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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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百川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塌实。刚才是皇甫天成和他在皇甫天成大婚后第一次提起那人。这三年来,两人都尽量回避着这个话题,想让时间慢慢的带走对那人的思念。但是今晚当他们又回想起那人时,原以为会淡去的情感却像深藏的美酒一般,越来越淳厚。
迷迷糊糊之间,萧百川觉得好像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霞辉殿的废墟前面不停地在挖,然后就看见年幼的天欣躺在一根横梁底下,除了脸以外,其他的地方都已经血肉模糊,吓得萧百川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当发觉那只是梦境之后,萧百川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但却再也睡不着了。
等到东方微微发白后,萧百川便起身梳洗了一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练武,这是多年的习惯,风雨无阻。萧百川信步来到后山的枫林,由于现下还是春天,满山都是绿色,晨雾或浓或淡的飘荡在林中,伴着清脆的鸟叫声,让人觉得倍感轻松。萧百川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然后抽出随身的配剑,摆开身形,在这片宁静之中舞起了“天罡十六式”。
“天罡十六式”是当今武林名宿虚玉子的成名武功。萧百川十岁那年机缘巧合地遇见了这位道长,虚玉子喜欢萧百川的本性善良,根骨清奇,便在将军府先是住了两年,然后每年都到京城指导萧百川十来天,把这“天罡十六式”全部传授给了萧百川,而萧百川也是很刻苦地练习。一个教得用心,一个学得认真,等到萧百川十六岁的时候,已经把“天罡十六式”练的浑熟,欠缺的就只是临阵对敌的经验了,所以虚玉子便让萧百川每年都到江湖上闯荡两、三个月,这才致使了萧百川认识了一批江湖人士,当然也包括了红叶山庄。
施展“天罡十六式”要求习武之人灵台清明,所以等到萧百川一套剑法使完,才听见耳边断断续续传来一阵琴声,好像还伴着些许的歌声。那琴声随着风动,轻轻飘来,如山泉滑石,叮咚入耳,那歌声更是淡的无处可寻,却偏偏如猫儿的小爪,扰人心弦。萧百川心下好奇,便跟着那乐声来到了一个水谭边。
离得越近,琴声歌声就听得越真切。那清亮的歌声回荡在整个水潭之上,低吟浅唱,悠悠洒洒,闲然自得。歌中的词序是萧百川从未听过的,不像平时流传的那些,用词讲究平仄押韵,这歌感觉上有点怪异,可是却有一派消遥自在之感。只听那人唱着: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侯
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
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过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
篱笆外的古道我牵著你走过
荒烟蔓草的年头
就连分手都很沈默……”
萧百川听清了歌声,心中不知怎的,迫切想见到那弹琴之人,便加快了脚步,终于一个淡蓝色的背影跃入了眼帘。那人好像盘腿坐在水潭边的大石上,腿上放着把黑色的七弦古琴,瀑布般的青丝松松的,只以一根金色的发带束之。微风掠过,撩起那衣摆发梢,随之飘扬。可能是听见了萧百川的脚步声,那人停止了弹唱,抱起了琴,缓缓起身。萧百川见一曲未完,那人却已止弦,便知是自己扰了人家,就想赔礼,可等那人回过脸后,萧百川只觉得脑中“哄”的一响,顿时目瞪口呆,天地为之失色!
眼前之人面如天边皎月,眉似青黛墨染,鼻犹远山挺秀,唇胜粉色艳桃;而五官中最最出色的就是那双眼睛,璀璨过黑夜孤星,清澈过深山幽泉,深邃过汪洋大海,所有的万种情思都堆砌在眼角眉梢之间,随着莹莹流动的目光,撒向四方,自有一种异样的风流韵味。这样的长相,加上高挑纤细的体态、飘逸出尘的气质,以及环绕在两人周围似散非散的晨雾,萧百川觉得自己看见的根本不是人,而是误入凡间的仙子,只有天上的仙子才能生得如此的颠倒众生,唱得如此的清雅空灵。
别看君无双抱琴站在潭边,表面上波澜不兴得与萧百川对视着,其实他心里早就笑得乐不可支了。
今天早上君无双起得早,便想趁着人少清静,四处走走。没料到刚出门便看见了前面的萧百川提剑走进了枫林,于是君无双也跟了过去,以目前君无双的轻功,只要他不是故意暴露行踪,那萧百川就算是背后长了眼睛,也发现不了他。
君无双看着萧百川一招一式的在那儿练武,觉得他不愧为是虚玉子的得意门生,三尺清锋在他手中挑、刺、撩、划,每一个动作都如行云流水一般,融会贯通,很有仙风道谷的气势。虽然前几次进京,君无双都在暗中观察过萧百川,但是却没机会看见他出手,江湖上盛传“青玉剑”萧百川年轻俊美,剑术超群,是武林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今天看来还真是不假,只是,这表情太过严肃了点。
想到这里,君无双脑海里崩出了那年两人在大学府门口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当初自己一声甜得腻死人的“百川哥哥”把萧百川闹了个面红耳赤,好不可笑;再看看眼前这沉着冷静的舞剑者,哪里还有当年一分相似的影子?于是一个念头便在君无双心中冒了出来:不知道这位“百川哥哥”见到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呢?
君无双丝毫不觉得其实自己的这个想法已经有恶作剧的成分,只是一味地想知道萧百川的反应,于是他飞快地取来了古琴,在枫林不远处找到了一个水潭,捡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迎风清唱,为了激发萧百川的好奇心,君无双还特地挑了一首这个世界没有的歌曲。果然,不一会萧百川便寻声而至。
呵呵,笨蛋就是笨蛋,不论长多大,还是当年的那副傻样子,一点也没有变!看见萧百川张目结舌地站在那里,君无双得意的想着。然后正当君无双想再开口调笑他几句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的脚步声正往这里走来,似乎还有呼喊声,君无双暗自叫糟,现在自己这个样子可不能亮相于大庭广众之下。
萧百川见君无双望向自己的时候已经呆了,目光再也不能移开一分一毫,突见君无双微微蹙眉,这才惊觉过来自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别人很不礼貌,想着要赔礼道歉,谁知耳边传来了程红菱的呼喊:“……你在哪里啊?萧大哥……”萧百川闻声转过脸去,就看见远处影影绰绰有一身影正向潭边靠近。萧百川见自己一来君无双就不再弹唱,觉得他必是不喜被人打搅,而且萧百川打心眼里不希望有别人看见君无双,于是便复转回来,想提醒君无双有人来了。可谁知,眼前竟然已经没有了君无双的人影,这又把萧百川给惊呆了,难道刚才……
就在萧百川发楞的时候,程红菱已经来到了潭边,她一看见萧百川便亲热得走过来拉着他道:“萧大哥,我找了你好久。怎么你这么早就起来了?”萧百川这时才刚刚回神看见了一边的程红菱:“程姑娘你刚才,是在和我说话吗?”
“是啊,这里就我们两人,我不是和你说话,还能和谁说啊?”
“就我们两人吗?难道真是我看错了?”萧百川喃喃自语
“萧大哥,你怎么了?”程红菱见萧百川神色有异,关切地问道
萧百川又沉思了一会,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看错,在程红菱到来之前他的确是在谭边看见了一个人,可怎么转眼就不见了呢?天底下会有人的身法能快成那样吗?
程红菱见萧百川低头不语,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好意思打搅他。只是这旭日初升的时辰,晨雾渐渐化成了水气,打湿了外袍,虽说已经是春天了,可被风一吹还是有点瑟瑟发冷,无奈之下只好轻轻拽了一把萧百川:“萧大哥,我们还是回去吧!你不觉得这个地方有点冷吗?听说这里会有鬼怪出没,我们还是……”
“什么?有鬼?”萧百川被一语惊醒,忙打断了程红菱,“程姑娘,你说这里有鬼怪出没是什么意思?”
程红菱见萧百川终于主动和自己说话了,心中窃喜,于是便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得倒了出来,“当地人都说很多年前,在红叶山庄未建之时,这个水潭里面死过一个很美的女人,这个女人好像是被丈夫抛弃了,羞愤溺水而亡。可能是这个女人生前带着太大的怨气,所以她死后不能去投胎,变成了女鬼。还经常幻化**形,出来杀害那些在水潭边驻足的男人。所以,萧大哥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你以后也不要到这里来了!”
是吗?原来是女鬼?!不对!萧百川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他敢肯定自己看见的是个人,而且那样高挑的身形,应该是个男人。眼下虽说还是早晨,但是太阳已经出来了,不是说鬼都是见不得阳光的嘛?所以那一定是人。退一步而言,即便自己看见的不是人,与其说那是个鬼,萧百川倒宁愿相信那是个仙,被自己这个凡夫俗子打搅了的仙!
“萧大哥,萧大哥,我们到底走不走啊?”程红菱急急催促
“嗯,好,我们走吧!”萧百川不再去想是人是鬼的问题。是人,只要他还住在红叶山庄就有机会再见面;是鬼,如果真是鬼的话……那是不是明天早上他还会出现在这里?!
等他们两人走远,一个身影从一旁的树上轻轻落下。君无双暗暗舒了口气,没想到程红菱竟然找到这里来了,要是他们不走,还真是麻烦了。只是被别人把自己说成了鬼,还是个女鬼,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君无双无奈得摇了摇头,往回去的方向走去。

等到君无双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就看见侍女红儿在满院子乱转,一看见他便马上扑了过来:“哎呀,公子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一大早的你上哪里去了?”还没等君无双说话,红儿拽着君无双的衣角大叫:“啊!公子,你的衣服怎么这么湿啊?快,快,快进屋换下来,回头要是着凉了,秋水姐姐非把我骂死不可!”说着便拉着君无双进了屋。
直到脱下那件长袍,君无双才看见原来外套已经湿了一大半了,大概是藏在树上的时候沾到了树叶上的朝露。唉,自己这几个侍女都是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可是就怕自己伤风感冒,所以只要天气一有变化,她们就如临大敌一般,这袍子湿成这样,估计又要被烦上半天了。
果不其然,就听见红儿一边给君无双换衣服,一边唠叨着:“公子啊,您出门好歹和我们说一声啊!这儿又不如家里安全,我一起来发现屋里没人,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再说了,大清早湿气那么重,您就穿了这么一件丝袍就出去了,万一冻着了,到时候我被秋水姐骂几句也没什么,您可是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吃苦的可是您自己个儿……”
君无双苦笑地摇头:“好了好了,红儿,赶快把这件湿袍子收起来。回头若是让若尘看见了,少不得又说我一回!”
“什么东西不能让我看的?”随着这句酥言软语,从门外进来一个白衣女子,手里端着个托盘,里面放着碗热气腾腾的红豆粥,和四个鸡蛋大小的水晶包。那女子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看了看地上那件湿袍子,刚想开口,就被君无双阻止了。君无双抬手按了按额角,摆出了个无可奈何的样子道:“若尘你别说了,红儿刚才正念叨我呐,我下次注意就是了!”
若尘莞尔一笑:“既然公子都知道了,那我就不再烦着公子了。早点准备好了,公子快用吧。”君无双心中庆幸,这遭算是逃过了,赶紧坐下吃饭。等到他用完,却不见其他人,于是问道:“秋水,香儿和未离去哪里了?”
“听说昨天晚上有人想偷那块‘鬼玲珑’,被红叶山庄的人给抓了,秋水和香儿去打探消息了,未离他说他去查看我们的马车!”若尘边收拾碗筷边回答。
“噢?”君无双有点诧异,“我们的马车出了什么问题?”
“哼!能有什么问题!还不是那个大木头的臭直觉!”红儿和未离好像天生就是冤家,有机会就刺上他几句。
又是他的直觉嘛?君无双并不像红儿那样,不把未离的直觉当回事儿。恰恰相反,当初会挑未离当自己的护卫,就是看重了他强于常人的直觉。世上有种人会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有着强烈的感应,但究竟是什么原因,就连现代科学界也解释不清,不过这种人又是的的确确存在的。所以当初君无双发现了未离的与众不同后,并不像大部分世人一样,嘲笑未离的直觉,而是马上把他培养成了自己的护卫。这几年未离的表现也肯定了君无双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那么这一次……
就在这时,有人前来通报,说是程友济来访,房里的三人互望了一下,然后由若尘出面先去前厅招呼程友济,红儿则是飞快的取出了一个锦盒打开,让君无双服下了秋水调制的“易容丹”,只是眨几下眼的功夫,一个翩翩卓公子便成为了一个令人讨厌的富家子弟。等君无双踱到前厅的时候,就见若尘已经奉完了茶,垂手站在一旁。
程友济见君无双出来了,连忙起身,满脸堆笑道:“霍公子,在下大清早就来打扰,没影响公子休息吧?”
君无双心中冷笑:还真是会装模作样,若不是有大事相商,你会那么勤快地招呼我嘛!然而脸上仍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淡淡道:“无妨,庄主有事?”
“呃,这个……”程友济欲言又止,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若尘。君无双见了就对若尘一点头,若尘便躬身告退了。
等到若尘彻底没影了,程友济才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这几天庄上的客人多,难免有招呼不周之处,所以老夫过来问问可有怠慢之处?”
“没有,庄主客气!”
“嗯,在下觉得老是公子公子的叫显得太生分了,在下托大一次,叫一声‘霍贤侄’,如何?”
哼哼,来了!
君无双没有反对。
“霍贤侄啊,今年也快二十了吧?”
“还好,虚度十七年光阴而已!”
“哦,那霍贤侄还真是年轻有为啊!”
有为?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有为了?君无双觉得真是好笑,拍马屁也不是这么个拍法!
“不知霍贤侄可曾娶妻或是已经定下了亲事?”
嗯?君无双不觉奇怪,程友济怎么问起这件事来了,莫非他的来意和自己猜测的不同?“本公子自幼体弱,缠绵病榻多年,近日刚有好转,所以并未定亲!”
“这样啊!”程友济有点喜形于色,“在下有一女,年方十六。不知昨晚霍贤侄注意到了没有,虽不敢说是如花似玉,但是江湖上能比小女美的也没几个,和贤侄算得上是郎才女貌。而且最主要的是小女一向身体康泰,从小到大就没生过什么病,如果和贤侄结成连理,定能为贤侄诞下健壮的后代,不知贤侄意下如何?”
君无双听完这番话,真是哭笑不得。虽说给自己提亲也不是什么怪事,可这程友济也太心急了些。昨天席间还看见程红菱亲热地坐在萧百川身边,怕若是没有程友济的同意,一个女孩子也不会这么大胆;而今天这个做爹的就转身给女儿另觅良婿。知道的这是程友济嫁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鸨拉客呐!
君无双看了看程友济,冷哼了一声道:“程庄主,只怕这件事不是你我商量完就可以决定的吧!”
“霍贤侄此话差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向来是最有决定权的,这件婚事,女方自是在下说了算,霍贤侄若是想征求令姐的意见的话,那在下马上派人去府上禀明一切,相信只要贤侄同意了,以令姐对贤侄的宠爱,也不会反对的。”
“我不是指这个!”君无双摆了摆手,“听说程小姐已经有心上人了,程庄主怎么忍心棒打鸳鸯呢?”
“不可能!这是谁在贤侄面前乱造谣?”程友济虽然声音很响,但却显得有点底气不足。
“没什么人在我这里造谣!只不过今早我的下人看见程小姐拉着一个年轻男子,亲亲热热地从后山回到庄里,可能这件事程庄主还不知道吧,庄里可是有很多人都看见了!”君无双轻蔑地扫了程友济一眼。
“呃,这个!”程友济没词了,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君无双见他无言以对,连忙再加一棒子,欲彻底断了程友济的念想:“程庄主,本公子虽不是身出名门,但好歹也得顾全‘四海钱庄’的颜面,若是妻子在婚前已经和别的男子传出什么绯闻,怕是就算本公子不在乎,家姐也不能答应。再说了,本公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可惹不起那个‘青玉剑’萧百川,人家动动小指头就能要了本公子的命,若是娶了程小姐,那萧百川发起狠来,本公子岂不是要整天提心吊胆的?所以这件事还是请庄主三思!”
程友济还想说什么,就看见君无双已经端茶送客了,只得作罢,道了声告辞,出了院子。
送走了程友济,君无双回到了里屋,就看见若尘、秋水、香儿、红儿和未离都在等他,除了未离之外,每人脸上都似笑非笑。君无双勉强笑了笑道:“这不是在家里,出入要从正门进来,别翻墙,给人看见就遭了!还有,不要偷听我和别人的谈话,就算是要听,也要把呼吸放细了,江湖上很多人的听觉都很好。”
“公子放心,我们又不是刚出江湖的毛头小子,不会让公子为难的!”香儿转着大大的眼珠,好像陌生人般的打量君无双,“没想到公子变成这个样子还会有人看上,要是公子以真面容示人,怕是那些姑娘小姐们都该直接扑上来了!”
“你以为那个程友济看上的是我们家公子嘛?‘郎才女貌’,哼!恐怕是‘四海钱庄’的那个‘财’吧!”秋水在一旁冷冷的说道。
君无双见她们如此打趣这件事,也懒得反驳,心中直盘算程友济提亲的目的。程友济会私下来找自己,这是在君无双意料之中的。他半年前就得到了消息,说是红叶山庄的财况不良,原以为程友济会借这个机会跟自己借钱,没想到竟是来提亲的。可是这样冒冒失失地开口,十之**自己是不会答应的,以程友济的江湖经验不可能不会想到这一点,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这对红叶山庄又有什么好处呢?……
正想着,君无双就听见秋水道:“公子,我和香儿刚才打听到昨天夜袭偷玉石的四个人都被当场抓获,不过他们全部马上服毒自尽了,而他们所穿的衣服和佩带的武器都是江湖上最常见的,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看来这批人不是一般的宵小,应该是什么组织里的死士。”
“死士嘛!”君无双淡淡一笑,“饵越香,鱼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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