又是哪个举荐他为郎中?何时动身前往长安?要知道,郎中是保护皇帝的,而他又以骑士身份长时间伺候在刘恒身边,那家底肯定不知被人查了多少遍。
难就难在这一点,除了知道自己家在陇西成纪外,李广只知道还有个弟弟叫李蔡(这一点李宽有点记错了,事实上李蔡并非是李广的亲弟弟,而是李广的堂弟),其它的一概无知。要是有人问起,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张秀等了半天,见李广回答了一句话后不再说话,而张风也在李广一语中的后兴趣索然没了话语,问道:“大哥真神人也,怎么就知道匈奴人会退兵呢?”
“他不仅是个有勇有谋的勇士,而且是个能掐会算的方士,这种事情望望气就推测出来了!”于茜也在此时赶了过来,插了一句话。
“呵呵,此事倒不是我掐算出来的,而是广读兵书后想出来的!孙子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我用的正是此法。”李广终于抬起了头,笑道。

于茜并不关心如何‘不战而屈人之兵’,跑来这里只是为了确认匈奴人退了没有,以及看一眼心上人。看到雪地上写的字,自己竟连一个也不认得,问道:“你写的是什么,我为何一个也不认得!”
“管他写的是什么?”张秀好奇匈奴骑兵会不会撤退之事已经多日,忍不住催道:“大哥快给我们讲讲,究竟是如何‘不战而屈人之兵’的!”
于茜一问,李广大吃一惊,不知该如何告诉她地上写的是什么。张秀一说话,正好给他赶了圆场,似乎不在意的用脚把地上的字抹去,道:“凡为兵者,要打赢一场战争,武器好坏是一个方面,平时训练如何也是一个方面,其实这两个方面都不是最重要的,要紧的是士气。巨鹿之战,为何装备精良,打了一辈子仗,将六国都灭了的秦军不能战胜揭竿起义的项羽?”
有关楚汉相争的故事,张秀全都朗朗上口,平时也不知与人争辨多少回,马上道:“秦始皇无道,惹得天下民怨沸沸,因此兵马士气低落。项羽与高祖为解救天下苍生与水火之中,兵马士气高昂,所以能打败秦军!”
“对,就是这个道理!我们打仗为什么不会对死了的战士不闻不问,而要将他们的尸体从战场上抢回来,哪怕为此付出牺牲?为什么不会对受伤的战士不管不顾,而会尽力的医治他们,无论耗费多大的精力与钱财?不为别的,因为如果不管不问将导致士气全无!”李广道,不等张秀发问,又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让敌人得到一具无头尸体一样可以影响士气。没错,可这样影响的士气程度太低,达不到逼他们撤退的地步,相反还可能激起他们报仇的**。一具尸体摆放在那里,看到的人当时戚戚然,过不了多久,看不到尸体时就会将这件事情遗忘。我将匈奴骑兵断手断脚,割鼻削耳,唯独不杀了他们。就是让他们活着回到营中,每天因为痛楚而大呼小叫,让其他的兵卒吃睡不安,睁眼看到的是伤者的惨象,闭眼听到的是伤者的悲鸣,在心中掂量一下与我们为敌的下场,士气自会一天低过一天。”
李广停了一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接着道:“士气低到一定的程度,为将的自会明白无法再战,也就带着人马打道回府了。哪怕他不打道回府呢,总得腾出一定的人手来照顾这些伤者,无形中又削减了他们的兵力。军中条件有限,过不了几天他还得分出兵马带着伤者回大营相救,嘿嘿,负伤的阵前若是因医治不利死那么两三个,士气降的更加厉害。人都不是傻子,哪个肚里都有小算盘,会在心中盘算盘算,若是我负伤,将军也是任由我死在阵前,该怎么办?相信大多数人都会说:‘妈的,去他娘的,老子不干了。’在迫于命令不得不上战场的情况下,也会想尽办法使自己不能负伤,遇到一点小的挫折就会溃不成军……”
“哈哈……”林中传出一阵快乐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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