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逃往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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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啸天急道:“将军,那咱们的弩箭咋办?”
丁杰一笑道:“蠢材,难道非得用弩车你才会用吗?当短矛投出去不行啊?”众将哄然大笑。丁杰道:“好啦,大家马上回去安排,将弩箭分发下去每人背一支。这次进入大辽,咱们只带骑兵过去,没马的留下来,保护着缁重抄小道赶往斜谷代王大营交令,将带不上的弩箭秘密交给代王殿下。咱们去干一票大的。
几人哄然叫好,纷纷自去准备。过了不到盏茶叶啸天的第一营就当先出发,众军士牵着马行军,每人马上都带足了干粮,有的连清水都准备了一大袋挎在马上。丁杰拍拍赤电,马儿见他来了,兴奋地将马头朝他怀里乱拱,白沫子喷的胸甲上到处都是。
大军悄悄地钻出了盘龙山,七千铁甲骑士默默向北一头扎进了大辽国,没有目标的一直向前赶。晚上在一条无名小河边补充了水后,众将各自嚼着干粮围到丁杰身边,等着他最后拿主意。
第一个开口的又是那位随身带地图的校尉,他将辽国边境几座城市用石子在草地上全部标出来,大家都看着地上的几粒石子等着丁杰的决断,丁杰一脚将一个标记燕渡的石子踢飞道:“走吧,就它了。”
第一个撞上枪口的总是不幸的,没废什么事儿,燕渡的三千守军就被杀的杀,降的降,剩下的机灵些的早就跑远了。燕渡镇如今就像个脱光了的娘们一样,随时都可以冲上去一把扔到床上为所欲为。
丁杰吩咐了一声:“两个时辰,除了不能躏辱(女字旁的两字不让打,大家明白意思就行)女子,其它的,随便吧。”就再也不肯多说了。若非心如铁石本就不配来到这铁血的战场,不让部队沾上点血腥兽性,拿什么去咬人?甚至不仅仅是对敌人的残忍,对自已人都一样,一旦受伤无法再战者全部杀掉以避免拖累整支队伍。一时的心软也许就是整支队伍的灭顶之灾。“除了不能躏辱女子啥都能干?”黄涛心领神会,率领本部传令下去,片刻后红着眼睛的众将分几路带着手下将士,冲进镇子逢人就杀见门就踹,几个杀红了眼的兵士为了一块美玉几乎动了刀子,还好黄涛、李嬴都在镇子里弹压,倒没闹出自相残杀的事来。
月到中天时镇子里的哭声渐渐弱了,丁杰带着叶啸天终于走进镇子,夜色越来越深,月亮隐入云层中,除了火光映照下的一个个血人犹在肆意劫掠,连狗子声都听不到了。部队已经开始集结,丁杰缓缓走过满是尸体的街道,一眼看到扇斜掩着的门内白白的一团像是女子的身体,一惊之下推门走进去。看得出来这是大户人家的宅子,几个身穿青衣的汉子倒在花台边、台阶上,早已死得透了。一个女子裸地半埋在尸体堆中,地上扯烂的衣衫依稀还能认出是一件女子穿的背子。
正堂里剩下些笨重家俱无人去动,几个怀里塞得鼓鼓的兵士刚从后堂出来。看到丁杰一楞,畏畏缩缩地低着头顺着墙根往外溜。丁杰一脚踢翻打头的副尉问道:“他妈的谁干的?”几个兵士登时止步,见丁杰暴怒俱都不敢答话,拿眼望着那副尉不语。
气恼已极的丁杰拿起手上的马鞭子没头没脑的一阵乱打,末了又踢了两脚,这才对叶啸天道:“马上召集所有人镇外集结,一刻后不到者皆斩。”叶啸天带着几个护卫飞马去了,丁杰令人将那副尉捆了**镇子。走出长街后,回头深深地瞥了一眼燕渡镇,掉头离去。
不得不说代王给的都是强兵捍将,抢在前面全部集结完毕后还能看到丁杰出京**来的兵士们络绎不绝地从镇子里出来。丁杰疲惫不堪,浑身上下充满了无力感,只想朝天空大吼大叫一番。
待众将集结完毕后,他令人将那副尉及几名兵士拖到前面,也不宣布什么罪名,直接下令砍了。他踩着一地的鲜血,瞪着一双嗜血的眼睛冷冷地道:“命令只说一次,但凡敢违我将令者皆斩之!出发!”
沃野城外五里,耶律奋武行军大帐中,急促的将令迭发,耶律奋武挥军直奔漳武郡,耶律珊珊带本部北向康平郡包抄进入辽境的丁杰部,沃野郡外登时为之一空。沃野郡守赫连都得报后犹自不信,接连报了三拔斥候赫连都方才信了,忙派了一名副尉至代王处报知。
代王此时正与辽王爷萧若望隔河对峙,赫连都派出的副尉赶到斜谷将沃野解围之事报知,代王听后拊掌大笑良久才问道:“丁将军此时在何处?”那副尉摇头道:“我等未见援军前来,辽人几日前突然撤军,我等也不知为何。”
帐中一名骑将上前道:“王爷,莫非是辽国内部有变?”代王微有些惊疑地道:“或许吧,不知丁将军如今身在何方?此时若能前来助我,破萧若望易耳。”

正在此时帐外亲兵来报说丁将军有信传来,代王一喜忙叫来传见,一名校尉匆匆进帐后跪倒在地道:“卑职萧楠见过王爷,丁将军命我前来禀报王爷,我军盘龙山大捷,杀千户一人,夺旗一面,其余人等八千有余,我军伤亡不到百人。辽军被我军一仗打得退出四十多里。我等在盘龙山潜伏数日后,斥候在远离盘龙山二十余里方才寻到辽人曾经立过营的痕迹。如今丁将军已带着骑兵深入辽国境内,特来王爷处交令。”
代王大喜,一拍帅案站起身来笑道:“很好!果然是勇贯三军,哈哈,待回京后本王亲自为诸位请功!”他走到萧楠身边亲自扶起后又道:“辛苦了,且先下去休息吧,我会命人杀猪宰羊犒赏诸位勇士。”那校尉受宠若惊,晕淘淘地咧着嘴傻笑了半响,才想起甚么似的对代王道:“丁将军命我带回千余根弩箭,有若短枪,使用时威力甚大,声若霹雳,厉害非常!”
代王微惊道:“有若短枪般的弩箭?去取来我看。”那校尉出营片刻后取来,代王接过一看,这哪里还是箭,比短枪只略短些儿,枪尖由精铁所制,比大指头略粗的竹制枪身,一根长长的引线缠在枪尾。那校尉兴奋地禀道:“王爷,此物使用前将纸捻点燃,用弩箭发射出后可及三百余步,此次我军大胜可说全靠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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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黄沙漫漫,此处已接近沙漠边缘,大风将黄沙碎石粒高高卷起又重重地打下来,丁杰紧了紧宛瑶密密绣制的百花战袍,回头望着筋疲力尽的队伍重重叹了口气。吐出口中的沙粒,顺着沙漠边缘漫无目地的疾行。
自出燕渡镇后一路掳掠烧杀,连夺昌黎镇、漳武郡,随军众将士个个腰间都是鼓鼓的,只是无人再敢躏辱女子,对丁杰将令也是令下即行。丁杰部自昨日赴大平镇路上被耶律珊珊部咬住后一路逃逃追追,黄涛在马上不住埋怨众将,攻打漳武郡时因城高水急,李嬴、叶啸天一发狠赤膊上阵,带着几名校尉令手下将弩箭已悉数用完。若非如此,还有一搏之力,如今却只能逃逃逃……
天色已明,全军向东绕了个大圈子,已看不到辽军的影子,丁杰下令全军在河边停下稍事休息,他下马将那名喜欢随身携带地图的校尉找来,几天前他才知道,这名校尉姓周,京师人,因为打过几次败仗被贬来做了七品的典军校尉。周校尉拿出地图,在地图上找到东平镇指给丁杰道:“我军离此尚有三十里,此镇和燕渡一样,本就仅仅是个交易市场,无城无险,若要拿下半个时辰足矣!”
丁杰正要说话,却听得河边几人大叫“河水有毒!”待转头去看时,刚才在河边饮水的众将士手按咽喉赫赫不已,却已说不出话来,片刻间已倒下近百人,丁杰大惊,忙召唤众人上马离去。至于死去的兄弟只能弃而不顾了。河里已下了如此厉害的毒药,丁杰一时也不知该前往何方,前往东平镇必然是死路一条,他可不能拿手下的弟兄去冒这个险。
叶啸天骑马赶上他后道:“丁将军,咱们不能再向东了,我想,向南的道路上应该也早有辽军等着咱们去,得另想法子。”丁杰没好气地道:“这些我也知道,你有什么办法逃出去?”叶啸天道:“再向东必然落入辽人手中,南方也不能去,咱们不如再向辽境内深入,如何?”丁杰没好气地道:“事可一不可再,你当辽人都是猪呢!”
黄涛在旁道:“将军,咱们不能再往前了,由此向南十里有一处险地名脊谷,不如去那里休息一晚再作定夺吧?”丁杰回头看看,众将俱已疲惫不堪,只得道:“好吧,全军向南赶到脊谷再休息。”
夜凉如水,今晚是上弦月,淡淡的月光下,兵士们都在忙着喂饮马匹,清点武器,箭支用得不算多,每人剩下不到二十支的样子,马匹连日奔跑早已疲惫已极,此时都贪婪地大口吃着青草,一些受伤的马匹已被宰杀掉充作军粮,抢来的铁锅中煮着大块的马肉,此处山谷隐蔽加之草木丛生,倒也不怕被发现了。
众将围在一起俱都是愁眉不展,提出的法子一个一个都被否决掉,直商量到月上中天仍无办法脱离险境,如果明天再想不出法子跳出这个大包围圈,这里的几千人就只能等着被辽军咬住,然后撕成碎片。周校尉仍自拿着地图在那儿指指点点喃喃自语。叶啸天嫌吵,伸足踢了他一脚,周校尉噌地站起来道:“将军,有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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