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凤凰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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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闪,刀剑贴身错击。东洋刀长而弯,双手护持,利劈而不利刺。孟若海这一揉身进击,刀客只有退!
退有的时候不只是一种防守,用到恰到好处,便是要命的攻势。刀客退后的时候,长刀带着厉啸也抽将回退。孟若海只觉得身子象是被毒蛇缠住了,刀光总逼在咫尺处,**辣的遍体生疼。要躲避这退斩的刀光,孟若海只有以更快的速度刺进!
进退之势已然扭转,至少张三看来是如此,孟若海挺剑在逼的那刀客飞退!退向房檐最高的屋脊处。翻过屋脊,高低之势也将扭转,孟若海大有胜机,张三欣慰的笑了。几个倭贼小脚色已经翻落在院内,生机已绝,张三简直以为大局以定了。
那刀客也就在此时倒下。
后退的速度再快,也很难及的上前冲,更何况,屋脊是一条绊脚索,那刀客想不倒都很难。于是他倒下了。
生死相搏,并无规则。倒地并不算输,刀还在刀客手中,刀光仍由刀发出,横斩孟若海膝下。
孟若海前冲的势头很猛,本来他的前冲,是有刀客和刀客的刀缓冲消解的,而此刻刀客忽然倒了,孟若海人若离弦直冲了出去,而脚下乍寒!
四面楼宇上,几个黑衣忍者忽的跳了出来。一侧的几个黑衣人,抖手投出一把网状绳头由对面的同伴接住,又同时一甩手,动作熟练而紧凑,一张大网便向张三一群人罩了下来。
若是平时,在这网由楼顶罩落的时间里,张三早可以闪将出去,斩杀四五个倭贼闪进网内停留片刻,戏弄敌人一番再反身逃离。但现在偏偏张三腿上有伤,网偏偏又罩了下来。群豪各出刀剑,那网却坚韧异常,刀剑划过,飒飒做响,始终不破。群毫越是舞动,刀剑挂入了网孔之中绞在一处,反将网更加收紧。张三见势不妙,忙呼停手。
孟若海既无法收势,也无处落脚,只能腾身而起,当身子掠过刀客正上方的时候猛然蓄力一沉,人剑合一直贯刀客胸口。
倒地并没有影响刀客的出刀速度,刀竟神奇的又变换角度劈出,直斩剑身。孟若海被迫得再次弹起,又枭落俯击。刀客躺在屋脊山梁上,见招拆招,而孟若海则施展柔剑,频频借力腾空。旁人只见的兔起鹰落,好一场鸟兽生死搏。
孟若海虽是在空中搏击,可以借力,看似主动。但频频弹起也甚耗体力,而张三等人状况紧急,更是让他无法脱身而去。他见众人被网越收越紧,四面忍者蠢蠢欲动,再顾不得那刀客,虚晃了一剑,一闪身向旁边房上一名黑衣忍者斜掠了过去。
那黑衣忍者不及闪躲,一声闷哼栽倒在地上。孟若海忽然瞥见对面几个忍者竟拿了几坛油做势欲泼。急忙疯也般的一路杀将过去,先后砍翻了四五名忍者,但毕竟也要颇费番手脚,始终难阻止对面忍者的动作。
便在此时,两个娇小人影从几名忍者身后闪将出来,来势极快,对方猝不及防之下竟先折了几人,两下里缠斗起来。
孟若海忽然感觉背后刀风凛冽,知道方才一路奔杀,身后空门洞开。眼前又正被几个小角色纠缠,以那刀客的速度身手,这身后蓄势而发的一刀,要想分神躲避,却是难上加难,心不由沉了下去。
只闻“啊!”的一声惨呼,一串血雾腾起,几声倭骂响过,打斗便已停止。
孟若海安然无恙,而那刀客却不知黄雀在后,被一剑重创,负伤而走。其余倭贼或逃或死,很快也没了声息。
孟若海凝眸剑光来处,一人长身玉立,背对云月,如天外飘来,正是日里所见的凤凰了燃。对面搅乱那几名忍者的二女,自然是落影和琴冢。
局面既定,几人对视了一眼,还是落影的哭声先打破了僵局。落影看见这满壁血迹横尸,哇的一声扑倒在琴冢怀里,“我,我居然杀人了!”泪水扑簌簌的从落影的眼里流出,她就象是个犯了错误的柔弱的孩子,死死的抱着琴冢不放。
琴冢虽然年纪也只是与落影不相上下,但见落影这样梨花带雨的扑倒在自己怀里,也只好好言安慰。
对面房上孟若海和了燃见此局面,相视莞尔,双双跃下屋顶。孟若海边细心的将张三等人身上的网慢慢抖开,边故作镇定的问道,“你们凤凰社不是正要取我性命?怎么我反到欠了你们人情?”

了燃淡淡一笑,“我们不是已有了三日之约?凤凰社又怎能不匡护你三日的安全。再说,张三爷是我打伤的。若是他此时不伤,广缘楼也不至有此危难,出于道义我也该施援手。所以落影一来传告我广缘楼有变,我就和琴冢赶来了。”
淡淡的月光洒在天井里,给橙色纱衣的了燃披上了一层淡金色的晕彩。张三是第一次有机会正眼打量了燃,忽然觉得喉头有些发热。定了定神想起她又是追魂的大魔头,心底又一凉,冷哼了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哪里安得是什么好心。”
孟若海急忙打断,“了燃姑娘既然帮我们解了一围,又救了我一命,我们终是欠了凤凰社的人情。若我三日之内真是不幸栽到了她们手里,也是以命抵命,算不上什么恩怨了。”
了燃先是冲着张三翻了个鬼脸,“给鸡拜年?你也自认是鸡鸣狗盗之徒了?还算是有自知之明,”又转而回眸望着孟若海一笑,“还是孟公子气度宽宏,好在不是由我来执行格杀令,否则,还真有些不忍下手呢。”说完此节,脸上的寒霜又重新凝起,肃然对屋顶琴冢说道,“琴冢,夜深了,我们先走。”
琴冢扶着落影从房上下来,落影仍是如泪人一般啼个不停。孟若海向张三使了个眼色,张三会意的将落影拉在身边,琴冢已随了燃飘然而去了。
孟若海向门外目送了一程,两次见了燃,均不过寥寥数语,除了她想传达的信息,孟若海根本没有半点向她发问的机会,只能悻悻回过头,见张三竟然已将小落影逗得破涕为笑,心下暗骂,“好小子,功夫全花在这些风月伎俩上了,怪不得落人口实,功夫也不见长进!”但也不由的赞这个好兄弟果然能与自己心领神会,便安心的安排众人处理善后去了。
又是一阵更鼓敲过,孟若海悄悄的来到张三房中。张三露齿一笑,用尽量压低的嗓音对孟若海说到,“她刚受了些惊吓,我刚刚把她哄睡了。一时半会定是没那么机警,大哥若是要走,正是时机。”
孟若海点了点头,也不多话,翻身跃出窗外,身影在瞬息间被夜色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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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不过两三里,孟若海总觉身边有异。于是发足奔向城外一处旷野,十丈开外,几无可藏身的障碍。果然见一个纤细的黑影借夜色缀在自己略远处,向前方寻了里许路,见路旁有一巨石,闪身隐在了暗处。
那黑影跟到此处,张望了片刻,小心翼翼的绕石头寻将起来。
孟若海趁那黑影未到身前,抢先一步跳出,面目故做狰狞,一声怒吼。
那黑影果是个女子,虽早知可能被孟若海发觉,故意引她现身,但还是被这突然蹿出的恐怖表情吓到了。一声清脆娇弱的尖叫近乎凄厉的啊了出来。反倒让孟若海有些错愕了。
一个脸形微圆,面容可爱的少女正瞪着一双无助的大眼睛,望着孟若海,那表情有些惊惶仿佛又略带企求。看的孟若海几乎鼻子一酸,本来准备好的重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略带安慰的柔声问道,“你是谁?跟着我干什么?”
“我,我叫流光,凤凰流光。我,我就是专门负责暗中盯着你的啊,小落影睡熟的时候,我就在附近守好。了燃姐姐刚才特意来叮嘱过我,说你一定会跑的。果然,我就跟来啦~”,这个叫流光的小姑娘,声音轻的象被夜风都能吹散了,如果不是因为旷野的寂静,还真要浪费些精力去仔细分辨。但这声音纤细悦耳,却让人感觉耳根无比舒服,毫不介意多花费些力气去捕捉每一个音节。
“哎,凤凰社怎么会派了你这么可爱又傻气的小姑娘来盯梢,真是不可思意!”
“不!我不是被派出来的!是小落影都被派出来了,我,我和楚怜姐姐赌气,就自己跑出来了!”
“哦?那楚怜姐姐是谁啊?”可爱的小流光确实天真的有些傻气,孟若海暗笑道,看来从她嘴里能套出很多不知是有用还是没用,真实或者八卦的线索来,于是便和蔼的继续询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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