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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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悠悠醒转,翻身先喊了句,“贼丫头!”却瞧见了眼前的孟若海,结舌怯道,“大,大哥。”
孟若海笑了笑,“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被一个小丫头摆布成这样!真丢足了兄弟几个的脸!”
“你见到她了?”张三向孟若海身后望了望,见没有人,似乎较为宽慰,“她,她简直就是个女魔头!你前脚刚走,她就冲到茶楼里来,指手划脚,见人就打。我身上有伤,制不住那魔头,被她绑在屋里,眼见她把那些伙计们训斥的俯首帖耳,东搬西挪,这要传出去让兄弟们怎么做人~哎~!”
“现在已经不是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了,三弟,明天我们就分手,我要去陈山寨找陆青,他一定在那里。她们的目标是我一个,你留在这里安全。顺便,帮我稳住那个小丫头。”
张三此时才如梦方醒,想起更重大的事情是大哥性命危在旦夕,忙询问春来苑见闻。孟若海简要的讲了一下经过。张三听到陆青潜逃一节,啊的坐起,忙问倒,“大哥可是怀疑陆青兄弟?”
孟若海沉吟良久不语,右手托着下颌,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张三忽然又接口道,“大哥,我们和陆青相处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爱财我们知道,但还不至于伤及兄弟情谊,更何况买凶杀人,反正,我第一个不信。”
“那你认为还会有谁?还有什么可能?”
张三哑然。
“哎!~”孟若海长叹一声,“其实我也不信会是陆青,但这问题更复杂,我回来前已经差人问讯过陆兄弟的行踪,建宁地界,消息全无。陆青平时为人机警,武功又是我们三人中之翘楚,忽然失踪,必有内情。所以我急着上陈山寨,他若有危险,一定会去那里!但是他一旦去了那里,也就说明事态严重了。”
“恩,陆伯父对陆兄弟过于严苛,总觉得我们太过游手好闲,不喜陆兄弟与我们交往。可他还是避开陆伯父,下山和兄弟们做这填不饱肚子的营生,足见他不是会见财忘义的人。大哥,我看你还是现在起身,速去探得陆兄弟的下落吧!”
“我看你是怕我在这里有凶险,希望我早上山寨吧?”孟若海笑了笑,“现在还不是时候,对面那个小妮子身法轻盈,落地无声,她从我身后窜出来的时候,我竟没有一点警觉,恐怕轻功不在你之下,我此时若要走,恐怕甩不脱她呢。”
“那可如何是好?”张三急道。
“我刚才已经差了两个兄弟,密报黑倭岛,说建宁三少截了他们一票红货。如果不出意外,晚些时候,就有热闹了。”
“你说什么?”张三险些又要叫起来,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恩,大哥你放心去吧,这里有我在,不会出什么乱子。”
“你自己也要当心,这会给广缘楼引来不小的麻烦。”孟若海很是忧虑的沉吟道。
“大哥,和你和陆兄弟的状况相比,我算是麻烦最小的了,哈哈。你放心,这里毕竟是建宁地面,强龙难压地头蛇,倭鬼还敢来吃了我们不成?哈哈~”张三一阵大笑,忽然牵动了伤势,引发一阵剧咳。
孟若海拍了拍张三的肩膀,“我们先休息片刻,以逸待劳,从此刻开始,可能是一连几日纠缠至死的剑拔弩张了。”说完,把右掌举到了张三的面前。张三迅速抬起右臂,双掌一合,此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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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正半轮,形若弯刀。几缕淡云飘过,竟如临刀斩,吹飞散尽。
“又是个凶兆!”李二麻子望了望天,叹了口气。
秋夜实在不太适合叹气,否则容易断气。李二麻子就因此断了气。
一枚黑色苦无,在夜色里无声欺近,仿佛在饥渴的等待着捕食声音。仅是一声叹气,便在暧昧不明的夜色里泛起一道血光。

邱大同是个很警觉干练的汉子,轻微的异响便将他从梦中警醒。剑总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也算是他长期以来养成的好习惯。但这个习惯今天却要了他的命。
一声很轻微的金属击打木器的声音,引来的是嗜血的苦无。金属又一次重重的敲击了木器,这次,再没有什么动静发生。
声息可以被夜的宁静所掩盖,但血腥的气味确逃不过唐顺的鼻子。因为家族恩怨,他从蜀中远走闽地,但幼时唐门的严格训练,让他比别人更加机警。他将几枚铁莲子扣在了手里,轻轻推开叶窗,跃了出去。
广缘楼的窗格都经常有人打理,木枢转动的声音微弱到比绣花针落地还难以分辨。但一枚苦无还是准确的捕捉到了这一丝响动。
听风辨器是唐门的基本功,唐顺察觉到了欺近的凶险。但飞来的苦无路线很是诡异,速度更是奇快。唐顺发觉袭来的竟是从没接触过的暗器,只能凭感觉出手。两枚铁莲子送了出去。
“托,托”,两枚铁莲子都打在了空白的屋檐上,倒下的,却是唐顺的身体。
唐顺平时少言寡语,心地里却是相当的敏锐机警。其实他根本分辨不出敌人的方位。那两枚铁莲子打中的,正是张三厢房的房檐。
几声梆子响,广缘楼顿时灯火通明。
孟若海其实早安排了弟兄做了准备,却没料到敌人来的如此快,下手如此干脆,竟然还是在无声无息间抢得了先手。
既然暴露了身藏,只有短兵相接!几个黑衣忍装的倭人趁广缘堂众人促起疏防,先行出手。刀剑闪动,呼喝连声,广缘好汉竟是吃了不小的亏,连有死伤。
“弟兄们都聚到天井中来!”孟若海知道敌人起于暗处,不引对方现形,那是胜算全无。广缘堂的兄弟都举着火把聚拢起来,分别了望着四处的屋宇。
张三也被搀扶着坐在众人当中,四下看了看,向孟若海道,“那小妮子呢?”
“没看到,我起身的时候,她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那正好,解决完了眼前的麻烦,大哥便可立即脱身。”
孟若海忽然剑眉一挑,鹰眼怒张,盯着一处屋角,一声清啸,鹤唳而起。
几枚黑色苦无四面射将出来,张三看得真切,叫了声,“风起了~扬帆!”,广缘楼的众豪杰,向暗器来出也是各施所长,弓弩袖箭,掌风剑气,尽数迎了上去。
孟若海灵动的避开了几枚暗器,身形欲落处,猛地里横斩出一片刀光,断去了所有落点。这一刀的老辣实用,深得东洋刀法深髓。孟若海知道是来了硬点子,也不留手,出剑便是杀招,直刺刀光尽头。既然无法落足,就必须在空中结束战斗。
来人刀法奇快!在刚才那片刀光上又绽起一层刀光,直削孟若海手中长剑。东洋刀身弯刃薄,极利斩劈。孟若海恐兵刃受损,剑势陡变,手腕一软,一个粘字诀,掌中剑平着拍中了东洋刀身,借力一弹,稳稳落在房檐之上。
那刀客厉声怒喝,孟若海虽一句都听不懂,但知道不过是些污秽言语,也不理睬,挺剑与那厮斗在一处。
三五招一过,孟若海头上便已见汗。与倭人刀客过招,孟若海已经经验颇丰,但狠辣迅捷如斯的对手,还是生平仅见。东洋刀法的锐利霸道,原来竟有如此多般变幻,也是他始料未及。眼见被逼的频频倒退,在这楼檐高处,局面甚是不利,久战下去,便无法甩开凤凰眼线,计划自然成空。一咬牙,趁对方一记直劈,侧身里“飞云出岫”合身抢攻,竟是要求速战速决,及早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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