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虚实之间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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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队长有些怀疑面前斜插的东西是巨弩。其一:瞧巨大‘弩箭’的来势,应该是在二十步左右所发。如果是由巨弩射出来的话,三百五十步之内都会保持平飞而至,绝对不可能产生出一条由高至低的抛物线。不像是从巨弩中射出来的,倒像是由人手扔出来的。其二:巨弩是什么样他也是看过实物的,那么大的个头一辆马车都装不下,汉兵是如何运的到里的?而且,林中多树,每颗树之间距离大小不一,他们又是如何在林中来去自如。其三:弩箭都异常精致,箭头是用好铁打制的三棱箭头,箭身光滑圆润涂有桐油,面前的物件太过简陋,像是匆匆削制而成。
“怯战者死!”他冲着部下喊道。然而,刚刚还对他唯令是从的骑兵面对心中产生的极大恐惧,丝毫不对他命令中所含的威胁所动。
“放下武器投降者不杀,拒不投降者定斩不饶。”这句用半生不熟匈奴语喊出来的话,一遍一遍,如同是海边推生出来的波浪,呼啸而至,听在耳内跟仙乐一般动听,催促着匈奴骑兵投降。
“咣啷”有一个兵卒扔掉手中的刀,接着解下背上的弓箭也抛在地上。这种形为传染性极强,还在犹豫的士兵,马上心领神会的将手中的兵器扔下,抱头跪在地上。
“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小队长开始咆哮起来,一刀斩在一个骑兵的肩头,道:“不听命令者,格杀!”
四五个匈奴骑兵从小队长背后掩了过去,强行解下他身上的武器扔掉,把他按伏于地上。
“你们这些傻瓜,临阵投降,大单于会杀了你们全家的!”小队长骂道:“就算大单于心慈,饶你们一条性命。可你们也不想想,我们与汉人世仇,他们会放过你们吗?”
‘放下武器投降者不杀……’这句话太有诱惑力了,有个骑兵甚至不想听小队长继续胡说八道起来,惹得汉兵爷爷们生气,打地上抓起一把泥巴塞到小队长的嘴中。
事情进行的想像不到顺利,李广等人冲到前头,匈奴人的武器全部抛在地上。而且,好像为了取得他们的信任,匈奴人还把武器抛得离自己很远,以证明投降的诚意。
鸟枪换炮,兵卒们将手中的木矛全部仍掉,捡换了匈奴人的弯刀与弓箭,围成一个圈将降了的匈奴骑兵围在中间。
“果真没有巨弩,是他们手抛出来的!”嘴中的泥尚未吐尽,小队长心中暗道,眼角流出失望悔恨的泪水:“本来是能胜的,全被你们这些人给毁掉了。”
“哈哈!”张秀仰天长笑一声,将手中新得的弯刀在鞋底蹭了两下,提过一个匈奴人,把刀架在那人的脖子上,对众兵卒道:“才五十颗人头,还不够我们每人一个。要仔细看清我是如何割下脑袋的,你们每人挑选一个杀了,别一激动折了锋刃。还有,你们要记住,交人头要赏赐的时候,别忘了自己的功劳是如何得来的?”
“忘不了,是在李将军的指挥之下,赵头领的带领之下取得的。”众人齐声道。
这声将军把李广心里叫得美滋滋,他有一事不明,转头向于茜问道:“为何要如此讲?”

“连这些他都不知道?”于茜奇怪的看了李广一眼,不过心中也挺高兴,最少对方也有求着她的时候,呵呵一笑,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道:“为兵卒者,封爵只能看自己手中斩了多少首级。像你手中已有七八个首级的人,回去之后最少也能封个‘不更’之类的爵位,至于官位也能当个屯长之类的小官。当了官,手下有点兵,升爵位就不再看你亲自杀了多少人,而看你所带兵马一战能杀多少敌人,得多少首级。张秀这是硬把你往封赏的路上挂,有了这五十个首级,你的爵位最少也是个大夫之类的,而官职则能成为一个五百主或者千人长也说不定。”
“原来如此!”李广呵呵一笑,只听张秀接着道:“提不提我无所谓,关键得提我大哥,李广李将军!”
张秀把手中的弯刀举过头顶,用尽全力砍了下去,“铛”的一声响,弯刀被一物挡住,匈奴人的脖子与弯刀之间横着一把剑。
张秀满脸的愤怒,抬头就想臭骂挡他刀的人一段,看到持剑的人是李广,他那声骂没有骂出来,尴尬的一笑:“大哥,这是为何?”
“我说过,要饶他们一命。你现在把他们杀了,岂不是让我做无信的小人?”李广戏谑的笑道。
“与匈奴人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有何信义可讲?大哥放心,杀了他们天底下没人会说你是个无信小人,只会称赞你是个大英雄!”张秀将刀举起,欲砍之时又被李广拿剑将刀按下。
“大哥,又是为何?”张秀这次可以说已经暗暗的生气,不明白自己都讲的那么明白了,为何又将他的刀挡下。
“我有些话想说,等我说完!”李广往后退了两步,对着在场的所有兵卒道:“我想问一下,大家是不是都想杀了他们?”
“想!”所有人都答道,包括于茜在内。
“我想知道为什么?”李广含笑道。
所有的人纷纷嚷嚷,无外乎两种理由。一种是为了报仇,另一种是为了封爵。
“报仇好办!”李广道:“我有一种更快意的报仇手段!咱们去其双手双脚,割了他们的鼻子耳朵,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成,岂不是比一刀砍了更解恨!”
“不杀他们,便没有脑袋。没有脑袋,就无爵可封!”张秀喃喃了一句。他的话是大半人的心声,所有人屏声静气听李广如何说道。
“是啊!有了首级便能封爵,有了爵位便能得到赏赐。可大家想过另一个重要的问题没有,我们若没有了性命,要爵位又有什么用!”李广道:“我们杀了他们,外边的匈奴人便会气急败坏的进入林中,不久就能发现我们的真正实力,那时以我们这么点人如何与他们战?不出七天一定会被他们全部剿灭。”
“不杀他们就能让匈奴人不入森林吗?”一人问道。
“我能保证!”李广开始严肃起来,不苟言笑道:“现在听我的命令,砍了他们的手脚,割了他们的耳鼻,半刻钟后全军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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